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作死日常——by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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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也不在意,走到他跟前,也扒着百叶窗往外看了看,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准备喊小二过来上菜。
她还没回头,看清楚门口走来的人,眉头皱成了一团。
他来干什么?
她心里一急,抬脚要往外走,却被萧棠伸手拦了下来。
“他本就是冲着你来的,现在出去反倒不好,交给外面的人吧。”安宁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看来今天他们是志在必得了,不然李鹤年怎么会冒着得罪李承瑾的风险,这般毫无顾忌的进来?
担心李承瑾,她唤进来一个小伙计,让他悄悄去前面看着,有什么事情回来告诉她。
萧棠看着她的举动,眼波一动,等她回过身,又恢复了淡然。
没一会,小伙计回来了,说李鹤年老老实实地陪在李承瑾的身后,并没有什么意外,她才放下心。
他们的那些招数,她大致都已经知道了,只要不出问题,他们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等人都入座之后,李承瑾主动带着李鹤年进了林首富的雅间。不一会,菜就摆满了桌子,虽然林首富抬着下巴,一副不怎么期待的样子,可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抬眼往桌子上望去,锁定香气的来源之后,目露不解。
“请。”李承瑾做了一个手势。
林首富拿起了筷子,意识到什么,又不着痕迹地放下,客套地让了一回,见李承瑾似乎并没有生气,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真是晕了头了,怎么鬼迷心窍地真做大拿起筷子来了,再看看摆在桌子正中的那道菜,他心里不由纳闷,真不知道镇远侯府那个小丫头从哪里搜刮来的菜谱,他连见也没有见过。
桌子中间是一个方形的白瓷盘,里面装着切好的肉片,摆成一朵牡丹花的形状。
看那红艳酥脆的外皮,应该是烤出来的,就那又薄又脆,不焦不柴,烤的恰到好处的表皮,他就知道自己酒楼里的厨子就输了,更别提那让人垂涎欲滴的果木清香,绝对是千金难买的秘方。
更新奇的是围在白瓷盘周围的几个小叠,里面分别摆着巴掌大的小薄饼、葱丝、黄瓜条、精制的砂糖,还有一叠酱黑色、黏糊糊的东西,像大酱,质地又比大酱细腻的多。
他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方才醒悟的早,把筷子放下了,身为雍西城酒楼的掌控者,如果连一道菜如何吃都弄不明白,那就闹大笑话了。
好在李承瑾也没有难为他,冲一旁伺候的小二点了点头,就见小二手脚麻利地拿起一张荷叶小饼,用筷子挑了一点酱,涂抹在荷叶饼上,再加几片烤肉片,又依次放了几根葱丝、黄瓜条,然后将荷叶饼卷起来,方才了林首富跟前的碟子里。
“久闻您是美食大家,请。”李承瑾一抬手。
“大公子见笑了,那鄙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首富拱了拱手,将碟子里的小饼拿了起来。
若说之前摆在盘子里,还真是算得上色香味俱全,着实让他心里悬了悬,可眼下他突然又放心了。
看着手中这个包裹着乱七八糟东西的卷饼,他暗自发笑,原来那小丫头也就只会摆出一些花架子而已,摆盘看着唬人,可味道怎么样才是一道菜的关键,就这不伦不类的搭配,和乡野人家果腹的大酱卷饼有什么不同?
按捺着心里的疑虑,他托着卷饼送到嘴边,尝试着咬了一口,皱着眉头嚼了起来,还没尝到滋味,心里已经在琢磨着一会怎么批评才显得不那么露骨。
可随着一种从未尝过的鲜美在他的口中绽开、弥漫,他的心越来越凉,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看着像是在品味口中的美食,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是在哀悼,他说动那么多同行和同好,打算来挑醉仙楼的毛病,看来是要白费心机,便宜拿小丫头赚了不少贺礼了。
一番细嚼慢咽之后,他终于恢复了平静,又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卷饼,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样胡乱的搭配,竟然会迸发处极致的鲜美,只可惜非但不能收为己有,还落入了对手的手中,他心疼的叹息了一声。
“怎么?不合林员外的胃口?”
一直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一声叹息,李鹤年紧跟着问道。
林首富想放下手中的卷饼,又有些舍不得,只腾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李鹤年自己尝一尝。
一旁机灵的活计立即上前替李承瑾和李鹤年各卷了一个,李鹤年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和方才的林首富如出一辙。
李承瑾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点也没把他们的反应放在心上。直到吃完,才看着表情复杂的两人,问他们的意见。
李鹤年直接保持沉默,冷着脸将问题都抛给了林首富,林首富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压根不存在的汗,第一次觉得评价一道美食这么难,说好吧他不甘心,说不好吧,可又的确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酒楼做的是来来往往的生意,鄙人的评价算不得什么,还得看今天特意登门的其他同仁反应如何。”皮笑肉不笑地将问题转移开了。
李承瑾也不与他计较,又吃了几口,在林首富和李鹤年散发的气息越来越冷之前,找借口离开了。
出了门,正好碰到一个空手小伙计,他便随口打探了一句安宁的去处,不想还真问对人了,这个小伙计正好是来前面打探情况向安宁报告的,立即亲自带着李承瑾往安宁所在的雅间去了。
雅间里,安宁正献宝一样地替萧棠介绍菜品。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对酒楼更有信心了?”她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块清炖狮子头,放到萧棠眼前的碟子里。
萧棠刚要说话,开门的声音让他下意识低下头。
“前面还好吧?”安宁回头问道,当看到跟在活计身后的李承瑾时,脑海瞬间一片空白。都怪刚才太大意了,竟然忘了嘱咐活计,不准其他人过来。
她想去看萧棠,脖子却有些不听使唤,木木地看着越走越近的李承瑾,忽然一股血冲上头顶,她起身扑向李承瑾,打算把人先推出去再说,却被李承瑾轻易地抓着手腕拦了下来。
她硬着头皮,回头去看萧棠。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惊慌,理了理膝上的衣摆,他从容地向李承瑾行了一礼,“在下江南萧家萧棠,见过李公子,京城一别,不想竟在这里相逢。”
第70章 闹剧
萧棠的一句话,成功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李承瑾的手都松开了,安宁却毫无所觉,仍旧保持着被抓着的姿势。
她狐疑地在两人之前看了看,难以掩饰内心的惊讶,“你们认识?”
李承瑾越过她的视线,看向萧棠。
“想来李兄贵人多忘事,是在下冒昧了。”萧棠仍旧一派云淡风轻,倒显得他们两人大惊小怪了。
李承瑾回头看了安宁一眼,往前走了两步,语气中有些耐人寻味:“我向来记性不好,不过……萧兄的变化也属实太大。”
安宁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所以你们真的认识?”不过也有一点安心,连李承瑾都认可了,看来萧棠的身份是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两人这会倒是默契,一起冲她微微颔首。
“认识就好,早知道就不拦着你了,还吓了我一大跳。”安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萧兄的不是了,既然来了雍西,竟然也不知会我一声,回头若是让尊府知道了,岂不怪我李家没有礼数。”
李承瑾说着打趣的话,眼神中却并没有朋友之间的亲近,更多的是探究。这让安宁意识到,两人就算是相识,也可能只是点头之交,到底还是她考虑不周,让他暴露了。
她正想着如何把李承瑾送出去,李承瑾却先开口了:“方才我看林首富脸色虽冷,却暗含一股狠厉,怕是还有别的招数,你去同沈泽说一声,只要把酒楼门口守住了,想来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安宁看着他,心里暗自惊讶,李承瑾这还是第一次吩咐她去做事情,虽然他说的很在理,事情也的确很重要,但还是觉得他把她支使开是另有目的。
“那你……”她点了点头,想让他同自己一块出去。
“许久不见,我想同萧兄聊一聊,不知道方不方便?”李承瑾看向萧棠。
萧棠看了安宁一眼,伸手坐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安宁见没自己什么事,想着先去解决紧要的事,回头再好好和萧棠道歉,就出去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关门的那一瞬,透过门缝,她看着两个人正襟危坐的身影,心里忽然一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找到沈泽,又多往林首富和李鹤年所在的雅间门口多安排了两个伙计,在酒楼上下逛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常,又往白家祖孙俩的桌前走了一趟,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屋里的萧棠和李鹤年,没一会就起身往回走。
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突然一个小厮急急地跑了过来,嘴里直喊着出大事了。
安宁心里顿时也慌了,连屋里的李承瑾也闻声走了出来,来不及细问,随着伙计往楼下的大厅跑。
等他们到大厅的时候,所有散桌上的食客已经围在了一起,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宁也顾不得身份,在伙计的帮助下,终于挤了进去。
只见人群的中心是两个男子,一个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四肢痉挛,看着已经神志不清,另一个坐在地上,搂着那个男子的上身,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没听两句,安宁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很明显躺在地上的人是中了毒,但搂着他的男子却并不打算把人送去救治,而是骂酒楼心黑,伤人性命,扬言要让酒楼偿命。
心惊没有想到林首富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安宁也顾不上想太多,连忙让伙计去厨房取食盐和清水,“一定要快!”
活计不明所以,但还是飞快地挤开人人群去了。
“再嚎下去人都要没了,快背出去找大夫吧!”
“就是,这酒楼又跑不了,人命关天呀!”
旁边围观的人都纷纷劝说,但坐在地上的人丝毫无动于衷,仍旧骂骂咧咧,揭发着酒楼的罪行。
“什么醉仙楼,我看就是夺命楼,可怜我的兄弟只吃了几口,就成了这般模样,这可让他一家老小怎么过呀!”
“店家心太黑,饭菜贵就算了,要命谁吃得起呀!”
“我兄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要店家偿命不可!”
他嘴上说得激愤,却又如此漠视同伴性命的行为,慢慢让围观的食客也从同情变成了怀疑。
“这怕不是来碰瓷的吧?人都快没了,还只顾在这叫嚷,一看就不正常。”
“就是,再耽误下去,他同伴可就真没救了,你看看他哪有一点伤心。”
安宁听了,抬头往楼上林首富所在的雅间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着他和李鹤年正站在围栏处往下观望,一脸兴味。
“都闪开,水来了!”
伙计很伶俐,很快就带着其他几个伙计,拿盐罐的拿盐罐,端水的端水,大声喊叫着挤到了她跟前。
人命关天,她一面让人把搂着中毒者的男子拉开,一面兑好了盐水,让伙计往中毒者的嘴里灌,好在那人还有一些求生的意识,知道大口往下咽,伙计在他的咽喉处再加以刺激,不一会就将腹中的东西呕吐了出来,人的意识慢慢开始清醒。
见他的情形稳住了,安宁一面让人继续催吐,一面让伙计去后厨拿一些用火烤馒头,磨成粉末拿过来,给男子喂了下去。
好在及时,催吐后,男子在地上又躺了一会,眼神开始慢慢恢复清明。
方才一直阻拦他们救人的男子,见同伴摆脱了危险,不仅嚣张的气焰没有了,甚至在没有人拦着的情况下,也没有再往中毒的男子身旁凑近。
“快,大家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将人们的注意力从中毒男子的身上吸引了过去,原来那男子竟然趁大家不注意,打算溜之大吉。
这样一来,人们心里更明白了,一想到刚才都陪着捏了一把汗,立即义愤填膺起来,不用店里的伙计,就将那要逃跑的男子周围围的水泄不通,还有人高声出主意让酒楼的伙计赶紧去报官。
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在伙计的搀扶下,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安宁总算松了一口,再抬头往楼上看,已经没有了林首富和李鹤年的身影。
众人知道了真相,又见栽赃嫁祸的男子已经被伙计制伏,便渐渐散去,一直在外面着急的白家祖孙俩总算来到了跟前。
了解了安宁救人的经过,白爷爷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胡须夸赞道:“没想到□□的毒也有这么简易又有效的解法,多亏了你这法子了,不然今天可就……唉,人心险恶呀!”
安宁这才知道,在她刚才急救的时候,白爷爷已经让人将方才两个男子桌上的餐食都保存了起来,并进行了检查。
一听是□□,她也忍不住暗自庆幸,没想到一些急救的小知识让她逃过了一大劫。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她处理了。
楼下闹成这样,酒楼差一点连开张都熬不过,萧棠竟然仍旧老老实实地待在厢房里,在对比忙前忙后的李承瑾,虽然知道不应该,可莫名的,安宁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她还是立即抬脚往楼上走,本来今天就是她出错在先,萧棠本来就是个冷清的性子,她努力说服自己没有什么好介怀的。
她才上了二楼,突然门口又有人喊叫起来,楼下的一群食客都被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况给整懵了,听着门口的热闹,却都只在座位上伸着脖子观望,没有了方才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