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吧!文豪出版社——by是鸭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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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通的。”惠轻声说,“幼儿园的老师也经常打不通。”
“……”
花梨纯站在原地,默默地盯着惠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边摁着禅院甚尔的电话号码一边走开了。
惠看着花梨纯走远,随后坐在沙发上,环视着四周。
就在会客区与办公区的一侧,男孩注意到一条小小的走廊。
他下意识朝着走廊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了走廊尽头摆放着书架的空间。
看了一眼还在试图拨打禅院甚尔电话的花梨纯,惠下了沙发,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一路穿过短短的走廊,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摆满了书架的小书库。书库里铺设着柔软的地毯,空气中散发的,是印刷的油墨气味。
……以及书库地毯上安静趴着的,一只专心致志看到鼻尖都快埋进书页里的棕红色大型犬。
书库的窗户没有关,一阵风溜进窗里,微微吹起了棕红色大型犬的毛尖,让那身柔软的长毛仿佛波浪一样摇晃。
与此同时,棕红色大型犬听见了门口的声音,也回过了头来。一人一狗的视线在空中猝不及防地对撞。
织田犬:“……”
惠:“……”
他没有看错吧?狗在看?
织田犬看见突然出现的男孩,虽然有些惊讶,但很快,这温和的大型犬就又重新收回目光,继续读起了余下的内容。
风停,书库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仿佛这种悠长到仿佛永恒的静谧就是这里注定的风景。
不论年龄,不论物种,唯有在文学的殿堂里,一切都是平等的。
惠愣了愣,竟然有些不敢发出声音,唯恐破坏这里平静的空气。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书架上的书刊。
距离他最近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杂志。而书脊上字体相同、但颜色不一的名字,都是同样四个字——《月刊文学》。
惠抬起小小的手,将其中一本取了出来,翻开。
“……你喜欢书吗?”
轻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惠抱着杂志回过头,就看见花梨纯一只手拿着手机,站在他背后看着他。
“我也喜欢。”她抬起头,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向外面的天空,“从书架的缝隙里看到的景色,是最好看的。”
见惠的目光落在了手里的手机上,花梨纯扬了扬手机:“确实没有联系到他,但是我发了邮件,告诉他你在我这里。惠今晚就安心待在这边就好。”
“是吗。”惠低头看向手里的杂志。
“这个是你们出版的杂志吗?”他拿着《月刊文学》问道。
“嗯……但是对你来说,里面的文章还太早了一些。”花梨纯从惠手里拿起《月刊文学》,关心地问道,“要我帮你挑一些合适的书吗?”
自从织田犬和幼犬一起住进来之后,花梨纯也在书库里补充了不少全年龄向的书本。
“不。”男孩摇了摇头,“我自己会挑。”
惠走进书架之间,开始认真地一本一本地浏览书脊,随后找出自己感兴趣的书,放在织田犬旁边。
大型犬与黑发男孩分别坐在两头,各自安静地读起了书。
看着这一幕的花梨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惠。”
见男孩抬起头看着她,花梨纯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狗吗?”
这一次,惠认真地点了点头:“喜欢。因为小狗不会随便离开,会一直陪伴在主人身边。”
“……嗯、嗯。”
虽然花梨纯已经习惯了狗子能写出的设定,但看惠这么容易就接受了同样的设定,甚至不需要她多加解释,仿佛对反常的狗感到习以为常,这反而让她久违地产生了一种“这场面好几把怪”的感觉。
像是看出了花梨纯的惊讶一样,惠抬起头,直视着花梨纯:“在这里看到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口风很严的,”他说,“因为爸爸也一直要求我不和别人说他做过的事情。”
禅院甚尔会这样要求自己的孩子吗?
花梨纯不由得想起当初在禅院本家外的见面。即便禅院甚尔有所收敛,但她依旧能察觉到他做的事情不一般。
但即便禅院甚尔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他也还是勉勉强强把惠相对健康地养到了这个年纪。但现在,禅院甚尔突然把儿子扔给自己……
难道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连定时接送儿子的事情都无法做到了吗?
惠再次把目光放在了书页上。一人一狗再次回复到专心看书的状态。
花梨纯默默地后退到了书库门外,忍不住探头看了这怪场面最后一眼,才把脑袋缩了回去。
而就在专心读书的男孩身旁,夕阳投注下的影子化作两只小狗的模样,随后又逐渐散开。
……
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高大健壮的黑发男人咋舌,一边把手机从裤袋里往外拿,一边小声嘀咕:“什么啊,还真是执着的小姑娘……嗯?”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禅院甚尔有些意外,随后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甚尔,那件事情考虑得如何了?什么时候把人送过来?”
“啊,那件事啊……”
禅院甚尔叉着腰,仰头看向天空的夕阳,缓缓呼出一口气。
脑海中浮现出在夜间巴士上抵抗睡意时脸都皱在一起的,小姑娘的影子。随后浮现出来的,是长相与她有几分相似的,目光温柔而坚定的女人的模样,那个他还在禅院家时少有地相处得来的人。
“我改变主意了。”他说,“不卖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老者缓缓开口:“是吗?不像你啊,甚尔。”
“你觉得怎么样才像我?”禅院甚尔嗤笑了一声,“算了吧。”
“……就算你这样说,如果遗传了十影的话,我可是还会出手的哦。”老者又说。
禅院甚尔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径自按断了电话。
“好……”他喃喃自语,抛接着手里的咒具,“干活儿吧。”
与此同时,京都禅院家。
家主禅院直毘人放下了电话,皱起了眉。
“发生了什么?”他自言自语,“甚尔既然已经走到了要卖掉儿子的这一步,就不是会突然因为感情回心转意的人。”
“是有计划外的事情发生了吗?还是计划外的人……五条家插手了吗?还是……”
第104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时间连续过了好几天, 禅院甚尔也没有出现。而这段时间里,花梨纯担负起了照顾惠的任务, 接送他来去幼儿园,并且负责一日三餐。
在惠来到星野社的当天,花梨纯在出版社里扩建了一个房间,用来当作他的卧室。在她问起惠想要什么家具的时候,他轻声说:“只要有床就好了。”
“书桌和衣柜呢?”花梨纯问,“还有电脑、电视什么的……男孩子的话应该还会喜欢高达模型之类的玩具吧?”
“那些都不需要。”惠摇了摇头,“桌子、电脑和电视楼下都有, 而且我也没有多少衣服,不需要特意准备衣柜。”
“而且……”他垂下头, “说不定过两天,那个人就要来带我回去了。”
“……”
这个孩子太过谨慎和理性了,这些特征本不该在这种年纪的孩子身上存在。而且禅院甚尔是惠的父亲, 假如他要带走惠,花梨纯也没有立场去阻止他。
但即便惠这样说,花梨纯还是准备了桌子和衣柜等家具,还在衣柜里放了一批衣服。
晚餐的时候, 惠见到了除了织田犬以外的其他不做人老师。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对星野社的狗狗生态露出过度的惊讶,只是目光少有地有点好奇。
文豪狗勾们却表现得更加直接。狗子们排着队走过来,嗅了嗅有些紧张的小男孩。
好几个或大或小、颜色不一的狗鼻子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有的还挨到了自己的身上,惠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他鼓起勇气抬起手, 轻轻碰了碰正前方的安吾犬。黑白花狗子下意识地一抖, 令惠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脸却有点发红。
安吾犬吃了一惊, 却并没有对孩子生气。嘴边带着黑痣一样毛色的狗狗正了正被碰歪的小领带,礼貌而庄重地冲着惠点了点头,引来他小小的吸气声。
不远处,织田犬带的幼犬们兴奋地看着惠,跃跃欲试地想把他发展成新的玩伴,但又带着几分刚见面时的紧张与忐忑。
头一次来到星野社的小男孩与星野社的狗狗老师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
一周后的夜晚,花梨纯被枕边狗子们的躁动惊醒。
她坐起身,意外地发现太宰犬正静静地坐在被子上,一双眼睛毫无睡意。而中也犬已经跳下了床。小小的狗子站在房间门口,身上凶悍的气势放出到极致,脊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花梨纯屏住呼吸站了起来,将掌机牢牢握紧、藏入睡衣口袋。
意识到花梨纯打算做什么,太宰犬一口咬住她的衣袖,用力拽着她,不想让她出门。
“没关系。”她小声说,“我去看看,没问题的。”
又安抚了一下气势汹汹的中也犬后,花梨纯出了房间。
从最高的四楼一路往下,路上花梨纯看见了被惊动的文豪狗狗们在黑暗中亮起的眼睛。而惠并没有出来。和敏锐的文豪狗狗们不同,男孩睡得很安稳。
朝着不做人老师们投去安抚的目光后,花梨纯一路向下。一直来到一楼,她发现休息区方向竟然散发着隐隐约约的灯光。
四下扫视一周后,花梨纯屏住呼吸,从办公区的桌上抄起一把键盘,就这样一手在口袋里握着掌机、另一只手拎着键盘,缓缓朝着灯光的方向靠近。
乒乒乓乓的声音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清晰。亮着灯的地方是吧台。
花梨纯踮着脚尖,猛地举起键盘,大步冲了过去,看清吧台里的背影后却动作一顿:“……”
跳进吧台里,在酒柜中四处摸索的人,不是禅院甚尔还能是谁?
花梨纯默默放下手里的键盘,看着四处找酒的禅院甚尔:“你半夜偷偷溜进来偷酒?”
禅院甚尔动作没有停顿,看了看手里的一瓶红酒后,又把它放在了一旁的吧台上:“算是吧。”
顿了顿,他又调侃着说道:“头一次来,没想到你这里的凶兽还真多啊。这种好像随时会被咬断喉咙一样的魄力,我这辈子也没体验过几次。”
他是在说不做人老师们。
花梨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但想到禅院甚尔只是感受到了狗子老师们的气息,并不知道他们都是文豪,她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还并不信任禅院甚尔。
看着依旧在找酒的禅院甚尔,花梨纯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如果过来,会是来带惠回去。”
“那小子在这里不是过得挺快活吗?这样就好。”禅院甚尔依旧没有回头,“原本住的公寓我一个人住,反而清闲。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倒是一直愁眉苦脸的,看着让人不爽。”
就在这时,他找出了一瓶威士忌:“这个不错,就它了。”
“这就是你随便把自己的儿子扔给我的理由吗?”
花梨纯的目光冷了下来。她大步走到禅院甚尔面前,虽然身高只到他的胸口,但还是踮起脚,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平时对惠……”
掌心骤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湿意,而靠近时,鼻间也嗅到了一阵铁锈的咸腥味。
花梨纯神色一变,而禅院甚尔没有回答,也没有回手,就站在原地,静静地低头看着她,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衣领不放。
缓缓松开手后,花梨纯打开了手掌,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片红色的痕迹,以及特殊的气味,无疑告诉了她这种液体是什么。
“血……”花梨纯的手微微一颤,“你的身上有好多血!”
禅院甚尔一直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因此在靠近之前,花梨纯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见紫发的小姑娘一瞬间失去方寸的神情,禅院甚尔开了口:“大部分都不是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