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级大师穿成女配--石上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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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演播间的齐淮不知何时挺直了脊背,那双凤眼紧紧盯着大屏幕,生怕错过任何动作。
a大教授平滨与影后伏绫也不例外,他们身体前倾,两只胳膊不自觉的搭在面前的桌台上,正是聚精会神时才会有的表现。
唯有徐宿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向来将神情掩饰的极好,不露半点端倪。
“三号和二号一样,都是雕刻师,但她所用的材料并非玉石,而是竹根,不知道这两种材料有什么区别。”伏绫本身对非遗文化的兴趣不大,最初的震惊褪去后,她很快移开视线,随手翻了翻节目组提供的资料,饶有兴味的介绍。
“玉石质地坚硬,又容易崩裂,雕刻难度相较于竹根更大些,对雕刻师的控制力有着极高的要求,因此雪依才会靠着神兽獬豸一举成名,被誉为雕刻界的天才。”平滨教授不紧不慢的回答。
【神兽獬豸确实不错,但先前雪依好像也雕刻过鬼工球,仅有三层,跟聂慈的九层相比,差得太远了】
【前面那个是耳朵聋吗?a大教授都说了,玉石雕刻起来比竹根更难,聂慈看着不错,内里就是个花架子,而雪依妹妹选择了难度最大的玉料,作比较的时候便会吃亏】
坐在演播间的嘉宾看不到弹幕的内容,平滨教授喝了口水,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补充道:“我刚才指的是普通雕刻,三号选手正在打磨的鬼工球不在其列,木质材料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比金玉适合雕刻,但鬼工球足有多层,每层面对的质地都有细微的变化,能够将这些变化控制住的雕刻师,很快也能熟悉玉石的质地。”
【hhhhh打脸来得触不及防】
【那个雪依粉呢?你不是说聂慈是花架子吗?这么看来,人家比雪依强得多!】
伏绫瞥了一眼徐宿年,轻声问:“徐先生有什么看法?”
“三号选手的绘画功底不错。”青年语调平静。
“她又没动笔,徐先生怎么分辨出三号的绘画功底?”伏绫两手交叠,搭在桌面上,颊边隐隐显出梨涡的形状。
平滨教授主动接过话头:“伏小姐有所不知,无论何种材料,雕刻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提前画样,有的雕刻师技艺精湛,可以做到心中有画,刻刀就是他们手中的画笔。”
“二号和三号选手都是雕刻师,在平滨教授眼里,谁的技艺更出众?”
原本伏绫只想走个过场,录制完几期节目就走人,却没想到《寻遗》比她想象中更有意思。
平滨教授皱眉思索片刻,道:“我觉得她们两个的水准不相伯仲,不过我之前看过三号选手的资料,她比雪依大了两三岁,积累的经验应该更多些。”
【我早就说过,雪依妹妹是天才,而聂慈充其量只能称之为匠人而已,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希望某些人要点脸,不要碰瓷!】
【匠人都有一颗澄澈的匠心,但聂慈的心早就黑透了,她肆意污蔑陷害别人,现在还借助《寻遗》洗白,不觉得恶心吗?】
画面中的聂慈时而雕刻,时而走进店里,帮聂南舟配料,招呼客人,镜头扫过面馆的招牌时,伏绫低呼一声:
“这家面馆貌似是b市的网红店,最近特别火,我有挺多朋友来这里打卡,也不知道面食的味道如何?”
【姐姐看我!这家面好吃极了,尤其是雪菜墨鱼面,汤水鲜美,面条劲道,我这几天经常去吃】
齐淮笑眯眯的提醒:“伏老师,咱们这是寻遗节目,而不是美食栏目。”
伏绫以手抵唇,摇头道:“我差点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在画面切换的最后半分钟,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抱着娃娃走到聂慈跟前,小姑娘怯怯地问:“姐姐,你手里的球真好看,是在做手工吗?”
聂慈没吭声,只摇了摇头。
“姐姐,这个可以分开吗?”
“能借给我看看吗?”
小姑娘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聂慈都没有回答。
见状,齐淮嗤笑一声:“三号选手性格还挺高冷的,居然一句话都没说。”
【哥哥,三号选手是个残疾人,说不出话】
【残疾又不是挡箭牌,某些人不要暗搓搓卖惨,聂慈就是个缺乏同理心的怪物,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冷待一个孩子】
聂慈的神情确实冷淡,眉目间仿佛凝着一层淡淡的霜,她将角刀仔细收好,与矮墩墩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直到小姑娘的母亲走过来,聂慈才把孩子交到母亲手里,伸手比划着什么。
聂南舟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解释:“我女儿声带出了问题,不能开口,她说附近正在施工,您得牵好孩子。”
聂慈轻轻颔首,她慢吞吞的拿出一只稍小些鬼工球,蹲在小姑娘跟前,将竹球递上前。
此时此刻,女人脸上依旧没有露出半分笑容,但眸光却尤为温和,如同映着绵绵月光的秋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凤凰花又开和mo琦安的营养液~
第112章 哑巴玉雕师(十二)
《寻遗》第一期在芦柑tv播放后,聂慈的名声非但没有跌入谷底,反而吸引了不少雕刻爱好者的关注,甚至还将她和雪依放在一起,把她们两个誉为雕刻界未来的希望。
有人在华国最大的海角论坛里发了帖——【未来的希望?我看是仇人还差不多!】
【hhhhhhh看到这一长串形容词的时候,楼主简直快笑死了。“雕刻界未来的希望”,想出这个称号的人肯定不知道雪依聂慈之间的矛盾,她们两个都恨不得对簿公堂了!】
【楼主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搜索到相关消息呢?】
【你当然搜不到消息,雪依能够年少成名,离不开雪家的培养,他们家族在文化领域有着很深的根基,再加上雪依是魏氏集团少东的未婚妻,网络上怎么可能保留这种负面新闻?】
【我当初追过全程,证据明显是不利于雪依的,偏偏聂慈突然删博,再加上某些粉丝的澄清,让网友们以为聂慈是故意诬陷,太过心虚才会删博】
【得了吧,凭雪依的身份地位,如果聂慈真存在诬陷行为,她绝对会起诉,现在什么风声都没有,你们还不明白吗?聂慈是被公关了啊!】
【大家快别打哑谜了,展开讲讲事情的经过,求求辽】
【当初雪依在微博上发了三层鬼工玉球的照片,不少粉丝都以为这是她的原创作品,雪依也没有解释玉球表层的图案为临摹而成,欣然接受了他人的赞美与敬佩,哪知道聂慈突然发博控诉,说雪依的鬼工球抄袭了聂家的作品,雪依当然不肯承认,聂慈便甩出民国时期的报道充作证据,经过叠图对比,图案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偏偏在这种时候,聂慈突然删博,所有人才会认定聂慈是在污蔑。】
【woc她们俩撕得这么难看,怎么还参加同一档综艺节目?】
【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一方在捆绑炒作】
帖子回复的层数越来越多,最后甚至被人搬运到了微博。
站在工作台前的女人死死攥住手机,那张漂亮的脸蛋变得无比扭曲,阴瘆瘆的十分吓人。
雪依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与她的计划背道而驰。
她左手按在坚硬的桌角处,一个不察,被角刀划破了指腹,殷红的血珠滴落在羊毛地毯上,瞧着刺眼至极。
原本雪依打算等节目过半以后,再将聂慈的黑料放出去,现在看来,她必须及早做出反应,才能避免沦为一个残废的垫脚石!
聂慈不是孤儿吗?
那自己就帮聂慈找到亲生父母,让他们一家团圆。
节目播出后,聂慈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她依旧前往面馆,在门前的棚子里雕刻。
只不过最近驻足在旁边观看的人更多了。
此时此刻,聂慈眉头紧蹙,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处纹理打磨光滑,她才松了口气。
女人面前的鬼工球比成年男子的拳头大不了多少,却足有十三层,每层景色都有不同的变化,春日的万物复苏、夏日的火云如烧、秋日的金风玉露、冬日的风厉霜飞,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美。
聂慈刚将鬼工球收好,面前突然多出了两个陌生人。
男人身量偏高,脊背佝偻着,望向聂慈的眼神中透着不加掩饰的算计。
女人的面庞虽有些苍老,却能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
“孩子,妈妈总算找到你了,跟妈妈回家好不好?”中年女人强挤出几滴眼泪,凑到聂慈跟前,作势要拉她的手臂。
聂慈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避开了她的动作。
“孩子,你是不是不认得妈妈了?当初你被人贩子拐走,爸爸妈妈找了你好几年,依旧杳无音讯,哪知道你被带到了b市……”女人以手掩面,哭得十分伤心。
聂家面馆的食客本就不少,再加上哭闹声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店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聂南舟推门走出来,她挡在养女跟前,沉声问:“你们是?”
“我们是小慈的亲生父母,十几年前这孩子丢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重逢的机会。”中年男子哑着嗓子解释。
似是瞧出了聂南舟的怀疑,男子继续道:“如果小慈不信的话,我们大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人可以撒谎,但dna检测结果却不会有假,小慈真是我们的女儿。”
聂慈面上没有丝毫激动之色,甚至还隐隐透出几分不耐。
她在这具躯体中重生后,便拥有了原身的一切记忆,即使当年的原身不足十岁,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但聂慈仍保留着对亲生父母的印象。
面前这对夫妻确实是原身的血亲,可他们却美化了与原身分开的缘由。
在他们眼里,原身是个没用的赔钱货,既不能传宗接代,还占了一个独生的名额,加重了家里的负担,夫妻俩越看原身越觉得厌憎,他们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将孩子扔到孤儿院,让她自生自灭。
原身不想和父母分开,便趁着孤儿院的老师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可她那么小,注定找不到那对夫妻,并且还迷了路,连孤儿院都回不去,只能在街头流浪,沦为无家可归的弃儿。
聂慈抬手比划:【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聂南舟解释了她的意思。
“我们恰好看到了《寻遗》节目,你一出现,你爸爸就认出来了,因此我们才会千里迢迢从c市赶到b市。小慈,这么多年来,爸爸妈妈一直没在你身边,可我们对你的爱却半点不少,我每天夜里都会梦到你,幻想着某一天能跟你相认。”
女人低着头,不断抹着眼泪,心里却盘算着,自己能从雪依手里得到多少好处。
如今的聂慈也算是公众人物,在乎颜面和名誉,他们可以先要挟女儿,拿到一笔钱,之后再彻底毁了她,完成雪依交待的任务。
余光扫过女儿纯美无暇的面庞,女人一颗心怦怦直跳,要是早知道聂慈能出落成这种模样,早先就不该把她送进孤儿院,让她嫁给有钱人,以后还能给儿子铺路。
聂慈的生母名叫孙芳,生父名叫谢谷宇。
他们伫立在面馆门前,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恨不得立即将聂慈带走。
即使跟这对夫妻的接触不多,聂慈也能看出来他们动机不纯,她取出纸笔,写道:
【都过了这么久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彼此的生活,就此分开吧】
看到这行字,谢谷宇暴跳如雷,他一把夺过笔记本,三两下将那页纸撕得粉碎,而后直勾勾的盯着聂慈,压低声音道:“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养育了你整整十年,现在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是不是该回报我们?”
【我会按照法律规定,给你们赡养费】
“赡养费才几个钱,在b市哪能活得下去?这间面馆的生意貌似不错,不如你跟你养母商量商量,把这家店交给我和你妈经营,这样的话,我们以后绝不会再向你讨要赡养费。”谢谷宇一张脸上写满了贪婪。
说这番话时,谢谷宇一直都在控制音量,不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目的。
可他并不知道,早在聂慈提问时,便已经点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将男人的话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聂南舟气得浑身发抖,拉着养女转身回到店里,反手关上店门,将那对夫妻拦在外面。
她眼圈略微泛红,一把将聂慈抱在怀中,作为一个母亲,聂南舟实在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小慈性情纯孝,又在雕刻方面具有极为罕见的天赋,这样优秀乖巧的孩子,他们为什么不珍惜?
【您别为了这种无赖气坏了身子。】
“我就是想不明白,算了,以后咱们别跟这种人接触,如果他们起诉,咱们照常付赡养费即可。”聂南舟拍了拍聂慈的手。
隔着玻璃门,谢谷宇夫妻死死盯着聂慈,过了片刻,他们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双双跌坐在地上,孙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语调哀戚至极:
“我的命苦啊,生下的女儿被人贩子拐走,好不容易母女相认了,孩子却嫌弃家里穷,不愿意跟我们回家,我知道是我们没本事,可是穷人就不配拥有亲情吗?小慈,你的心好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