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婚——by李暮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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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
“注意点,我不在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我会让魏源监督你的生活起居的,吃的健康点,晚上不要熬夜。多吃水果,还有,禁止吃冰淇淋。”
“知道了知道了,你忙吧,我挂啦。”
电话挂断,韩霖看了眼手机,失笑。这时秘书叩门进来报告,说君恒的沈律师到了。
韩霖搁下电话,让请进来。
沈霁刚下的飞机,风尘仆仆,上楼时将脱下的外套搭在了臂弯里,整理了一下仪容。
进了办公室,韩霖笑着起身,跟他握了手,示意他在客座上坐下。
两人合作过几次,也算是老相识了。
“没想到你会过来。”韩霖转身给他倒了茶。
沈霁笑着道谢,伸手接过,坐到了他的对面:“刚结束一个案子,以后这种应该会少接。”
“怎么说?”
“耗时耗力,得不偿失。”
韩霖失笑,不忘恭喜他收拢长江,成为北京目前首屈一指的律师事务所最大的合伙人。
“谢谢。”沈霁向来波澜不惊的面孔上,也多出了几分笑意。
闲聊中,他不忘看一眼韩霖。
两人是合作伙伴,但有时又是竞争关系,他是一个律师,不止为韩霖一个人打官司。早年,这种情况更加明显。
韩霖跟他不一样,出身优渥,是土生土长的京圈子弟。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此人举手投足间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自信和气度。早年,当他还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律师时,韩霖给了他莫大的动力。
闲聊了会儿,两人很快进入正题,聊起了案子的事情。
韩霖喊来秘书,把早就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
沈霁看了一圈,神色一直自若,直到翻到其中一页时,目光顿了顿,看向韩霖。
韩霖神色如常,低头呷了口茶:“怎么,没有信心?”
沈霁微微一笑:“那倒不是。”
韩霖的目光意味深长:“那就是下不了手?也对,梁季同怎么说都是你的授业恩师,和自己的老师打擂台,似乎不是很好。”
沈霁笑容扩大:“我很尊重我的老师,但是,立场方面没有老师和学生的区别。真的上了法院,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但是,我也要承受不少的压力。所以……”
“酬劳方面不是问题。”韩霖推给他一份合同,是早就拟算好的。
沈霁只扫了一眼,笑了,爽快道:“没问题。”
还要说点场面话,韩霖的手机响了。他作了个抱歉的手势,接通了,走到内置的会客室去接电话。
电话那头隐约是个女声,清亮甜美,沈霁眼底笑意加深。
等他接完电话回来,不由打趣:“向来信奉独身主义的韩总,也找了个人来管自己?”
韩霖苦笑,摆了摆手机:“总之,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一句话,缘分吧。”
沈霁也笑了笑:“我看韩总是乐在其中吧。”
……
请假非常顺利,莫维清只叮嘱了她两句就给批了。大概是最近忙着律所合并的事情,焦头烂额,也顾不上她这种小事了。
宁嘉道了谢,拿着韩霖给的超市卡采购了一些物资,准备进行接下来的仓鼠生活。
坚果、水果、奶制品,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日用品也不能缺,万一要换牙刷之类的呢?
反正,能想到的、看到的她都买了,回头不忘让魏源过来帮她搬东西,顺便还去了一趟购物中心。
想着怀孕以后,以后肯定也要买大号的,她又购置了几件看上去款式和面料还不错的。
回到家里,暖气吹起,沙发躺着,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睡醒后,她一拍脑袋,忽然想起自己的东西还落在律所,又让魏源开了车送她过去。
这个点儿,律所的人都下班了,只有三十二层还亮着。
宁嘉直接乘电梯上去,用一个小袋子把自己的东西装了装。都是一些花茶、零食之类的。
这要是过了几个月,那还能吃吗?
秉承着不浪费一针一线的抠门原则,她又装了大包小包,准备提下去。
离开的时候,却见莫维清领着一行人从走廊尽头过来,有说有笑的。走在最前面那个,面容清隽,身影修长,笑起来依然如松间的明月,让人耳目一新。
宁嘉脚步一停,手里的袋子已经勒进了掌心。
莫维清这时也看到她了,笑道:“还没走呢?”
“回来拿点东西。”
“很晚了,早点回去,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对了——”莫维清像是想起什么,给她指引身边人,“这是君恒的沈霁,沈Par。”
“沈老师好。”宁嘉仰起脸,笑得无懈可击。
“你好。”沈霁伸手跟她相握。
宁嘉也跟他握了握,握完就飞快撤回了手。
“那莫老师,我先回去了。”宁嘉回头跟莫维清摆手。
“好。”莫维清微笑点头。
小姑娘飞快跑远了。沈霁一直在原地目送,直到那道娇俏的身影闪进了电梯,再也看不到了。
他站在原地,良久没动。
莫维清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第006章 出差
下到楼下,却不见魏源的身影,宁嘉掏出电话打给他,却听得身后有人唤她:“宁嘉。”
宁嘉按键的手指一顿,过了两秒才转过身。
沈霁穿着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看上去跟她上大学时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她记得,那会儿总是去听他的课,不过,每次怎么去,笔记本就怎么干干净净地回来。因为,只顾着看他了。
“好久不见,沈老师。”宁嘉扬起笑脸。
情绪拾掇得很好。
沈霁却没有什么表情,定定地凝视着她。一动一静,两人就这样隔着半米远对视着。
时间久了,宁嘉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沈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沈霁终于收回了目光,淡淡道,“只是发现,你变了很多。”
“人都会变的。”
“在律所的工作还适应吗?”
“挺好的。”
“初来乍到,以后会在一起共事,请多多关照。”沈霁朝她递出手。
宁嘉低头看着,他宽大的手掌安安静静地展示在她面前,十指修长。过了会儿,她才伸手跟他一握。
“需要帮忙吗?”他目光移到她手里的东西上,“你这是……”
“哦——我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宁嘉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不在意地笑道,抱着东西就要告辞。
沈霁脸上的表情终于动容:“是因为我吗?”
宁嘉迈出的脚步停下。
她没有回头,过了会儿,才慢慢地转过身,望定他的眼睛:“是我自己的原因,跟您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个敬称,瞬间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
她的眼睛漆黑清澈,冷冷清清地倒映出他的影子,没有半分躲闪。有的,只是看待岁月错过后的冷漠。
沈霁心里一刺,犹如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向来巧言善辩的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魏源这时把车开了过来,宁嘉径直上了后座。
窗外夜景飞驰而过,宁嘉沉默地抱着自己的袋子,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
回到家里,她把东西扔在了地上,抱着靠垫在沙发里坐了会儿。韩霖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在看动画片。
声音还放得很响,他在那边都听到了。
“你几岁了,还看叮当猫?”
“不行吗?想看就看,回味一下童年。”她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韩霖在那边停顿了一下:“心情不好?”
“今天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她抱紧抱枕,下巴抵着,眼神倒是平静。
只是,心里不大平静。
如果可以,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沈霁。
那真不是一段值得回味的往事。
只要一看到他,她就想起自己曾经干的那些蠢事,像一个傻子一样追逐着他,结果,他跟她最讨厌的人在一起了。
她的自尊,她所有的骄傲,都被碾碎在脚底。
那是她这辈子,都不大想回忆的起来的一段糟糕透顶的往事。
她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曾经,她甚至怨毒地想,希望他们全都不幸福。
“早点休息。”韩霖叮嘱,“已经很晚了。”
“睡不着。”
韩霖笑了。
以往她还会骗他一下,说马上就睡了,这次倒好,骗他都省略了。他记得有次也是这样,她前脚刚答应要去睡觉,一个小时后,他还刷到她在发游戏动态,戳她,她就装死不回,第二天跟他说是朋友借她的号在玩。
不过也能看得出来,今天她确实是心情不好。
“真睡不着?”
“嗯。”
“那聊聊?”
“聊啥?韩公子,国际长途很贵的,我可不给你报销。”
韩霖笑了:“还不至于让你付这个钱。”
宁嘉也笑了,不过是苦笑:“行吧。”
韩霖:“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我养在阳台的那几盆绿萝,你给浇水了吗?那是用来吸甲醛的。”
宁嘉沉默。
韩霖:“……”得咧,看这反应就是没浇过。
韩霖:“记得浇一下,别我几天没回来就给养死了。”
宁嘉:“行吧。”
他又说:“白天最好放室内,晚上的话,会吐二氧化碳,还是搁到室外比较好。”
宁嘉头都大了:“这么麻烦?”
韩霖都气笑了:“这还麻烦?”
宁嘉:“先声明,我是植物杀手哦。让我照顾,弄死了到时候可别怨我。”
韩霖:“我就出差三天而已。难道,你还能给养死了?”
事实证明,宁嘉确实有这种本事。
三天后,韩霖回到家时,那几盆绿萝已经全死了。
他拿起其中一盆,看到底下溢满的水,脑门上的黑线都要出来了,回头去看沙发里的宁嘉:“你这是浇了多少水啊?”
宁嘉放下手机:“不是你让我浇的吗?”
韩霖:“那你也不能浇那么多吧?”
宁嘉眨了眨眼睛,回忆了一下:“我也没浇很多啊。”
韩霖决定不再跟她讨论这个问题,死都死了,讨论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他把几盆绿萝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顺便给魏源打了电话,让他送几盆仙人掌过来。这总不会养死了吧?
晚上,宁嘉早早就被韩霖赶去了卫生间洗澡。
更悲催的是,手机还被没收了。
美名其曰,头三个月很重要,手机有辐射,尽量少玩。
她嘴里还犟:“我也没玩多久啊。”
韩霖回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宁嘉郁闷地去了洗手间。拿淋浴器洗澡的时候,她狠狠搓背,心里想:这是找了个老公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爸啊?
她爸都不这么管她!
可他偏偏不跟她红脸,而是跟她摆事实讲道理。
而她,是最不耐烦跟人掰扯这些的。
往常,宁嘉洗澡的时候是要听个歌或者看个小视频的,这下,一个澡洗了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
她围着浴巾,边擦头顶边郁闷地瞪他。
韩霖在沙发里工作,约莫是在跟对面的高级主管视频,不时在纸上划一些什么,或者比个手势。
看到她,他笑了笑,抬抬手示意她到一边的单人沙发里坐。
宁嘉瞪他一眼,去旁边坐了。
韩霖继续跟不明就里的主管对话。
聊完,已经很晚了。
他把电脑关了,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了毛巾,替她擦起了头发:“还是用吹风机吹一下吧,这样擦不干。”
她有心跟他抬杠:“吹风机很伤发质的,我这头发烫了才多久?吹坏了你赔我?!”
韩霖笑笑:“你装个吹风罩不就行了。”
“你也知道吹风罩?”宁嘉纳罕地抬起头,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我还以为就我们女士知道这些呢?”
“魏源帮忙买了。”他去了洗手间。
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吹风机,还有一个吹风罩。
他给利落地装上,然后接通了电源。
宁嘉甩了甩头发:“怎么这么热?没有冷风吗?”
韩霖换了冷风继续给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