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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女配不干了——by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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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玄衣道君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同伴这么说,闻言连个反应都欠奉,径直看向年朝夕,踌躇片刻,道:“我擅自替仙子多管闲事了。”
  年朝夕笑了笑:“我还要多谢你多管这个闲事呢,否则我也找不到由头说那番话。”
  两个人交流的其乐融融,那和尚没有眼力,闻言在一旁怪叫道:“你还要谢他?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贫僧帮他这么多他连个谢字都没有的,为人端的是不近人情,仙子可不要被他一时表象迷惑!”
  年朝夕闻言一顿,委婉道:“这位法师为人倒是活泼得很。”
  雁危行面容紧绷,似乎是极力想保持住从容镇定,可发丝之下耳垂却已经通红,不知道是为他朋友觉得丢脸了还是被朋友曝其短处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
  少年道君紧绷着一张脸,干巴巴地解释:“他向来爱胡说八道,佛家戒律一概不守,仙子不用在意他。”
  那和尚像是不服气的样子,还待再说话,少年腰间血色的剑身突然出鞘半寸,杀气凛冽,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那和尚当即便闭了嘴。
  那格外娴熟的动作,看起来就被威胁的不止一次两次了。
  年朝夕主仆二人全程围观,保持沉默。
  少年再看向她时,已经再难以保持方才的从容有礼,只能强撑着面容干巴巴地转移话题,问:“仙子……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年朝夕莫名觉得眼前这强撑面子的道君看起来有些可爱。
  于是她因为方才的事情而有些烦闷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微微笑道:“一人如何说我能管一管,百人如何说我也能勉强让他们闭嘴,可当千人万人都这般说时,那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了,我越是让他们闭嘴,他们便越以为自己所说便是真相。”
  少年道君皱起了眉头,俊美锐利的脸也多了些许烦闷。
  年朝夕见状下意识地解释道:“我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昨日困龙渊的事情因谁而起,我便会让谁付出代价。”
  昨天困龙渊刚出事,今天月见城里不见有人讨论邬妍触动封印一事,反而连路人都在默认是年朝夕实力不济才让恶蛟触动封印。
  瞒得这么好,除了牧允之他们出手了不做他想。
  看来他们是真的没有把他昨天那番话当回事,自顾自的就替她原谅了邬妍,然后好实施那所谓的鱼饵计划。
  年朝夕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如愿。
  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年朝夕不想多说什么,雁危行看出了她的意思,便也不再多问,只点了点头,道:“仙子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话说得年朝夕一顿,探究般的看向他。
  她斟酌片刻,开口问道:“雁道君可是认得我?为何会为我出头?”
  她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表明过身份,可这位道君不但一眼就认出她是谁,还不计后果的为她出头。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认识”能解释得了的了。
  可她的记忆中全无雁危行这么个人。
  于是她的疑心病又起,下意识地开始分析他为何会这样做。
  毕竟,自父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会真的不计报酬的对她好,她所遇到的人,要么是抱着别的目的去接近她,要么便是去牧允之他们一般。
  她不想相信如此赤诚的道君也会是这样的人,却又忍不住下意识地去怀疑。
  年朝夕觉得,这大概也是她人缘如此之差的原因之一吧。
  可面对她的探究,雁危行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或者说察觉了也并不在意。
  他沉吟片刻,微微抿起了唇,缓缓道:“我年少时曾见过战神大人带着仙子出行,所以认得仙子,但仙子大概是从未见过我的。至于仙子所说的为你出头……仙子从未做错,又何来为你出头一说,我所作所为,大概只能称得上是仗义执言罢了。”
  年朝夕闻言抿出一个笑来,心情有些不错。
  她不是那种别人觉得她错她便会一个劲反思自己的人,她做事自有一套行为法则,只要不触及底线不违背原则,别人一味说她错,她理都不会理他们。
  但因为她的性格太过张扬,哪怕她是在做对的事,也没有几个人会承她的情。
  如今可算是碰到一个和她想法一致的人。
  于是她便称赞道:“你倒是很有眼光。”
  这话说得不知道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夸他。
  魇儿闻言便忍不住捂住了脸,知道自家姑娘这自恋的毛病又犯了。
  可雁危行却一点儿也没觉得年朝夕说得有哪里不对,很认真的点头赞同道:“仙子镇守困龙渊几十年,使恶蛟不至于出来祸害人间,整个修真界都该承仙子的情,仙子何来的错?可如今仙子封印恶蛟日久,有些人便觉得习以为常,以为那是仙子本应承担的职责,做得好无动于衷,出了些许问题便横加指责,说上一句忘恩负义也不过分,这本是他们的错,与仙子何干?”

  他话音落下,年朝夕沉默片刻,再看他时便认真了许多。
  恩情变成了职责,那便没有人觉得这是恩情了。
  可世人多半是这么想的。
  年朝夕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有眼光,也有脑子,雁危行,我记住这个名字了,希望我有机会在演武台上和你相遇。”
  她放下手时,雁危行捂住刚刚被拍到的地方,神情怔愣。
  年朝夕却没再看他,转身离开。
  雁危行下意识地问道:“仙子去哪儿?”
  年朝夕挥了挥手:“去报名参加演武。”
  雁危行顿了顿,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于视线之内。
  和尚旁观良久,此刻撞了撞他的肩膀,说:“你今天一天说得话,比往常一个月说得都多。”
  雁危行理都没理他。
  和尚像是习惯了似的,只说:“方才无苦剑已经示警,你今日之内不可动武了。”
  雁危行这才应了一声。
  年朝夕去登记演武,一旁的魇儿忧心忡忡道:“姑娘,有方才那道君在,你还要参加演武吗?既然我们这也算有了交情,那能不能让雁道君放个水什么的……”
  年朝夕闻言眉毛一竖,哼了一声,道:“我可是战神之女,遇见强敌便退缩,岂不是堕我父亲威名?放水得来的胜利算胜利吗?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这些都学不会?”
  魇儿缩了缩脖子:“奴婢知错了。”
  两人已经到了登记处,年朝夕也不便说她,便收回了话,准备让那小童给她报名。
  而正在此时,书院门口突然喧闹了起来,年朝夕隐隐听见有人说什么“战神之女来了”。
  主仆二人齐齐一顿,一同看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她不是在这里吗?那来的这个“战神之女”是谁?
 
 
第7章 
  正门处瞬间喧闹了起来。
  魇儿看着正门的方向,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不解道:“姑娘不是在这里吗?这来的又是谁?”
  年朝夕不紧不慢道:“我都在这里了,那来的自然是个冒牌货。”
  魇儿面色顿时一变:“邬妍?!”
  年朝夕称赞她:“还没傻透。”
  她话音刚落下,正门处转出一个人,正是昨天她刚见过的邬妍。
  此时的她于昨日已经大不相同,昨日她跪在雨夜之中,脸色苍白孱弱,哭得不能自已。
  而今天她脸上已经挂上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温和又明媚。
  她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沈退走在她身旁,正微微低头和她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放松又惬意。他们周围还跟两个邬妍的忠实拥趸,“战神之女”这个名头就是其中一个人喊出来的。
  年朝夕看过去的时候,旁边正有人好奇的问道:“这就是战神之女吗?”
  其中一个修士闻言自豪道:“当然是!”说话时与有荣焉的样子。
  听见这话的邬妍和沈退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魇儿见状胸膛上下起伏,咬牙切齿道:“姑娘体弱多病很少出门,月见城里的修士见过姑娘的也不多,难不成邬妍是想借此冒充姑娘不成!”
  年朝夕闻言轻笑一声,淡淡道:“冒充我有什么意思,以邬妍那性格,肯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嚣张跋扈之人吗?”
  魇儿不解:“那他们说什么战神之女!”
  年朝夕平静道:“因为,她是我的养妹呢,我这养妹从小到大都觉得自己合该是父亲的女儿,如今这战神之女的名头之下有我一个,她自然也觉得该有她一个。”
  这就是为什么年朝夕一直不喜欢这个养妹。
  她太想当父亲的亲生女儿了。
  年朝夕曾亲耳听她玩笑般的说自己若非当年投错了胎,如今合该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当初听到这话的人都觉得这是她对父亲的爱戴,对父亲收养她的感激,于是拿养父当亲生父亲一般尊敬,还一度夸她纯孝。
  但年朝夕听到那句话的那一刻,心中对邬妍的不喜就变成了厌恶。
  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她如此爱戴孺慕父亲,非是因为父亲是父亲,而是因为父亲是战神。
  父亲一身鲜血换就的荣耀加身,换来了她每当说起自己是战神之女时,别人钦佩又艳羡的目光。
  她对父亲当然有孺慕亲情,可更多的却是对他身份地位的仰望。
  她的亲生父亲死于正魔战场上才没多久,她就能说出想当别人亲生女儿的话来。
  年朝夕曾经一度想问邬妍,若父亲只是个普通人,或是个街边乞丐,那她还会不会想当父亲的亲生女儿?
  或许在别人看来,邬妍做的并没有错,人人都有慕强之心,她当初一个无依无靠之孤女,被战神收养、成为战神的女儿,就像是洪水之中抓住了一根稻草,自然会对父爱抱有浓烈的渴望、为养父的荣光而骄傲。
  她对邬妍这么不依不饶,在他人看来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看到属于自己的父爱被分走时的不满,是出于嫉妒。
  他们不理解她,她也不想去理解他们。
  她和邬妍的恩怨,从她们刚见面的那一刻就开始了,直至今日,至今无解。
  而另一边,如年朝夕所料,邬妍打的根本不是冒充她的主意。
  年朝夕虽然不怎么出门,但并不是没有人认识她,也并不是没有人听说过她的名声。
  他们一行人刚进门不久,便有外地修士发出了质疑,困惑道:“我觉得不太对啊,我虽然没见过战神之女什么模样,可也听说过战神之女是张扬强硬的性格,而且据说是自小带病,身体并不好,这位仙子怎么看都不太像吧?”
  他质疑声一起,便有人跟着吐槽道:“我方才还不敢说,我是月见城里的修士,曾远远见过小城主一面,虽然只看了半个侧脸,但和这位仙子长得也完全不一样啊。”
  他们质疑声一起,邬妍那拥趸像是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一般,信心满满地答道:“你们说得那是战神长女,人称小城主的,她为人嚣张跋扈,但这位仙子是战神幼女,没怎么露过面,诸位自然不知。”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
  “战神幼女?不是说战神只有一个独女的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幼女?”
  “我想起来了,当年我跟着师尊参加战神葬礼,那灵堂之上披麻戴孝的是有两个女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出面做事的却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战神是真的还有一个女儿?”
  年朝夕站在远处,却听得清晰。
  她越听脸色就越沉。
  她忍不住想问邬妍一句,在这种场合之下提起父亲,任由身边那不三不四的人将战神当成炫耀的工具一般挂在嘴上,任由旁观者谈起父亲的私事和父亲的死亡,只为了让旁人给她一个“战神之女”的身份,她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这就是她对父亲的尊敬和孝道不成?
  而那拥趸还得意忘形地说:“自然是真的!仙子为何会来参加演武,就是为了能看一眼战神大人留下的遗物,仙子已经来了十年了,次次惜败,但却从未气馁,只为一睹父亲遗物,可谓是纯孝。”
  这话一出,有次次参加演武的修士便想了起来,点头道:“我见过这位仙子的,上次惜败之前曾请求过自己的对手手下留情,说自己有不得不胜之理由,原来是为了父亲的遗物啊。”
  “一个修士肯折腰求人,那真的是纯孝了。”
  年朝夕在一旁听着,直接气笑了出来。
  顶着父亲之女的身份,哪怕败也应当败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才是,可她非但败了,还用那样的理由折腰求人,将父亲置于何地?
  战神血脉死也当挺直脊梁死,落头也不应低头,她居然折腰求人?
  年朝夕再也听不下去,正准备过去,突然听见人群之中传来低低的笑声,刚开始这笑声还压抑着,后来仿佛是压制不住一般,笑声越来越大,直至所有人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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