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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映芙蕖——by沉九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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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家嗓音绵绵软软,陆珏听得耳朵酥麻,手掌掩在宽大的衣袖底下捏了捏小丫头细细的柳腰,挠她痒痒。
  “你说呢?”
  “夫君!”
  周围好多人,婉婉不敢扭身子躲也不敢露馅儿,紧紧抿着唇话音低低的,小手使劲儿揪了揪他肩头的衣裳,教他快别逗弄她了。
  不过却是那个理,她的夫君是天下第一厉害,旁的男人哪里能与他相提并论呢?
  婉婉瞧着周围那么些男人,各式各样,又更喜欢夫君了好多好多分。
  水乡夜晚的月色都是温柔的,她方才偷偷跟当地的姑娘学了句灵州话,正好此时伴着夜色晚灯,弯腰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郎君,我心悦你啊。”
  灵州口音讲究个缠绵婉转,便好似那蜿蜒水路一般要拐千百个弯。
  陆珏从前下南境几回巡视,其实听得懂,只是为了捧小丫头的场,装作不懂地去追问她。
  “说得什么?”
  婉婉喜欢吊着人,尤其喜欢吊着他,“夫君你自己猜猜看,猜对了我回去有礼物给你呢。”
  她软软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沿着他的耳廓画圈儿,像个拨弄人心的小妖精,藏着掖着自己的尾巴,不肯轻易教他知道。
  陆珏心下轻笑,由得她古灵精怪。
  两人纠纠缠缠地玩闹半会儿,花船还没完全过去,婉婉的注意力忽然被个卖面具的摊贩吸引了去。
  那摊子正中最显目的位置摆了个兔子面具,样式很有些特别,特别在,那兔子面具的额头上被人张冠李戴地画了个“王”。
  那样奇特的面具又怎么能卖出去呢?
  可婉婉莫名挪不开眼,随即拍了拍夫君的肩膀,从他怀里跳下来,拉着夫君一道去了小摊前,“夫君你看这个,兔子怎么能称王呢?”
  “兔子为何不能称王?”答话的是摊主。“我家小妹说它是王,它便可以就是王。”
  那是个带面具的男子,身量很高,听声音还很年轻。
  婉婉抬眼对上人家的目光,对方的眼睛看着她在笑,十分护短的模样,教她为自己的唐突颇为汗颜。
  她不好再言语,陆珏遂道:“家中小妹有这般通情达理的兄长,是她的福气。”
  摊主沉沉笑了笑,“贵夫人瞧中这个面具岂不更是慧眼识珠。”
  话是对着陆珏说,但摊主的目光却仍旧看向婉婉,当着陆珏的面,目不转睛地瞧着婉婉,好似浑然未觉她身旁男人逐渐凌厉的目光。
  婉婉天生一张美人面,每逢上街都必定会有人看直了眼睛,但没有哪一个像眼前这人教陆珏不悦。
  婉婉并没察觉,只是不想带人家给的高帽子,便侧目望着夫君笑问:“夫君,咱们索性买两个面具回去玩儿吧?”
  未等陆珏开口应声。
  摊主已伸手将那兔子面具取下来,递到婉婉面前,“夫人既然与这面具有缘,在下愿意赠与夫人,小妹知晓有人喜欢她的杰作,想必也会开心。”
  婉婉可不好收陌生人的礼物,她也不喜欢旁人无事献殷勤,下意识拉着陆珏的手,往他身后退了一小步。
  摊主察觉了,拿着面具的手几不可察的一顿。
  陆珏眸中带些打量的意味上下扫了眼对方,随即波澜不兴地掏出银子放在摊面上,“无功不受禄。”
  他给了银子,婉婉这才好上前来,挑了两个喜欢的样式,却到底没要那个兔子的面具,随即便不多留,乖乖由夫君牵着,离开小摊重新没入了人群中。
  小丫头只有在夫君跟前才会闹腾。
  她手上轮番拿着两个面具戴给男人看,一会儿又凑上去央他也戴上看看,他不肯,她便噘起嘴来冲男人撒娇,不知具体在说些什么,总归到底是把他磨得言听计从。
  发自内心的快乐和依赖,从来是假装不出来的。
  两人的身影在前方拐个弯儿就瞧不见了,小摊后的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等过了好久,才伸手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的人,眸光晦暗,却俨然有着一副与婉婉如出一辙的眉眼。
  *
  回到钟家宅子时辰已晚,偌大的宅子里并没几个下人,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婉婉走一路累得很,进屋便吩咐临月去备水沐浴,夫君在偏房里召见长言,他有他的事要忙,婉婉该懂事的时候并不闹腾。
  浴间里水汽氤氲,婉婉靠着桶壁闭目养神,脑海中也不知怎的,又浮现出方才那个特别的兔子面具。
  “兔子为何不能称王,我说它是王,它就是王。”
  耳边忽地传来个小姑娘的声音,婉婉忙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临月掌心捂着精油,正仔细替她按摩胳膊。
  这回婉婉没有再问旁人有没有听到那声音。
  此种情形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她又不傻,也能隐约猜到,那声音大抵就是她原先听过的记忆,只是她还想不起话究竟是谁说的。
  方才的摊贩兴许早年也与钟家有过交从。
  但瞧方才,人家并不认得她这张和母亲白璐一模一样的脸,可见并不熟络,可能就只是孩子们之间幼年在一道玩儿过罢了。
  婉婉心里略有些失落。
  她其实还蛮希望有人还记得钟家,记得曾经是灵州第一美人的白璐,仁善好施的钟老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钟牧。
  可事实是当年的疫病波及太大,导致很多人迁居,如今早已无人提及旧事了。
  沐浴出来,陆珏已拾掇好,正靠在床头看书。
  婉婉刚穿衣裳时小腹胀痛,这才察觉自己来了月事,无精打采地偎过去钻进夫君怀里,她拉住他温热的手掌放在小腹上。
  “夫君,替我揉揉吧,疼得很。”
  陆珏只得放下书卷,手掌缓缓沿着一个方向打圈儿,瞧她又伸手想去拿床头的面具玩儿,一把将小猫儿爪子抓了回来。
  “今日累了大半天还不困,乖乖闭眼睡觉。”
  他常时总都是一本正经的,规矩可严了,婉婉今儿不想耍赖,闻言便听话地缩回手,扭身把小脑袋钻进他胸膛里蹭了蹭。
  她话音传出来闷闷地,“夫君,咱们什么时候去看爹娘和兄长啊?”
  “着急了?”陆珏温温地道:“陵园在山上,等你身子利落了再去,并不差这几日。”
  婉婉一向听他的,闻言没有异议,懒懒嗯了声很快就没了动静。
  陆珏靠在床头若有所思良久,临睡前才停了手掌动作,抱着她平躺下,垂首吻了吻怀里香香软软的小丫头,动作轻柔,丝毫没有打搅到她。
  八月的灵州多雨,婉婉身子不适休养了几日,便连绵不绝飘了几日的雨。
  陆珏自打头一日召见一回官员后,应当是给了吩咐,之后便又清净下来,每日只与婉婉煮酒烹茶,诗情画意倒也惬意。
  偶尔雨歇之时,他牵着婉婉慢悠悠将钟宅里外转了一遍。
  院子里的海棠树,树下的秋千,后院一口井……等等,所有婉婉在梦里看见过的场景,眼下都一一呈现在眼前。
  唯独只有钟宅西偏门外,她隐约记得从前梦里那外头是片梨花林,可现在不是,出门是条三人宽的小巷,能直接通往集市热闹处。
  不过婉婉自己都记不清的事,自然也没有追着去问夫君。
  四处看了没多久便又下起雨来,灵州的天大多数时候都是青灰色,雨势淅淅沥沥,很有些缠缠绵绵的意味。
  两人同撑一把伞回了正院,陆珏的衣裳淋湿大半,他进里屋换衣裳,留婉婉在外间换绣鞋。
  他踏进屋径直往寝阁衣架处去,才走出两步,眉间却骤然一凛。
  下一刻,只见昏暗天光中有道银光迅速一闪,陆珏侧身回避方寸,随即抬手两指,堪堪制住了近在脖颈咫尺的锋利长剑。
  对方背离天光,眉目隐在一片阴影中,实则也并没有进一步的攻势。
  两两相对,陆珏望着对面的人,眉尖舒展开来,恢复成一如既往的沉静清冷。
  “钟牧。”
  当日带婉婉出行逛街,周遭都有暗卫隐匿在人群中,但凡主子有吩咐,只需一个手势,甚至目光示意足以。
  陆珏向来观察入微,那时在面具摊前,只看对方身形颀长挺拔,一双手孔武有力、虎口覆有薄茧便已觉出端倪。
  那大抵是常年习武练就的体格,手持刀剑留下的痕迹。
  他转身便示意长言伺机将人拿下,然而长言后来空手而归,缘由无他,其人当街未曾避讳地摘下面具示明了身份,赫然正是夫人的兄长,长言又怎敢轻举妄动。
  陆珏从那日就知道,他一定会主动寻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85章 ·
  雨丝打在窗外的芭蕉页上稀稀疏疏,屋里一时寂静,光线越发暗得很。
  钟牧手中长剑始终未收,眉眼间难掩对面前这位靖安世子天然的敌意。
  “我妹妹怎么会在你身边,当年钟家祸事,靖安侯府究竟占了几成?”
  陆珏闻言眸光微熹,他平生还从未被人威胁,随即两指捏住剑刃稍转动,食指屈起便将其弹开,开口话音冷淡。
  “鸿丰四年,府中祖母前往老宅祭祖,回程途中遭遇南地□□匪患作乱,祖母遇险时是钟家所救,这份恩情靖安侯府铭记于心。”
  陆珏负手看向钟牧,又道:“然钟家祸事却并非因祖母一人而起,其间缘由,你这些年辗转南境各地杀人无数,想必心知肚明。”
  当年南境□□匪患,陆珏率军剿匪下令赶尽杀绝,于回风谷中用熊熊烈焰烧出白骨堆积如山,也将真相一并掩埋了去。
  但雁过留痕,钟家与□□匪徒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事后并没能逃过侯府侍卫的严密调查。
  当年钟父白手起家,短短几年内便身居灵州商会元老,富甲一方,光鲜亮丽的背后离不开有人暗中为其铲除异己,扫清一切路障。
  那些手段并不干净,对方为钟家干了脏活儿,钟家总要投桃报李。
  试想一个当地小小的□□组织若无庞大、源源不断的金银支撑,又如何能至那般占山为王,与官府公开为敌的规模?
  钟家与逆匪,本是互惠互利的盟友。
  但后来逆匪野心日渐膨胀,眼看官府刀兵清剿所至,钟父决意脱离,甚至可能早有此意,当初不惜冒险救下老夫人,本该是为弃暗投明后的自保。
  只可惜贼船易上却难下。
  钟父试图独善其身,想给妻子和一双儿女清白的未来,可陆老夫人的下落一经泄露,想要灭口钟家之人,堪称数不胜数。
  提及过去,钟牧握剑的五指又紧了紧。
  剑刃闪出的银光照亮了他的眉眼,被仇恨浸染数年,哪怕轮廓与婉婉再像,兄妹二人的心性却也早已天差地别。
  钟牧身为钟家长子,自幼被钟父寄予厚望,家中一应生意、人脉往来他又怎会不知。
  父亲曾说自己一步行错再难回头,自从与母亲成婚后,父亲没有一天不在懊悔忧虑中度过,本性中的良心也教父亲夙夜难眠。
  钟牧知晓自家背景并不无辜。
  这些年他所杀之人,亦是当初官府未能清剿干净的余孽,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但手上沾满鲜血,他的良善也早已冷却在一次又一次的报复杀戮中。
  唯一一丝复苏的温情,便是那时听闻有人在寻钟家画像,得知妹妹兴许还活着的时候。

  “婉婉呢?”
  钟牧抬眸,望向陆珏的目光阴冷,“你对她做了什么?非亲非故,你当初将她带在身边又是何居心?”
  眼睁睁看着数千人在火海中哀嚎也无动于衷的权贵公子,世上之人在他眼中恐怕皆如蝼蚁一般无二。
  他破天荒留下婉婉,真的只是因为突然善心大发?
  更遑论,婉婉眼下已然成了他的人。
  那日街亭之上二人举止亲密,事实胜于雄辩,钟牧对陆珏的敌意是天然的,若非顾忌婉婉,当时钟牧便会对这个沾染了自家妹妹的男人拔剑相向。
  陆珏多言无用,只道:“不论你信与不信,婉婉在靖安侯府数年,是为侯府表小姐,养在老夫人膝下,没有吃过半点苦头。”
  “如今,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是夫人,将来会是靖安侯府的女主人,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以取乐的姬妾,当初留下她确为一时兴起,但绝无半分邪念。
  陆珏不喜他这般猜度,眉目也凌寒下来,“何况当初我若不带走她,难道要等你回来,将她的尸体从暗室中拖出来吗?”
  钟牧闻言眉尖蹙起,显然并不知晓当初的情形。
  “钟家书房的密室,暗不见天日,她一个人在里面待了两日夜,亲耳听着外头的惨叫呼救偃旗息鼓,钟夫人的血渗透进去打湿了她的绣鞋,直到如今,哪怕前尘尽忘,每逢天黑她还是会看不见,不由自主地害怕得发抖。”
  陆珏寒声问:“婉婉最需要你这个兄长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他记得那时刚带回婉婉,她睡觉总习惯要抱住他一只胳膊,或是枕在他腿上、哪怕牵住他一片衣袖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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