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臣前夫重生日常——by木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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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长清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苏蕴猜测,以顾时行的性子,应该是说了——“我身为外男,苏五姑娘在此,恐不大合时宜。”
苏家主母想与侯府结亲,但从一开始,顾时行便没有这个想法,毕竟苏语嫣的性子太过闹腾,也不够端庄,不合顾时行心中顾家主母的标准。
苏蕴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苏语嫣的身上,或者,她可以学一学苏语嫣的矫揉造作,让顾时行厌恶?
甭管是四年前的顾时行,还会四年后的顾时行,都是不喜矫揉造作得女子,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苏蕴还在思索这个法子的可行性之际,那边的顾时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直接就往外边的小院看了过来。
忽然对上了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苏蕴心头忽然一跳。
越发地觉得那个人就是四年后的顾时行。
哪怕隔得再远,依稀可以感觉得出来他的目光沉着内敛,有着淡淡的威压。
四年前的顾时行与四年后的顾时行是有区别的。四年前这个时候,顾时行刚从翰林院调至大理寺为少卿,身上的气息尚未这般的凛冽,许是穷凶极恶的恶人审多了,便是一个眼神一个抬手都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苏蕴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低着头,拿着沈家姑娘新送的帕子,心绪乱七八糟的。
苏长清顺着顾时行的目光望去,刚巧看到了一众妹妹中最为出众的六妹妹,琢磨了一下,目光落在对面的顾时行身上。
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时行,你不喜语嫣,可也不能打我六妹妹的主意。”
话一出口,苏长清便后悔了。谁都有可能打自己这六妹妹的主意,但顾时行如和尚一样清心寡欲的性子,估摸着如今连香艳小本都未曾看过,又怎会有这种心思。
顾时行收回了目光,挑眉看向对面的苏长清:“为何打不得?”
苏长清笑着接话道:“就是,你怎么可能打……”话语一顿,俊逸的脸逐渐错愕了起来。
片息之后,苏长清立即道:“别呀,时行你是侯府世子,我那六妹妹身份低微,配不上你,便是顾夫人和侯爷也不会同意的。”
顾时行端起茶水,却是不饮,指腹摩挲着杯沿,笑了笑。
配不配得上,由他说了算。
上辈子,身为世子娘子,她便做得极好。
苏长清不知他的心思,自顾道:“六妹妹可是快许人家的了,最晚明年就会出嫁。”
顾时行笑意微顿,有一瞬间觉得这话刺耳。
晾哪个做丈夫的,在听到自己的妻子与旁人说亲都不会觉得顺耳。但想到如今二人的关系尚且见不得光,倒也不急,苏氏总归还是嫁入顾家的。
顾时行淡淡的道:“还下不下棋了?”
苏长清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想起他那清心寡欲的和尚性子,心想他许是逗趣自己。再说,再美的女子顾时行都没有兴趣,更别说是从未与他单独说过一句话的六妹妹。
如此想着,心里头松了一口气,随而撩袖子应道:“自然要下,我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顾时行挥了挥手:“黑子先下。”说了这一句,饮了一口水,随而抬眸看了眼墨台。
墨台会意,悄悄退下。
杯盏放下,苏长清也已经落了子。
顾时行执起白子,落下棋盘的声音清脆,似不经意地问:“数日前府中闹贼,可有什么丢失的物件?”
苏长清专心下棋,不曾看他,只回:“府中都细细检查了一遍,想是那贼才进府中不久就被发现了,所以府中并未丢失贵重物件。”
“贼呢?”
苏长清叹了一口气:“没抓着。”
顾时行挑眉看他,轻笑一声后,面色恢复冷清:“整个侯府都逮不到的人,竟什么都没偷便被发现了?”
正要落子的苏长清,动作一僵,似乎也意识到了疑点。
继而顾时行又道:“那人,许是冲着我来的。”
说罢,取出一个小盒,然后放到桌旁。
苏长清把黑子放下棋盘,取过长盒,疑惑的拉开,却见盒中只有粉末。
抬起头不解地看向对面的顾时行。
顾时行下了白子,轻描淡写的道:“让人去查了,里边掺有能催情的药,但已成了灰,辨别不出来有什么成分。”
苏长清瞪大了眼,惊愕地看向顾时行:“怎么回事?”
顾时行看了眼那盒子,想起上辈子自己与苏氏被抓奸那一事,眼神微阖。
若是没有四年夫妻,或许顾时行真的会认为事苏蕴为了嫁进侯府而做的手脚。但四年间到底也有几分了解了,她性子端庄沉稳,凡事谨思慎行,这算计与下药倒有些不附和她的性子。
苏蕴曾与他说过,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醒来便赤身躺在了他的身旁。她虽什么都说不清,但她绝对没有下作到自毁清白,做到让人唾骂也要高嫁。
他那时不信,但与苏氏相处了四年,便是不亲近,也逐渐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即便觉得有蹊跷,却也无迹可查了。
如今再来一回,苏氏所言,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而时下无非两个可能——
一就是苏氏所做。
二则是有人想要算计他。
苏长清不知顾时行想的是什么,他忐忑地道:“在哪里发现的?”
“我住的厢房,那香炉的灰,便是遭了贼那晚,我回去前从炉中取的。”
手中的盒子“啪嗒”的一声落在了棋案上,而香灰也撒到了棋盘上。
四下无人,下人都在廊外侯着,顾时行淡淡地道:“约莫是想寻个女子送到我榻上,再以小贼身份闯入,让护院追来,从而发现我与女子奸情,总归对我仕途有所影响。”
顾时行的亲事若是结得好,在朝中便会顺畅一些,但顾时行却不怎么在意,娶妻应娶贤,而非是看身份。
且若是苏氏说的是真的,没准其中还有更深的算计。
苏长清震惊的看着顾时行:“你、你确定?”
顾时行摇了摇头:“不过是猜测之一罢了。”
“那其他猜测呢?”听他这么说,苏长清紧张追问。
顾时行见棋盘上都香灰,没了下棋的心思,故而把白棋放回棋罐中:“我会在苏府小住一段时日,是谁在装神弄鬼,上一次未曾让我入套,总该还会再露出端倪的。”
说罢,端起半杯茶水。
苏长清不知想到什么,咽了咽唾沫,看着顾时行的目光也复杂了起来,良久之后,才带着点颤音,问:“那你的清白,可还在?”
饮了一口茶水的顾时行:……
到底也比苏长清多了几年阅历,面无变色的放下了杯子,凉凉暼了一眼他:“你说呢?”
苏长清:?
他能说什么,他怎么知道还在不在?
不过看顾时行的样子,也不像是被人采了童阳的模样。
况且那晚也没听到护院说屋中有女子的身影,应当是逃过一劫了,可转头想想又总觉得好似有哪里不大对劲。
第8章 没发生过 愣住。【已修,建议重看后半……
许是在顾时行那里被下了脸,从里院出来后,苏语嫣面色沉沉的。苏蕴知晓她看自己不顺眼,便退到一旁,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侯府中历练了四年,到底也成长了,所以也不是怕苏语嫣,而是如今身份便摆着了这吗。
苏语嫣是嫡女,她是不受宠的庶女。苏语嫣要为难她,轻而易举,所以还是避着些好。
许是感觉到了苏语嫣的心情不大好,几个庶女都不大敢吱声,沈家姑娘心思通明,便温柔地与苏语嫣说回她的院子说些私密话。
对上其他的姊妹,苏语嫣会冷着脸,可对上未来嫂子,自是不会摆脸色的。
苏语嫣亲昵的挽上了沈家姑娘的手腕,笑道:“那我们回院子去。”
沈家姑娘解了围,几个庶女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苏蕴与苏芩一同出了院子。
苏芩看了眼手中的帕子和绢花,喜爱得不得了,见四下无人,便压低声音道:“方才好在有未来嫂嫂解围,不然以四姐的性子,定然能把人膈应得和她一样不开心。”
说到这,苏芩又小声地与苏蕴说闲话:“人人都知道那顾世子不好说话,她都被赶了多少回了,竟还往上凑,被下了脸也活该。”
说到这,有些幸灾乐祸。
苏蕴笑道:“你可真爱落井下石。”
苏芩轻哼了一声:“谁让她老是挤兑我们,欺负我们。”
苏蕴与苏芩姊妹二人说不得有多情深,但年纪相仿,而且苏芩心思单纯,也没有什么架子。旁人避着苏蕴,她倒是不避。
苏蕴也问过她,别的姊妹都不把她当一回事,为什么还要与她交好。
苏芩原话是这么说的:“你与我本就是姊妹,我不与你交好,难道要与别人家的姊妹交好?况且你又没与我有过争执,我为什么要与你疏离?”
“再说了,这么多姊妹当中,就数你不嫌我烦,我管不住嘴,爱说话,也只有你会不厌其烦的听我说。”
想起往事,苏蕴因见到顾时行而糟糕的心情好了许多。
二人住的院子不在同一条道,便在后院分道而行了。
苏蕴所住小院,是苏府最为偏僻的地方,平日没什么人会过去,晚上从小巷走过的时候安静得吓人,白日也是极为静谧。
主仆二人从小巷拐了道,脚步一顿。
平日无人的巷子,如今却是多了个黑色身影。
十六七岁的少年,有些憨笑的看着苏蕴。
是顾时行身边的小厮墨台。
关于墨台的事,苏蕴是知道,自四岁的时候就被顾时行带在身边,是顾时行的心腹。
顾时行当真的是一点都不顾及这墨台和初意,好似非常确定他们不会透露风声一样。
见到是顾时行身旁的小厮,苏蕴只是略微错愕,但相对比之下,初意的脸色却是徒然一变。
墨台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六姑娘。”
苏蕴点了点头,不欲说话就要从他身旁走过,但墨台却是把路给拦了:“世子让小的转述一句口信给六姑娘。”
苏蕴面色温婉,却带了几分不悦:“还请回述世子,让世子见谅,我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与顾世子还是少些交集的好。”话语停了一下,继而道:“口信我便不听了,还请让一下。”
墨台却不让,固执的把口信说了出来:“丑时一刻,三声鸦声,院外海棠树。”
不待苏蕴回绝,扔下这话,就让了道,还从苏蕴身旁快步走过。
走远了一些,才松了口气似的拍了拍胸口。到底第一次给正人君子的主子从中牵线幽会的事情,除却忐忑外,也有点刺激。
人走了,苏蕴一张娇艳的脸却是怔怔的。
顾时行不是最为正经,不屑私下幽会的吗?但他这怎忽然约她,让她觉得瘆得慌。
初意在身后忐忑地问:“姑娘,顾世子是、是什么意思?”
苏蕴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现在又不能让初意直接去追墨台,她更不可能前去与顾时行说她不应。
顾时行这人看着是个君子,但怎就这般霸道?!
心思几番复杂,最后胸闷的嘱咐初意:“莫要露出端倪。”
初意心里头有许多疑问,但都不敢问。
苏蕴回了院子,佯装无事的陪着小娘聊天,做针线活。
苏蕴能藏得住事,初意却是藏不住,在做事的时候一直出错,那边何妈妈都训斥了她好几次。
训斥声音传到了屋中,小刘氏纳闷道:“初意平日做事挺麻利的,今日是怎了,一直出错?”
苏蕴做着刺绣,轻声回道:“许是有心事了吧,毕竟都十四岁的姑娘。”
小刘氏闻言,轻笑道:“你也不过比她大上一岁,这语气好似多大年纪似的。”
苏蕴笑了笑,继续低着头做着刺绣。
小刘氏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儿,她心里明白,女儿比起与她同龄的姊妹稳重太多了。总归还会她这个当娘的拖累了她。
心里有些沉沉的,但并未表现出来让女儿担心。
下午,早早用了膳,天色刚暗的时候,苏蕴就回房了。
苏蕴回房不久,初意也敲门进了房中,几番欲言又止。
苏蕴把手中的书放下,抬眼看了眼她:“有事便直说。”
初意犹豫了一会,才小声地问:“姑娘真的要去吗?”
院外海棠树,不就是她们小院出去,走一会路就到的破院子门口么。
那个小院已经许久未住人了,苏府虽会修葺,但平日根本就没人,可却是瘆人得紧。那顾世子可真会挑地方。
苏蕴心头也烦着呢。若是去吧,那不就是间接默认了那晚上的人就是她了么?若是不去,顾时行让墨台进院中直接敲她房门,被小娘或者何妈妈发现了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