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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渍青梅——by殊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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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睿把Excel关掉,又问了一遍:“和黎簌,怎么认识的。”
  “秋季运动会,老大跑接力赛递完棒摔了一跤,正好那地方是高三方阵前面,方鹿鸣欠欠的给背着送医务室去了。”
  赵兴旺前两天中午打篮球刚和方鹿鸣起晚冲突,一提人家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小姑娘们也不咋想的,染个红毛就招人喜欢了?眼光是真不行!”
  小姑娘们怎么想的,靳睿也不懂。
  这事儿他不参与,和他没关系。
  之后两天,泠城一直阴雨连绵,别说游乐园了,出门都费劲。
  没别处可玩,只能常来靳睿家。
  赵兴旺和楚一涵也没空手来,俩人想到一起去了,冒雨前来的路上,在小店里合资给靳睿买了一双袜子,五指款,和他们的差不多。
  说辞都一样,我们都有了,就你没有,这不合适,咱们可是一个团体,要穿就得一起穿。
  袜子是黑色的,每个脚趾上都印着亮黄色的笑脸。
  靳睿盯着那双丑出天际的袜子,沉默好几秒,才道谢。
  这场雨下了足足三天,休假的第三天晚上,赵兴旺他们没留下吃饭,靳睿也没来,只有黎簌和黎建国一起吃了热腾腾的汤面。
  饭后,黎建国问黎簌作业有没有做,黎簌大大咧咧地说:“没呢,过两天再写。”
  白天他们在靳睿家打游戏时,她都看见了,靳睿早把假期作业全写完了。
  小姑娘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盘算着等到开学前一天,去抄靳睿的。
  抄还能不快么?
  作业不是什么大事儿,她现在就是有点想妈妈。
  电视里还是养生节目,主持人正在教观众怎么按摩头部穴位。黎建国拿了个小牛角梳子,跟着主持人的演示,梳着头皮。
  黎簌趴在沙发上,托着腮问黎建国:“姥爷,我都放假三天了,我妈怎么一次电话都没打来过啊?我都想她了,那天在靳睿家还给她发了一张扭蛋机的照片,也没回我......”
  小姑娘语气低落,眼睑也垂下去,撅撅嘴,一脸委屈。
  黎簌上学时黎建国还有得编,只要说黎丽白天打来过,再学着黎丽的语气关心黎簌几句就行了。
  可黎簌现在放假了,天天下雨,她不是在自己家就是在隔壁靳睿家,谎话就有些施展不开。
  老人看着手里的牛角梳,有些发愁。
  黎簌的妈妈离开家时,是有怨恨的。
  她怨他当年没有支持她继续考学,而是劝说她嫁给了老实本分的张斌。

  她怨他只希望她在泠城,希望她结婚生子,没有支持她去更大的城市。
  刚出去时打拼得艰难,黎丽也许想过家,还偶尔回来一趟。十天半个月的,也会主动给家里打打电话。
  现在她在外面越来越顺利,对他这个当爸爸的就越是怨恨,电话都懒得应付了。
  可这些事是不能和黎簌说的。
  她才16岁,性格那么活泼那么可爱......
  黎建国坐到黎簌旁边,拍了拍她的头:“姥爷也想你妈妈了,但是妈妈忙啊,自己一个人生活不容易的,帝都市那么多厉害的人,你妈妈还要和他们竞争,咱们别打扰妈妈让妈妈担心,你觉得呢?”
  “我不是要打扰她......”
  我只是,很想很想她。
  黎簌没再说什么,起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她给楚一涵发了信息,楚一涵没回,可能是去楼下澡堂洗澡去了。
  外面很冷,玻璃上起一层霜雾,家属楼已经开始供暖,室内温度高,那些冷空气透过玻璃,化成一排小水珠,挂在窗棂上。
  黎簌卧室的窗很小,在书桌前。
  她趴在桌子上,空洞地盯着水珠看。
  上一次去帝都,是她中考之后。妈妈答应过她,等她高考后还会带她去帝都市住一段时间。
  可是离高考,还有两年......
  黎簌叹着气,忽然听到一点音乐声。
  这楼里住着的邻居都俗得很,不是二人转就是听小品,再不就是那些广场舞金曲,突然听到不一样的声音,黎簌也是一愣。
  钢琴声......
  一定是靳睿!
  哪怕过去了十年,这楼里也还是只有靳睿学过钢琴。
  她记得小羽阿姨略带骄傲地同她妈妈说,钢琴老师夸靳睿天赋高;也记得同样学过钢琴的小羽阿姨,和靳睿坐在一架漂亮的黑色钢琴前,四手联弹一首钢琴曲。
  她对钢琴一窍不通,但小时候总和靳睿在一块,还是能分辨出,他弹的是小羽阿姨最喜欢的曲子,《风居住的街道》。
  黎簌吸了吸鼻子,忽然有点安慰,感觉自己找到了盟友。
  黎簌回房间后,黎建国本来还在发愁。老人搜肠刮肚,不知道怎么劝说黎簌。
  他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想什么他都了解。黎簌看着心大,但对黎丽感情很深,尤其是爸妈离婚后,她更依赖妈妈。
  这些天她都不太开心,他是知道的。
  正愁得满屋子打转时,小姑娘披头散发从卧室跑出来,一头扎进厨房,听上去挺有活力:“姥爷姥爷,家里还有没有橘子啦?”
  黎建国一怔。
  看黎簌急急地从厨房探出半个脑袋:“橘子呢?不会都让赵兴旺那个猪给吃了吧?”
  “不要老是给伙伴们起外号,又是狗又是猪的。”
  这样教育着,黎建国还是很高兴看黎簌打起精神,走到厨房从纸箱里拎出半兜橘子,“大晚上,又吃什么橘子?”
  “姥爷,我的好姥爷,世界上最亲最好的姥爷。”
  黎建国被黎簌逗得直笑,眼角布满笑纹:“你啊,准没好事儿!”
  “怎么没有好事儿呢,我是要去关心邻居的。”
  黎簌缠着黎建国,“姥爷,您教我煮冰糖橘皮水吧,就以前小羽阿姨给我们煮的那种,我记得您也会的。”
  “要给小睿送去?”
  “对呀!”
  黎簌按黎建国说的,拨开橘子皮,认真清洗干净。
  老人把橘皮切丝时,她在厨房吧唧吧唧吃完一个橘子,第二个橘子吃了一瓣,突然皱着脸停下来,嘴里嘟囔:“这橘子也太酸了吧,我不吃了,留着一会儿给靳睿吧。”
  将近10点,靳睿忘了自己弹了几遍这首曲子。
  他没动脑,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来的。
  之前靠在沙发里睡着了,迷迷糊糊梦见陈羽,她不知道从哪捡了一盆几乎枯死的花,正精心打理着,无意间回头冲他一笑:“小睿啊,能不能帮妈妈拿一下剪刀。”
  场景蓦然变更,陈羽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流着泪问他:“小睿啊,能不能帮妈妈,拿一下刀。”
  靳睿猛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
  有那么一阵子,医院里的陈羽已经神志不清,她几次尝试自杀,都被及时拦住。
  随这个梦而来的,是哪怕挣脱梦魇,也总觉得有医院的消毒液味道萦绕鼻畔。
  靳睿一遍一遍弹着钢琴,借此平静。
  钢琴是放在卧室里的,他的卧室很大,放了床和书桌,再放下钢琴,也觉得空间空旷。
  靳睿背对着窗,不知道弹到第几遍时,隐约听到有人在拍打窗上玻璃。
  “靳睿!靳睿!”
  靳睿回头时,黎簌披头散发趴在玻璃上。
  窗外是漆黑雨夜,要不是听出了她的声音,这场景真有点让人害怕。
  他差点以为他弹几遍琴,把他妈的魂儿给招回来了。
  走过去拉开窗,窗外的人和他同时开口:
  “找我有事儿?”
  “你怎么不穿衣服?”
  靳睿扬眉。
  倒是忘了,自己只穿了条牛仔裤。
  他顺手扯过一件外套,红色缎面的飞行夹克。
  穿上,再看黎簌:“弹琴吵到你们了?”
  “原来你也会穿重复的衣服。”
  靳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刚才抵着玻璃,额前碎发被窗上霜气染湿,结成一小绺,贴在皮肤上。
  她摇头,蹲下又站起来,手多了个大托盘,上面是平时黎建国泡枸杞水的玻璃茶壶,还有两只玻璃杯和剥了皮的橘子。
  “煮了冰糖橘皮水,给。”
  黎簌把托盘塞到靳睿手里,边跑边喊,“愣着干嘛,过来给我开门呀!”
  小时候他们常凑在靳睿的卧室里看童话书、聊天、玩模型。黎簌对靳睿的卧室并不陌生,熟稔地钻进去,甚至找到了台灯的位置,按开:“你怎么不开灯呢?”
  那壶冰糖橘皮水的味道唤起了靳睿一些温暖记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怎么想起泡这个。”
  “你想小羽阿姨了吧?”
  黎簌盘腿坐在卧室的长绒地毯上,仰头看着他,“我也想我妈妈,睡不着,过来找你聊天。”
  倒了两杯冰糖橘皮水,黎簌慢慢抿着,边喝边和靳睿讲起爸妈离婚时候的事情。
  其实没和靳睿家的变故间隔多久,也就不到一年。
  黎簌的爸爸张斌是个老实人。
  他有着小县城里一些男人共有的特点,可能不够顾家,但对兄弟哥们都很仗义。
  但黎丽是一个一门心思想要往上爬的女人,她很有上进心,也就总是嫌张斌没本事。
  那时候机械厂还没倒闭,张斌薪水微薄,养家艰难。正逢张斌朋友出事,父亲住院,急需用钱,张斌没经过黎丽同意,拿走了两人的积蓄。
  黎丽当然不肯,大发雷霆,让张斌去把钱要回来。
  以这件事为导火索,生活里的所有矛盾都爆发出来,闹了一个多月,最终离婚。
  那时候黎簌小,不懂柴米油盐和婚姻里的弯弯绕绕。
  她只记得他爸爸拎了所有行李离开,她哭喊着叫他别走,他却没有回头。
  小黎簌看不到男人的隐忍无奈,只听见她妈妈每天每夜都在哭,心里的天平渐渐偏向黎丽。
  尤其是初中时的某天,她在街上偶遇张斌,张斌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一家三口笑着边走路边聊天。
  对黎簌而言。
  是爸爸背叛了她的家庭。
  从那之后,黎簌更依赖妈妈。
  小姑娘喝完一杯热水,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带着点笑意开口:“我去过妈妈在帝都市的家,卧室还没你这屋大。但好像很贵,据说要几百万呢!”
  提起黎丽,靳睿总有些冷漠,不愿意接话。
  他撕了瓣橘子吃,刚咬下去,皱起眉心:“这么酸?”
  黎簌笑倒在地毯上:“就是因为酸我才给你拿来的,上当了吧?”
  她没有想走的意思,靳睿也没催。
  “黎簌。”
  “不用安慰我,我就是想......”
  黎簌没抬头,盯着茶壶看,“我就是想在你家待会儿。”
  其实明明更难过的是靳睿。
  她是见不到妈妈。
  靳睿却是永远见不到妈妈。
  可是所有安慰,开口都拙劣,效果都甚微。
  不如不说。
  靳睿对着她身后扬了扬下颌:“不安慰你,回头,外面下雪了。”
  黎簌惊喜回眸。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台淅沥雨声退去,雪花悄然而至,缓缓飘落。
  靳睿卧室的窗子在床侧,黎簌蹬掉拖鞋,跪在靳睿床上,去看外面。
  记得她小时候嫌名字繁琐难写,小羽阿姨却笑着说,“雪花簌簌,多美。”
  她趴在窗台上:“我也想念小羽阿姨。”
  谁不想,他也想。
  但......
  大晚上的,黎簌一个小姑娘跪在他床上,靳睿总觉得这事儿欠妥。
  靳睿叫她:“黎簌,下来。”
  “干什么?”
  “下来。”
  “你是洁癖么?我就跪一下你的床,赵兴旺和楚一涵天天在我床上躺着歪着翻跟头打滚的,我都没说过什么呢。”
  黎簌丝毫没有理解靳睿的用意,磨磨蹭蹭从床上下来,越想越忿忿:“再说了,小时候我为了借半张床给你睡,半夜被你挤得从床上掉下去,额头摔了个大包,肿好几天!这些事儿你都忘了?”
  靳睿敞着腿坐在钢琴椅上,弓背,手臂架在腿上。
  他仰头,盯着黎簌看了很久,忽然笑了:“没忘。”
  被他盯着时,黎簌就有不好的预感。
  听他说完,她脑子“嗡”的一声。
  他、他说他没忘?!
  难道他记得她掉下床是因为什么?
  其实那天,她根本不是被从床上挤下去的。
  当夜黎簌姥爷有朋友来,爸爸妈妈都在客厅和姥爷他们打麻将,小羽阿姨要出差,临时把靳睿送到黎簌家。
  那会儿两个孩子3、4岁,客厅外面吵,怕影响孩子们休息,黎建国把靳睿抱到了黎簌那张小床上。
  黎簌的小床并不挤,是她半夜鬼迷心窍偷亲人家,亲完,感觉到靳睿动了动,吓得她从床上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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