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踹了我的豪门老公——by明月像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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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面色绯红,慌里慌张从他怀里逃开。
导演看完两人的试戏,“好,正式开拍就这么拍,眼神一定要够缠绵。”
陈映梨说好。
但谁也没想到正式拍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
陈映梨确实按照走戏时那样,踩空了阶梯,宗若也扶住了她,但这几天都下了雪,路面湿滑。用力过猛,两个人都在冰面上摔一跤。
运气这玩意说都没法说。
容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就站了起来,陈映梨滚下三级台阶,恰好粗心大意的工作人员忘记在下方的地面铺上防护措施。
她的后脑勺磕到地上,脑瓜子嗡嗡,疼的她龇牙咧嘴。
陈映梨想爬起来,但她眼前的视线却有些模糊不清,意识逐渐涣散,清醒了没多久,便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工作人员匆匆朝她跑过去,“快快快,叫救护车!”
“别睡!别睡过去!”
陈映梨听着耳边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好像以前也听见别人在她耳边喊过这句话。
她想起来了,那一年前,她从吊威压摔下来时发生的场景。
第60章 全部都,想起来了。……
“打120了没有!?”
“打了打了。”
“不行, 片场离医院太远了,赶紧把人抬到车里,开车送到医院。”
这些声音离她越来越远, 渐渐地,她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严寒冷酷的冬天, 落起簌簌的雪。
陈映梨的后脑勺很痛,剧烈的胀痛拉扯着她脑海中的神经系统, 意识浮浮沉沉摇摇晃晃,记忆争先恐后涌来,她整个人被忽然汹涌而来的回忆压的喘不过气。
眼前好似有一团缭乱的黑雾, 大雾散去, 陈映梨看见了十七岁之后的自己。
黑白色的世界逐渐有了色彩, 女孩笑容热忱, 明媚灿烂, 穿着光鲜亮丽,像一株明亮生机的玫瑰,盈盈动人。
她就像画家油彩笔里的灵动少女, 对着镜头露出娇妍笑意。
“江定, 你记得把我拍的好看点。”
“这是要发朋友圈官宣的照片哦,把我拍得丑了你自己也没面子。”
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像都被按下的加速键,顺着时光的脉络像一幅画卷在她眼前舒展, 后脑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吟出声。
绞痛、酸涩、悲惨,所有的负面情绪杂糅在一起。
她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心头被人用刀撬开那条难以愈合的裂缝, 疼的浑身打滚,眼泪不受控制溢了出来。
车上的人听见她的哭声,反倒松了口气。
庄惜海坐在她身边,脸色发白, 紧紧握住她的手,“你醒了?是不是很疼?就快到医院了。”
陈映梨的睫毛颤了颤,上面还挂着湿润的泪珠,她抬起手捂住了眼睛,而后又被后脑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拉回了记忆深处。
那些快乐不快乐。
酸甜还是苦辣。
欢愉还是争吵。
拥抱还有决裂。
抱着双腿躲在卧室里痛哭流涕的夜晚,咬着牙齿擦干眼泪的固执。
她那个时候怎么就那么倔强呢?非要对一个已经不爱她的人纠缠不清,紧紧抱着不再爱她的那具身躯,强行挽留没有结果,想方设法融于他的圈子,害得自己在吊威压的时候出了意外。什么都忘了。
从来没有忘记的那么干净过。
失忆的时间,又如此短暂。
不过一年,她现在就又全都想起来了。
所有事情,全部的细节,都记了起来。
庄惜海扒开她的手,看见她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劲,双眸空洞,眼睛湿润,和平时不太一样。
“怎么了?”
陈映梨清醒了没多久,就又昏睡了过去。
到了医院,立马被推进了急救室。
剧组那边也不敢瞒着季总,立刻通知了季总,没敢隐瞒实话说在拍戏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事故,人昏了过去,但应该没有生命之忧。
季樾当时在开会,lover这首歌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员工的目光忍不住纷纷朝季总看了过去。
开会手机必须要静音,这是公司的硬性规定。
而且共事了这么久的员工也都清楚,季总最讨厌员工把私事带到工作中,绝对无法容忍这种行为。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看见季总在工作中分神了,不免让他们联想到几个月前在公司内部流传的传言——季总有女朋友了。
难怪这几个月冷酷无情的季总看上去多了些人情味。
季樾看完短信,冷着脸:“散会。”
说完这两个字,男人大步流星离开会议室。
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季总走的好着急。”
“女朋友找?”
“你还真信季总谈恋爱了啊?真的有女孩敢和季总恋爱吗?”
公司里仰慕喜欢季总的小员工肯定是有,多金长得又好看,小姑娘对条件优越的男人抵抗力当然不如普男,但是——
公司内部人员基本已达成一致。
季总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典型。
太冷漠了。
像天生就欠缺情感的机器人。
“这可是叶总私下透出来的消息。”
“忽然很好奇季总女朋友长什么样子,谈恋爱的时候不会被吓哭吗?”
“别聊了,回去工作吧。”
公司严重内卷,还有一大堆工作没做完,确实没时间在这里闲聊。
*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陈映梨的身体并无大碍,轻微脑震荡,万幸是后脑勺的伤不算太重,只是肿了个块包。
剧组的人垫付医药费,并嘱咐陈映梨在医院好好休息。
这事可大可小,能不上新闻最好还是不要上新闻。
但是互联网时代,一丁点风吹草动都很难瞒得下去。
他们前脚刚到医院,网上的流言已经满天飞。
影视城周围有常年有代拍和站姐驻守,混进置景里偷拍的代拍大有人在,没过多久就传出陈映梨被紧急送医的视频。
粉丝心态爆炸。
本来进正规的大剧组拍戏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才进组几天就被紧急送医了?
黑子趁机幸灾乐祸,不说人话——
“看吧,捡漏别人不要的角色也有报应的。”
“每次好像总只有她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
“真的进医院了吗?是不是卖惨做戏?”
粉丝气势汹汹反击——
“你们是喜欢我老婆吧?比粉丝还关心她。”
“你也去医院卖惨吧,煞笔。”
“不会讲话就不要讲。”
不过很快视频链接就失效了。
点开即是404,平时闻着味道就会赶来煽风点火的八卦营销号,这次竟然忍住不搞事情的心情,安静如鸡。
事情讨论了一阵,也没闹大出圈。
何况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很严重,不值得他们紧追不舍。
陈映梨睡了很长一觉,从下午睡到了天黑。
醒来时病床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道身影,男人坐在沙发里,拿着mac在办公。几乎听不见他敲打键盘的声音。
屏幕冷白色的光照着他的脸,眉峰微拢,唇角平直。
病房里光线很暗,只开了一盏昏黄色的台灯。
陈映梨撑着双臂慢慢坐起来,她起床的声响惊动了正在忙碌的男人,季樾抬眸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当即关掉了电脑,顺手放在一旁,眉心稍有舒展,“醒了?”
她喉咙发紧,“嗯。”
季樾起身,打开病房里的灯,走近她面前,高大修长的身躯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他弯腰,凑近了她,随后伸手轻轻摸了摸她后面被包扎好的伤口,“好像消了点肿,还疼不疼?”
陈映梨又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味,只是普通的沐浴露。清清淡淡,不会让人觉得腻。她垂眸,眼神有点闪躲,“有一点。”
季樾按了响铃。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到了病房里,做完常规的检查,“按时换药吃药,静养两天就好了。”
季樾点头,“好,谢谢医生。”
“不用客气。”
主治医生离开病房前,好像认出了陈映梨。
倒不是认出她是明星,而是朋友的前妻。
以前见过好几次,只是他刚才戴着口罩,陈映梨没有认出他来。
医生回到办公室,想了想,还是摸出手机给江定拨去电话,“你前妻在我的医院里住呢。”
江定正被迫帮他母亲在小区里遛狗,当即用力拉紧狗绳,“她怎么了?”
医生说:“好像是拍戏的时候摔了一跤,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有一点轻微的脑震荡。”
江定牵着狗回家,冷酷吐字:“地址。”
“你不知道我在哪家医院工作?”
“你是我老婆吗?我为什么要知道?”
“呵呵,北三医院急救科。”
“知道了。”
病房里,陈映梨忽然有点无所适从,她一直低着脸,怕让季樾发现不对劲。
就在前几天,她还信誓旦旦和季樾说过就算她想起一切,也不会有任何变化。但现在她自己都不那么确定了。
不是她对江定还有旧情,而是她发现原来真实的自己并没有很讨喜。
敏感、多疑、犹豫不决,并没有之前那么洒脱开朗。
一点点的性格变化,落在现实生活里,也很难不怕察觉。
她并没有季樾看到的那么完美。
“要不要吃点东西?叫了份粥。”
“噢。”陈映梨深呼吸,抬起脸,“你吃了吗?”
季樾说:“吃过了。”
他帮她支起床头的桌板,打开还热着的鲜虾粥,忽然间又说:“庄惜海说你到医院的时候一直在哭。”
她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是吗?”
季樾叹气,就没见过几次她的眼泪,这回是真的疼狠了。
陈映梨默默喝完粥,想起来还有个事,她刚要张口,季樾好像提前踩到了她要说什么,“剧组那边帮你请了假。”
顿了顿,他说:“一个星期。”
陈映梨愕然,“一个星期会不会太久了?我感觉我的伤也没大碍。”
季樾收拾好碗筷,挑眉看了她一眼,“那两个星期。”
陈映梨假装看不出他的不高兴,“我怕耽误剧组拍戏的进度。”
季樾说:“全组停工一周。”
“啊?”陈映梨受宠若惊,“因为我吗?是不是太夸张了?这样我的心里负担更严重了诶。”
季樾莞尔,“女主角刚好还差一周的档期,往后顺延,与你无关。”
陈映梨喃喃:“好巧。”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后,陈映梨抬眸看向他,手指拧巴揪着身上的薄被,“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去?”
她刚才看了眼时间,都快九点了。
季樾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良久,“我陪床。”
陈映梨本来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不要惹他,太生疏了也不好。
唉,她叹气。
病房条件不错,还有独立的卫浴。
季樾之前让助理送了套衣服过来,拿着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头发吹了半干走出来,听见她小声抱怨,“床有点小。”
季樾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他本来就没有和病号争抢病床的爱好,话到嘴边改了口,泰然自若:“你可以睡我身上。”
陈映梨嫌弃道:“不要,你身上太硬了。”
“难不成你喜欢软脚虾?”
陈映梨觉得季樾这话意有所指,但看他正经的脸色又产生一种是她自己太黄了的误解。
季樾不逗她了,“我睡沙发。”
陈映梨还是不满意:“沙发也很小。”
“你想让我睡地上吗?”
“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谢谢你。”
“不客气。”
陈映梨这会儿好多了,没有刚醒来时那种不自然。
九点半,医生护士又来查了一次房,量过体温后,门外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定穿了件浅黄色的毛衣,松弛淡然,他刚才抱着狗打车匆匆赶到医院,衣服上沾了好些狗毛,他跑的太急,呼吸有些急促。
陈映梨视线越过护士,落在江定的脸上。
她的内心,比她想象中平静。
忽然蔓延的酸楚,就像扎过的针,只有瞬间才能感觉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