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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僧——by水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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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云岫道:“可如果不是妾身多嘴,娘娘并不知晓战长林只是一只替罪羊,不是吗?”
  贵妃一震,想通以后,又是愤怒,又是怀疑:“战长林当年弃你不顾,你对他,应该恨之入骨才对,今日为何要替他奔走?”
  居云岫坦然道:“娘娘误会了,妾身并不是替他奔走,而是替妾身的孩子奔走。他是生是死,是好是歹,妾身并不关心,但如果他真的成了这只替罪羊,那妾身的孩子,就要终生背负着弑杀皇子的污名了。”
  贵妃闻言一凛。
  居云岫道:“娘娘试想,生父弑杀皇子,儿子,能够顺遂地在皇城里长大吗?”
  贵妃一生倨傲,唯独对爱子百依百顺,溺爱不明,她自然懂得居云岫的护子之心:“你的意思,是想要本宫去替你阻止陛下定罪?”
  居云岫道:“三殿下枉死赵府,相爷与妾身都深感愧疚,如果就因保护一位朝臣而胡乱定罪,让杀害殿下的真凶逍遥法外,那殿下九泉之下,岂不是再难瞑目了吗?”
  贵妃想到九泉下的爱子,悲痛而震怒。
  居云岫最后道:“逝者已矣,生者且行。娘娘如今想要的,不过是替殿下报仇雪恨,如果战长林做成替罪羊,那杀害三殿下的真凶,就永远不会浮出水面了。”
  “他们做梦!”
  贵妃目眦尽裂,终于再忍耐不住,忿然冲下寝床。
  大殿里登时响起侍女、内侍们慌乱的声音,有的来扶人,有的传令更衣。
  日影倾斜,一缕残阳已打在居云岫侧脸上,似血一般的颜色凝结眸心深处,冷如坚冰。
  “郡主,奴婢的汗都出来了。”
  离开昭阳宫后,时辰已快到开席的时间,主仆二人走在前往万春殿的路上,璨月偷偷给居云岫看自己濡湿的掌心。
  别人不知道杀害三殿下的真凶究竟是谁,可是璨月知道,那个一直没有浮出水面的幕后真凶,正是说服贵妃前去阻止皇帝的居云岫。
  想到刚才那些对白,饶是璨月向来干练,也仍然心有余悸。
  那是一种由心虚而衍生的惶恐。
  有内侍在前面引路,居云岫收拢璨月的手,不置一词,璨月恍然,忙收回手,退回后方。
  万春殿不在后宫,而在上朝的太和殿左侧,乃是皇家跟朝臣宴饮的重要场所,而永寿殿则在昭阳宫、万春殿之间的轴线上。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一座巍峨大殿耸立于身侧宫墙后,禁军林立,肃穆无声,居云岫知道这就是永寿殿,心里挣扎许久后,敛回目光,没有停留。
  如果赵霁跟贵妃都还不能转圜局面的话,那她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自露马脚,徒增笑柄罢了。
  如此又往前步行一盏茶的时间后,一辆辇车从身侧宫墙驶来,双方汇合在开阔的甬道上。
  内侍立刻颔首行礼,居云岫跟着驻足。
  已是夕阳西下,残阳从赭红色宫墙那头漫射而来,辇车华盖下,太子妃傲然坐着,出声道:“哎哟,这不是丧门星长乐郡主吗?”
  璨月一愣,脸立刻气红,居云岫视如无睹,径直向前行去。
  太子妃的笑容僵在唇角,恼道:“拦住她!”
  辇车后的扈从闻声而动,把居云岫一行拦在辇车一侧。
  璨月呵斥道:“你们想做什么?!”
  太子妃道:“区区贱婢,这里还轮不上你讲话。”
  璨月怒目,居云岫伸手拦住她,目光一转,掠向车上之人。
  太子妃先是一凛,而后更恼,恼于面前女人的高贵气度,更恼于一桩尘封多年的心事。
  “居云岫,别以为你改嫁赵霁,就能重新从山鸡做成凤凰,像你这样的丧门星,到哪里都是招人嫌惹人厌,战长林会抛弃你,赵霁到最后,也一样会抛弃你。”
  璨月义愤填膺,太子妃冷笑,说完以后,便欲吩咐内侍驱车离开,目光转回来时,整个人僵住。
  前方,一辆辇车停在夕阳里,车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身着官袍,气质萧肃,另一个一袭僧袍,头戴斗笠。
  斗笠底下,一双眼睛盛着足以杀人的戾气。
 
 
第84章 .  寿宴   “不在这儿闹。”
  战长林在贵妃闯入永寿殿时, 就知道居云岫多半在附近了。
  皇帝要杀他给王琰开罪,赵霁态度模棱两可,既不太想反对, 又明显不愿让王琰就此脱身, 贵妃的到来可谓是一场及时雨, 迅速浇灭王琰腾盛的气焰, 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悲情式手段彻底转圜了局面。
  离开永寿殿后,战长林蹭上赵霁的辇车, 厚着一张脸皮赖在他身边,想试试能不能追上居云岫。
  结果是追上了,可是追上后的结果,不属于他考虑到的任何一种。
  甬道开阔,两侧砖墙被夕阳晒成金红色,两辆华贵的辇车对峙于道路中央,战长林盯着对面的女人, 压着胸腔里滔天的怒火,下车。
  赵霁紧跟着走下来。
  前者侧目, 后者脚步不停, 趁势擦过战长林肩头, 走到居云岫身边。
  战长林眼神更冷。
  太子妃端坐在车上,看到战长林下车时,心迅速一悬,看到赵霁走来,精神跟着绷紧, 心里既有恐惧,更有厌恶。
  父亲王琰跟赵霁不和一事早已不是秘密,三殿下一案后, 二人关系更势同水火,太子妃知道,日后的朝堂有父亲就不会有赵霁,而有赵霁,也就必然不会再有父亲。
  她自认是大齐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立誓要带领王氏走向繁华,怎能容忍赵霁这样的政敌在前方拦路?
  更何况,他还娶了自己这辈子最憎恶的女人,就凭这,她也势必不能让赵家再呼风唤雨。
  沉吟间,赵霁已来到居云岫身边,向她伸出手。太子妃知道这个手势的意味,他是想用当众牵居云岫的动作来回击自己刚才的羞辱,她脸一冷,心里更对这个男人充满了鄙薄与憎恨。
  而令她憎恨的是,居云岫没有接受赵霁的这只手。
  夕阳斑驳,居云岫转身走向那辆空着的辇车,背影从容而尊贵,太子妃一口恶气郁结在胸口里。
  车上、车下二人俱被打脸,太子妃胸脯起伏,讽刺道:“想不到堂堂赵相,也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时候啊。”
  赵霁的脸从始至终都是沉着的,闻言收回手负于腰后,目光在前,声音则向着车上去:“堂堂太子妃,言行举止形同泼妇,如此刻薄,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
  太子妃勃然大怒。
  赵霁转身欲跟上居云岫,看到眼前的一幕,脸又拉下来。
  太子妃跟着望过去,眉头也一拧。
  对面那辆辇车下,战长林单膝跪着,拍拍自己大腿,示意居云岫踩着它登车。居云岫不动,他便抓起她的脚,居云岫一惊之下险些摔倒,他干脆把人横抱而起,亲自送到车上。
  赵霁一张脸阴沉如铁。
  太子妃的脸色比他还难看,又青又白又红,像一片被人扇打后的破菜叶。
  “别闹事。”
  华盖底下,居云岫低声交代战长林,战长林眼底戾气不散,保证一句“不在这儿闹”后,跳下辇车。
  驾车的内侍战战兢兢,知道这回是断然不能再乘载战长林了,立刻驱车赶上前接赵霁。
  赵霁没有再发作,登上车,下令出发。
  辇车扬长而去,战长林目送,送完后,看回另一俩辇车上。
  太子妃心神一震。
  簇拥车外的众扈从精神紧张,眼看战长林一步步靠近过来,忙要戒备。
  战长林脚步不停,硬是把一种扈从逼退半步,这才停下。
  “太子妃平日都外出吗?”
  他没抬头,坐于车上的太子妃便不能看到他的眼睛,只是听到这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跟多年前一样,带着些玩世不恭的少年气息。
  太子妃深吸一气,冷声道:“做什么?”
  战长林道:“问问。”
  车下有侍女偷偷提醒太子妃此人是外男,还是不理为妙,太子妃抿紧嘴唇,偏回道:“七夕那日,本太子妃要到灵山寺祈福。”
  战长林点头,唇角似有又无勾一下,走了。
  太子妃疑惑,目光追上去,对方没有回头。
  戌时,天际晚霞散尽,夜幕低垂,灯火通明的万春殿里一片莺歌燕舞,觥筹交错中,交谈声此起彼伏。
  御座上,皇帝头戴冕冠,身着龙袍,威严地坐着,虽然也在观看歌舞,可是兴致明显不高。
  有人在底下低低议论,说是贵妃今日又跑到御前为三殿下一事大闹去了,还险些要跟陛下决裂。陛下顾念旧情,又想着贵妃的父兄这些年在朝廷也颇有功劳,这才没有撕破脸皮,只是叫人把贵妃拉回昭阳宫休养。
  三殿下一案至今悬而未决,后宫自然流言纷纷,有人同情贵妃的遭遇,也有人责备贵妃太偏激,可是今日这一闹,矛头却并不在于三殿下,而在于另一个消失多年的风云人物——战长林。
  “什么?今日被带到永寿殿里的人,竟是战长林?”
  席间的流言借着繁急的乐声散开,众人的关注点开始由贵妃转移至当年抛妻弃子的战长林,进而很快又转移至御座下首的一张筵席后。
  那里坐着一对华冠丽服的年轻夫妇,众人偷偷注目的对象,正是那位国色天香的夫人。

  居云岫睫羽低垂,提壶斟满一杯酒,趁着台上歌舞喧盛,向身边人问:“宫里还会派人去找他吗?”
  这个“他”,指的是战长林。
  赵霁今夜的状态跟御座后的皇帝差不多,眉眼从头到尾就没舒展过,听到居云岫开口就问那一人,“不痛快”三个字直接摆上脸。
  “不知道。”
  居云岫眼眸微动,知道这回是真的触及他底线了,放缓语气:“相爷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赵霁盯着台上的表演:“你说我生哪门子气?”
  居云岫提起酒壶,上身微倾,给他倒酒。
  清冽的香气靠过来,疏离里带一丝缱绻,赵霁眉梢微动,看到居云岫靠近的侧脸,想避开,可是身体没动。
  烛光明亮,眼前美人冰肌玉骨,眼波低垂,描着浓妆的脸美到给人虚幻的感受,赵霁一刹间想到昔日,悲酸蔓延胸口。
  如果不是被欺骗,被算计,如果她仅仅只是他娶来的妻,那这一幕该有多甜蜜,多美好,然而……
  “相爷既已属意心月,又何必再在意我关心谁,我于相爷而言,不过是个盟友,如果连这些事情都要拈酸吃醋,那相爷跟心月岂不够我喝上一缸?”
  酒已倒满,居云岫坐直,赵霁鼻端馨香散开,盘桓脑海的那点虚幻感也跟着弥散。
  “你心里关心谁,我可以不管,但在人前……”
  “在人前,我自然会顾全相爷颜面。”
  居云岫拿起自己的那杯酒,来跟赵霁碰杯,唇角翘着,笑意嫣然。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一定是一副极其恩爱的画面。
  赵霁五味杂陈,抿紧唇,拿起酒杯。
  “砰。”
  碰杯声清越,居云岫抬袖,一饮而尽。
  琵琶似雨,台上霓裳蹁跹,筵席对面,太子妃盯着这一幕,眼底凝着愠怒。
  耳后的议论声不断,话题逐渐变为感慨赵霁对居云岫的深情,太子妃板着脸孔,低头给自己倒酒,忽然注意到身边的太子。
  居桁右手举着半盏酒,左手随着乐曲的节奏叩击在案上,含笑望着台上衣着裸露的舞女,眼神放着精光。
  太子妃脸色铁青,扭回头,拿起酒杯一口闷下。
  千秋节最重要的是寿宴,而寿宴上最令人瞩目的则是贺寿环节,大概半个时辰后,众人开始向皇帝祝寿。
  太子居桁照例打头阵,领着太子妃起身给皇帝敬过酒后,巴掌一拍,命人送来寿礼。
  当下,台上的伶人向两侧退开,大殿门口,四个内侍抬着一方盖着红绸的宝物行来,小心翼翼地放于御座下方。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物比人还高,宽两臂有余,看模样,像是雕塑,只是不知雕的是何物。
  居桁笑着上前,先是打量一圈众人的反应,等确认大伙已经期盼到急不可待后,这才伸手拆下红绸。
  大殿里顿时响起一记呼声。
  烛灯如昼,一座高九尺、宽两臂的战神矗立在金碧堂皇的大殿里,身着金光凛凛的甲胄,手握玉石锻造的长戟,兜鍪底下的双眼则由黑曜石镶嵌,射出来的光芒宛如两道紫电。
  居桁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勾起唇角,向御前道:“儿臣今年给父皇送上的贺礼,便是这尊金塑玉雕战神像,如今叛军祸国,我大齐唯一缺的便是一员大将,今日,儿臣便把此将送给父皇,恭祝父皇早日取得北伐大捷,斩杀叛贼,还京长安!”
  居桁掷地有声,说完这番慷慨激昂的贺词后,底下跟着附和,整齐地喊着“斩杀叛贼,还京长安”,大殿里一时山呼不断。
  居桁踌躇满志,看到皇帝眼睛里闪现笑意后,更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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