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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前夫有了读心术--瓜月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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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王还琢磨着看陆濯笑话,没两天,他自己东窗事发了。
  他偷偷摸摸把那个西域美姬藏到了外宅,然而没多久,那美姬就被抓了出来,还在她的随身携带的香粉盒里搜到了外邦奇毒!
  “谁过去搜的,谁如此大胆!”平王收到信,腾一下站起身,怒喝四周,“金吾卫——得到了谁的命令?”
  老皇帝让金吾卫搜查整个京城,问人拿人,可旁人不晓得平王晓得啊,金吾卫里头,已经被他的外祖父何首辅安插很多自己人了。
  何首辅要对他下手了?就为了一个西域美姬?他就不怕鱼死网破吗?
  平王心里突突地凉。
  而报信之人却说:“是京兆尹带着府兵过去的。”
  京兆尹——
  平王咬紧了腮帮子,冷冰冰道:“是老三。”
  康王这是要浑水摸鱼啊,未来的皇长孙之父按捺不住了,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毒粉妄图陷害他的美姬顺带拿捏他。
  老四、老六都无继位指望,老五真有病、老七太年稚,他这个老二若是没了,天下岂不就是皇长孙之父的了。
  平王狠狠地砸掉了面前的玉镇纸。
  -
  西域美姬被人赃并获,但陆濯中毒一案,并没有就此休止。
  十八年前兰美人血崩而亡,终于查出点说法了。当初兰美人是产下五殿下陆濯多日后突然血崩的,不是所谓的难产。当初她在冷宫产子,太医院的医官们都不愿意去,推了一个小吏目去看。那小吏目瞧出来兰美人中了奇毒,但是被“指点”过后,就不敢说出来了,也不敢治。后来他瞧出来兰美人死期将至,连夜逃出京城,改名换姓去往江南。
  那小吏目就是赛扁鹊。
  那奇毒与如今五皇子陆濯中的毒,一模一样。
  这预兆着十八年前就有后宫高位娘娘与外邦之人勾结害人!
  多么可怕的事情。
  全后宫的高位娘娘们都寝食难安,生怕皇帝陛下把这口要命的大黑锅扣到她们头上来。
  低微的娘娘们抖擞精神,打算看人热闹,难得好事轮到她们了啊。
  外头腥风血雨,五皇子府却仿佛偏安一隅,安安心心过苦夏呢。
  陆濯躺在内室,他身子虚,天天要针灸拔毒、再药浴两个时辰,整个人被腌入味了,苦成了一颗干巴菜。
  他的内室不能放冰块,只有外室小放了两块。
  内室有两个小太监给陆濯扇扇子,外室有两个小太监给冰块扇扇子。
  这都是他的父皇给他的人,怕他身边的人伺候不好。
  王得志从马厩回来了,从内室跑到外室、又从外室跑到内室,很想指点几句,可惜又不太敢,只能不停地欲言又止,然后唱念做打跟陆濯说讨喜的话。
  陆濯就过着这种骄奢淫逸的小日子。
  “去吧。”
  陆濯把情诗塞到信封里,递给王得志,“送与徐小娘子。”
  如今五皇子殿下闲来无事,又是写诗又是作画,都往徐翰林府上送。
  “记得用香薰一回,要那种清甜的,不要让信上沾药味。”陆濯生怕徐善又觉得他不中用。
  王得志看着墙上又挂起来的美人山寺焚香图,转过头悄悄歪了歪嘴。
  他出了院子,与李直对视一眼。
  “你可别生出歹毒心思,让我去做歹毒事情了。”李直在王得志开口前,断然拒绝,“你要去害人你自己去,害完了看你能不能活得比赛扁鹊好。”
  他是不可能对徐小娘子下手了,不是怕死,也不是觉得徐小娘子无辜。李直说不清道理,但他就是觉得,若是徐小娘子人真没了,殿下怕是也要跟着没了。
  毕竟殿下如今都惨淡成这样了,风一刮就倒。
  “你晓得的事,当咱家不晓得哦。”王得志怪声怪气,“咱家要给徐小娘子送信,就不与你闲唠嗑了。”
  说话间他逡巡周遭,没瞧见小全子的人影儿,王得志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王得志的干儿子小全子,正在皇宫大内,跪在老皇帝面前,跟他禀报事项。
  “不行。”老皇帝咂摸着这两个字,感觉听不懂,“不行是怎么个不行?”
  小全子缩头缩脑,不好答话。安进忠更是知情识趣,早就退到了外面。
  老皇帝盘着手腕上的碧玺珠串:“不是都拔毒了,没了毒也不行?”
  “大约,毒没了可以稍稍行一些吧。”小全子硬着头皮道。
  “荒谬!”
  老皇帝啪一下把碧玺珠串甩出来。
  他的儿子,能不行?
  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可是隐隐约约的,老皇帝又意识到,他至今没当上皇爷爷,可能他的几个儿子真的不行。
  一时间,尊贵的皇帝陛下心里太乱了,他又恨,都是那个毒妇的错。
  “你跟在老五身边那么久,还伺候笔墨了,他也不防你。”老皇帝俯身,压低声音,还是抱有被骗期待的,“老五会不会是估计装给你看的。”
  小全子懵了:“这怎么装?”
  对啊,这怎么装,陆濯早就发过疯,当初逼教导宫女和太监滚床单,他观摩一夜。老皇帝还当他是柳下惠,现在搞清楚了,是整个不行。
  老皇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儿子,还有哪个贵女敢嫁?
 
 
第34章 捅破重生的窗户纸
  徐善沾了是非之事,也算是非之人,自觉在家里纳凉度夏。
  她的面前,是梅子冰、井水里镇过的大西瓜、栗子糕、酥糖和戏本子。案的边边角角还一大沓诗啊画的。
  徐羌闲着没事,时常到她的西跨院蹭吃蹭喝。
  “哈哈哈哈,小妹,你这画里的两只水鸭子怎地这么像鸳鸯!”吃食也堵不住徐羌的嘴,他翻看的徐善案上的书画,忍不住指指点点。
  “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就是一对鸳鸯?”徐善撩起眼皮子。
  徐羌一愣,笑声戛然而止。
  徐善转了转手腕,放下戏本子,她起身道:“我得出去一趟哦,二哥自便。”
  “等、等等。”
  徐羌才反应过来,追着徐善后头跑,自认为窥破了惊天秘密,拿捏着那两只水鸭子,路过正房的时候不忘冲进去。

  “娘,小妹又有意中人了!这画……爹,你也在呢,哈哈。”
  徐正卿正在给温氏梳头,温温柔柔,两个人都往镜子里看,目光勾在一起,就这么被徐羌给打扰到了。
  徐羌左脚差点踩着右脚,他万万没想到,都这个岁数了,翰林大人与翰林夫人还有此等闲情逸致。
  “那我就不打扰了,爹娘,我跟小妹一同出去一趟。”
  “站住。”
  翰林大人有些不快,“把手里的画放下来。”
  徐羌蹩手蹩脚,把画往就近的案上随便一搁,然后一溜烟出去了。
  “二郎还是稚子心肠。”温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让人如何放心让他去参军。
  “随我,都是随了我啊。”徐正卿一边给自己贴金,一边拾起来那幅画,“这两只鸳鸯怎么在交颈?”
  温氏眉心一跳,想起徐羌方才说徐善“又有意中人”的话,起身走过来,只消一眼,她就懂了。
  “这是一幅情画。”
  善善收到了情画——
  翰林大人很是愤怒,把画一搁,一掌拍下去:“过了,这太过了!”
  是谁,如此荒唐荒诞荒淫,竟然妄图用如此露骨的情画勾诱他的女儿?
  简直岂有此理!
  难得看到翰林大人这只病猫发怒,温氏瞟他一眼:“你怎么了?”
  徐正卿看着微微发红的手掌心,很是委屈啊。
  “若是那个崔家九郎,他倒做不出这样的事。”温氏对那位送药“崔九”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至今想起来,她都有些遗憾,大约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她顿了顿,“之前念夏跟我说过,习秋总是会替善善出去采买。这画没从府上走,应当就是习秋带回来的。”
  “不过,善善没瞒我,要不也不会让念夏说,我也没管她,她及笄了,当晓得立事。”温氏道,“善善这新情郎还是有些才学的,这画就不错,鸳鸯活灵活现,情意绵绵。”
  她说的跟真的一样。
  翰林大人不情不愿地动了动眸光,扫向两只野鸳鸯,扫一眼,他忍不住扫两眼……徐正卿突然凝滞住!
  他不做声,也不动了。
  甚至搁在按上的手微微地颤抖。
  “又怎么了,徐翰林?”温氏轻轻推了他一下。
  徐正卿踉跄了一大步,他差点倒了。
  “正卿——”
  “夫人……夫人。”
  温氏伸手,徐正卿一把握住,宛如握住了人生的支柱。他鼓起勇气,努力地动了动唇,试图发出一些声音。
  终于,他成功了。
  “这画,这树这景,分明出自渔父之手。”
  渔父的画作一直是徐正卿所爱,他珍藏的那幅江山垂钓图就是渔父所作,徐正卿一直认为渔父是一位岁数颇大的世外高人。
  可如今,世外老高人给徐善送情画——
  徐正卿直突突往下倒。
  他真的受不了哇。
  -
  大理寺前。
  被殃及的马戏团在今日被放出来了。
  因为平王的西域美姬携毒而来,在老皇帝的示意下,线索都往那边去了,饱受折磨的马戏团一众人终于重见天光。
  “看,美丽的日色,美丽的车马,美丽的……女郎?”
  旁的人多少都有些萎靡不振,只有外邦小金毛,看着瘦削了不少,但格外的有精神,抑扬顿挫地用汉话调动伙伴们的情绪。
  他环顾四周,眸光突然一顿,碧色的瞳孔微瞠,似乎没想到徐善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他笑了。
  “是我,看到你好,我很高兴。”徐善含笑,向他步来,“你的小兔子在我那里也很好。”
  “它真幸运。”小金毛弯起来眼睛。
  风轻轻地吹过,暑热未起,带着晨间的清凉。马戏团的其他人都看着他们俩,徐善就长话短说了。
  “你们可是要离开京城了?”
  “是啊。”小金毛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了下去,“我还没有看完这里,但已经不得不离去。”
  “有想去的地方么?”
  “还没有想好。”小金毛烦恼,“我不想回家乡啊。”
  “那不如去西北吧。”徐善道,“我在那里有一个友人,你说不定在他身边会有用武之地。”
  他们这边,你一句我一句,相谈甚欢。
  徐羌在后面鬼鬼祟祟地看着,忧郁地叹了一声气。
  “他们两个,大庭广众很不像话,是不是?”旁边,一道冷幽幽的声音响起。
  “确实确实。”徐羌头点了一半,又摇起来,“没有没有,怎么就不像话了,我家小妹在与友人告别呢,大庭广众,他们光明磊落。”
  “友人?一头金毛的友人?”那人在磨牙,“令妹交友甚阔。”
  “一般一般,不如我的。”徐羌挺起胸脯,“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外邦金毛的错,他都这个样子了,早就应该抱头鼠窜出京城,怎么还有闲心与我小妹交谈?”
  这马戏团虽然逃过一劫,但京城如今乱着呢,他们还呆在这里,难免再被卷进去。
  走,他们必须走。
  徐羌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外邦金毛还有两下子。
  “别看他如今这副倒霉样,背地里还会画鸳鸯,了不起的哇!”
  “画鸳鸯,怎么了?”有人冷静地问他。
  “通通给我家里垫桌腿底下,都是些没有用的,阖府上下不会多看一眼,我们全家清清白白。”
  徐羌张口就来、掷地有声。说话时,有一只手在戳他,他理都没理,最后那只手重重地推了他一把。
  “你可闭嘴吧!”王大公公气急败坏地说道。
  别人不认识,王得志徐羌可是认识的啊。
  他愣了愣,动了动眼珠子,看向自己身侧的人。
  苍白的面容,眉眼清隽深秀,穿一身广袖长袍,腰身显得空阔,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一把折扇,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大理寺门口的徐善。
  这么一个看着仿佛大病初愈、难掩苍白憔悴的年轻郎君——会是谁?
  徐羌开始咯噔了。
  那边,徐善跟小金毛道完别,将将转身,小金毛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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