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作死日常——by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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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知道劝不动她,眼下也没有多少精力去劝,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皇后怒气满面地回了宫之后,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就命宫人去太师府唤徐婉过来。
根据当时的情形,事情的经过她大致也猜出来了,必然是大长公主和徐婉暗中做的手脚,好在两人还算聪明,除了被她带回宫的香灰,再没有留下别的把柄。
但安宁的运气一向好,她必须以防万一,眼下找大长公主来,她是定然不会承认的,说不好还要到皇上那里去告她一状,只有从徐婉这里下手,弄清楚了她才知道接下来怎么处理。
一炷香之后,徐婉便出现在了景阳宫。
和以往的随意相比,徐婉显得更外的紧张,一路上不时抬头看在前面引路的宫人,想问皇后为什么找她,又不敢问。
“姑姑,您找我?”
进了屋,见皇后一反常态,只顾低着头品茶,对她的出现恍若未闻,她的心立即提了起来,小声地道,说完只垂着头站着。
“嗯,坐吧。”皇后仍旧没有抬头,淡淡地道。
徐婉的心跳的更慌了,悄然走到离她最近的凳子处,只挨着凳子虚虚坐了,随时准备再起身。
可她坐下之后,皇后好像又把她忘了,仍旧慢条斯理地独自品着茶,她的心里越来越凉。
皇后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现在故意晾着她,是什么原因,她心里自然明白。
想起白天的事,不用别人说,她已经后悔的半死了,她就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受了大长公主的教唆,在荷花会上去对付安宁,原本只是想让她出点洋相,以报当初被污蔑的大仇,哪成想大长公主竟然如此心思歹毒,在香炉里下那等坏人清白的毒药。
结果非但她跟着提心吊胆,还差点连累了太子,皇后能不生气吗?
她想全部都说了,可一想到大长公主告诫她的,没有证据的事,只要她咬紧了牙,就是清白的,即便皇后也不能把她怎么样,若是认了就是罪过了。
她纠结地绞着手中的手帕,心里天人交战。
“怎么,还没想好怎么说吗?”
一盏茶喝下去,皇后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姑姑,我……”
“我只要听实话,其他的就不用说了。”皇后侧首看了看自己精心护养的指甲。
“姑姑,是婉儿错了,您罚我吧!”
她终于承受不住,从凳子上滑跪到地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讲了一遍。
无非是大长公主利用她也对安宁怀恨在心,说是有法子让安宁当众出丑,替她报仇,只需要她配合,在荷花宴上设计让安宁去水榭里弹琴,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定然叫安宁身败名裂。
她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连大长公主嘱咐她不能让皇后知道,她也痛快的答应了,因为在对付安宁这件事上,她对皇后还是有些怨言的,当初她被欺负,皇后说好了替她报仇,可她白白等了这么久,安宁还是好好的,还是觉得自己动手要靠谱一些。
“我只是想教训她一下,哪成想会惹出这么大的事。”说道最后,她又觉得委屈,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糊涂!那大长公主是什么人,她就是怕我怪她,拉你替她垫背的,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竟然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真是白费了我的心思。”
皇后嘴上虽然骂的凶,可还是心软了,命宫女替她送上帕子,“祸已经闯下了,哭有什么用,只望你以后长点心眼就是了。”
徐婉听了止不住地点头,再也说不出什么。
“此事我自会处理,你只装作全然不知,即便是你母亲,也不能透露半句,以后少和大长公主来往,知道了吗?”
“是,婉儿定然谨记姑姑教诲。”
“行了,担惊受怕了一天,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我让宫人准备了一些安神养血的药丸,你带着回去。”
“多谢姑姑,我走了。”
见皇后又恢复了往常的心情,她才彻底放下心来,露出一丝笑意。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皇后才抚了抚额角,想着怎么处置。
还没等她想好,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说道:“皇后娘娘,宫外有人传话,说是今日宴会上的那两个女子把状告到京兆府去了!”
“啪!”皇后猛然伸手,将桌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挺直腰背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回、回皇后,宫外有人传话,说那两个女子告到京兆尹去了,说……说她们是被冤枉的。”
难得见皇后发怒,小太监被吓得话说得都有些不利索了。
皇后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及时来告诉我。”
小太监连忙点头出去了,临出门时,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看得皇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知道安宁不是好对付的,确也没有料到她竟然这么奸猾,竟然有勇气到京兆尹去喊冤,这下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
京兆尹是太子掌管,可她这个儿子最近颇不让她省心,尤其是关于安宁的事,这也是她痛恨安宁的原因之一,她觉得太子身上的逆鳞都是安宁挑起来的。
刚才她还在犹豫,现在毫不迟疑地命人将带回来的香灰处理了。然后想了想,还是命人去请太子过来,可宫人却回来禀报说,太子有公务在身,稍后再过来。
她只好咬牙忍耐着,等太子亲自来找她,她就不信,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能比得上她这个母后和眼前的万里江山重要。
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还没等来太子,却又等来了一个噩耗。
有人举报太师府收受贿赂,卖官鬻爵,且证据确凿,圣上龙颜大怒,已经着三司共同审理了。
她听了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再醒过来时,人被宫女扶到了榻上,她缓了半天,才喘过一口气,问宫女:“方才的消息可是真的?”
宫女被吓得统统跪在地上,哪里有人敢去回她。
她一看,胸口又是一疼,往后倒在了靠枕上,闭目想了半天,才强自打起精神:“扶我起来,我要去见圣上,一定是有人陷害。”
太师府这些年仗着她的身份,收受了多少好处,给了她多少好处,她自然是心知肚明,尤其是赵宣被立为太子之后,太师府更是仗着拥立之功,大肆排除异己,她也成出言告诫过,可自己的父兄压根就听不进去。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整件事太过蹊跷,这样的大事,事前竟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她做梦都想不到,事情会突然变得这么糟糕,若是太师府的罪名被坐实,一府的性命保不住不说,还会牵连到太子,她稍微一想,就觉得心里发寒。
她必须去找皇上,用尽一切方法将事情压下来。
可让她绝望的是,儿子见不到,皇帝也同样见不到。
她在殿门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只言片语,只好先将皇帝身边的一个大太监喊了过来,没成想这些太监都是人精,一看情形不对,对她也是三缄其口,只推说不知道,半天,她才打听到三司会审的官员都有谁,一听到户部尚书王大人的名字,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淑贵妃那张气焰嚣张的脸,心里有事咯噔一下。
现如今唯一的安慰,反倒是太子今日总是违背她的意思,没有做出什么逾矩的事,这么一来,她反倒是要感谢安宁了,心里不由得发苦。
皇上看着桌子上的三封奏折,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一封是关于太师府卖官鬻爵、排除异己被告发的,一封是太子奏报京兆尹收到的一桩案件的,由于他也是当事人,所以恳请皇上派别人去审理,还有一封是大皇子写的,没想到他仅有的两个儿子竟然都牵连到了同一个案件中,而喊冤之人他还异常耳熟,又是那个让人头疼不已的安宁!
“徐家的事,就由三司去审理吧,朕只要结果。”他对身边的心腹太监道,太子和徐家的关系是太过密切了,打压徐家对皇权的稳固并没有什么不好。
大太监正要出去传旨,他又将人喊住了,“命人去安排,朕要亲自见见这个扰的京城不得安宁的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完成!
第126章 进宫
从京兆尹回来,安宁越发紧张了。
要说之前只是被人陷害的气愤,现在更多的则是害怕。快到家门口了,她才意识到,她瞒着顾裴,顾裴会不会不高兴?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对于顾裴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平时看上去一副淡漠无情的样子,可骨子里最是敏感和护短,他要是知道了,出门的时候自己答应的好好的,凡事都先回来给他说,结果自己又擅自做主了,心里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她越想越是心急,竟然急出一头汗,觉得身上好受了许多。
到了家门口,看了萧蓉一眼,她硬着头皮下了车,心里想着一会怎么和顾裴解释。
车帘才掀开,就看到顾裴从院子里出来,她手一顿,差点松了车帘再坐回去。
“怎么,在外面还没有尽兴?”
顾裴的声音飘了过来,平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安宁的心里却是一颤,她有一种直觉,顾裴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会呢,没意思得很,我早就想回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满脸欢笑地从马车上下来,只是虚弱的脸色让她的笑容显得异常怪异。
顾裴看了她一眼,只皱了下眉头,“那就进去吧。”
安宁连忙上前,推着他一起往里走,心里想着一会怎么争取坦白从宽。
哪知进去之后压根就没有她说话的机会,春梅、素月等人早就准备好了姜汤热水等物,逼着她喝了满满一碗热辣辣的姜丝茶汤,就拥着她去泡热水澡。
不得不说,泡在热水里还真是解乏,随着额头的汗越来越多,她觉得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春梅,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她趴在木桶沿上,小声问春梅。
哪知春梅非但没给她说,还大胆地瞪了她一眼,“公子说了,要闭目养神,不能分心。”
安宁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她说话都没有用了。
不等她再问,春梅和几个丫环又开始给她换热水。
完了,他们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安宁靠在桶壁上,彻底绝望了。
来来回回换了三遍水,她的脸红的像是快被蒸熟了似的,春梅才允许她起来,替她梳洗穿戴整齐,就又被按在了床上,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年纪颇大的大夫躬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安宁识趣地配合了诊治,就连大夫一言不发的出去,她都没有说什么。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她还真是乏的厉害,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天已经黑了,顾裴坐在她的床前,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放心吧,我没事。”
话才刚说完,她就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看了顾裴一眼,看来还是有些着凉了。
顾裴没有理会她,转身端了一碗汤药过来,试了试温度,拿着勺子看着她。
“我自己来。”
她连忙伸出手去接,顾裴却丝毫没有要递给她的意思。
“坐好。”
等安宁坐好后,他将一勺药送到她嘴边,“张嘴。”
安宁丝毫不敢有异议,配合地将一碗药都喝了下去,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道:“今天我……”
“我都知道了。”顾裴放下碗,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嘴,大概是对她的听话感到满意,嘴角略微往上翘了翘。
“我没什么大事,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就是不要生气。”
见他心情好转,安宁连忙趁热打铁。
“我没有生气,你做的很对。”顾裴收回帕子,看着她轻叹了口气,眼神越发柔和,“我只是心疼。”
若是平时他这么说,安宁肯定又要脸红了,可现在哪里顾得上,笑意盈盈地拉过他的手,讨好地道:“我就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我也没有想到她们竟然敢给我下药,幸亏有萧蓉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自己还没交代清楚,还敢去替别人说情!”
顾裴哭笑不得地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脸却是再也板不起来了。
“你不是不生气吗?”安宁也不在意,笑呵呵地又往他跟前凑了凑,“要不你再多打两下?”
顾裴无奈地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下不为例,以后都不能再这么冒险了。”
刚听说安宁出事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可一想到自己这幅残废的样子,去了也只是更让旁人多了一个嘲笑安宁的理由而已。
连安宁都知道他会生气,可以知道他当时气愤的程度。他一面气自己不能去替安宁撑腰,一面又气安宁自作主张,每次遇到危险都是自己去解决,从来没有想到过他这个夫君,再往深处去想,是不是说明安宁的内心深处也觉得他没用?
若是在镇远侯府,她还会不会这么冲动?
这么一想,他倒是平静下来了。
在雍西的时候,他亲眼目睹安宁怎么为了镇远侯父子的安危绞尽脑汁,来回奔走;为了镇远侯府的生计千方百计地开源节流,她一直都在默默地独自努力,这大概就是她的性格。
再回头想一想,若是安宁也如同其他大家闺秀那般,娇弱温顺,只知道依附于家族,那么镇远侯府现如今是怎样的情形,她和自己还会不会有这样的际遇,他还会不会喜欢那样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