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by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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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保姆车准时停在星河鹭起酒店门口。
秦梵在侍者的指引下,拿着邀请函顺利进入第十二层的私人宴客厅。
宴客厅装修的古色古香,是那些有钱人会喜欢的调调。
看似低调,实则布局处处奢华,彰显着能来这一层客人的身份非同凡响。
用两扇雕刻的檀木屏风隔开两个空间,外侧是自助社交区域,里侧是酒席区域,能有资格进里侧酒席的,都是贵客中的上流人士。
即便有些人拿到邀请函,也是没资格入席。
蒋蓉很有自知之明,没打算带秦梵入席。
幸而一进门便看到国际知名大导演宋麟坐在沙发上,连忙带着秦梵去打招呼。
现在秦梵不缺演技与经验,就缺一个好角色,让她出现在观众面前。
蒋蓉记得宋导演最近也在筹拍一部大IP电影,能拿一个试镜机会也是好的。
宋麟没说话,倒是坐在他身旁的房产老总于州升打量着秦梵那张即便处于美人如云的娱乐圈依旧数一数二的面容,语气和蔼:“秦小姐的古典舞我曾欣赏过,不知于某是否有幸邀请秦小姐私下跳一场。”
“当然,不是白跳,毕竟于某打算投资宋导演的新戏。”
宋麟没吭声,无论秦梵答应不答应都跟他无关。
毕竟这种事情你情我愿。
作为圈里人,蒋蓉如何听不出于总的暗示,她脸色一变,连忙看向秦梵。
生怕这位小祖宗脾气不好,忘记这是不能造次的地方。
蒋蓉见秦梵脸色不对,连忙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提醒:“冷静冷静,千万别动怒,别得罪人,把他当成野生癞、蛤、蟆,人怎么能跟动物计较呢!”
见蒋姐疯狂朝自己使眼色,秦梵到嘴的讽刺咽了下去,随即,眼睫轻抬,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位于总:“真不巧,我脚踝扭了。”
蒋姐差点当场晕给她看——
祖宗啊,就不能找个走心一点的借口吗!您这踩着一双超过十公分的高跟鞋,谁会信她脚扭了。
旁边围观的宋麟,忍不住笑了声。
于总也注意到了秦梵那双稳稳踩在高跟鞋上的脚踝,顿时觉得被侮辱到了。
想到宋麟的笑声,更失了面子,将满腔怒气发泄在秦梵身上:“保安呢,把她们赶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女人都配进来。”
动静太大,厅内其他人齐刷刷看过来。
议论纷纷——
“这好像是秦梵?”
“这要是当场被赶走,我都替她尴尬。”
“秦梵自从退出古典舞界,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她今天要是被赶走真成了娱乐圈笑柄了。”
“……”
秦梵眼眸冷下来,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忍过委屈。
美人生气也是美的,于州升看着灯光下,秦梵那张掩不住明艳动人的脸蛋,觉得自己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
他咳嗽一声,故作大度:“你现在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秦梵看着茶几上那杯没动的酒,
刚准备抬手——
谁知,屏风内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精英男士:“秦小姐,我们谢总邀您入席。”
谢总?
!!!
处于外侧的客人们惊呆地望着谢总那位工作时间从不离身的温秘书,正恭恭敬敬地走向秦梵。
不说他们,就连蒋蓉也惊到了。
这是什么缘分,谢总居然也在!
蒋蓉推了推秦梵的手臂,跟她小声咬耳朵,“只有你那塑料老公能救你了,还不快去!”
温秘书是知道秦梵身份的,看了眼呆滞的于总:“秦小姐,需要让保安将于总请走吗?”
请走等于赶走。
在场的谁不知道这意思。
秦梵倒是淡定,便宜老公的人不用白不用,不动声色地颌首:“可以。”
四周鸦雀无音。
即便是刚才还嚣张的于总,都不敢反驳。
毕竟温秘书的意思相当于谢总的意思,他敢反驳谢总的意思吗,除非是想破产了。
秦梵提着裙摆,袅袅婷婷地跟着温秘书进了屏风内侧。
此时酒桌上,寥寥十几个位置几乎已经坐满了。
一眼望过去,全都是商界数得上名号的富豪大佬。
只有主位旁边空出来一个位置。
秦梵扫过主位时,视线顿住——
她很少看谢砚礼穿黑色的衬衣,衬得原本清隽如画的面容昳丽至极,直到男人放下酒杯,抬眸看过来时。
眉眼清冷淡漠,无悲无喜,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人像,一瞬间昳丽尽消,全都化为寒霜。
秦梵提着裙摆的指尖下意识用力,还未来得及开口。
便见那人曲起修长指骨,敲了敲他右侧空位的桌面,用偏冷的音质叫她的名字:“秦梵。”
“过来。”
第2章
随着谢砚礼这句话落音,现场陷入一片寂静,看向秦梵的眼神多了探究:
不知这位小姐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素来不近女色的谢总亲自邀请。
秦梵面对大佬们的注目礼,唇角始终弯着浅浅的弧度,从容闲适地径自走向那个已经拉开的位置。
刚一落座,旁边男人身上清淡的木质沉香气息不动声色地环绕过来。
她条件反射般侧眸,见谢砚礼安静地坐着,姿态看似云淡风轻,然而松开的袖扣微微露出一截修劲有力的手臂,宛如优雅蛰伏的猎豹,让人不敢轻视。
秦梵稳住心神,客客气气地对谢砚礼道谢:“谢谢您的解围。”
噗——
站在秦梵身后亲自为她倒茶水的温秘书手腕一抖,幸好即使稳住。
心情复杂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第一次跟谢总见面呢。
谢砚礼握着玻璃杯的长指一顿,随即沉敛的眸色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身上,打量了数秒后,薄唇溢出低淡的单音节:“嗯。”
大家虽然对秦梵好奇,但碍于她旁边有谢砚礼这尊大佛在,自然没人敢招惹。
酒桌很快恢复之前闲谈气氛。
秦梵看着桌前那些色香味俱全的复杂菜色,拿起筷子片刻,又重新放下,抿了口温热的茶水。
谢砚礼示意温秘书拿菜单过来。
这期间,秦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懒洋洋地靠在柔软的椅子上,准备玩一会儿手机。
大佬们的话题与她无关。
微信快被蒋姐的留言塞爆了——
“啊啊啊,刚才宋导要了我的名片,说如果有合适机会会推荐你!”
“因祸得福啊,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千万别忘了让谢总帮忙查一下谁在背后搞你,别觉得不好意思,谢总每天理所当然地白睡你这么高质量的仙女老婆,帮点小忙怎么了,不要客气地向他伸出你求救的小爪爪吧。”
“毕竟如果敌人太强大的话,估计还得让谢总帮你解决,咱们得先未雨绸缪,好好哄哄……”
秦梵指尖顿在屏幕上。
想到蒋姐的交代,她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谢砚礼有点难哄。
秦梵纤细的手臂撑在桌上,偏头看谢砚礼,余光落在他那只缠绕着佛珠的冷白手掌,此时正随意搁在膝盖上。
她伸出一根手指,若无其事地戳了一下谢砚礼的尾指,仿若闲谈问:“你今晚回京郊别墅的家里吗?”
谢砚礼淡而清晰地落下一句:“不回去。”
他们说话并未在意旁边,因而不少人听到了,齐齐看向秦梵那张极美的面容,皆是恍然大悟:原来谢总平时不是不近女色,而是眼光太高,人家能看上的只有仙女。
这不是,也养了小情人。
秦梵被谢砚礼这句话给噎住,这让她怎么继续后面的话题!
谢砚礼见她表情不对劲,善心大发地解释:“有工作,住酒店方便。”
秦梵纤指把玩着薄薄的手机,思索片刻,唇角忽然勾了勾。
她快速地解锁屏幕,从相册里找出那张截图,然后从桌子底下递给谢砚礼。
谢砚礼低眸望过去——
入目便是女人细腻白皙的指尖,正点着他前段时间采访视频下方那一行小字:
佛子渡我。
谢砚礼并非不通世俗,自然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
对上秦梵那双正期待望着自己的桃花眼,犹自记起昨晚她亲自挂到自己书房上的人体油画,谢砚礼忖度几秒,漆黑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秦梵期待地望着他:“你看网友们多么慧眼,能看出你如佛子一样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所以度一度你明媒正娶的太太应该不过分吧?”
谢砚礼对此了然,薄唇抿起极淡的弧度,徐徐颌首:“好,我懂了。”
懂了?
秦梵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放心,她还没说怎么帮她呢。
她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一下自己最近职业生涯遭遇的困难。
恰好温秘书将菜单递给谢砚礼。
谢砚礼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张薄薄的卡片,夹进菜单后,才顺手递给秦梵。
没等秦梵反应,谢砚礼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单手扣上袖扣,准备离席。
秦梵捧着一本菜单,总觉得不太对劲。
当谢砚礼要走时,秦梵连忙拽住近在咫尺的男人衣摆,仰头望着他:
“等等,你懂什么了?”
谢砚礼提前离席,准备早些完成工作。
既然是合法妻子,在秦梵不踩他底线的范围之内,谢砚礼可以履行身为丈夫的义务。
此时被突然拦住,他不动声色地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地落下两个字:
“渡你。”
秦梵:“……”
谢砚礼确定她听清楚了,方从容地起身,不紧不慢地越过屏风离开。
鸦雀无音的酒席上,秦梵慢慢打开菜单,看到夹在色彩鲜艳菜单里一张烫金字的黑卡,视线陡然一僵。
是——
房卡。
破案了!
这狗男人居然以为她是想要……性生活!
秦梵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呼吸,指尖捏紧了那张房卡,恨不得丢进垃圾桶。
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被封杀的职业生涯,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觉得亏得慌。
秦梵权衡利弊,很快冷静下来。
房卡不能丢掉,毕竟谢砚礼素来也忙,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谁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今晚她绝对不能再睡着。
谢砚礼离开后,全场目光都落在秦梵一个人身上。
她也没久留,踩着高跟鞋,一如来时那般从容,身姿袅袅地随后离开。
……
秦梵用房卡刷开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恒温的房间内淡香清雅。
玄关处放置着一个黑色登机箱。
秦梵看一眼便移开,踢掉高跟鞋,习惯性光着一双小脚,缓缓地走向露台。
不愧是星河鹭起酒店最豪华的总统套房,单单是这占了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能够俯瞰几乎半个北城。
秦梵没坐沙发上等他,反而拿了个抱枕,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
夜幕降临,城市却没有陷入沉睡,霓虹灯闪烁,构成了一个灯火辉煌的世界,街道上行走的人车,细小如蝼蚁。
秦梵托腮望着外面,自嘲一笑。
在某些人眼里,她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可以随随便便抹杀掉她的努力。
大概是房间太安静,又或者今天太疲倦,秦梵抱着抱枕忍不住昏昏欲睡。
夜色越深,落地窗外绚烂的霓虹灯静悄悄地消失了许多。
“滴——”
安静的空间内,房门开启的声音格外清晰。
秦梵一个激灵,下意识望过去,眼眸带着迷蒙的水汽。
谢砚礼推门而入后,才发现室内灯光竟然全部亮着。
眉心刚要蹙起,便听到一道又软又倦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
谢砚礼抬眼望过去,背对着夜色的落地窗旁,一袭黑色吊带长裙的少女安静地卧在地毯上,贴身的布料包裹着的那具身躯曼妙靡丽,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唯独裙摆下露出来的一双细白小腿,随意搭在几何图案的地毯上,肤色莹润如玉,指甲精致粉嫩,勾动着蠢蠢欲动的念想。
灯光太亮,秦梵眯了眯眼睛,然而没等她适应这光亮。
下一秒。
灯光一个一个的被谢砚礼按灭。
偌大的房间,陡然陷入黑暗。
唯余清冷的月光,穿过透明的玻璃,莹莹洒落在秦梵身上。
秦梵趴在抱枕上的时间太长,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好不容易直起身子坐稳。
“你……”
话音未落,就毫无防备地被推到落地窗前。秦梵想转身,后背已经贴过来一具属于男人的坚硬胸膛,阻挡了她所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