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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春——by山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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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怀悯的脸色,在听到“沈表叔”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阴沉。他狭长的眼眸先在弟弟的脸上逗留一瞬,这才慢慢露出笑容,执起金杯,微微抿了一口,算是喝过了。
  眼看是自己敬的酒,自己却还没喝,沈士槐立刻冲妻女示意,三人一同饮尽杯里的酒。
  月芙仰着头,脚步晃了晃,一个不稳,竟是往旁边跌了一下,杯里的酒也跟着往一侧洒了出去。
  一只有力的手掌牢牢托住她的胳膊,等她一站稳,又迅速移开,只是方才洒出去的酒,也一滴不落地泼到了那只手掌底下的衣袖上。
  赵恒身上上好的锦缎间立刻多了一片深色的水渍。
  月芙一看,赶紧低头告罪:“求殿下恕罪,我并非有意,实在是方才多饮了几杯,头脑发昏,这才弄湿了殿下的衣裳。”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赵恒一眼,又飞快地转开视线。
  赵恒面色冷漠,目光从她酡红的细嫩脸颊上滑过,沉声道:“下不为例。”
  不等月芙称谢,赵怀悯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挥手道:“好了,酒已喝过了,都下去吧。”
  沈士槐擦擦额角因紧张而渗出的冷汗,连声应“喏”,带着妻女赶紧下去了。
  等回到座上,秦夫人再度望向月芙:“大娘,你方才那样失态,可见真的有些醉了,快让人带你下去歇着吧,可别再像方才那样了。”
  宴席一时半会不会结束,按照如今长安城里贵族们的风气,一会儿还会有伶人们预备的各种绝技,供客人们取乐。
  这一次,月芙没再拒绝,只是半睁着眼,做出努力保持清醒的样子,无力地点头:“我听母亲的。”
  旁边候着的侍女见状,立刻快步上前,道:“今日宾客多,郎君特意吩咐奴等备下了供客人们小憩的厢房,娘子随奴过去便好。”
  月芙一手扶着额,一手支着桌案,从榻上慢慢站起来,很快又有两个年轻的侍女过来,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她的两只胳膊,带着她朝远离宴席的西面行去。
  月芙可以行得极慢,几乎将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压在了两名侍女的身上。
  可这两名侍女看起来身形普通,手上的力气却极大,架着她这样以整个人,丝毫没有吃力的迹象,反而依旧走得极自然,显然是特意安排的。
  离开庭中的那一刻,月芙忍不住半眯着眼往赵恒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仍旧坐在太子的身边,也不知有没有意会她方才敬酒时,向他投去的求救的暗示。
  耳边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四下走动的人也慢慢变少了,月芙看着已然空无一人的曲折长廊,问了一声:“还没到吗?我头晕得厉害,只怕实在撑不住。”
  两名侍女的脚步未停,其中一个轻声道:“娘子莫急,很快就到了。”
  又拐了两个弯,终于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
  月芙被扶到贵妃榻上躺下,其中一个侍女跪坐在脚踏上,替她除去鞋袜,柔声道:“娘子先在此处歇息,奴一会儿再给娘子送醒酒汤来。”
  另一个侍女则蹲在香炉边,朝香炉里投了一截刚刚点燃的香。
  月芙侧卧在榻上,软软点头,慢慢闭上双目。
  门被打开,又重新阖上,是那两名侍女走了出去。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不一会儿,一缕淡淡的,发甜的异香悄然弥散开来。
  作者有话说:
  高亮:注意这个香。
  我应该会在下一章入V,为此,没有存稿的我,明晚不更,攒一攒,凑一凑,后天晚上更。不出意外是三更合一,实在有意外的话,就是分两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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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破门
  庭中的宴席间, 赵怀悯显然对弟弟有几分不满。
  等沈家的三人一走,便转向赵恒,冷道:“八郎, 不是什么人, 都配和咱们攀亲的。”
  显然是方才的那一声“沈表叔”让他心中十分不悦。
  他和妹妹赵襄儿一样,对当年沈皇后的独断擅权耿耿于怀, 至今未曾释然。沈皇后早已仙逝,盖棺定论,圣人已将过去就此揭过, 无人会再追究。
  可沈家还有其他人在, 他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们还能像过去那样,借着外戚的身份,享尽众人的奉承吹捧。
  一朝天子一朝臣, 太极宫里的御座上已换了人,如今他是太子, 阿父是天子, 根本没必要再对沈士槐和颜悦色。
  偏偏八郎是个异类, 多年不来往的外戚, 那一声“表叔”竟也叫得出口。
  赵恒一贯看不出情绪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赞同。
  在对沈皇后,乃至沈家人的态度上,他和长兄、阿姊都不一样。
  在他看来,沈皇后对子女也许算不上亲近,可在为政一事上,却着实极有天赋。正是在她当政的那些年,大魏一步步走入更加繁荣安定的局面, 国力强盛, 百姓喜乐。
  阿父仁善易心软, 处理朝政时,难免有思虑过多,举棋不定的时候,正是有当年沈皇后打下的基础,阿父才能做个安稳的守成之君。
  他对这位不太熟悉的祖母没有恨意,反而还怀有几分敬佩之意。
  他一边暗中留意庭中的动静,一面淡淡地回答太子的话:“阿兄,不论配不配,沈寺丞都是阿父的表弟,是咱们的表叔。”
  血浓于水,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底下的一众宾客中,沈家大娘似乎真的已经醉了,正唤了侍女过去,仿佛要离席歇息。
  袖口那一段被酒濡湿的地方还泛着凉意,若他没猜错,方才敬酒的时候,沈家大娘便是在向他暗示着什么。
  “八郎,难道你真的像襄儿说的那样,打算娶沈家的女郎为妻?并非我要干涉你的婚事,只是,沈家的那个女郎,若只是做一个妾,我不会说什么,可要做你的王妃,那实在是配不上了。”
  赵怀悯狭长的眼眸紧紧盯着赵恒,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明显的不悦。
  赵恒顿了顿,没有让步,只是微微抬高了声音:“是又如何?我不知什么配不配得上,我只知道,若不出意外,便应当遵守当初许下的诺言。”
  “哼,若沈家那个女郎相貌丑陋,凶悍刻薄,你也要娶?”赵怀悯说话也更不客气起来。
  “是。”
  赵恒低垂着眼,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赵怀悯忽然怒火中烧。

  “你!八郎,你看看自己说的是什么话!你这个皇子,你这个亲王,把自己的脸面放在哪里!”
  他的声音有些高,坐得近的几位宾客都察觉到了不对,纷纷紧张地看过来。
  皇家兄弟忽然起争执,极易引人猜测。
  崔桐玉左右看看,笑着缓和气氛:“好了,你们两个怕是都喝多了,快别说了,没影的事,也值得你们起争执?可别叫人看了笑话。”
  赵怀悯已经移开了视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异样的,愤怒的红。
  另一边,崔贺樟已经让府中豢养的伶人们到了台上,自己则向众人告罪,称方才喝了太多,不胜酒力,要暂时下去歇息一番,请侯夫人代为招呼。
  赵恒想了想,趁机站起来,板着脸道:“阿嫂说得对,我的确喝多了,就不打扰阿兄和阿嫂的兴致了。”
  崔桐玉看一眼身边的赵怀悯,赶紧招手让侍女来带着赵恒下去歇息。
  赵恒仿佛也在气头上,冷冷地瞪那侍女,不让她靠近:“我不用人伺候!”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转身就走。
  他走的方向,恰好就是崔贺樟离去的方向。
  一路上,还有两个侍女小心地上前询问,是否要服侍,赵恒始终做出一副怒火难消的样子,一概拒绝。
  宴席间的热闹喧嚣逐渐远离,周围的人也变少了。
  赵恒放慢脚步,始终不前不后地悄悄跟着崔贺樟。
  他从小在军中长大,十七岁那年起,就自告奋勇跟着军中的将士们上过好几次沙场,大到同吐谷浑人正面拼杀,小到趁夜摸到盗匪的老巢,帮百姓夺回被抢的牛羊,都曾经历过,早就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尤其这一路行来,侍从们仿佛都已被支走了,四下越来越僻静,根本没人发现他。
  一连转了好几个拐角,崔贺樟才终于在一间僻静的屋子外停了下来。
  赵恒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先隐在一株参天古木后面,暗中观察。
  崔贺樟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匆匆四下扫视一番,没见到人影,这才冲一同跟来的两名侍从吩咐了一句,推门走了进去。
  那间屋子进深不长,门一开,就能看见一张长长的卧榻,榻上横卧着一名女子,橙黄色的大袖衫,看起来异常熟悉,正是沈家大娘今日穿的衣裳。
  赵恒心道一声“果然”,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崔贺樟,此人竟然胆大妄为到此种地步!
  今日是崔老相公的寿宴,便是身为人子,也不该在父亲的生辰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更何况,外头那样多宾客,竟也敢如此放肆。
  沈家即便失势,也仍是公侯之家,沈家大娘即便和离,也依旧是清白出身的正经娘子,岂容旁人随意欺辱?
  赵恒只觉得怒火中烧,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禁紧攥成拳,一个个凸起的骨节也渐渐泛白。
  ……
  屋里,月芙自两名侍女走后,便开始忐忑起来。
  香炉里的烟雾袅袅地升腾着,带着甜味的香气逐渐浓郁。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种香气有几分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嗅到过这种气味。
  她心中不安,便从榻上起来,环顾四周,想用茶水将炉中的香熄灭。
  可目光寻了一圈,却并未寻到茶具的存在。
  这间屋子在定远侯府的西北一隅,已然离日常起居的地方有些距离,常年空置,连下人也不住在这处。
  想必,崔贺樟怕侯夫人起疑,到寿宴开始前不久,才让人临时布置了一番,屋里的用具并不齐全。
  既不能熄灭,月芙便想将窗推开,让那气味能散出去。
  可才从榻上站起来,便感到一阵轻微的头晕。
  虽没喝被崔贺樟下了药的那杯酒,可在那前后,她却是真真切切喝了不少的。
  好容易等那一阵晕眩过去,还没行到窗边,屋外的长廊上,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月芙脚步一顿,赶紧又回了榻上,侧卧下,装作半睡半醒的样子,在心里猜测,来的人到底是赵恒,还是崔贺樟。
  不一会儿,脚步声到了门边,又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们两个,一会儿到前面去守着,别让其他客人往这个方向来。半个时辰后,再沈家那两个过来,记得,别让其他人发现,动静越小越好。”
  熟悉的嗓音,一听就是崔贺樟,月芙的后背顿时生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瘦削的身影立在门口,恰好挡住了直射进来的灿烂日光。
  崔贺樟背着光,面容模糊,看不真切,可月芙却已经能在心里描绘出他那张乖张的,扭曲的脸。
  “崔、崔贺樟……”
  她下意识叫了他一声,缩在宽大的袖口里的指尖已经悄悄掐紧,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到底是在梦里将她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人,有旁人在场时,她尚能应对自如,现下独处一室,心底那阵一直被压着的恐惧便一下子涌了上来。
  “你别过来!”
  她咬了咬下唇,一面用力揪紧胸前的衣物,做出保护自己的样子,一面在心里祈求赵恒的出现。
  因为太过恐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没有半点震慑人的作用,反而让崔贺樟笑了一声。
  他舔了舔唇角,先将门关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一步一步朝卧榻行去,最后,在榻边半步的地方停下,慢慢俯下身,一手支在榻沿,一手凑近,抚摸月芙粉白的脸颊。
  “月芙,这名字与你很相衬,你这样的美人,我从前竟一直没有发现,便宜了杜燕则那小儿,当真是教人后悔。”
  崔贺樟说着,脸也跟着凑近,轻轻地嗅她身上的幽幽暗香。
  “好在,如今也不晚,往后你跟着我,便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去——只有我能欺负你。”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原本就有些浑浊暗沉的眼眸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被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刻,月芙忍不住浑身一颤,原本因为害怕而僵硬得不能动弹的身在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飞快地偏开头,用力推开他的手,从卧榻的另一侧下去,忍着晕眩躲到屏风边,紧张地看着他:“你别过来!”
  崔贺樟有一瞬间感到困惑。
  原本该变得柔若无骨,任他摆布的人,竟然仍旧行动自如,一时也不知是那个环节出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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