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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by明开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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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举办之前,两人甚至都没见过面。
  朱瑟琳不愿意回国,婚礼是在温哥华办的,人很少,只邀请了圈内的故旧亲朋。
  甚至没有仪式,只有在自己宅邸后花园举行的简单的酒会。
  因为这样的联结,交换誓言和戒指,乃至当众kiss,不免会变成特别可笑的滑稽戏。
  而婚礼当晚,朱瑟琳甚至都不曾留宿家中,酒会一结束,就跟自己彼时的男友一块儿离开去酒店了。

  她当然不是有意“羞辱”,但这行为无疑直接堕了周濂月的尊严:好歹是名义上的夫妻,新婚之夜,面子上总得敷衍一下?好家伙,直接当面送人一顶绿帽?
  后来,朱瑟琳跟周濂月接触过后,渐渐了解他并非攀附朱家的草包凤凰男。他年纪轻轻,却极有城府,行事老辣又兼有怀柔之策,朱家这些年商业领域蒸蒸日上,他是绝对的肱股之臣。
  朱瑟琳是肉食系,一贯的口味是美貌无脑的肌肉男,但吃多了,偶尔也会觉得腻,想换换口味。
  那时是还未去世的二哥举办订婚宴,周濂月来参加了。
  朱瑟琳夜里进了周濂月的房间。
  周濂月显然知道她要做什么,不作声,不阻止,半靠在床头,嘴里衔着烟,目光幽深地瞧着她。
  她脱掉了衣服,赤裎着走到床边,伸手去碰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攥住,随即被他掼倒在床上。
  她仰视着他,笑了声,心道这人原来是这种狂野的风格么,还挺不赖。
  她瞧着周濂月伸臂过来,闭了闭眼。
  然而她预期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他不过是伸臂,将烟碾灭在了烟灰缸里,而后便站起身,淡淡地说:“你身上有股烂苹果味。”
  语气无所谓轻蔑,可居高临下的目光里,讥讽和不屑格外昭彰。
  她只觉得热血往上涌,整张脸烧得通红。
  彻彻底底的羞辱。
  对她那时当面给他难堪的“礼尚往来”。
  后来,朱瑟琳就不再招惹周濂月了,只与他维持最低限度的表面夫妻的关系。
  她承认自己一开始小瞧了他,或许,整个朱家的人都小瞧了他。
  朱瑟琳将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抄起来,站起身,平静地说:“我大哥一同意,我就签字。”
  周濂月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朱瑟琳走到他身边,顿了顿,俯身,将他衣领一揪,凑近,似玩笑又似认真地提醒:“我大哥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小心他杀了你哦。”
  她松了手,直起身,朝楼梯走去。
  周濂月面无表情地伸手,掸了掸领口。
  ——
  朱瑟琳的两个哥哥,二哥游手好闲,于去年夏天因滥用药物而去世,对外宣称是发生了车祸。
  大哥朱凯文,在上一辈退居二线之后,就成了朱家商业帝国的实际掌舵者,一个看似和善,实则老谋深算的笑面虎。和他相比,四叔周季璠的那点伎俩都不值一提。
  朱凯文人不在国内,也不在加拿大,此时正在欧洲某国,自己租赁的旧庄园里。
  每年这时候,朱凯文都会陪同妻子和孩子度假,骑马、猎鹿和滑雪,直到圣诞节过完了才会回去。
  朱凯文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的是男孩儿,十三四岁,小的是女孩儿,八九岁。
  在教练的陪同下,他们正要出门去骑马。
  两人都穿着马术服,女孩手里提着一篮苹果,预备到时候去喂马。
  周濂月乘坐一部黑色宾利,抵达庄园门口,将下车时,许助却出声:“周总!”
  周濂月顿了顿,瞧他。
  许助鲜少置喙周濂月的决定,今天是例外,他难掩担忧,劝道:“您真打算跟朱总交涉?这是朱家地盘,你一但进去……”
  说是龙潭虎穴不为过。
  周濂月只说:“后面该怎么样,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
  许助说:“我们的退路你都安排好了,可……”
  周濂月语气淡淡:“你的职责就是听命令。别废话了。”
  说罢,他拉开了车门。
  两个孩子看到了周濂月,都顿了顿,大的那个先打招呼:“周叔叔。”小的紧跟着同样地喊了一声。
  周濂月也同他们打了招呼。
  小孩的行为最能反应家长的意志,前些年,朱凯文的长子见着周濂月,直接将人当空气似的,连个正眼也无。
  这两年,却已然会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周叔叔”。
  周濂月和朱凯文会面之后,后者知道他的来意,却并不着急进入正题。
  这晚邀请周濂月留宿庄园,晚餐是户外烧烤,重头戏是一头新猎的野鹿。
  朱凯文的女儿头戴一顶可爱的带鹿角的毛线帽,然则分食撒了粗盐的鹿肉,却不亦乐乎。
  第二天,朱凯文邀请周濂月去湖上钓鱼。
  一条白色的船,泊在木头栈道的尽头,管家过来帮忙解了绳,朱凯文和周濂月一人执一桨,拨动碧蓝的湖水,缓缓地朝湖中心荡去。
  天空一碧如洗,风虽有些寒凉,却也叫人觉得几分惬意。
  湖面倒映水色,近处虽有微微的涟漪荡开,远处却显得平静极了。
  朱凯文笑说:“我记得你大学时候是学校赛艇队的?”
  “是。”
  “成绩如何?”
  “起起伏伏,什么名次都得过。”
  “几人协作,想必齐心协力不简单。”
  周濂月瞥了朱凯文一眼,笑说:“目标一致就简单了。”
  朱凯文笑了声,将这话题不着痕迹地揭过去,“再往中间去点儿,难得今儿天气好得很。”
  周濂月朝着朱凯文所指示的方向运桨,等靠近了,他瞧见那里水面上漂了个网球大小的红球,那球由一根鱼线牵着,另一头应该是牵了重物,沉在水底,使得球虽然随水流摆动,但总归只在一定区域内浮动,不会漂得太远。
  做什么用的?
  定位?
  周濂月心里一凛,面上倒仍是平静得很。
  朱凯文笑说:“就停这儿吧,这位置鱼容易上钩。”
  他们将船上的铅球推入水底,使船保持在相对静止的状态,然后开始用手竿打窝。
  两人各坐于小船的一端,给钓竿上了饵,扔出去,静等鱼上钩。
  钓鱼和聊天都是一样,比谁更能沉得住气。
  显然,这方面周濂月并不逊于朱凯文。
  朱凯文先开口,笑说:“那时候父亲不同意你和Celine结婚,我一力促成,相信你这人非池中物。结果证明,我没看错人。”
  周濂月平声说:“朱总谬赞了。”
  “太把女人当回事儿,就成不了事儿,对Celine是这样,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
  周濂月笑说:“朱总婚姻美满,儿女双全,这话可不算有说服力。”
  朱凯文也笑:“到你这年纪,也是该开始考虑子嗣的问题了。Celine行事荒唐,倒也不必指望她。周家的继承人由谁所出,这事儿全由你自己做主。不管谁所出,只要是你的孩子,那同样是Celine的孩子,也就是我们朱家的小辈。”
  意思再浅显不过:随他在外头有谁,哪怕弄出私生子来,也都不是个事儿。唯独,和朱家的这一层联结关系不可破。
  周濂月笑说:“朱总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明白,为父母的,就想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前程。”
  朱凯文眯了眯眼,打量他,恰逢湖上来了一阵风,吹得小船晃了起来。
  朱凯文笑了声,“老周,你可坐稳当了,别叫这船翻了。”
  周濂月说:“稳当得紧。”
  两人沉默少顷,周濂月出声道:“朱家现在全由朱总一力支撑,不管我与Celine关系如何,朱总但有需要,我一样的鞠躬尽瘁。”
  朱凯文明显的不以为然:“你说,为什么历史上天朝笼络番邦,要送公主和亲?中国人,骨子里便讲究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一家人,关上门好说话,平日里出了什么事儿,排起序来,也得讲究个亲疏远近。”
  朱凯文一顿,扬了扬下巴,“老周,你鱼漂动了。”
  周濂月摇动滑轮收线。
  正当此刻,“砰”的一声!
  自湖边的那密林深处传来,声音震响,惊得树林上空扑簌簌地飞出来一群慌不择路的鸟。
  是枪响。
  钓竿一轻,鱼也跑了。
  朱凯文笑了声,“怕是哪个员工在林子里猎兔子。要过冬了,这一阵老有些不怕死的野兔子,到这附近来吃草。我闺女养的家兔都还不够吃的。”
  他说着话,打量着周濂月。
  哪知对方神色半点未改,仍是那副叫人捉摸不透的平静模样。
  周濂月松了鱼竿,也不急着再去放饵,只搁在一旁,笑了声:“可惜这鱼。”
  他推了推眼镜,笑说:“还是叫人谨慎些。急了别说兔子,谁都敢咬人,无差别攻击,误伤就不好了。”
  朱凯文笑了声,先没接这话。
  他有点瞧不出此刻周濂月是真不慌神,还是虚张声势。
  周濂月说:“先不说这些扫兴的了,有桩喜事儿,同朱总汇报。”
  “什么喜事儿?”
  “我知道,朱总一直在暗地里找一个人。那人我替朱总找着了。”
  朱凯文目光一凛。
  周濂月自防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张照片,递给朱凯文,“您瞧瞧,是这人吗?”
  朱凯文接过照片,瞅了一眼,手指暗暗地攥紧了照片的一角,“这人在哪儿?”
  “我想,朱总花了这么大力气大海捞针,这人必然很重要,若是叫对朱家别有用心的人截胡就不好了,所以我叫人把人保护了起来,绝对安全。没我的指点,谁也找不着,朱总大可以放心。”
  朱凯文一时间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最后仍是笑出声:“老周你有心了。”
  这人以前是朱凯文的秘书,后来犯了事。
  他求朱凯文保下自己,朱凯文却没有答应。
  他明白自己成了弃子。
  一个知道了太多秘密的弃子,是没有好下场的。
  好在他一直留了心眼,在朱凯文没有第一时间给他肯定回答的时候,就立即启动了planB,拿着伪造的护照,连夜去了东南亚,紧跟着周转了好几个国家,彻底在这世界上蒸发了。
  周濂月也并没有把握一定能找到朱凯文的秘书,这事儿花了他足足快三个月的时间。
  他委托解文山联系到了秘书离境之前最后联系的人——跟朱家有所嫌隙的孙家,方才得知,秘书在国外还联系过孙家的人一次,显然是想出卖朱凯文的秘密获得庇佑。
  但孙家并不敢。他们只是朱家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且只是单一领域的。论体量论背景,要跟朱家抗衡,无异于蚍蜉撼树。且巨人倒下的时候,怕是要顺带压死一群小鬼。所以,要真拿着这把柄去要挟朱家,最后死的还不一定是谁。
  因此,周濂月联系他们的时候,他们索性顺水推舟地将这烫手山芋丢了出去,周濂月是要彻底解决这人,还是要拿他去狗咬狗,那都不关他们孙家的事了。
  朱凯文收了鱼竿,笑说:“既然天气正好,我们不如回去,开一瓶酒,好好聊聊这事儿?”
  周濂月笑说:“朱总是主人。客随主便——走吧,我帮朱总把这船一起划回去。”
  船回到栈桥,管家过来,牵绳拴在了木桩上。
  周濂月和朱凯文有说有笑地提着渔具进了库房,放了东西,各自回房,换衣服。
  在自己房间里,周濂月脱衣服才觉察到自己一背的冷汗。
  在湖上,朱凯文的话里每一句都暗藏杀机。
  方才他真是动念要铲除异己吗?
  不知道。
  是与不是,都只在朱凯文的一念之间。
  周濂月换了衣服,到花园去。
  朱凯文开了瓶香槟,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他在藤椅上坐下,两腿交叠着搭在藤编的圆桌上,笑说:“合同拿来瞧瞧吧——我想,你应该是有备而来的。”
  周濂月将合同文件丢过去。
  朱凯文咬着雪茄,翻了翻,“哟,很有诚意。”
  周濂月平静地说:“倒也无妨跟朱总推心置腹,虽然朱总多半不信。我这么做真就只为了跟Celine离婚。”
  朱凯文挑了挑眉,“倒是我把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
  “非要这么说。是。”
  朱凯文这人有一个优点,能叫他心悦诚服的人,他不会再使什么阴招,会很乐意跟人坐在棋盘两端一较高下。
  周濂月也算是他看着一路成长过来的,这人一开始做事就颇有大将之风,那时他尚且受到朱家老爷子的掣肘,老二吃喝嫖赌不成气候,老三Celine女流之辈又只顾情情爱爱的,更扶不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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