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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by明开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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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捉住她的手,接过了她手里那支汽水。
  南笳不明就里地被拽了过去,跪坐在他腿边。
  下一秒,周濂月扯开她浴袍的领口,将汽水缓缓地淋下去。
  她整个愣住了。
  周濂月手指收拢,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说:“别动。”
  南笳被冰得颤抖了一下,这过程没有持续多久,瓶子就空了。
  而下一瞬,周濂月一把将她拉起来,带入怀里,低头,品尝微凉的汽水。也品尝她。
  ——
  荒诞的开始,却是温存到南笳觉得在做梦的展开。
  或许因为这里气氛太好,或许因为今天的周濂月温和得不可思议。
  当然,她知道,更多是因为,周濂月仿佛有无穷尽的耐心,过程中不断地、不断地以言辞,以缓慢而温柔的行动,告诉她,放松,放松。
  到最后南笳已经彻底消解了紧张和恐惧,只剩下非常本能的,叫她自己也不可置信的渴。
  而周濂月仿佛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他看着她,摘了眼镜,往一旁一扔,伸手将她紧紧一搂。
  满足感。
  以及劣根性的成就感。
  这游戏阶段性地通了关,这一霎,周濂月觉得他的耐心值得。
  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哔啵的声响,还有一些更遥远的声音,来自于那玻璃墙外,像是风拂过树林的呜咽,寂寥又不可捕捉。
  南笳睁眼,借壁炉的火光去看周濂月的眼睛。
  原来,他摘下眼镜是这样。
  没有那样冰冷,只是幽静,而当染上了欲,也会有微微起伏的波澜。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仰起头,舌尖去触碰他的眼睛。
  周濂月条件反射地闭眼,她碰到的是他眼皮。
  脆弱的,柔软的。
  然而,他不会永远让她有机会“偷袭”。
  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臂,压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则一把蒙住了她的眼睛。
  失去视线,一切都变成未知。
  已知的只有他。
  真切地存在于她的内里。
  结束,南笳做的第一件事,是捞起了一旁还剩的那支汽水,仰头一口气喝下去。
  周濂月则戴上眼镜,去捞地上的长裤,摸出来烟和打火机。
  他点燃衔在嘴里,她自然地要来分一杯羹。
  这次甚至都不曾打声招呼,她笑着,直接捏着滤嘴夺过去。
  她吐出来一个薄薄的烟圈,整个人是湿漉漉的,头发,皮肤,以及看他的眼睛。
  周濂月以为她要说点什么,但她看了他片刻,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只是将烟拿下来,塞回他嘴里,说:“我去洗澡。”
  周濂月伸脚一绊,她停下。
  他笑,咬着烟,伸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一起。”
  ——
  南笳回到壁炉前,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
  整个人清爽而疲倦,皮肤上没有粘稠的橘子汽水和汗液,只有被火焰的温度,烤得微微紧绷的疼痛感。
  她有点莫名痴迷这种感觉,一直坐着没有动。
  周濂月穿着浴袍,走到她身侧坐下。
  片刻的静默,南笳脑袋一歪,枕在他肩膀上,笑说:“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
  “汽水。”
  周濂月不否认。
  “什么感觉?”
  周濂月垂眸看她。
  “十九岁的我,玩起来是什么感觉?”
  周濂月顿了下,“你问我?”
  南笳笑,“哦。我搞错了。”
  她低下头。
  许久都没有再出声。
  周濂月有点怀疑。
  凝视她片刻,伸手,去捏着她下巴,将她脑袋抬起来。
  “怎么?”她笑。
  然而眼里是湿漉漉的。
 
 
第16章 (进步很快)
  周濂月低声笑问:“是我把你弄哭了?”
  “你看错了。”
  他手指用力,不许她别过脸去,“不开心?”
  南笳笑着,反问:“会让你扫兴是吗?”
  他不置可否,目光只是定在她的脸上,一一扫过她的眼睛、鼻梁、鼻尖……最后一低头吻住她。
  这吻的意味有点过分温柔,让南笳不自在,呆了一下,没有回应。
  而周濂月即刻便退开了,手掌轻轻拍一下她的脸颊,语气淡淡的,“睡觉去。”
  南笳站起身,而周濂月仍坐在地毯上。
  她问:“你不去么?”
  周濂月掀眼看她。
  她想起他说的不习惯跟其他人一块儿睡,就没管他了,说了声“晚安”便离开书房。
  南笳喜欢在狭小的空间睡觉,再宽敞的床也要堆上一堆毛绒玩具,被包围的感觉让她有安全感。
  现在这卧室和床都太宽敞,她睡上去翻来覆去的很不踏实。
  爬起来,去衣服堆里找到自己的包,翻出耳机,塞上听了好久的音乐才有睡意。
  但睡到凌晨两点多就醒来,觉得渴,起床去找水喝。
  她爬下楼,在一楼的西厨看见冰箱。
  走过去拉开一看,里面有几瓶矿泉水,还有一整排的橘子汽水。
  她晃神了一下,拿了瓶矿泉水,面无表情地轻摔上了冰箱门。
  上楼,看见书房里还有隐约的火光。
  放轻脚步走过去一看,周濂月平躺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手里捏着眼镜,手臂搭在额头上。
  南笳转身退出去。
  没想到周濂月出声:“做什么?”
  南笳一顿,“我吵醒你了?”
  周濂月目光扫过来,“我醒着的。”
  他抬手,朝她招了一下。
  南笳走过去,待他伸手去拿她手里的瓶子,才知他是要喝水。
  周濂月戴上眼镜坐了起来,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南笳坐在沙发的边沿,转头看他,“你还没睡么?还是已经睡一觉醒了。”
  “没睡。”
  “在忙工作?”
  一时沉默。
  南笳接回水瓶,没再问什么。
  她坐了一会儿,见周濂月没再有什么吩咐,正准备起身回去,周濂月平淡地出声:“我有失眠症。”
  南笳顿一下,“没带着药?”
  周濂月不作声,赤脚踩着地毯,走过去拿了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南笳这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走了,坐在那儿有点进退为难的感觉。
  周濂月转头看她一眼,伸手,递出香烟。
  她放了水瓶,起身去接。
  壁炉里没继续添柴,火已经小了下去。
  南笳凑拢些,盘腿坐下。
  周濂月则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椅上,手臂撑在扶手上看她。
  南笳转头,和他对视片刻,往他那边挪了一下,递过烟。
  他没接,她就站起来,直接往他膝头一坐,把烟送到他嘴边。
  晃动间有火星跌下去,南笳低头一看,靠近心口,那真丝的料子上,燎出了黑乎乎的一点。
  不是自己的衣服,可也莫名心疼。
  周濂月衔着烟,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
  起先注意她抠着那黑点的细长手指,没一会儿视线就移动到了别的地方,顺着她呼吸而微微起伏的。
  他盯了一会儿,直接伸手。
  她吓一跳,条件反射般猛地站起身,退后半步。
  周濂月立即别过头,那燃烧的烟头堪堪避过,差一点燎到她。
  他笑了声,“躲什么?还不够适应?”
  他捏着烟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站起身,伸手捉住她手臂,往自己跟前一带,半拥着她,推着她往后退。
  南笳身不由己,退抵到另一侧的单人沙发,膝盖一弯,坐下去。
  周濂月一手撑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掐着她下巴,低头,顿一下,吻住她。
  南笳还维持与他相持的动作,两手都撑在他胸口。
  也因此,直观感觉到体温升高。
  俯视时他极有侵略感,南笳本能感觉不适,于是伸手一推。周濂月没松手,她自己也就被带了起来。
  两人都跌坐地毯上。
  周濂月微微蹙眉,南笳不给他发难的机会,伸手拽住他浴袍的衣领,主动再吻上去。
  南笳很快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周濂月是高手。各方面的。
  她跪坐在他两膝间的地毯上,两臂都搂住他的肩膀。而他手掌按在她后背处,隔着浴袍,手指一节一节数过她嶙峋的脊椎。
  这个过程使南笳颤栗,好似汗毛都竖起来,但不是因为害怕。
  不自觉地脸向他凑拢,呼吸一时深一时浅,火光里他的眼睛像月亮沉入海底,幽深而不可测。
  她屏住呼吸,在她好似要缺氧时,他终于一把掐住她的腰,再度低头吻她。两人相拥如榫卯契合。
  好久,周濂月松了手。
  他一手撑在地毯上,身体往后仰,稍退远了去看她。
  两人都不说话。
  只有眼中火光跳动。
  南笳呼吸渐深,猛地伸手一推周濂月的肩膀。
  周濂月仰倒在地毯上,微微挑了一下眉,任凭她俯视。
  南笳伸手,去摘他的眼镜,他一偏头便躲过,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自己将眼镜摘了下来。
  “……你近视多少度?”
  “看清你足够了。”周濂月伸手猛地一拽,她跌在他身上。
  “想在上面?”周濂月贴着她耳朵问。
  南笳不说话。
  “进步很快。”他评价。
  南笳伸手去捂他的嘴,他笑的气息喷在她掌心。
  ……
  竖在南笳面前的是一堵铜墙铁壁,她曾经试图绕过它、忽略它……但原来最根本还是要打破它。
  而墙的对面无限开阔。
  是可以追逐本能而不必感到耻辱,是伊甸园的最初,是多少文艺作品的滥觞。
  是费洛蒙、多巴胺、肾上腺素,是投入的时候觉得自己存在、又不存在。
  她终于可以开始享受这件事。
  像享受香烟、咖啡与酒那般自由。
  ——
  南笳平躺在地毯上,平顺呼吸。
  她抬头的视野是高高的天花板,横梁都暴露在外,悬挂着很有设计感的吊灯。
  壁炉的火已经灭了,皮肤上汗水蒸发,很快觉得冷。
  身旁有窸窣声响,南笳转头看一眼。
  周濂月已站起身,披上了浴袍。他也捡起她的,丢到她手边。
  她笑了一声,朝他伸手,“拉我一把。”
  周濂月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扔在沙发上,扯毛毯给她盖上,自己转身出去了。
  南笳累得差一点睡着。
  阖眼的前一秒醒了过来,爬起来穿上衣服。
  回到卧室里,却见浴室里亮着灯。
  另外一边也有客用的浴室,不过这主卧离得近,周濂月应该是图方便。
  南笳进门没一会儿,浴室门就打开了,周濂月出现在流理台前。
  她瞟去一眼,看见镜子里映照出的身影。
  之前就觉察到,他看起来这样清瘦,但其实有紧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周濂月伸手去拿浴巾,往镜子里瞥了一眼,因为没有戴着眼镜,他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
  南笳问:“你平常玩什么运动项目?”
  “壁球,赛艇……”周濂月略有些不明所以,又转头去看她。
  南笳笑一笑,“蛮好的?”
  “什么?”
  “没什么。”
  周濂月也懒得多问,披上浴袍走了出来。
  “早点睡。”他从她身旁走过去。
  “哎。”
  周濂月停步,转头。
  南笳凑拢,踮脚,在他唇上碰一下,又倏然退开,笑说:“希望你睡得着了。晚安。”
  周濂月停顿了一秒钟,方继续往外走。
  南笳冲个澡,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九点钟左右醒来,洗漱之后去书房看了一眼,周濂月已不在那儿,壁炉里是昨晚烧尽的炭。
  她不确定周濂月是不是已经先走了,待走下楼,往餐厅里瞥一眼,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餐桌那儿吃早餐。
  “早。”
  周濂月抬头,“早。”
  厨房里有人,穿着一身白色工作服,应当是厨师或者保姆之类,微笑问她想吃点什么。
  南笳往周濂月的面前看了看,培根蛋和柳橙汁,就说要一样的。
  她走去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低头看手机,假装处理重要微信。
  白天,且有第三人在场,她因为昨晚多少生出一些羞耻感。
  周濂月吃完便要走,叫她自己慢吃,结束了这边有人送她回去。
  “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我赶时间。”
  “十分钟,OK?”南笳起身,问厨师,“可以打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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