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by酸奶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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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你别哭,南南没事的。”苏南先是安慰了下她娘亲,后乖乖走了过去。
“她是不是打了你?”苏知礼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问。
苏南眼眶瞬间发红,杏眸水水,很懂地流眼泪:“嗯,打了呢,当时南南的脸都肿了,还流了血,好疼,爹爹……苏黛姐姐叫了好几个人打我。”
苏知礼面露不忍,愈发觉得自己亏欠这母女俩,老夫人亦是慈爱地看苏南,觉得这孩子可怜。
“怎么不告诉爹爹?”苏知礼又问。
“不想打扰爹爹和祖母,怕你们担心。”苏南懂事回,抽噎一声,粉嫩小脸上斑驳着泪痕,看着格外令人心疼。
这孩子当真是受了苦了。
“真懂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告诉爹爹。”苏知礼这时俨然是一幅好父亲模样。
“苏南你……”
“黛儿,闭嘴!”
苏黛看苏南这般做戏被气到双目发红,欲要反驳苏南时却又被王氏怒斥,便捂着脸闭嘴。
苏知礼同苏南说完,又拧着眉毛,朝苏黛厉声喝道:“苏黛,日后你若敢对苏南动手,便家法处置!听清楚了吗!”
这一句近乎是怒吼,苏黛被两耳光彻底打清醒了,眼下又被苏知礼这般呵斥,只哭,不敢再说。
这件事至此渐渐平息,再没有人说什么,屋内只剩时断时续的啜泣声。
宁白仍是站在人群后面,脸庞冷白如雪,瞳孔颜色淡淡,面目漂亮至极。
他看上去有几分稚嫩,与寻常孩子无异,安静而乖巧,只是,那淡色瞳孔里似有若无地透着遗憾。
真遗憾啊,没将她撕成碎片。
宁白觉得这远远不够。
被狗咬不够,咬掉了肉不够,鲜血淋漓也不够。
远远不够。
阿姐如此的好看,可爱,他和阿姐是这世上最亲的两个人,亲入骨血,无法分离,欺负阿姐的人,都该去死的吧。
宁白如此坚信着,忽然就想起了,想起曾经那个被饿狼撕碎的,抢他包子的人。
他眸子一暗,黑沉无光,轻声喃喃,要是这里有饿狼就好了。
狼总归比狗要狠。
应该,死得更快,也更惨吧。
*
晚上,宁白给苏南涂药——
“阿白,早就消肿了,不用涂药了呀。”苏南坐在桌前,手支着脑袋,抬眸无奈看宁白。
小孩的侧脸在灯光映衬下虽无血色,但却是俊朗清秀,看上去白净极了。
窗外风拂来,摇晃的灯光下,他纯良又温柔,无害又脆弱……
苏南眨眨眼,她大他两岁,应该是她照顾他,保护他的吧。
而不是总像现在这样……
苏南看着这样的宁白,不禁又想到了自己的姐姐身份,忽然惭愧,一时面热。
在他面前,姐姐的威严和样子她好像都没有。
他太过乖巧懂事了。
……
“还红,还肿,阿姐会疼的,不是吗……”
宁白垂眼,低声呢喃着,似是在自言自语般,他指尖沾了些清凉药膏,轻轻触碰着苏南被打的嘴角处,像是在触碰着极其神圣且易碎的宝物。
对他来说,也确实是如此。
“是还有一点点,就一点点……”苏南承认了,也就不乱动了,乖乖地让他涂药,转而说起了其他事,“今天爹爹教训了苏黛呢,阿白,你说,她以后应该不敢这么嚣张了吧?”
“阿姐不用怕的,有我的,我会一直陪着阿姐的。”
宁白认真说着,纯净眸子里映着浅浅微光,此刻的他倒是像极了渴望糖果的小孩,不确定地问,“阿姐也会一直陪着我吗?”
“恩!肯定会的啊!”苏南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太好了,阿姐。”宁白眼瞳渐渐明亮,放大,然后惊喜地笑了。
“有你在苏府陪着我,我才不会孤单,阿白,你不用害怕喔,我会努力保护你的……再过几年我就长大了,母亲总说长大就好了,我想,长大了,是不是不用像小时候一样受苦了,不用受苏黛的欺负了,娘亲也不用受气,可以好好调养身体,府里的下人也不会骂我们,还有……”
但苏南没想到的是,在这苏府,在他们无权无势的情况下,长大后也不会好的。
不会好的,而且还会更糟糕。
因为作恶之人不会自省,只会仗着权势更加有恃无恐,且极尽报复。
—
自狗咬一事后,苏黛的确收敛不少,虽次次与苏南相见少不了眼神攻击,但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对她动手。
就这样,苏南和宁白在苏府平静地过了五年。
五年过后,苏南十八,宁白十六。
京城皆传闻,苏府的三小姐苏南生得极美,雪肤花容,宛如洛神。
五年过去,时间不长不短,苏南已出落得清媚动人,她身姿纤细,玲珑娇软,弱质纤纤,堪堪立在那处便是我见犹怜,美得令人心神恍惚。
京城内许多公子少爷见之难忘,求娶之人几要踏破了苏府门槛。
在众人的传闻中,苏府收养的那位少年亦是俊美绝伦,清隽温雅,容貌较之女子还要美上几分,世间少有,而他又才情卓然,文采卓绝,皆言是状元的不二人选,不少京城贵女心系之,向往之。
苏南十八,早已到了要婚配的年纪,她的婚事很自然便被提及。
于是乎,一日,在苏南欲将煎好的药送给她母亲时,她刚至屋外,恰好听到了屋内传来的谈话声。
是她娘亲和爹爹。
“黛儿是嫡女,若能嫁与文国公世子也算是一门好姻亲,南南她是庶女……”
“可是知礼,不管我身份再如何低贱,你也不至于将南南……将南南许配给那人做妾!他可是快六十的人啊!”话落,一阵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响起。
“云娘,我也是身不由己……唉,现在朝内党派之争愈演愈烈,朝局不稳,为了苏家,与之联姻是最好的选择……”
……
这些话,尽数入了苏南的耳。
苏南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亦不知道自己去了何处。
她浑身发抖,寒意遍布四肢百骸,头疼欲裂。
她知道,这样的庶女不过是维持家族利益的工具而已。
但纵使苏南早就明白了这件事,她还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怎么都想不到……她的父亲,她敬爱的父亲竟是想将她嫁给那年逾花甲的人做小妾!
苏南曾以为,她的爹爹还是爱她的。
起码那次苏黛被狗咬时,他打了苏黛两耳光,还护了她,一副慈父模样。
但今日,苏南恍然发觉,原来她的爹爹一点都不爱她。
也不爱她母亲。
一点都不爱。
苏南不知什么时候哭了,更不知天上何时落了雨。
一道惊雷起,她猛地回过神,当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她脸上时,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坐在了秋千上,一个人在荡秋千。
暮色夜色交接,四周昏暗尽显,苏南愣愣地盯着某一处,眼神空洞,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但她却没发生任何哭泣的声音。
又不知过去多久,她头顶忽然不再有雨落下,但四周却仍响着淅沥雨声。
苏南惊讶,后眼尾处被似有若无地触碰时,她身子忽地一颤。
如玉指尖传来的熟悉触感。
还有那冷冽的清香萦绕不散。
有人在擦她的眼泪。
“阿姐。”他唤她,声音很轻。
苏南听到,忽地泄了哭声,她抬头看去,眸子里两汪水摇摇晃晃,格外无辜,惹人怜。
“阿白,你终于回来了。”
第10章 放肆渴望地抚摸着她的唇……
修长手指轻柔抚摸她眼尾,带着颤意。
肌肤滑腻,泪水混着雨水在苏南眼尾晕开,薄红里泛着细碎水光。
娇艳花瓣被雨沾湿,摇摇欲坠,宁白垂眸看着,眼睛生疼,渐红。
“阿姐怎么哭了?为什么落了雨也不撑伞。”
他单手环着她肩膀,俯身在她耳边,微哑的音色一瞬冷然,“是谁欺负阿姐了,苏黛?”
话落,他手指缠住她脸侧散落的发,将其绕到耳后,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苏南耳垂。
他手指很冰,常年如此,苏南颤得更厉害了,不禁缩了缩身子,抬眸看他。
五年过去,当年的小孩已然长成一昳丽少年,他唇红齿白,目朗眉秀,脸陷在昏沉的夜色里,容貌张扬得令人无法忽视。
“没有。”宁白的冷冽气息萦绕,苏南摇头,情绪逐渐平复。
“想你了,所以就哭了。”苏南撒了一个很拙劣的谎,“哭了,然后你就出现了,所以我现在不伤心了,不哭了。”
苏南赶紧抹掉眼泪,从他臂弯里抬起头,粲然一笑。
宁白定定看她,也不知是信还是不是不信,黑沉的眼眸亮起微光,里面泛着茫茫水汽,好像雨水浸到了一般,一片潮湿。
苏南只觉自己要被他看穿,便摸了摸鼻子,移开视线,转而道:“好久都没看到你了,阿白,这次你去郡学去了好久,是因为要春闱了吗?”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嘀嗒声在两人耳边泛起涟漪。
“嗯。”宁白低头,被雨水浸湿的目光落在她侧脸。
“那你回来待多久?”苏南仰起脸,小手忽地攥着他衣袖。
“不走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待到春闱。”
“没关系吗?”苏南疑惑问。
“没关系的,阿姐,我想多看看你。”少年眼里的光更盛了,细长眼眸弯起,轻声叹,“好久没见到阿姐了,我很想阿姐,如果能一直看着阿姐就好了。”
“阿姐想我吗?”他勾唇笑了笑,漆黑眼瞳凝视于她,认真问着。
许是这样的话已经问了太多次,他们自幼相伴,是最亲的姐弟,他又是如此纯澈一少年,心思无邪,苏南并未多想,便也点头恩了一声。
宁白笑了起来,唇角微翘,越发鲜艳。
“天要黑了,还飘着细雨,我送阿姐回房。”
宁白弯腰去牵苏南的手,苏南被他牵着,刚从秋千上起身,一道惊雷又从头顶劈开。
她本就身子虚弱,刚刚又哭了一场,此时冷不防被吓到,双腿发软,一下碰到了他怀里。
淡淡清香包裹她,苏南只觉自己头更晕了,忙晃了晃脑袋。
“阿姐怎么了,被打雷吓到了吗?”宁白轻扶她肩膀,问。
“恩,阿白,我头有点晕,睡一觉就好了。”苏南强撑着直起身,想要离开他怀里,却又是一道惊雷起,又吓得她把头缩了回去,闷闷地说了一声。
……
是的,她怕打雷。
没出息的,她不仅怕黑,还怕打雷。
宁白全都知道。
……
“阿姐很害怕吧,”宁白沉如墨的眸子盯着她,苏南的害怕和恐惧尽收他眼底。
不断有雷声破空,一阵又一阵,轰得苏南只发抖,嘴唇也开始发白。
“我抱阿姐回屋可以吗?”少年忽然说道,声音若檐下滴落的雨,嘀嗒清透,在苏南耳边低回。
“可以吗?阿姐。”
宁白又问,朝她微笑着,苏南闻声,纤细脖颈抬起,便对上了他眼睛。
黑白分明,清澈纯净,笑容无邪,苏南看着,心里不禁感慨,这弟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和乖巧。
一阵暖意袭上心头,苏南想着自己实在是站不住,雷声又不断,实在是吓人,她当他是亲人,便没多想,点了点头。
宁白得了她的允许,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他手放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将怀里瑟瑟发抖的人打横抱起。
苏南脚一下离地,一个不稳,手便勾住了他脖子。
她温热的手触到了他如雪似玉的肌肤时,还是不免和以前一样又颤着缩了回来。
很冷,苏南还记得,小时候她第一次见他时碰到他手,也是被冷到缩了回来。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阿白的身上还是这么冷呢。
想到这,她不知为何便有些伤心。
好似他一直都是那个在落雪天被雪掩埋的可怜小孩,她想,到这苏府,在她身边,他有感受到温暖吗,过得开心吗。
“阿姐,到了。”
不一会,宁白便抱着苏南回了房,他将苏南放到了床上。
宁白弯腰倾身,将一侧的被子扯过,盖在了苏南身上,掖好被角。
两人身上还带着外面雨落的水汽,交缠在一起,周边的空气都变得潮湿起来。
“阿姐还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