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想搞基建——by三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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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这倒是没有问题,江南花家的生意遍布天下,信誉也是极好的。我同花家的那位七公子倒是有些交情,公主既然要买卖东西,我便请他来一趟。不过,不知公主要买卖何物?”
李鱼道:“嗯……这也是刚刚才有的想法,既然我治下的佃农连个衣裳都穿不上,我自然要想办法做些衣裳给他们,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做成衣卖吧,我们在路上只花不赚,如今又多了三百户人要我养着……再不赚钱,怕是要卖我的首饰衣裳了。”
楚留香一愣,道:“卖首饰衣裳……?何至于此?”
李鱼头痛道:“如今世道不太平,一石粮能卖八百文,如今小一千人给要我养着,一个月便要花出去四百两银子,再说了,难道我的人每天就光啃干粮么?这可于身体无益啊,等到了明年,我这里可是要实现每人每天二两肉的……还有,那些佃农连衣裳都没有,能住得起屋子么?估计那茅草屋上头的茅草都稀稀拉拉的,等到了冬天,我难道叫他们冻死在四面漏风的茅草屋里?这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难道我就等着坐吃山空?”
她的话其实一向是不太多的,像这样絮絮叨叨的说一大堆更是少见。屋子里的众人,听了她的话之后,具是怔住了。
江湖儿郎,活的乃是一个潇洒与快意,楚留香、一点红之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赚多少,花多少,一掷千金,哪里曾考虑过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呢?公主娇弱动人,却……
却有一颗雄心,一颗“安得广厦千万间”的雄心。
楚留香的心中激荡不已,正要说话,却见公主猛地一回头,盯着一点红的眼睛直泛绿光,兴奋道:“诶?一点红,你不是说马空群出十万两买我的命么?那……十万两还在么?”
一点红:“……他还没给。”
公主顿时失望的要命,一点红浑身难受,眼神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比较好。
楚留香噗的一声笑出来,又道:“可是,殿下,卖成衣这主意虽然不错,可是您这里能做女红的人又有多少?产量若上不去,赚来的银钱怕是不够。”
公主丝毫不慌,道:“我昨天看到城里有个叫别离院的地方,门口有姑娘招揽生意嘛,那地方看着不小,估计……也有不少姑娘,我把她们都带过来,给我做女红就好了嘛。”
楚留香:“…………”
一点红:“…………”
一点红实在忍不住,道:“伎女不会做女红。”
公主笑眯眯道:“劳动改造听说过么?”
第20章 08
丧心病狂的公主殿下直接打算去把青楼的姑娘全抢回来给她干苦力!
楚留香目瞪口呆,觉得她可能去当土匪婆更合适一点。
再看公主,她居然笑的很是得意,好似觉得她这个主意乃是天下第一棒的好主意,她嘴角上扬,充满期待的看着楚留香,欢快地道:“怎么样,我这主意是不是很棒?”
楚留香:“……是很棒,可是那妓馆的老板……”
公主的表情就冷了下去,冷冰冰地道:“做这种挨千杀的生意,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过找他征用一点人,他还不肯,是瞧不起我李鱼么!”
楚留香大笑,道:“说的也是!既然是做皮条客生意,那被公主坑上一坑,耍上一耍,那也是很应该的!”
一点红没说话,心中却莫名想到:她的闺名叫李鱼么?
还真是个……有些奇怪的名字。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不过,楚留香的心里却仍有一点疑惑。
“只是殿下,只靠这几十个伎女,怕是也赚不了多少银钱。”
人力毕竟有限。
李鱼胸有成竹道:“这有何难,造几台缝纫机出来不就行了。”
缝纫机?
这是何物?
不过,公主却已经不打算多说什么了,她今日精神头好像很好的样子,所以当下便令人拿来纸笔,在纸上开始画那缝纫机的样子。她一步到位,画的乃是脚踏式缝纫机的结构。
饶是楚留香这样的人物,也难免感到好奇,他凑上前去,看见公主想也不想,在纸上刷刷刷就是画。那画线条简单,无甚美感可言,可是结构清楚,造型简单,即使是目不识丁的匠人见了,也能看的明白。
她并不藏私,见众人目光皆是往这头看,便指着缝纫机的各个部分解说起来。李鱼的大姨是个裁缝,小时候她每次挨了爸妈的打,就往大姨家跑,大姨家的脚踏式缝纫机,她一玩可以玩一下午,拆开再装回去,那都不是事儿。
李鱼笑道:“这东西原理简单的很,不过就是以脚踏板连接皮带,再以皮带连接滚轴,滚轴动起来,那针就可穿线啦!”
江湖中人,一向也是对精妙的武器结构感兴趣的,看到新奇的玩意,楚留香也觉得有趣的很,他的空间想象能力也是极强的,听李鱼一解说,顿时恍然大悟,拍掌大笑,道:“原是如此!此物简单,却也妙极!”
再看公主,又是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公主能治霍乱,也能做机械……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精妙?怎么世上的人都不会,偏偏让她信手拈来?再看她的表情,好似此物不过尔尔,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儿。
楚留香不禁问道:“殿下这奇思妙想是从何而来?”
李鱼的笑容便僵硬在了脸上。
叫她解释,她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决定把这锅推到原主的皇帝老爹淑妃娘身上。
于是从楚留香和一点红的视角,就看见公主脸上的笑容忽然收敛了,她颇有些出神的想了一会儿,才轻轻道:“父皇不喜我,宫中之人视我如笑话,不肯靠近,我幼时无人陪伴,只能自己琢磨着玩了。”
一点红的心便忽的收缩了一下。
他……他身世凄苦无比,一向偏激,自遇见公主之后,才觉得他的生命终于有人珍视,他自然也将公主放在了极其重要的位置。
可是公主……
一点红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贵为一国公主,童年竟也是寂寞的,他想起昨夜,公主颇为得意的对傅红雪说,她已习惯了尔虞我诈,性命不保。
她是生活在锦灰堆里的人,光鲜美丽、却也凄苦依旧。
一点红握剑的手,便骤然收紧了。
公主倒是无甚自觉,她转头,冲一点红一笑,道:“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呀,我再讲讲此物的原理。”
原理图做出来之后,李鱼便令赵四去城中找了几个匠人,一人给了一部分的任务,叫他们完成,因为怕这些人同马空群有关系,故而不敢把整张图纸都交出去。
至于组装,乃是李鱼自己组装起来的,几十台缝纫机组装好之后,赵四就带着人往别离院要人去了。
……楚留香也跟着一起去了。
他那天辞行,本来是当天就打算走的,只不过实在是太好奇那缝纫机,于是又多呆了几天,李鱼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朴实想法,就把他打发来跟着赵四一起干这土匪一样的活计了。毕竟银州城里卧虎藏龙,以赵四的功夫水平,怕是不太安全。
别离院的老板,叫做萧别离。他双腿残疾,却是个一流好手。每日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头推骨牌,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同他无关似得。
他的真名叫做西门春,江湖人称“千面人”。他之所以会在这个地方,乃是因为……他也是杀害神刀堂白天羽的凶手之一。
他的父亲死在了白天羽的刀下,所以十九年前,他参与了对白天羽的谋杀,却被白天羽砍断了双腿。他的心中背负着刻骨的仇恨,所以他在这里,守护着马空群,不让白天羽的后人伤害马空群。
李鱼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人物指环比她想的还要好用很多。
仇恨,好像总是比爱还要长久。
然而,她却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萧别离是一个妓馆的老板。他要掩人耳目,那法子多了去了,为什么要让那么多无辜的女人被毁掉?
赵四与化名为刘向的楚留香,带着十几个侍卫一起去把萧别离的妓馆给围起来了。
萧别离倒是仍然很是淡然的推着骨牌,对门外身披金甲的侍卫们视而不见。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这男人穿着破布一样的衣裳,鞋子上还有两个大洞,邋遢的仿佛已一个月没洗过澡一般。然而他的衣襟里,却插|着一朵珠花。
琉璃为石蕊,白珠串桂枝。这珠花插|在男人破烂的衣衫里,竟也有一种莹润而朦胧的美感,只看着宝石花树,似乎就能看见这赠花人氤氲的容貌。
男人姓叶,名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这珠花乃是别离院的头牌翠浓姑娘所赠。
叶开与翠浓春风一度,此刻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是放松、慵懒的,他下楼来,与萧别离一起喝一杯水酒。连屁股都没坐热呢,就见到了新鲜上任的银州之主——安乐公主的人马。
赵四虎目一瞪,进门拉过一把椅子就坐,大手一挥,就令侍卫们冲上二楼,从一道一道的窄门里,把那些海棠春睡的姑娘们给拉起来,最角落里的一道窄门里,翠浓也被拉了出来,她刚睡下不久,还不知出了什么事,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仓惶。
叶开叹道:“安乐公主、安乐公主,她一来,好像很多人都不得安乐了。”
赵四冷冷道:“妄议殿下,阁下难道不想活了?”
叶开仍笑着:“我酒还没喝够,怎么会不想活?”
赵四懒得理他,见那些姑娘们都被推搡着下了楼,便又问萧别离:“你这妓馆里所有的女人都在这里了?”
萧别离叹了口气,道:“都在这里了。”
赵四道:“行了,走吧。”
叶开一只手撑着下巴,道:“咱们这位脾气大的要命的公主,怎么非要和伎女过不去呢?”
赵四冷冷道:“公主殿下眼里,见不得脏东西。”
那些伎女,听了赵四的这话,脸上却也没有露出屈辱、不甘的表情,或许,她们早已经习惯这样被人瞧不起了。
叶开道:“你们认为伎女是脏的?可是你为何不想想,若非是身世凄苦、身不由己,又有哪个姑娘愿意卖身呢?”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公主殿下见不得的脏东西,不是姑娘们,而是姑娘们的老板。”
萧别离推骨牌的手终于停下了。
叶开喝酒的手也已停下。他本以为这位公主殿下要对这些姑娘们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所以他已经决定要管一管这件事。可是见这侍卫的神情……却又好像不像如此。
于是叶开问道:“那么咱们这位殿下,到底要姑娘们去做什么呢?”
楚留香继续微笑:“劳动改造听说过没?”
第21章 09
翠浓是马空群的女儿,是万马堂的小姐。但是她这一生,都没有得到应该有的荣耀,她的身边,只有像狗一样垂涎她身体的男人。因为她的母亲乃是被马空群一时兴起强迫的,马空群对她的母亲也并没有什么感情。
她的母亲死前,告诉了翠浓她的身世,翠浓鼓起勇气来找她的父亲,却被马空群扔到萧别离的别离院了。而她的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妹——马芳铃,却可以堂堂正正的当一个大小姐,因她行事放肆,还得了个别号“胭脂虎”。
这件事,翠浓不愿细想,因为每一次思考,都是对她自己灵魂的一种鞭笞和折磨。
这一天,翠浓和她的“姐姐妹妹”们,被安乐公主的侍卫们从别离院里带了出来,这些侍卫有一个很漂亮、也很威武的名字——灵武卫。据说是公主嫌弃近卫队的名字不好听,故而改名,他们身披甲胄,腰佩长刀,杀气腾腾。
他们的动作并不温柔,见有姑娘踉踉跄跄的走不动路时,嘴中就不耐烦的“啧”一声,伸手就扯过那姑娘。
翠浓只觉得心都缩紧了。
她面无血色,肩膀僵硬,浑身几乎都忍不住要颤抖。她害怕……她真的很害怕……无论多么残暴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害怕,因为她知道、她知道该怎么对待男人,可公主是个女人!是她从没见过的那种……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女人。
伎女根本就不擅长应对女人!因为男人虽然瞧不起她们,却总归是想着脱她们的衣裳,可是女人瞧不起她们,就会想着要把她们打死杀死!她曾见过一个姐妹,傍上了大户,结果那大户的夫人雇了一个杀手,一刀剜进了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