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作死日常——by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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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李知府出身寒门,自幼与沈柔青梅竹马,沈柔与她的名字一点也不一样,人有主见且刚烈。
李知府寒窗十几载,沈柔不顾家中的反对,始终对他痴心不改,省吃俭用给他攒进京科考的费用。
李知府一去就是两年。
这期间,她几乎众叛亲离,可仍旧咬牙等着。
终于,李知府风风光光地回来了,带着他出身高贵的夫人和孩子。
她当时差点跳了河。
也许是李知府良心未泯吧,她最后以妾的身份被从侧门抬了进去。
众人都以为她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她却不计前嫌,带着曾经欺辱打骂她的家人成为雍西府人人羡慕的贵人。
在原书中,这是一个神秘而有手段的人,奈何她的儿女都太不争气,最后为了替勾结胡人的李鹤年、李斯馨兄妹,自缢身亡。
安宁看着她,直觉她比看上去冷冰冰的李夫人还要难惹。
不过那又怎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迎着安宁的视线,突然柔柔地笑了笑,拉着不情不愿的李斯馨走了过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斯馨不懂事,让安姑娘受惊了,我定然好好地惩罚她!”
她这么一说,安宁也不好再说什么,看了她身后的李斯馨一眼。
不想这一眼又把李斯馨这个炮仗给点着了。硬是说安宁偷二皇子的玉佩,还辱骂她,要安宁归还玉佩并道歉。
“不知道安姑娘的玉佩是如何来的,为免误会,可否解释一二?”
这话一出,安宁顿时觉得这个沈姨娘也并非是个明理识趣的。
“这玉佩是二皇子的,我想你们还是去向他求解才说的明白。”说完不想久留,抬脚就往李铭信的住处走。
“且慢,安姑娘贵为侯府千金,进来横冲直撞,未免也太不把知府放在眼里了吧?”沈姨娘的声音仍旧柔和。
她突然能理解李斯馨为什么是这样的性格了!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直接无视走人,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安姑娘是我请的贵客,在你们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夫人吗?”
第39章 古怪
“给夫人请安。”
沈姨娘和李斯馨的气焰顿时收敛了。
“我素日诚心礼佛,对府里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罢了,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莫要让旁人笑话。”李夫人压根没有理会她们,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安宁跟前,嘴角略微扯动了一下,不自然的表情让安宁心里一紧,生怕她找自己的茬。
“多日不见,安姑娘越发出挑了。”她打量了安宁亮眼,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一些。
怎么突然转性了?该不会是利用她让沈姨娘难堪吧?安宁抿嘴笑了笑,低着头没有说话,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铭信的伤有劳姑娘了。”李夫人不以为意,继续道:“前些日得了些宫中的贡茶,姑娘若是不嫌弃,去我那里尝尝,也顺便和我说说铭信的伤。”
李夫人压根就没给她商量的余地,说完目不斜视地转身走了,安宁只能跟上。
她直觉李夫人应该是好意的,只是有些奇怪,从刚开始就对李铭信的伤情很是冷淡的她,怎么会突然这么上心了?
跟着李夫人穿过走廊尽头的拱门时,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沈姨娘母女一眼,正好碰到沈姨娘缓缓地抬起头,眼角带着一抹狠厉。
她的心里一跳,立即转过了头,心里暗自祈祷,她那股恨意可千万别是冲自己来的!
到了李夫人的住处,立即有丫环捧了茶上来,她刚伸出手去接,李夫人又命丫环给撤了:“我终日吃斋念佛,难得待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去把皇后新赏的明前茶煮两盏来。”
安宁尴尬地收回手,道了声谢,李夫人似乎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开始闭上眼睛数着手中的念珠,屋里一时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越坐越局促,她不时往外看,只希望赶紧喝完茶赶紧走人。
“安姑娘是从何处习得的医术,可否方便同我说说?”等茶送过来之后,李夫人看着茶盏里的浮沫,突然问了一句。
安宁仍旧摇头,说自己并不懂什么医术,只是经常去外面游逛,无意间知道一些病例经方而已。
李夫人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转而又说起了李承瑾,“承瑾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起初我还以为是新请的大夫的功劳,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姑娘给的药囊的效果,倒让我十分过意不去,之前是我怠慢了。”
亲不亲还真是天差地别,打着询问李铭信伤情的理由把她带过来,却连客套问问都不屑一顾,原来是为了李承瑾。
“我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具体如何医治,还是要听大夫的。”这份功劳她可不敢占,说不准就惹祸上身了。
李夫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盏,尽管她尽量装作云淡风轻,看向她时,眼神中还是有些无法隐藏的期望:“姑娘不必紧张,我儿的病,我是清楚的,这些年有幸得皇上喝皇后的眷顾,在宫中同二皇子一起居住,御医看了无数,却一点都不见起色。”
跟二皇子住在宫里?难怪她不知道李承瑾在雍西的情形呢。
不过在原书中,李承瑾还真是可怜,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替李鹤年的不甘和黑化做一个解释而已,连面都不曾露过,更不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局。
难道是英年早逝了?她不禁又想起了萧棠,这大概就是天妒英才吧?
基于这样的推测,她不由有些同情李夫人了。
一个地位尊贵的小姐,半生无忧无虑,半生青灯古佛,最终不仅没有守住丈夫的心,甚至连唯一的儿子也没有留住,她这么不近人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我这一生别无他求,只求我儿承瑾平平安安,姑娘若是能救他一命,我一定有求必应。”李夫人终于动容了,还没说完,眼角的泪珠便滚动了下来。
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安宁很感动,如果可以也想帮忙,可她真的连号脉都不会。
当初学什么画画呀,到了这里一点用也没有,早知道会有这种遭遇,还不如跟着爷爷学医术呢!
懊恼归懊恼,现实就是她无能为力。
“不急,不急,承瑾现在已经有好转了,说不准那天姑娘就想起来了呢。”李夫人安慰着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嗯嗯,我会好好想想的,大公子这样仁厚的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准慢慢的就好了。”安宁诚恳地道。
李夫人看着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我看姑娘是个有福之人,一切都托姑娘的福了。”
李承瑾成功地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不出意外的,李夫人也关心起了她腰间玉佩的来历。
安宁刚要解释,李承瑾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看了她一眼,才上前给李夫人行礼问安。
“什么事急成这样?快来榻上躺着,一会晕了怎么办?你那院里的丫环都做什么去了,也不拦着!”李夫人心疼地起身扶起他,全然没有半点礼佛之人的淡定了。
“我没事,这两天觉得精神好多了,头也没有那么晕了,好久没来给母亲请安了。”李承瑾顺着她在榻上坐了,看了安宁一眼,没好意思躺下,“有客人在,倒是我失礼了,安姑娘怎么在母亲这里?”
听他说身体好转,李夫人更高兴了,也忘了问他何事这么着急,看着安宁解释道:“安姑娘帮你减轻了病症,这份恩情,为娘哪有不答谢的道理。”
“多谢母亲费心了。”李承瑾看了安宁一眼,见她的确没有什么不妥,安心地笑了笑。
她们母慈子孝,安宁就坐不住了。
借口李铭信还等着她去探视,就要告辞。
李夫人倒是直爽,并没有再客套相留,只吩咐一会让丫环去送她回府。
“母亲,让我去吧。”见安宁要走,李承瑾从榻上起身。
“你?”李夫人有些担忧。
“无妨,送到门口就好,否则岂不让府里人说我不懂礼数?”
李夫人还是不怎么放心,又拗不过李承瑾,最后只得由他去了。
听说她从李夫人处过来,李承瑾还在外面等着她,陈姨娘更加战战兢兢了,等她给李铭信检查完,不顾李铭信的抱怨,赶紧将她往院门外送。
快到门口时,陈姨娘的脚突然慢了下来,她欲言又止,不停地看向安宁,安宁只当没有察觉。
她越来越觉得这院子里复杂的很,还是小心为好。
一直走到院门处,再不问就没有机会了,就在安宁要张口和她道别的时候,她终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有句话不知道我当不当问,方才姑娘去夫人哪里,是因为铭信的伤吗?”
安宁哑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更不明白李夫人送她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要小声嘱咐她,不能同任何人透露药囊和李承瑾病情的事。
“夫人的确说前些时日没有留心铭信的伤情是她疏忽了。”安宁怕再迟疑露馅,只能随口说了一句,至少她不算完全撒谎,李夫人的确是用这个理由把她喊过去的。
陈姨娘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连连跟她道谢,她也不好接受,赶紧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她才知道李夫人有多么的霸气。
送人礼物连说都不需要说一声的。
方才她们喝的贡茶,六个里面不知道装着些什么的锦盒,还有两批看着就异常名贵的织锦,整整齐齐地放在她的马车里,“夫人说有劳姑娘了,这些小东西送给姑娘解闷。”
她那么大气,整得安宁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告别李承瑾之后,她坐着马车又去了集市,打算帮安平挑一副好鞍具。
怎么不送金银珠宝呢?这样就不用为马鞍的价钱发愁了。
她看着堆满了半个车厢的礼物,估摸着如果换成钱的话能有多少。
不一会,车来到大街上,人声渐渐吵闹了起来,她掀开窗帘往外看,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行人身上的衣衫也越来越单薄、鲜艳了,尤其是那些身着半裙的年轻女子,衬得身材纤细苗条、摇曳生姿。
随着马车的走动,她的眼角留意到一个女子的背影,看身形极为匀称苗条,可头上却梳着齐整的发髻,很明显已经身为人妻了,一身浅紫色的襦裙显得她看上去异常温婉淡雅,比那些身着半裙的女子多了一些风韵。
那女子低垂着头,走进了一个卖南北货物的店铺,临近们之前,还回头往外看了一眼。
“停车!”安宁猛然喊了一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虽然衣裳不一样,但那张脸却和沈姨娘一模一样!
等马车停下来时,人早已没了踪影。
她觉得奇怪,看对面那个杂货铺,店门口东西散乱地摆着,店伙计靠在门前,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也不用心吆喝,再看货物,也不像是很名贵的样子,沈姨娘为什么会到那里去,而且还一副生怕别人看见的样子?
该不会是今天被她顶撞了,恼羞成怒,来这里雇凶杀人吧?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离谱,她左思右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在附近等一会,看看沈姨娘是不是进了铺子。
第40章 治疗
还真是她!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沈姨娘就从店铺里又走了出来,那和李斯馨如出一辙的瓜子脸、尖下巴,一双细长的眼睛,她是不会认错的。
她出来的时候拿帕子半遮着脸,手里还拎着一包东西,不急不缓地上了马车。
安宁又往店铺里看了看,并没有人出来相送,门口的活计也没有和她打招呼。
沈姨娘的马车没有调转方向,继续往前走。
安宁犹豫了片刻,默默记下了店铺的名字——胡记南北杂货,让马车夫偷偷跟在了沈姨娘的后面。
凭直觉,她觉得沈姨娘方才进那家杂货铺绝非买东西那么简单。
跟着她转过两条街,在一条能够并行三辆马车的宽阔街面上,她的马车停在一户飞檐斗拱的人家门前,门头上有一块崭新的漆金匾额,写着沈宅两个字。
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是她的娘家。
看着这处住宅的位置和前门,就能知道户主是个富贵之人。
一对满脸堆笑的中年夫妇殷勤地将她迎了进去。
安宁心事重重地沿着原路返回。
原书中的沈姨娘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隐忍、偏执、悲情的形象,最厉害的一点不过就是但凡招惹了李鹤年和李斯馨的人,多半都没有好下场,比如安宁,比如二皇子赵宣……
莫非那些都不是偶然,而是沈姨娘所为?
她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连给安平买马鞍的心情都没有了。
回到侯府,她先往二皇子那里去了一趟。
“怎么,知道错了?你不觉得有点晚吗?”
见她神情低落,二皇子还以为她是为一早逃跑的事忏悔来的,沉着脸道。
安宁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伸手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二皇子皱着眉,脸色沉的能滴下水来。
安宁把方才在知府家的事都同他说了一遍。
二皇子听到李斯馨母女见到玉佩的反应时,冷笑了一声。
他真是觉得李知府越老越糊涂了,他当初能够借着他姨母平步青云,是因为姨母真心实意地爱他,即便后来知道他还有无法割舍的青梅竹马,也忍了,可他凭什么敢让家中的庶女来攀附他和顾弘,着实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