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作死日常——by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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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安宁摇了摇头,“你进城后将马交到府衙就好,自有人会去取。”又想了想道:“你这匹马,我也可以带去府衙暂放,你日后可去自取。”
她拒绝透露姓名,男子非但不恼,眼神中反而越发明亮,他径直上前,将手中的一块玉佩透过车帘放下,“是在下唐突了,这块玉佩权当赔礼,改日再见。”
不待她拒绝,骑上马绝尘而去。
安宁伸手捡起玉佩,触手温润微凉,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字“顾”字。
莫非是那个人的姓?不知道为什呢,安宁突然又想去了顾弘,眼皮不由一跳。
第75章 隐患
“你找我有什么事?”
顾弘不得不停下手中刷马的动作,看着李承瑾。
李承瑾来了好一会儿了,只顾对着他跟前的马上下看,还一面看,一面摇头,让他觉得满头雾水。
李承瑾闻言看了他一眼,眉头皱了皱,还是没有说话,又把马仔仔细细地大量了一遍,才缓缓直起身,理了理衣服,看着顾弘:“恕在下眼拙。实在是没看出这匹马好在何处?让顾兄你如此殷勤?”
顾弘不自在地侧过头,继续刷马鬃,顾左右而言他:“找我有什么事?”
李承瑾也不在意,笑了笑,“我一个闲人,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有功夫在这里伺候马,倒不如把你自己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幅野人模样,可不符合你的身份。”
顾弘这次进城,是偷偷进来的,再过两日大军就要凯旋进城了,为了确保二皇子的安全,作为二皇子的心腹,顾弘是率先进城安排防卫事宜的,今日天黑时便要出城去向二皇子复命,两日后随身护卫二皇子进城。
作为此战中力挽狂澜的少年将军,顾弘自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可当他出现在李承瑾面前时,李承瑾都差点没有认出来他。
几个月的出生入死,不仅给顾弘带了无可限量的功勋,也让他有了很多的改变。原本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此时头发凌乱,满脸胡子,穿着粗布衫,和塞外的马贩差不多。
“你如今这番尊荣,恐怕要凉了不少闺阁女子的心。”李承瑾一副替他可惜的语气。
“若是只看外在的女子,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顾弘嗤笑了一声,全然不以为意。
“看来战场真是个神奇的地方,竟然还能改变人的心思。”李承瑾莞尔一笑。
从回来以后,顾弘比以前沉稳了许多,若是以往,他肯定会扬起嘴角,露出一声轻蔑的笑,然后再打趣几句李承瑾的身娇体弱,更别说他如今立了大功,理应更加意气风发才对,但整个人却显得沉闷低调了许多。
他没有理会李承瑾的打趣,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咳咳,那个……那个安……镇远侯府的小姐近来怎么样?”问完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怪异,低头继续给马刷毛。
“嗯?你问谁?”李承瑾也有些茫然,不确定地追问道。
“镇远侯府除了那个安宁,还有谁?”顾弘以为他是故意的,剑眉一竖,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然后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天天在府里,怎么可能知道她。”
李承瑾更迷惑了,几个月之前,顾弘对安宁的恶意还历历在目,怎么这会提起来,倒是有几分关心在?
他刚想追问,顾弘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将手中的刷子往旁边一扔,伸手轻轻地抚了抚马的脖子,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看来你的主人是把你给忘了。”
他这两天除了忙着安排迎接二皇子的守卫事宜,脑子里想到最多的就是那日城外借马给他的女子的面容。
他之前在雍西待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雍西城还有那样飘然出尘的女子,尤其是那双秋水流转的杏眼,仿佛能照见心灵的最深处。
几个月战场奔波杀戮,残酷血腥,让他一度产生了一种茫然,即便战争已经结束了,可午夜梦回中,他几次在战场的血肉横飞中惊醒。但在那个女子一个浅笑之中,那些痛苦和迷茫减轻了许多。
莫名的,他想再见到她,所以才爱屋及乌,精心伺候眼前这匹并不出色的马。可谁料眼见他都要出城了,马的主人却仍旧没有出现。
以那个女子的衣着和马车的装饰来看,至少应该是个大富之家,可他并没有听说雍西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有这样的绝色。反倒是人尽皆知,镇远侯家的千金安宁是个丑人多作怪的人。
想起安宁,他方才随口多问了一句,虽然她飞扬跋扈,毫无自知之明,但凭良心来讲,他是要感激她的,这次若不是她硬塞给他的那本塞外求生小册子,恐怕他就要有去无回了。
在皇城里养尊处优长大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塞外的天气是那么的恶劣多变,一会还是晴光万里,下一刻却能刮起漫天黄沙,甚至下起鸽子蛋大小的雹子,更让他惊奇的是,这些在安宁给他的小册子上都写的清清楚楚,这才避免了身为一军主帅的他的慌乱。
想起当时他还一脸嫌弃,怀疑安宁别有用心,不由心生愧疚。
若是有可能,他愿意当面和安宁道声谢,只是怕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纠缠。
至于他现在的样貌,他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至少也要等到大军进城之后再收拾。
马的主人不出现,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继续等,只能拜托李承瑾帮忙照看和留意,若是有人来领马,至少记下对方的姓氏。
之后任李承瑾再怎么试探,他都没有再多说一句,本来对那个姑娘,他除了长相,也却是一无所知。要他对李承瑾品头论足一个女子的外貌,他也觉得是一种不尊重。
只要有了对方的姓名,凭借李知府的能力,查到对方的情况,自然是易如反掌的。
“阿嚏!”
安宁连忙扭头拿帕子捂住鼻子。
白若溪丢下手中的草药,擦了擦手,给她倒了一杯水,“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号一下脉象。”说着在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
安宁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伸出左右去那杯子。
经过一番修整,侯府里现如今已经焕然一新,只等着迎接侯爷父子归来了。左右无事,在家里只能听沈氏给她旁敲侧击地推荐各家公子,她只能出来透透气。
一面喝着茶,一面看着药铺外人来人往的情形,她才觉得清闲自在了些。
“没有什么大碍,回头我给姐姐拿些安神的药。”过了片刻,白若溪收回手。
“不用了,我多注意点就是了。”对于这里的大户人家动不动就吃药进补的习惯,安宁是接受不了,再者白若溪给她的药,从来就不收钱。
不止是她,安平央白家祖孙两个给颜小姐开的许多药,也都是分文未收,她哪里好意思再随意麻烦人家。
正说着,白爷爷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两面黄稠做的龙旗,一进门,看见她,更高兴了。
“我道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原来是安宁你来了。”自从药铺开起来之后,白爷爷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他放下手里的龙旗,喝了两大口茶,又转身忙着把龙旗挂起来。
大军凯旋回城历来是雍西城里的一大盛况,街道两旁,各家各户也都装饰起来,据说这两日,绸缎庄的黄稠都已经卖断货了,各家各户的门框上都会插上两面,白爷爷跑了好几趟,这才买到两面。
安宁和白若溪想上前帮忙,被他拒绝了,女子抛头露面总是不好。
安宁也不多争辩,和白若溪一起收拾药材去了。
“我还没见过侯爷和世子大人呢,只可惜我们不能去街上,只能在屋里偷偷看,到时人肯定很多,说不准连个衣角都看不着。”白若溪一脸不满。
“等我父兄回来,让你去府上看个够。”安宁笑着道。
“我们受了你这么多照顾,去府里拜望是应该的,不过在街上看更热闹呀。”
“那咱们就一起去街上看。”安宁痛快地道。
“可以吗?”白若溪眼神一亮,随即又黯然,“夫人会同意吗?”
街上到时肯定是人挤人,对于姑娘家来说,的确不合适。
“咱们偷偷去。”安宁靠近她耳边道,“我已经和李承瑾说好了,到时他带着我们一起,应该没事的。”
沈氏怎么可能会同意她跑到街上和那些人挤在一起,最大限度是答应她在酒楼的雅间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别家的夫人小姐也都是那么做的,到时只能静静地看着,连大声说话都不行。
那有什么意思?
安宁和李承瑾抱怨了几句,李承瑾都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让侯爷父子平安归来是她最大的心愿,她自然要在人群里看着他们一路凯旋,替他们大声欢呼。
白若溪迟疑地看了一眼门口的白爷爷,咬了咬牙,心领神会地和她一起笑了起来。
一说到这,安宁又想起来那件让她头疼的事。
自从意识到白若溪对顾弘存在巨大的偏见之后,她一直试图找补,可结果却是越描越黑,她心里暗自期盼,说不准等看到顾弘进城时的英气勃发之后,白若溪就一见钟情了呢?
毕竟平心而论,前世顾弘虽然对原主过于无情,但身为女主的白若溪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原主的地方,她并不想因为那些情节,故意拆散他们。
谁知道拆散男女主,她会不会被雷劈呢?
她只要管好自己就好,眼下侯爷父子能够平安归来,她便再也没有什么忧虑了,只要不作大死,一边靠着日进斗金的酒楼,一边开着侯府父子的宠爱,她完全可以躺平了。
唯一还可以算得上不顺心的,大概就是她的终身大事了,不过这个不着急,总是可以解决的。
此时,李知府的内宅,二小姐李斯馨正在愤怒地摔东西,而且越摔越生气。
以往她姨娘得宠的时候,她摔东西,都有几个丫鬟在屋里拦着她,生怕她伤了自己,可现在姨娘没了,一向诚心礼佛、不问俗世的大夫人重新掌事,所有人立马趋炎附势,转而巴结当家主母去了。
她在屋里叽里咣啷的一通砸,非但没有人来管,甚至可能都还争着向李夫人通报去了。
大不了就是禁足思过,她才不怕,反正李夫人也并不可能准许她们去沿街酒楼租雅间,着盛装去看大军凯旋。
她是看明白了,李夫人虽然看着好脾气,但心里压根就不待见她,她才不会像姐姐李如兰那样,是曲意逢迎。
“安……宁!”一想到等镇远侯归来之后,安宁有多么风光,她的牙就咬的有多紧。
以前她是多么得宠骄纵,她兄长是多么得父亲赏识,都是安宁害得她孤苦伶仃,每每听姐姐李如兰和她姨娘埋怨安宁时,她都恨不得能将她碎尸万段。
砸累了,她气狠狠地坐下来,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报复安宁。
等大军进城之后,按以往的惯例,各家肯定都会争相邀请侯府的家眷,借祝贺之名,行攀附之实。
有李夫人相邀,安宁不可能会拒绝的,到时候她绝对让安宁追悔莫及!
第76章 巧合
日子越来越近,街上越来越热闹了。
比起待在侯府看沈氏紧张,她更愿意到白家祖孙俩的药铺里来,看被装扮的越来越漂亮的街道,和欢喜着忙碌着的人们。
刚和白若溪说了几句话,门前突然停下了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以为是生意来了,白若溪忙陪着白爷爷起身迎了上去。安宁仔细看了看马车,不由笑了笑,随即又皱紧了眉头,也跟着起身迎了上去。
果然,车帘被轻轻的掀起了一角,一张有些清瘦而秀丽的脸庞露了出来,看到她。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惊讶,笑眯眯的眼睛里,甚至有一丝狡黠。
“你怎么到这来了?是不是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安宁虽然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可来药铺毕竟不是好事,连忙关切的问。
白爷爷一看,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原本还有些手无足措,一看安宁认识,就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两步,让两人更好说话。
车上的女子颇有礼数的笑了笑,从车上下来之后,对着车夫吩咐了几句,车夫便驾着马车离开了。原本被挡的结结实实的门口,瞬间又变得光亮了起来。
知道她是个慢性子,安宁也不着急。等把人迎到屋里之后,才追问了一句:“这些时日你可没少吃药,怎么还没见好吗?”
不过她的心里倒不这么认为,看她刚才的情形,也不像是有病在身的样子。说完见她颇有兴致的打量着药铺,安宁才想起来,替白家祖孙两个介绍一下:“白爷爷,这位姑娘就是颜家马场的千金——颜小姐。您虽然不认识她,但您家多半的草药却都认识她。”
这句话说的可不假,自从安平偶尔去替颜家马场驯马之后,他对颜小姐可谓是颇为上心,各种安神补虚等的汤药,可没少麻烦白家祖孙两个,今天才算是见到真人了。
颜夕苑也不拘谨,闻言起身向白家祖孙俩行了一礼:“自从吃了贵店的药,我觉得精神好多了。一直无由拜会,是我失礼了。今天我本来是来找安姐姐的,仓促登门,还望见谅,改日,我再与爹娘备薄礼登门致谢。”
安宁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在门口看见自己,她一点儿也不惊讶,原来她不是专门到药铺里来,而是来找自己的,那肯定是在侯府打听到自己的行踪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