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作死日常——by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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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也不反驳,说了声抱歉,就提起裙角上了车。
等她进了马车,大长公主看着她头上的发饰,脸一下就冷了下来。
“怎么,我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安宁见她眼神有异,碰了碰头上的首饰。
“昨儿个不是嘱咐过你,让你佩戴昨日那一套首饰,怎么反倒把我与你的这套戴上了?”
“哦,我更喜欢大夫人送的这套,寻思着,也更能在皇后娘娘跟前体现我们妯娌情意,所以就戴上了。”安宁一脸的无辜。
听到“妯娌情意”四个字时,大长公主的嘴角明显抽了抽,如果不是当着安宁的面,她怕是都要反胃吐出来了。
她来庆国公府这么多年,一直居当家主母之位,谁敢这么和她平起平坐?虽然顾裴叫他一声嫂嫂,可长嫂如母,她一直把安宁当做小辈来看的,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和她称妯娌!
可偏偏她还反驳不得!
更让她头疼的是,安宁总是这么任性,这头上的首饰一换,她之前的算盘顷刻就泡汤了。
“要不……我去换回来?”安宁佯做不安地问。
“都什么时候,哪有时间再等你去换,走吧!”
大长公主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完闭上眼睛开始养神,丝毫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
见自己故意磨蹭了半天的功夫没白费,安宁也懒得再和她置气,软软地应了一声,就也不再开口了。
“听小厮说你夫君一大清早就出门了?”良久,大夫人忽然开口说,刻意把“夫君”两个字咬的极重。
“嗯,夫君说去寺里散散心。”安宁只装没有听出来。
“才刚成亲,连三天回门还没过,就拖着病体往寺里跑,你怎么也不劝劝他,让旁人见了岂不笑话,莫不是你这新妇还比不上冷清的寺庙?”大夫人说的情恳意切,好像很是替她打抱不平。
“他想做什么,我哪里管得了,只要夫君高兴就好。”安宁一副委委屈屈,逆来顺受的模样。
“你是她夫人,就该多劝劝他!回头我也替你多说说。”见她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大夫人的语气柔和了些,“身为人妻,最重要的就是要笼住夫君的心,往后他若有不对的地方,你只管来告诉我。”
“安宁多谢大夫人。”安宁眉眼弯弯地冲她笑了笑。
“都是自家人,和气才能兴家。”
大长公主面上说的和善,心里却是一阵冷笑。昨晚听碧云说他们两人不合,她还不大相信,毕竟顾裴白日里刚当着她的面维护过安宁,可这一大清早的,知道安宁生平头一回进宫,顾裴非但没有送她,还自己先一步去寺里散心去了,由此可见,之前的维护怕也只是在自己面前做做面子而已,毕竟是新娶的夫人,以顾裴那内敛的性子,也断无直接表示不满的道理,那不是相当于是怨她这个嫂嫂乱点鸳鸯谱么。
只要顾裴不把她放在心上,她收拾起安宁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第101章 进宫
一路上,安宁不由得感叹,京城就是不一样,比雍西可要大的多了。
也不知道具体走了多久,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安宁都快睡着了,才被大夫人一声 “到了,跟我进去,切记不要东张西望,胡言乱语。”惊醒。
虽然前世也去过故宫,可那里面可没有皇帝皇后,尤其这次摆明了还是鸿门宴,安宁抬头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宫门,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冲大夫人点了点头,一路目不斜视地跟在她的身后。
从宫门到皇后的景阳宫,纵然是大长公主,也被人查验了三四次身份才被放了进去。
“拜见皇后娘娘,臣妇特意带府上新人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见一向跋扈强势的大长公主说完就跪在地上,安宁一时愣住了,她在镇远侯府里受宠,压根就没有下过跪,但看了一眼不怒自威的皇后,想想原书中她的那些狠毒手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宁还是识时务地跟着跪下了。
“这就是把顾裴从鬼门关上救回来的镇远侯府千金?”皇后慢斯条理的声音传过来,丝毫听不出情绪波动。
“正是。”大长公主说完直接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地上跪着的安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倨傲:“快回皇后的话。”
“回皇后,臣女安宁,给皇后请安。”
安宁知道她是在像自己炫耀,皇上虽然也许给了她公主的待遇,不让她在庆国公府行礼,可真公主就是真公主,即便是在皇后跟前,她也可以这般毫无顾忌,岂是安宁这个只有个空名头的能比的?
安宁不由觉得好笑,她这么看重的东西,她还未必稀罕,有镇远侯府的宠爱,她可比当公主自在舒服多了。
“抬起头来我看看。”
看情况,皇后压根没有让她起来的打算,她叹了口气,只能缓缓抬起头。多跪一会就多跪一会吧,只要别再出别的幺蛾子就好。
说实话,除了根据原书猜到大长公主要利用首饰害她,她还真是不知道皇后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谁让在原书中,原主安宁就只是个炮灰女配,大长公主就把她压制的死死的,哪里入得了皇后的眼。
“姐姐好福气,果然生得国色天香,就是我看了,也是十分欢喜。”皇后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扫过,她却感觉是被蛇用蛇信子舔过似的,强忍着想要打寒颤的冲动。
“可不是,这也少不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成全。”大长公主随口应付了一句。
“往跟前来些,让我看看清楚。”皇后伸出一只手,冲她轻轻招了一下,“你头上这一套首饰,我看着倒是颇为眼熟。”
安宁只能认命地挪用膝盖,往前移了一块地砖的距离,“回皇后,这是大夫人昨日送给臣女的,臣女很是感激。”
“是了,我说怎么如此眼熟,这不是姐姐当年出嫁时,皇上特意命宫中的匠人为姐姐打造的,我还道姐姐会传给顾弘,没曾想对你这般厚爱。”皇后恍然道。
大长公主一听她把安宁和顾弘往一块扯,就是一阵不悦,“顾弘自有府里祖传的东西传家,这些东西虽珍贵,却也不值什么,回头让皇兄替我再打造几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这话不仅是说给安宁听的,同时也在警告皇后,方才她进来行礼是当着安宁给她脸面,若是皇后还想拿顾弘来挑拨她和安宁的关系,她就要翻脸了,毕竟皇后可以再换,皇帝的姐姐可就她一个。
“这倒是,满朝上下,谁不知道皇上对姐姐有求必应,是本宫失言了。”皇后心里恨的咬牙切齿,脸上却仍旧一派从容。
出乎安宁的预料,皇后没有提她与徐婉之间的过节,也没有问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让她安安静静地跪着,没错,她和大长公主两个聊的忘乎所以,仿佛忘了安宁的存在。
早知道是这个下场,她出门的时候就在膝盖上多装两副护膝了。这宫里的地砖果然阴凉,刚跪下还不觉得,时间一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膝盖骨往身上钻,大夏天却觉得浑身发凉,膝盖也被硌的生疼,却只能忍着,动也不敢动。
方才她还不稀罕大长公主的身份,可眼下却觉得羡慕,至少不用遭这罪了。她甚至忍不住想着,这又给她以后不婚嫁提供了一个理由,那就是远离这万恶的见长辈、身份高的就跪拜的恶习!
她先前还听着两人之间互捧儿子的废话,为了缓和痛苦,她慢慢地神思就飘远了。
“安宁,皇后让你起来,怎么还跪着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大长公主的话才让魂游天外的她回神,连忙从地上起来,不料膝盖都跪麻了,差点一下又摔回去。
“这倒是要怪本宫,和姐姐说的投机,就把你给忘了,你也是,怎么也不说一声,说出去倒让别人误会我故意苛责于你。”皇后看着她,说的漫不经心。
“皇后多虑了,安宁只是收自己的本分而已。”
双腿猛然一伸直,膝盖疼得她直吸冷气,却还不得不低眉顺手的。
皇后不再说什么,倒是好心地让宫人给她搬了一个小凳子,她倒了谢,还没挨着边,就听皇后又道:“你坐在这里也拘束,去园子里转转吧,顺手替我摘几支鲜花过来,人长得这样美貌,想必眼光也有独到之处。”
一句话不仅让她没得歇息,还得去还花园里遛,还是带着任务去花园子里遛,若是到时选的花不合皇后的心意,还不定有什么等着她呢!她这才真切地领会到皇后的手段,真是整你还让你挑不出刺来。在别人眼中,能自行去御花园给皇后选花,可是莫大的恩典。
她只能应了,由一个宫女将她带到花园门口,便扔下她转身回去了。
站在垂花门下,看着曲径通幽的花园,她趁着四下无人,先弯腰揉了揉膝盖,哭着一张脸,一点游逛的兴致也没有。
等腿缓过来一点了,她才硬着头皮往花园里去,心中只拿皇帝允诺过她的,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罪,都不会降责于她的话来进行自我安慰。
眼下是夏天,本来就不是百花争艳的季节,找话哪有那么容易。
她在园子里兜兜转转了大半天,才采了紫薇、月季、茉莉、绣球花、荷花几样看着过得去的,地上的野花倒是不少,可除非她嫌自己命大,非要作死不可,否则是绝对不敢往皇后跟前拿的。
想回去,又怕有什么不妥,她纠结地继续在花园里晃悠,希望能够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收获。
漫无目的地又转过一座假山,不再抱什么希望的她突然眼前一亮,被不远处的一处花榭吸引住了目光,那里面正盛开这一片或红艳或粉嫩的虞美人,惊喜的她差点把手里的花都给扔了。
虞美人不仅好看名字也好听,比起方才那些,应该算是稀有了,至少在侯府和庆国公府,她都没有看到这样的花。
她提起裙角,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去,将手里的花轻轻地放在地上,弯腰伸出手去……
“住手!你是什么人,怎敢在御花园里放肆!”
她还没碰到花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吓了她一跳,忙回头去看是谁。
她转过身,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正朝她走来,神色显得有些紧张、严肃,就好像是抓贼一般,她心虚地将放在地上的花往裙摆后面藏了藏。
“你是什么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乱逛?”
青年走到她跟前,让她莫名感受到一股压力,莫非这就是气场?她一不小心有走神了。
“怎么,胆子这么小,还敢到花园里偷花?”
青年见她呆呆的,也不答话,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安宁这才回神,后退了两步,看着他,一面猜想他的身份,一面谨慎地道:“臣女安宁,是跟着大长公主一起进来的,我没有偷花,是皇后娘娘让我来替她摘的。”
听了她的话,青年的眉头抬了抬,又打量了她几眼,才别有意味地道:“原来你就是安宁啊。”
安宁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难道她很有名吗?点了点头,“我就是安宁,不知道你……”她看了青年一眼,有些为难,“这位公子是哪位大人?”
看青年的容貌和气度,不像是太监,不过能在宫里自由走动的男子可不多,更何况他还这般年轻。虽然五官不如顾裴精致,气质也不像他那么纯净,甚至他脸上过于紧窄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配上他瘦削的脸,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鸷,但整体上还是颇为英气的长相。
这样的既年轻又俊朗的男子,若不是皇上极为看重,是绝对不会自由出入这佳丽三千的后宫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也不要同旁人提起见过我,只要听我一句忠告,不要碰这花榭中的花就好了。”
男子看了看花榭中的话,竟然还冲他扯了扯唇角,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就离开了。
安宁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花榭里的花,虽然一头雾水,但凭着小心无大错,放弃了采虞美人的念头,抱起地上已经采了的花往回走。
凭着来时的记忆左拐右转,走着走着,她有些傻眼了,怎么看眼前也不像是来时的景色,难不成是迷路了?
第102章 逆鳞
这一转又是半天。
在花园里转久了,她竟然觉得那里看着都差不多,眼睛都快花了,可还是没有找到来时的那道垂花门。更稀奇的是,诺达的御花园里,别说是妃子,就是个宫女也没有,她都开始怀疑方才出现的那个青年是不是灵异事件了。
刚才跪了半天,这又走了大半天,安宁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反正四下无人,她索性也不着急了,找了一个阴凉的亭子,靠着朱红的柱子坐下来,轻轻揉了揉膝盖。
回去要是花不合皇后的心意,说不准还得继续跪着,还不如在这里悠闲自在,皇后总不会让她在园子里过夜,等的着急了,自然会派人来找她,总比她现在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好。
打定了主意,她将花放到一旁,看着不远处池子里的锦鲤,一阵惬意。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费尽心思去找未必找得着,可当你放下心思时,反倒容易遇着了。没歇一会,池塘对面的假山后面走出一行人来,为首的长得白白胖胖,后面还跟着四个身着灰色宫服的,和皇后宫里的小太监的服饰一模一样,再看他们的举止,除了为首的大太监,其他人的头和腰都微微低着,一副恭敬谨慎的模样,和之前她碰到的青年气度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