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想搞基建——by三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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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鱼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听说过一种加密的手段,只需一本话本,在合适的位置,把话本的字裁掉,令话本之上出现规则的方格空洞,然后再把密信放在这一页纸的下头,便可知道密信上的有用信息了,你用的是这一种吧?”
这简直是最基础、最简单的密码学知识,这种加密手段,其实一点儿也不精妙。
可是上官飞燕的脸色却立刻变了,因为她觉得她和霍休之间的密信的确是精妙的、隐秘的!
她……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多智近妖!!
可是她不能说!她什么都不能说!她已经猜到下一步安乐公主要做什么了。
霍休知道自己要取而代之,那么安乐公主……她如果知道联络方式,她一定会将计就计,告诉霍休,上官飞燕已得逞,然后让青衣楼速速来银州,这样她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绝对不行!
霍休是她的王牌!她和霍休是真心相爱的!只要……只要她隔一阵子不同霍休联系,霍休就会知道她出事了,他会来救她的……他一定回来救她的!
只要……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她就能得救了!
上官飞燕出言挑衅道:“你试试看,能不能把这秘密从我嘴里撬出来啊!”
李鱼挑眉:“你在挑衅我?”
上官飞燕怪笑:“或许你也要把春肠散给我下进肚子里,让我也体会体会那种感觉?”
李鱼微笑:“怎么会,我绝不会做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上官飞燕继续挑衅:“或许你要把我的脸给毁了?漂亮的女人都讨厌看到同样漂亮的女人,我知道的。”
李鱼哼了一声,道:“你想多了,我才不做这么没品味的事。”
公主歪着头,漫不经心地道:“你想拖延时间?等你的同伙来救你?”
上官飞燕的背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李鱼笑道:“好啊,如果你可以撑过去,那我愿赌服输,到时候你逆风翻盘,岂不美哉?”
上官飞燕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李鱼的这个态度,让她很是害怕。
安乐公主好像很自信,自己一定撑不过去。
是……怎么样的刑罚?她为什么这么自信?她凭什么这么笃定?
一种未知的恐惧,忽然袭击了上官飞燕。
第43章 10
李鱼当然是要命人把上官飞燕塞进那个地下石牢里。
不过, 她还是决定多给上官飞燕加一点料。
李鱼问:“你进府的时候,是打着卖身葬父的名义来的,那个死了的父, 是谁?”
上官飞燕不说话。
李鱼道:“你想要一个由头, 就顺手杀了一个人, 把他的尸体拿来用,是不是?”
上官飞燕冷笑:“是又怎样?死都死了, 难道你想给那老东西找回公道?”
李鱼懒得理她,叫来紫杉, 道:“你知道她当时葬的那个人葬在何处么?”
自那日知道上官飞燕是个练家子之后, 紫杉对上官飞燕就恨的要命,听公主如此问, 更是气的不行。
她恶狠狠地瞪了上官飞燕一眼, 道:“殿下,紫杉知道, 那人还是我张罗着给埋的!谁知竟是这毒小娘亲自杀的,真是……真是丧尽天良!”
李鱼道:“那人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就因为上官飞燕缺个由头,就做了刀下亡魂, 他岂能不恨?若是他的鬼魂在此, 一定也会想方设法的报仇吧。”
紫杉点头称是, 道:“是啊!此人可真是倒了血霉!他一定化作厉鬼, 也不会放过这毒小娘的!”
李鱼道:“好, 那就这么定了。”
紫杉:“?”
定?定什么了?
她感觉公主好像在那两句对话之中已决定了什么,但是她又实在是想不到。
但是公主却不打算再说了,只是唤来沈三娘,叫她把上官飞燕给送到地牢里面去, 还给沈三娘安顿了两句什么话。
沈三娘听了那话,顿时一惊,再看上官飞燕时,神情十足十的复杂。
上官飞燕心下不妙,疯狂挣扎,却被拖拽着拖到地牢里头去了。
跟所有见到这石牢的犯人都一样,上官飞燕一见了这棺材一般大小的牢笼,顿时吓的哭天抢地,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想着,只要自己坚持住,只需要一个月……一个月之内霍休收不到她的信,就知道她出事了,到时候她就会获救。
所以她哭求过一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竟是打算昂首挺胸的进去。
进去之前,还有心气和沈三娘放狠话:“你们等着,等我出来的时候,就是你们进来受折磨的时候!”
沈三娘懒得理她。
她只是坐在那里,吩咐旁边的灵武卫:“把那苦主也塞进去。”
上官飞燕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等那具露出半截白骨的尸首被塞进囚室,与她头对头,手对手的时候,她就吓疯了。
尸首之上,半截腐肉,半具白骨,腐臭难当,蛆虫在眼窝里蠕动……
石室无情的关闭,上官飞燕涕泗横流,疯狂尖叫。
难道……难道要她看着这句尸首腐烂?难道……难道要她永永远远的和这具尸首头对头,手对手?
她吓晕了过去,她只希望这是一个噩梦。
可醒来时,一切都如常,逼仄狭小的石室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坐卧不得,一呼一吸之间,那种可怕的恶臭一直萦绕着……
仅三天,她就哭着喊着说自己愿意坦白一切。
李鱼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从外头回来——陆小凤又带着她出门玩耍了。
她趴在陆小凤背上,让陆小凤背着她。在银州城的屋顶上飞来飞去。新鲜上任的奸夫当然十分乐意,被她指挥着飞来飞去。
飞累了就躺在屋顶上看星星。
她很愉快,然后一回来,就得到了这个让她更愉快的消息。
月云帮她脱下锦裘,李鱼懒懒坐在坐塌之上,陆小凤正坐在那坐塌之上,见美人过来,十分自然的搂过她的腰,摸摸她的脸,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李鱼无情地赶客:“我要工作了。”
陆小凤笑嘻嘻道:“我不打扰你工作啊~”
李鱼揪着他脸上的肉把他赶出去了。
她不太像让陆小凤看到她太残忍的一面,可是一点红就在屋子的角落里坐着,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好像她已经很熟悉他的存在了。
李鱼命人把上官飞燕带来。
一点红睁眼。
他没看李鱼,只是嘶声道:“你是怎么对她的?”
李鱼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自那天早上,一点红问过那句“你怎么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跟李鱼说过话了。
倒也不是因为赌气,一点红不是那种会赌气的男人。
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对李鱼的心思,从来都是藏在心底的,那日猝不及防的暴露出来,又被她无情拒绝,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会很快恢复的。
而且,他当然也并不怪李鱼。
喜不喜欢,说穿了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他能喜欢,她就可以不喜欢,拒不拒绝也都是她说了算。这点道理,一点红还是很明白的。
他只是……他只是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罢了。
他也有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他是李鱼的贴身护卫,就住在她的外间。这两间屋子,只隔一墙,只隔一门,他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待在这里。
陆小凤是个高手,可他来去如风,并不会一直待在李鱼身边,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呆在这里不动。
李鱼也没有说什么。
这三天来,他们就好像陌生人一样。一点红不说话,李鱼也不想逼着他说话,让他们刻意的回到那种日常的气氛之中。
也许……上官飞燕的计谋已成功了,他们之间那种微弱的平衡,真的只要一点点的外力,就可以被打破。
李鱼心烦意乱。
所以,一点红主动跟她说话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十分的……惊讶。
她以为这样相顾无言的日子还要持续很久。
她望向一点红,一点红没有看她,他的脸冷峻而分明,有一半在灯光之下,有一半被埋进了阴影之中。
李鱼回答道:“我把她塞进了石室,让她和自己杀掉的人共处一室,看着他怎么腐败。”
一点红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道:“嗯。”
然后,他就又不说话了。
李鱼也没说话,她坐在坐塌之上,撑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官飞燕很快被带来,她看起来已经完全被吓的有些疯疯癫癫的了,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脸上泛起了一阵不正常的嫣红,浑身都打着摆子。
这看起来……
李鱼皱眉,道:“怎么回事?”
沈三娘道:“她脚踝有剑伤,又在那囚室之中受了惊吓,刚刚从囚室中放出之后一瞬间放松,竟就开始发起高烧,说起胡话来了!”
沈三娘的神色十分懊恼。
她知道上官飞燕脚踝上的伤,也知道公主折磨她是为了情报,故而给她做了清洗和包扎,只不过……只不过却没有什么用。
李鱼却是不知!
李鱼只说让一点红去抓上官飞燕,也知道他一定会让上官飞燕吃些苦头,但是没想到她脚上有穿刺伤口。
李鱼对上官飞燕道:“喂!说话!”
上官飞燕仍是打着摆子,烧的满脸通红。
李鱼道:“让我看看她脚上的伤。”
沈三娘迟疑道:“殿下……伤口腌臜,怕脏了殿下的眼。”
李鱼懒得多说:“快点。”
沈三娘不再多言,迅速拆了上官飞燕的绷带,把伤口暴露在李鱼面前。
伤口化脓,感染了。
她皱眉。
青衣楼和霍休,她本是势在必得的,可是如今上官飞燕神志不清,无法说出密信的秘钥所在,她要怎么假装上官飞燕同霍休联系呢?
一点红侧头,看了一眼李鱼。
她的表情晦暗不明,一点红已知道,因为自己一时的泄恨,李鱼想干的事情怕是干不了了。
一点红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了李鱼的身后,沉声道:“是我伤的。”
李鱼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恩,伤就伤了,没事。”
一点红沉默片刻,道:“我去调查她身后之人的事。”
上官飞燕这样,绝非是故意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因为感染发起了高烧,神志不清,不出半月,她就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这也意味着……没办法从她口中得到消息了。
李鱼皱眉,对一点红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身后之人?敌在暗,你在明,你这样子去,很容易被暗算。”
一点红冷冷道:“我既坏了你的事,就一定帮你找补回来。”
李鱼沉默的望着他。
一点红冷冰冰的盯着她看,也没有说话。
李鱼揉了揉眉心,忽然叹了口气,道:“这上官飞燕,与她背后之人,没有重要到让我放你去冒险,你明不明白,一点红?”
一点红愣住。
李鱼又道:“我是很想抓住她背后之人……可若是为此要让你陷入危险,我不愿意,我身边的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你怎么就不明白?”
她知道是霍休,她却不能告诉一点红是霍休。
因为霍休乃是青衣楼的首领,而青衣楼一百零八楼遍布天下,很是难以对付。霍休本人,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李鱼收编了万马堂,也不过是五六百人的队伍,控制一个银州尚且有困难,又怎么能与青衣楼这种组织抗衡?一点红即使知道幕后主使之人是霍休,难道单枪匹马就能去解决霍休?
他们只能靠智取!靠信息差来取胜!
所以一点红决不能意气用事。
一点红瞪着李鱼,李鱼也瞪着一点红,两个人似乎都不肯放弃。
一点红哑声道:“上官飞燕意图易容成你,取代成为银州之主。”
李鱼道:“正是如此。”
一点红死灰色的眼睛中迸出一阵摄人的杀气,冷冷道:“此人绝不能留,也决不能坐以待毙。”
李鱼软声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之后,谁来保证我的安全?”
一点红的眼神闪了闪。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似乎是想要抚摸李鱼的脸。
可是他的手却骤然停在了李鱼的脸侧,手指一根一根蜷起握成拳,然后他又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