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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by酸奶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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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南想让这疯子离自己远一点,她头疼难受,不想靠近他,也不想被他抱。
  只是,下一刻,簪子并未刺入血肉,她的手腕被冰凉的手心扣住。
  并未用力,苏南却挣脱不得。
  在簪子刺来的瞬间,宁白扣住了苏南的手腕。
  他并未将发簪夺下,沾了血的薄唇弯起,抿成一个稍显脆弱的弧度:“阿姐,对不起。”
  他和她说对不起。
  他认错,瞳孔清澈地似一泓春日里的湖水,里面清晰映着苏南的脸。
  苏南呆呆看着他瞳孔中的自己,忽然,她猛地发觉自己的手被他扯着向前,后,噗嗤一声响起,簪子刺进了他的胸口,鲜血飞溅。
  他抓着她的手,将簪子刺进了自己胸口。
  这下,苏南看着那血液四溢的伤口,愣了好久没说话。
  “阿姐,我好冷,可以让我抱抱你吗?”
  “就一下,我只抱一下,好吗……”
  宁白脸上未有任何痛苦表情,甚至是,他的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哑着声音……说想抱她。
  苏南哪还顾得上他说的抱不抱……
  她被吓坏了。
  她被这疯子吓坏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太可怕了……
  “我,我不要待在这里……呜呜,我要出去,你让我出去吧,我害怕……你让我去找我夫君吧,我不认识你啊!你别……你别缠着我啊!”
  苏南终于受不住,将身子缩成小小一团,脸埋在膝盖不看他,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是如此的真切和伤心,里面尽是害怕和抗拒。
  宁白垂眸,眼睛空洞地盯着她好久,而后,他笑了笑,起身拂袖,转身离开了这里。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宁白并未放苏南离开寝殿。
  他每日都会去看她,但苏南次次看到他时反应都极是激烈,又哭又闹又叫,看上去极是可怜。
  明月不忍心,只好明里暗里地告诉皇帝,说皇后娘娘情绪不稳,为了她身体着想,还是暂时不要见面为好。
  宁白沉默,白日里没再出现在苏南面前。
  日日下朝后,他便会站在苏南寝殿外,躲在暗处,透过窗户远远地看她。
  只看她。
  而晚上,在确认苏南睡着后,他又会小心翼翼地蜷缩在她旁边,像小狗一样,可怜地、痴迷地嗅她气息。
  为了不让苏南发现,天亮之前他必会离开,但即使是这样,多次之后,苏南有天还是发觉出了异样,闻到了被子里的冷香。
  莫名地,苏南笃定,这是他的气息,疯子的气息。
  她不寒而栗,四肢百骸都在抽搐,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在啃咬,苏南又开始崩溃了。
  她待不下去了,于是,苏南开始不吃饭,绝食。
  她天天喊着要离开这里,要去找她夫君,找文清安。
  苏南想,她一定离开这里,去找文清安。
  如果那疯子不放她走的话,那她便饿死。
  就算是饿死也不要跟他待一块,难受。
  故而,在苏南绝食几天后,在她饿得昏昏沉沉时,宁白到了她跟前。
  他一身明黄龙袍,看上去是龙章凤姿,威严不可侵犯,俊美绝伦。
  但双目却红得可怕,似是有血泪随时会流出。
  很吓人。
  苏南躺在床上,无力地抬眸看他,不禁又往后缩了缩,想离他远一点。
  宁白淡淡看着苏南的动作,修长的眼睫垂下,覆盖了他眼里的全部情绪。
  “吃完这一碗饭,朕便带你去找你的夫君。”
 
 
第46章 “清安,是你吗?”……
  “真,真的吗?……”苏南眼瞳里的光彩亮了一瞬,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
  “你是不是在骗我?”
  苏南不信他会突然这么好心。
  宁白坐在床榻边,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想要将她的小脑袋提溜出来,却又在看到她害怕的眼神时颤抖收回。
  背在身后握成拳,指骨突出,青筋爆起。
  不能碰。
  不能碰。
  不能碰。
  “嗯,真的,朕不骗你。”
  宁白淡淡道,喉间却一阵腥甜,眼睛的红像是浓稠的血。
  那些亲近她、占有她、把她囚禁在身边叫她再也能离开自己的阴暗想法被他强硬地压了下去,他在克制,用尽全力地克制,直到胸腔撕裂流出血来,疼痛压过对她的爱/欲,他才在她面前云淡风轻地收回手。
  面无表情,气质冷冷,压迫感摄人,无任何异常。
  殿内静了一瞬,苏南饿得头发昏,眨眼看他,长睫像脆弱的蝶翼。
  宁白朝一旁的宫女示意,随即对她道:“吃完饭,朕带你去。”
  宫女听此,忙端来几碟精致的小菜,色泽鲜艳,冒着丝丝热气,一时间,诱人的香味直直飘到了苏南鼻间。
  苏南鼻子一酸,饿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但她盯着没动,只咽了咽口水,又扭过头去。
  宁白端过一白玉瓷碗,将虾仁清粥递到她面前,淡笑一声:“是要朕喂你,还是不想见他?”
  “还是,想见到他的尸体?”
  他轻描淡写一句,苏南便眼露惊恐,嘴唇发颤,她想到文清安,倏地坐起身,将他手里的粥一把端过,一下全灌了下去。
  吃的过急,苏南被呛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后,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宁白眸光一沉,唇齿间的呼吸忽地一顿。
  “我,我吃完了,你可以带我去找他了吧?”话落,苏南情急之下忍不住去拽他手,可她指尖刚碰到宁白的手,便被刺骨寒意冷到缩了回来。
  太冷了,她只能放弃拽他的念头,见他垂着眸子不说话,又握紧小拳头说道:“我……我吃完了!你说好要带我去见夫君的!”
  “别说了。”
  “别说了。”
  宁白不断地摩挲着手指——她刚刚摸过的地方,半晌后,在苏南催促的话语又传来时,他忽就情绪激动,胸腔剧烈起伏,冷白的脸和脖颈都蔓上了大片不正常的红。
  随即,他弓着脊背,青筋纵横的手撕扯着衣襟领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呼气,喘息声有如雷鸣,粗重骇人。
  似是有人在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苏南呆了,咬着手指,久久不敢说话,彻底傻眼了。
  宁白离她很近,她只需稍稍抬眸,便能看到宁白那双漂亮又深邃的桃花眼浮着骇人的红,他的嘴角渗血,一滴滴地滑过他下颌,滴在他白雪般的手背,红白映衬,触目惊心。
  苏南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也没做什么吧,这人怎么转眼间……就,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整个人活像个从深渊里爬出厉鬼,或将要堕下深渊的恶鬼,让人惶惶,不敢接近半分。
  “你你你……你怎么了?”苏南只敢伸出一根手指戳他,杏眸里全是惊惧,水意泛泛,“你别吓人……”
  宁白也不知是听没听到她的话,他长睫晃动,眼皮掀起瞥了苏南一眼,后无力阖起眼眸,手捂着胸口就要离开。
  只是他脚步踉跄,只晃晃悠悠走了几步,苏南便听见“砰“的一声巨响。
  她一惊,愣愣看去,发现那人倒在了地上。
  不知从哪流出大片鲜血,将锦纹绒毯洇成恐怖的血红。
  惊慌之前,殿内死寂一瞬,而后宫女太监开始慌张大喊,到处是震天的、混乱的尖叫声。
  “快去叫御医!快去叫御医!陛下……陛下吐血了!晕倒了!”
  “快!快把陛下扶去昭明殿!”
  很快,宁白便离开了苏南寝殿,只在这处留下些许冷香和浓烈的血腥味。
  还有那一大滩的血迹。
  苏南怔怔盯着那血迹,脑袋深处不知怎么就疼了起来。
  —
  后面许久,宁白都未出现在她面前,自然也没有带她去找文清安。
  苏南被困在宫殿半个月,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她急着出去不想待在这里,便朝明月问道:“明月,那人,那人现在如何?不会死了吧?他什么时候来这里?明明说好要带我去见我夫君的……”
  “娘娘是在说陛下吗?”明月正伺候苏南沐浴,往浴桶里洒着花瓣。
  “你别叫我娘娘,我不是你们的皇后娘娘。”苏南闷闷地说,柳眉蹙起,朱唇抿着,娇比桃花的脸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美的令人恍惚。
  她很讨厌这称呼。
  明月看着苏南这张脸呆了一瞬,随即又叹了口气,只得改口:“苏姑娘,陛下得了心疾,身上又有多处旧伤,那日一时气急攻心吐血晕倒,很久才醒过来……听太医说,陛下这些日子都在静养,许是没空来这边了。”
  “气急攻心?”苏南讶异道,樱桃般的眸子沁在水汽里,澄澈又清透,有几分不相信。
  “他气什么?我那日又没说什么气他的话。”
  苏南低下头玩着浴桶里的花瓣,小声嘀咕,“该气的不应该是我吗?莫名其妙把我关在这里不说,明明答应带我去找夫君,现在又食言……”
  越说苏南心里越烦闷,她拍打着水,一低头,余光便看到了自己胸前、锁骨、手臂上的红痕。
  其实不止于此,在水下,她全身都近似弥漫着这样的红痕,有些只留下淡淡咬痕,有些却痕迹深重,红到近似糜丽。
  苏南看着,心里一阵心悸,恐惧,身体又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根本…根本就不记得,也不知道这些红痕从何而来。
  明月见苏南如此,又叹了口气,满目忧愁。
  明月知道这位皇后娘娘的情况,很多事情她也不便多说,只好试探着问:“姑娘,你当真不记得陛下了,也不记得我了吗?”
  听此,苏南认真地看着明月的脸,又伸手摸了摸她轮廓和脸颊上的肉,诚实摇头:“我先前并未见过你,也没有来过皇宫”
  “唉……”明月眼里一阵湿润,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孽缘啊。”
  孽缘?
  苏南听不懂她的话,她心想,没有缘,又谈何孽缘。
  她不认识他,甚至是只要看到这位年轻的皇帝,她便会厌恶,便会害怕,下意识地想逃离。
  她不喜欢他,也不喜欢这里。
  况且,她早就嫁给了文清安,是他的妻子。
  她得回文府,得去找他。
  ——
  又过去了几日,苏南待得烦了,便央求明月,让她去和皇帝说,让她离开这里,去找她夫君。
  明月拗不过她,也不敢忤逆这位皇后娘娘的意思,只得去战战兢兢地传话。
  她传话的翌日,宁白便来了苏南寝殿。
  这日,苏南一个人落寞地倚着窗户,看窗外开得正好的海棠花时,吱呀一声,殿门忽地开了。
  殿内飘进了缕似有若无的幽香,还有……极其浓烈的药味。
  苏南身子一僵,一双美眸循声看去,果真是见到了那位年轻的帝王。
  身姿颀长优越,面若冠玉,清俊绝伦,他一身华贵龙袍,外面披着白色大氅,肤色极其…极其的白。
  毫无血色的白,快要消失的白,像是夜空里飘渺无际的云,又仿若是落下便会融化的血。
  浑身上下都透着大病未愈的虚弱,连帝王之威都压不住。
  苏南嘴唇动了动,睫毛忽闪,呼吸有些重了起来。
  她想说话,但有些被他吓到,喉咙梗住,又忘了要说什么。
  两人对望间,宁白走了进来。
  他脚步很轻,到她跟前时伸出手来,低哑的声音里似乎都带着冷冷的药香:
  “这次不骗你,朕带你去找你夫君。”
  *
  宁白的确没骗苏南,他这次…果真带苏南去见了文清安。
  文清安并没有死,是宁白故意将其死亡的消息放了出去。
  但是,他也没有放过他,而是一直都将文清安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这日,宁白领着苏南去了那座地牢。
  这座地牢里只关押着他一人,冰冷潮湿,老鼠遍地,环境极其恶劣,守备森严。
  一狱卒诚惶诚恐地开了门,马上便退下了。
  一时间,这牢内便只有他们三人。
  宁白箍着苏南的手,不至让她过于激动而扑到那肮脏的床上去。
  而苏南因为极度震惊,大脑空白,头晕目眩,此时也顾不上甩开宁白的手。
  她呆呆看着那缩在黑暗里的人,眼泪一下流了出来,瞳孔放大,身子发抖,难以置信地问:
  “清安,是你吗?”
 
 
第47章 宁白毫不介意自己去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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