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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女配不干了——by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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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的说书人在讲着以她为主角的话本,十分的受欢迎,叫好声一阵接着一阵的。
  年朝夕一边漫不经心的听着,视线在外面的街道上扫来扫去,试图寻找魇儿的身影。
  无果。
  方才她还和魇儿一起挑法衣,接到了一个玉简传信之后魇儿神情就严肃了下来,只来得及说两句有急事就离开了,年朝夕只好上一旁的茶馆里等着她。
  茶馆还是上次净妄来的那个茶馆,说书人也仍旧时那个说书人,只不过这次没了净妄那个财大气粗的佛爷包场,这整个茶馆都热闹了许多。
  年朝夕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楼下那个说书人身上,发现这说书人是真的很喜欢说她的故事。
  她坐在这里不到半个时辰,那说书人连说了两个故事,主角全是她。
  虽然这所谓的她的故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听众们还都十分买账。
  年朝夕发现净妄虽然满嘴跑火车不假,但是有一点还真不假,那就是“小战神”的话本在普通修士和凡人之间十分的受欢迎,简直老少通吃经久不衰。
  ……只不过大众的口味可比净妄的口味正常多了,没了佛爷包场,根本就没人听什么霸道战神六个道君什么带球跑之类的话本,那说书人讲的全是志怪演绎类的话本,真正的老少皆宜。
  就连年朝夕自己,坐在这里听久了,忽略那话本中主角的名字,她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正好那说书人正说完精彩的一部分,满堂茶客轰然叫好,年朝夕自己也被感染,随手摸出两块上品灵石隔空送进了那说书人面前的托盘里,当做打赏。
  这种茶馆里的打赏很少会有上品灵石,一旁的伙计和离得近的茶客忍不住心里惊了惊,连忙示意那说书人道谢。
  说书人似乎是眼神不太好,反应也有些慢,费力的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托盘,抬手冲二楼拱了拱手:“多谢善客慷慨,敢问善客可有什么想听的,老朽说上两段。”
  年朝夕的视线就落了下去。
  那说书人相貌普通,属于一眼就能忘的类型,眼神似乎也有些问题,明明抬眼看着二楼,眼神却没什么焦距,灰蒙蒙的一片。
  他虽然自称老朽,可年纪看起来却着实没多大,三十几岁上下的模样,只不过留着长长的胡须,整个人从声音到精神气看起来都莫名的苍老。
  年朝夕对身体有残缺的人向来宽容几分,闻言便客气道:“老丈说自己擅长的就行,不必在意我。”
  那说书人反应有些慢,其他茶客闻言先起哄道:“你还不赶快把拿手的都亮出来答谢答谢!”
  经常在这里听书的都知道,这说书人最擅长的不是各类后人加工的话本,而是实打实的两代战神的生平记事,说得如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一般,极有代入感。
  只不过他很少说这个,最早在这里喝茶的茶客也只听他说过一次,听说那次说到战神之死的时候,听得众人满堂落泪。
  不过从那之后就没再听他说过,只慢悠悠地说一些话本志怪,别人再怎么提,他也只当自己没听见,当个闷葫芦。
  这次也是如此,一楼的茶客都在起哄,他也只慢悠悠的翻开一本新的话本,缓缓道:“那老朽就讲一个三柳先生新出的话本。”
  见他不买账,一楼的茶客便都开始嘘气,还有人大着胆子冲二楼喊:“那慷慨的仙子,这老丈不实诚,糊弄你呢。”
  年朝夕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的典故,只能一头雾水地说:“老丈自便。”
  下面便响起了失望的叹息声,夹杂这说书人平缓的说书声。
  这次说得还是“年朝夕”的故事。
  年朝夕边听边漫不经心的四下看着,视线落在了茶馆门口,突然就是一凝。
  一个墨色身影从茶馆外走了进来。
  那人乌发未束,狂士一般披散在身后,八九月份的天气不热不冷,他却穿着玄色大氅,又带着行医的药囊,打扮颇有些不伦不类。
  但这种不伦不类却又让年朝夕感觉格外熟悉。
  毕竟这世界上可能没有第二个人能把医修当成狂士了。
  宗恕。
  他居然也来了这里。
  年朝夕端起茶杯轻押了一口茶,收起了会让那人警觉的视线,同时掩住了眼眸里的沉思。
  接灵礼这样万人瞩目的盛会,魇儿既然都能借机前来还不惹人怀疑,那她便也已经做好了其他旧人也可能会来的准备。
  但她这个准备针对的还是牧允之。
  毕竟牧允之的势力离这里更近,他一方城主的身份也注定了他无论如何都会为了利益前来。
  但宗恕不一样,他生性高傲,就是让他给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好脸色都难,若是在两百年前,哪怕把佛宗的请帖放在他面前,他估计也是一句“不感兴趣”。
  可如今牧允之没什么动静,他却先来了,还来的这么早。
  年朝夕放下手中的茶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认在佩戴了琉璃珠后她现在的脸估计自己坐在镜子面前都认不出,这才又把视线投到了楼下。
  宗恕进来的时候引起了一场小规模的骚动,毕竟这人常年身居高位,哪怕再怎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要求着他行医,他高傲的理所当然,光是那股狂放的气势就让人不容小觑。
  可萍水相逢的人也只不过多看两眼,等他坐下的时候那骚乱便也停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被说书吸引。
  年朝夕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空无一人的角落里坐下,远离热闹的人群,正对着二楼她这个隔间的方向。
  于是年朝夕便也轻而易举的看清了他覆在眼上的那条白绫。
  这是……
  他眼睛出什么问题了吗?
  可是他进来的时候行走坐卧又与常人无异,不像是看不见的样子。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又忍不住一笑。
  算了,他瞎或不瞎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想这么多做什么。
  毕竟他和她的恩怨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年朝夕淡淡的收回视线,低头又喝了口茶,就像是对待这茶馆里萍水相逢的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收回视线时,宗恕若有所觉般抬起头看向了二楼厢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方才那视线……
  他还没来得及去深想,茶馆里的跑堂便带着笑容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热情道:“这位道爷,可有什么想喝的?小店各种茶叶应有尽有!”
  宗恕面色又冷漠了下来。
  他心中掠过一丝不喜,正准备随意打发走面前的人,耳边突然听到了“年朝夕”这个许久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的名字。
  他愣了片刻,神情恍然。
  下一刻,他猛然看向了提及这个名字的人,视线尽头却是一个端坐在茶馆正中央的说书人。
  那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莫须有的故事,故事里字字句句都是“年朝夕”。
  旁人正为这胡乱编造的故事轰然叫好。
  宗恕的神情穆然变得可怕了起来,在那跑堂惊疑不定的视线中直接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他猛然看向那面色如土的跑堂,嘶哑的声音冷冷道:“给我让他闭嘴,或者换个其他故事。”
  那跑堂面色如土,却还是战战兢兢地说:“这位……这位道爷,这是老丈为了酬谢善客慷慨打赏特意选的故事,您、您是觉得这故事不合您耳吗?”
  宗恕没有说话,只面色冷然取出一袋灵石丢进那跑堂怀里,冷冷道:“让他闭嘴。”
  跑堂怀里揣着旁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灵石,面上却没有半点儿欣喜艳羡之意,为难道:“这……”
  宗恕冷冷看着他,他只能咬了咬牙,揣着灵石跑到了那说书人身旁,先对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低下头附在他耳边说话,边说边看着宗恕的方向,一脸为难的样子。
  说书人正说到精彩的地方被人打断,众人都有些不满,抱怨地看着那打断的跑堂,有人大声的不满道:“有什么不能等老丈说完了这段再说啊?我说你这小子,没有眼色。”
  那跑堂听见这话,百口莫辩,唯有苦笑。
  年朝夕也看了过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那说书人除了眼睛不好,耳朵似乎也出了一些问题,他费力地听着,在跑堂一脸为难的把怀中的灵石推给他的时候迟钝的反应了片刻,随即居然直接推开了灵石。
  然后他便什么都没说,接着自己方才断掉的地方讲了起来,声音抑扬顿挫,飘荡在整个茶馆。
  跑堂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不敢回头去看那位道爷是什么脸色,捡起被说书人推开的灵石,咬了咬牙,准备先替这说书人陪个礼。
  然而正在此时,一个茶杯突然凌空打了过来,径直打进了说书人面前的木桌子上,下一刻,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冷冷道:“我说了,闭嘴。”
  整个茶馆霎时间一片寂静,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茶客顿时面色如土。
  那跑堂只是个普通人,意识到这位道爷可能不容小觑,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说书人被这动静打断,停顿了片刻,却又像没听到那人的话一般,只顿了片刻就又重新开了口。
  宗恕的脸色越来越冷。
  而就在他准备再做些什么时,一个冷淡的声音从二楼厢房里传了出来。
  “不想听出门直走,你不想听就让大家都陪着你不听,怎么,在座诸位都是你父亲不成?还得宠着你爱着你?”
  是一个清丽又冷淡的女声,光听声音也觉得应当是个美人,可美人嘴里的话实在是损,哪怕知道方才那道君不好惹,众人还是忍不住接二连三的笑出了声。
  宗恕脸色更加冷凝,眼眸中却忍不住掠过一丝恍然。
  这声音……
  明明很陌生,却又总让他觉得熟悉。
  敢这样折辱他的人,他明明应该直接斩杀,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问道:“你是谁?”
  所有人都听见那美人轻笑了一声,随即不紧不慢地说:“不都说了嘛,是你父亲啊。”
  宗恕的叫脸色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
  他不再追究自己心中那点儿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他视线如利剑一般穿过二楼的厢房,冷冷道:“找死!”
  二楼的厢房之中,年朝夕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细剑,也觉得自己这是在找死。
  宗恕虽然是医修,但好歹比她多了两百多年的修为,况且她如果不想被他认出来还不能用自己用惯了的细剑,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胜负如何。
  但不打就不是她年朝夕了。
  楼下的茶客被宗恕明显要动手的样子吓退了,方才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着痕迹地想跑出茶馆搬救兵。
  只有说书人的说书声仍然不紧不慢的在继续。
  年朝夕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把平平无奇的剑,把自己的细剑放了进去,视线落在宗恕身上,莫名觉得此刻的宗恕周身戾气浓重。
  这和两百年前的宗恕完全不一样。
  两百年前的宗恕高傲归高傲,但也十分的守规矩,那时的他若是碰见了这样的事,最多会甩袖离去眼不见为净,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动辄动手。
  戾气太重了些,简直不像个医修。
  两百年的变化有这么大吗?
  年朝夕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抽出了剑,嘴里却还轻笑着,不紧不慢道:“别这么暴躁,打打杀杀多没意思,你现在只要肯叫我一声好父亲,你想听什么我都让那老丈讲给你听,就当是哄儿子,你觉得划不划算?”
  回应她的是宗恕药囊里突然飞出来的一个东西,看起来像是活物,径直冲破了厢房的门帘,转瞬间就到了她门面前。
  年朝夕提剑将它挑飞了出去,这才发现这东西居然是只灵蛇,还不知道有没有毒。
  她心里顿时惊了。
  怎么回事儿?你宗恕不是个医修嘛?怎么两百年不见还玩起了御灵术?而且还疑似玩毒?
  她看着那不知道有毒没毒的灵蛇,觉得事情要不妙,立刻提声道:“我说现在还在楼下坐着看热闹的是有病吗?真想当他爹不成?能跑还不赶紧跑?等我请你们不成?”
  她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有窜出来一只两个拳头大的蝎子,看得年朝夕头皮发麻。
  蛇、蝎,这不是苗疆五毒嘛,宗恕现在不要修医,改玩蛊了?
  这个蝎子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看清了,原本还准备坐着看热闹围观两个修士斗法的人顿时都跑得没影了,那跑堂面色如土,抖着腿也准备跑。
  年朝夕斩断那只灵蛇的时候抽空往下看了一眼,见那说书人仍旧不动如山,立刻道:“那跑堂的,赶紧把那老丈拖走。”
  跑堂的伙计咬了咬牙,伸手把说书人拽走。
  整个茶馆空的差不多了,唯有宗恕端坐在原地,手中握着茶盏,不见有动作,却面色冷凝。
  年朝夕终于肃下了脸色。
  而这时,四周都响起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年朝夕握紧了剑,准备好了迎接接下来的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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