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级大师穿成女配--石上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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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这幅画居然能卖上七百万的高价,这也太名贵了!】
【我刚才翻了翻苏逸的微博,发现他不久前才被公司炒鱿鱼,目前就是个可怜的无业游民,让这种人拿出七百万,只怕比登天还难。】
【心疼随城博物馆,资源本就不如b市,还白白承担了这笔损失。】
于教授推了推眼镜,叹息道:“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用处,还是想办法修复,尽可能减少破坏。”
曹璘放下手中的工具,兀自退后一步,“这幅画已经废了,我修复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副馆长,要不您再试试……”
曹璘摇摇头,她从事文物修复工作足有二十余年,之所以被人称为“最后的巧匠”,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不会接难度过高、无法修复的画作,损毁自己在业界的声名。
苏逸转身望向于教授,问:“您刚才说我的画是贺子璞先生的真迹,那这幅画与博山大师的画作相比,哪个价值更高?”
于教授瞬间猜到了青年的想法,他忍不住劝道:“单论价值,自然是这幅江景图更高,但想在短时间内将这幅画拍卖出去,恐怕不太容易。苏先生不是有个擅长修复的朋友吗,何不让她出手?”
想起聂慈和苏逸的关系,仲夏眸色愈发深浓,她抿了抿唇,附和道:“于教授说得对,与其直接拍卖江景图,莫不如让那位修复师尝试一番。”
苏逸喉间一阵阵发干,他思量半晌,掏出手机,按下聂慈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那端接通了。
“小道长,我在随城博物馆,刚才不小心弄洒了一瓶高锰酸钾溶液,损毁了正在修复的古画,你能不能……”帮帮我。
即使隔着话筒,聂慈也能感受到青年的忐忑与羞愧,她淡声道:“你稍微等等,我马上就到博物馆。”
语毕,聂慈挂断电话,搭车直接前往主城区。
半小时后,聂慈在保安的带领下,来到了曹璘专用的工作室,她快步走入其中,杏眸注视着桌面上的《虎啸图》,面色沉凝如水。
站在仲夏身畔的摄影师稍稍挪动手机,让聂慈那张脸入镜。
【靠,苏逸不是说要找朋友来修复古画吗?难道聂慈就是他口中的朋友?一个还没经历高考的女生,怎么可能修复古画?】
【博山大师是造了什么孽,流传于世的作品本就不多,还被苏逸聂慈二人轮番糟践。按照曹副馆长的说法,《虎啸图》是一位收藏家耗费心血得到的,现在那位老者满腔热血付诸东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能否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聂慈真是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班门弄斧,居然敢当着曹副馆长的面修复书画,她难道没有半点羞耻心吗?】
这档口,仲夏虽然不便查看评论,却能猜到网友们会有怎样的想法,她唇角微勾,抬脚走到少女跟前,附在她耳边道:“聂慈,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替苏逸化解危机。”
聂慈很清楚,仲夏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良善,否则她也不会日日佩戴着那块在佛前开了光的玉牌。她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肾脏来的不明不白,也知道牧辛辛死在了手术台上,但为了健康的活下去,这些她都不在乎。
少女眸光清冽,仿佛冬日悬挂在枝头的冰凌,让仲夏莫名升起一丝慌乱。
聂慈不会真能修复好这幅古画吧?
不!绝不可能!
连母亲都对高锰酸钾溶液腐蚀的画作束手无策,聂慈今年才多大,即便她从出生起就开始钻研文物修复的技巧,经验依旧比不上母亲。
仲夏深深吸气,缓步走到摄影师身边,避开镜头打字:「只要聂慈开始修复书画,镜头必须一直对准她。」
仲夏之所以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宣传文物修复的技艺,而是为了撕下聂慈的脸面,让她沦为人人鄙夷的小丑。
这样一来,无论聂慈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大家只会把她当成疯子。
而自己,则是那个被疯子所困扰的受害者。
聂慈的目光一寸寸掠过《虎啸图》,仔细观察作画者的笔触及风格,她冲着于教授耳语几句,后者脚步匆匆的走出去,很快拿回来了一沓照片。
【依我看,聂慈就是个虚有其表的废物,苏逸把期冀寄托在这种人身上,注定要失望了,还是早点变卖江景图,筹钱赔给随城博物馆吧。】
【如果曹副馆长愿意亲自出手,这幅画还有救,毕竟那位收藏家当初就是看中曹副馆长的名声,才将古画送到这里,没有谁会比副馆长更了解古画的细节,与她相比,没有见过《虎啸图》全貌的聂慈,仅能依据照片建构线条,修复的难度可想而知。】
【我劝聂慈还是知难而退吧,高中生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事情上。】
【像她这种为了金钱利益出卖身体的女生,能听进去别人的劝告才怪!一边在微博上当神棍,一边打着文物修复师的旗号混进博物馆,真是令人作呕!】
随城博物馆接受新藏品时,会听过摄录方式留存藏品的特征,聂慈的记忆力和观察力实属顶尖,她一张张的翻阅各个角度的照片,终于在脑海中勾勒出白虎的形与神。
聂慈从兜里掏出一把刻刀,弯下腰,用刀刃轻轻划过被高锰酸钾腐蚀的画心。
“聂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快住手!”仲夏急声阻止。
“画心已经彻底废掉了,如果不彻底分割,溶液还会顺着纸张纤维继续蔓延。”聂慈语气平静的解释。
苏逸无条件的信任聂慈,他拍了拍胸口,道:“仲小姐,刚才我就说过了,这幅画出现任何问题,都由我来赔偿。有贺子璞先生遗留的真迹兜底,想来博物馆应该不会吃亏。”
仲夏被噎了一下,索性不再多劝。
曹璘只有仲夏一个女儿,就算她工作繁忙,对仲夏的关心丝毫未减,因此她很清楚聂慈在网上发表的言论。这名少女看似无害,却极有可能掌握着牧辛辛失踪的真相,为了夏夏,为了整个仲家,她必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自从得到聂宁杳身上的妖血以后,聂慈的感知比先前更为敏锐,她猛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曹璘涌动着恶意的双眼。
聂慈心道果然,怪不得仲夏会做出掠夺他人器官的举动,原来她一直在这种畸形的环境中长大,父亲心狠手辣,母亲倨傲恶毒,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培养出三观正直的孩子?
聂慈打开阴阳眼,看见牧辛辛的鬼魂漂浮在仲夏身后。
似是察觉到了聂慈的目光,牧辛辛陡然冲至近前,愤愤不平道:“聂慈,那个叫苏逸的太倒霉了,他之所以撞洒了溶液瓶子,不是因为不小心,而是仲夏故意绊倒了他,你能揭穿她的阴谋吗?”
淡粉唇瓣无声开合,聂慈吐出两个字: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autum
xia、书友498、希望天堂没有,考试的营养液~
第144章 文物修复师(二十二)
切割掉被高锰酸钾溶液腐蚀的画心后,聂慈用水擦拭古画的背部,小心翼翼的揭去复禙纸,再以宣纸覆盖在多处破损的画心上。
将聂慈堪称熟稔的动作收入眼底,曹璘眸光微闪,搭在膝头的双手紧握成拳。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纷纷打字评论:
【聂慈好像有点本事,起码目前的工序没出多大的纰漏。】
【她打着文物修复师的旗号招摇撞骗,肯定会一点基础的东西,不过这些都是其次,书画修复对个人的绘画水平要求极高,否则修补出来的部分简直不堪入目。】
【要我说,仲夏妹妹真的很适合继承曹副馆长的位置,毕竟她是华国书画界最耀眼的明珠,天资无人能及,由她来修复这些珍贵绝伦的书画再恰当不过。】
宣纸洁白如雪,画心却呈现出一种岁月沉淀的暗黄,聂慈注视片刻,选择藤黄、洋红、泥金、石青几种颜料,按照一定比例,不紧不慢的调和在一起。
先前聂慈修复江景图时,苏逸没有在场,这是他第一次见聂慈动手。
“聂小姐,《虎啸图》只有一幅,你调和颜料时要小心些,免得颜色有误,毁了博山大师的作品,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不如先在其他地方试一试。”
曹璘表面上在提醒聂慈,实则是用言语给后者施压,若是换成一个心态不稳的年轻女生,恐怕真会在这番敲打下出错。
聂慈摇头拒绝,“不必了,我调出来的颜色不会有问题。”
仲夏瞥了一眼容器中的混合颜料,指尖轻轻拨弄着腕间的手链,柔声道:“聂小姐,我母亲到底从事书画修复工作多年,她也是好意,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曹璘究竟是不是好意,没有人比聂慈更清楚,她摇摇头,拿起杂毫笔蘸取颜料,填补宣纸的空白部分。
刚调配好的颜料色泽比画心更深,即使聂慈的修复技巧独到,悉心补全了每一道缝隙,色泽差异依旧算不得小。
【聂慈还真是盲目自信,要是别人提建议不听也就罢了,那可是曹璘副馆长!当年亲自主持《烟霞神女图》的修复工作,不论是经验还是技巧都无人可比,聂慈真是疯了!】
【也许人家不是自信,而是单纯有人给兜底呢!苏逸不是说了吗,无论聂慈将《虎啸图》修复成什么德行,他都接受,就算这幅画真毁了,也有贺子璞先生的真迹作为赔偿,博物馆这次应该不会吃亏了】
【怪不得聂慈会被亲生父母抛弃,从小在道馆长大,只看她这副不知好歹的德行,真是快把我膈应死了】
【夏夏这次直播是为了宣传书画修复方面的知识,眼下虽然换了个人主笔,好歹没违背直播的初衷】
【呵呵,我想看的人是曹璘副馆长,而不是一个大言不惭、哗众取宠的骗子!你们看看镜头里的《虎啸图》,颜色就跟屎一样,与旁边的部分有着天壤之别,这幅画算是彻底被毁了】
此时此刻,一名染着蓝发的小青年坐在电脑前,看到聂慈不紧不慢的动作,他心里憋着一股火,快步冲进书房,冲着头发花白的老者抱怨。
“爷爷,之前我就说过随城博物馆不靠谱,与其把《虎啸图》捐赠给他们,还不如捐给b市博物馆,现在这幅珍贵异常的古画还没来得及展出,就毁在了外人之手。”
听到这话,老爷子陡然瞪大双眼,急声问:“你怎么知道《虎啸图》出问题了?博物馆给你打电话了?”
蓝发青年摇摇头,把笔记本电脑放在祖父面前,指着画面中埋头苦干的少女,解释道:“您把画送到博物馆,是为了让曹副馆长修复,但那幅画被高锰酸钾溶液腐蚀了,曹副馆长不愿插手,便任由这个人胡乱折腾。”
老爷子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晌,涨红的面庞逐渐恢复如常。
察觉到老爷子态度的变化,蓝发青年疑惑发问:“《虎啸图》的收购难度有多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幅画是您的心血,不该被人如此轻贱!我打算找随城博物馆要个说法,如果他们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我就去法院起诉!”
老爷子抬手阻止孙子的动作,“先等等。”
“您是不是抹不开面子?古画已经被那个叫聂慈的高中生毁得斑驳不堪,不能再耽搁了。”
“宣纸上的颜料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干透,现在色泽已经比方才浅了几分,看来这个小姑娘的经验并不算少。”
老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聂慈的动作,以前他认为曹璘是随城最优秀的文物修复师,哪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屏幕中的少女年岁虽然不大,但一手修复技艺却堪称惊艳。
“符舟,人不可貌相。”
蓝发青年眉头紧拧,看似桀骜不驯,实际上却乖顺的站在老爷子身后,没再提出任何异议。
只将调和的颜料填满宣纸,就耗费了整整两个小时,直播间的观众早已散去,仅剩下零星三两个人。
将曹璘面上的不耐收入眼底,于教授提议道:“副馆长,不如您先回去休息,我留在这儿,陪聂小姐修复古画。”
“想将书画作品彻底复原,少说要耗费一个月的时间,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呆在工作室。”
曹璘在博物馆工作了近三十年,自然能分辨出聂慈的天赋有多出众,她下笔沉稳,对线条勾勒的极其精准,仿佛设定好的机器一般,但这样的她却能掌握古画的神韵,达到形神兼备的程度。
与她相比,夏夏那点天赋堪称微不足道,若是真让聂慈成功修复了这幅《虎啸图》,她们母女在书画界哪还有立足之地?
因此,曹璘才想出这种借口,为的就是将聂慈赶出博物馆。
于教授思索片刻,道:“《虎啸图》太过珍贵,不能带出博物馆,这样吧,我给聂小姐找一间空置的工作室,打开监控,便可以待在那继续修复。”
曹璘暗暗咬了下舌尖,皮笑肉不笑地问:“于教授,你就这么信任聂小姐吗?”
“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我别无选择。随城知名的文物修复师本就不多,副馆长又不愿经手这幅画,与其去找那些徒有虚名的人,还不如把画作交给聂小姐,贺子璞先生的那幅江景图不是修复的很好吗?”于教授没有察觉到曹璘的异样,自顾自的分析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