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之湄/愿教青帝常为主——by令朕还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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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修士带着她御剑飞驰,瞬息工夫,来到了一个平坦的高台处,高台两面靠山,一面临空。山涧中有小股瀑流直下,夕霞云海尽收眼底。
整个平台是灰白色的石块铺就,依山建有青白相间的建筑群,宫殿亭台高低错落。建筑周围的台阶上有几位低阶门人随侍。
她被紫麒安排在了一处叫做忘庐的偏院中。
院子有些荒芜,一汪浅浅的水塘在院中,水塘边的低矮山石上,竟开着一丛孤芳自赏的石蕖花。
石蕖花生在石头上,据说千年才开一次,一开开三十年,也不知是谁种的,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认识此花还是因为她在《地源典籍》的图谱上看到过。
她清理了一下室内的灰尘,爬上了床。她在床榻四围挂上了炎顼给她的玉铃铛,放下了四围的床帐。
这里可是仙域,灵气比中原大陆浓郁了不止一倍,趁广灵老怪还在闭关,她必须快点突破这个锁灵符的控制。
她掏出一瓶丹药倒入口中,在床榻上开始打坐。
她修习的是养体术,无相环都快锁不住她的元灵了,一个锁灵符,根本困不住她。三天后,锁灵符果然失效,她查看了一下月珠中的丹药,发现也不多了。
想到自己把渡劫灵果扔进了太湖幻镜,她有些发愁。
其实将渡劫灵果扔给庆颉,是因为庆颉说要离开幻镜必须突破大成。想到庆颉是天灵木,如果再有渡劫灵果,那突破大成不是更容易了么,没准在里面待几天就突破了,到时候不但羽民沧月有希望了,说不定她也有希望得救。
她一时义气,忘了自己还要炼制丹药呢。
可庆颉到底是用什么开启幻镜的?若是幻镜那么容易开启,那个仙君夫人和紫麒也不会选缅镜台困死他们了。
想到这里,青玥拿出了从天问阁带出的书。
关于太湖幻镜的事情他们或许知道……青玥打开书,放出了三枝和火姬。
光耀中火姬摇晃着手掌咳了几声,“这是哪里,气味可不怎么好闻。”
三枝老头左右打量了残破的室内,“这附近似乎有过元灵寂灭的味道……”
“这是蓬莱岛广灵居。我被抓了。”她老实回答。
“抓了?”火姬一挑眉毛。
“我是在缅镜台被抓的,和我同行的庆颉现在还在太湖幻镜。”青玥道。
三枝和火姬同时怔了怔,对视一眼,火姬开口:“你是说有人进入了上古青神的识海?”
青玥茫然一抬头:“嗯。”
“乖乖,他是怎么进去的?当年的禀君都没法进去。”火姬一脸惊诧。
“也不是没办法进,只是没机缘进去罢了。”三枝老头一捻灰胡须,皱着两簇灰白的眉毛。
青玥满脸求知欲,望着三枝老头。
三枝笑了笑:“要开启封闭的识海,只有应劫雷火所炼的舍利。”
“不过这个稀有,神木应劫不可能产生舍利,除非有修士在神木应劫时,和神木一起被天雷之火劈了。”
“原本神木应劫就属罕见,再加上只有顶阶以上的修士炼化后才能有舍利,更何况青神的此念是因禀君所起,得是羽民天灵木的修士,才行。”
“只这三个条件,试问中原大陆上有谁能凑齐。”
她讷讷看着三枝老头……可庆颉就是凑齐了!
——巫族神木山的血龙神木马上要应劫,生出了渡劫灵果,恐巫族生变,庆伯去了巫族,却困在了混元天雷大阵中,知道消息的庆颉赶往巫族,后来传出的消息就是庆伯陨灭了。
原来庆颉是用他父亲的木灵舍利开启了幻镜,而且他一早就知道此物能开启识海。
她止住了念头,抬头问三枝:“这太湖幻镜中到底是怎样的?”
三枝老头悠悠道:“这可是个好所在啊!此幻镜既是镜,也是一须弥之境。人间一日,镜中一年,是个修行的好去处。”
这么说庆颉其实一早已经打定主意去幻镜了……
或者说这次去仙域寻找若木之根只不过是借口,其实庆颉真实的目的是和她一起进入太湖幻镜?
她想到入境前庆颉对她说的那番话,突然恍悟。
他这一番布局恐怕炎顼都猜不到……
炎顼是没有猜到,当木垣垂着脑袋向他汇报说青玥被紫麒掳走,庆颉入了太湖幻镜时,他竟不知道是该发怒还是该庆幸。
第三十六章:接下来的路男主来
羽民灵童和沧月王女,自古以来二神山都是如此联姻的。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庆颉对青玥有想法,但他完全没想到,庆颉的真实目的竟然是想进入太湖幻镜。
看来庆伯的死也是一早计划好的,他们想必早早知道了血龙神木要渡天劫,庆伯献身天劫雷火也是为了让庆颉得到木灵舍利。
只是这个计划里面最大的惊喜是青玥的出现。
二神山自古以来如此联姻不是没有道理的,沧月王女和羽民灵童结成的道侣,双修最强。
炎顼眸色越来越暗,他静默站着,气场冷凝,木垣岂能不知,主上这是真的动怒了,他和书房外站着的十二个朔丘影卫,大气也不敢出。
炎顼唇齿间冷冷吐出一句自语:“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他相信庆颉对青玥并没有情根深种,如此不惜用庆伯的性命布局想必只是为了重新复苏羽民。
若是青玥真的和庆颉入了幻镜……炎顼有些暴躁的止住了设想。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庆颉,人间一天镜中一年,识海之中唯有青玥与他二人,他有的是时间与青玥培养感情……结局必然注定。
“去仙域。”炎顼冷冷开口。
他不想再赌了,接下来的路就由他陪着吧,所幸青玥并没有入镜,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后悔多久。
原来重蹈覆辙,差点后悔的竟是他自己。
炎顼安排了木垣留守,他拖着金色尾迹,瞬间已经出了朔丘。
他并没有立刻去蓬莱,而是先去了方壶的出云峰,他的师父金兆神君就住在出云峰的紫云洞。
进入出云峰,踏上明心台,想起十年前继任朔丘时,金兆神君和师兄禺长末送他到明心台,两人异口同声说:“我们以后可都靠你了,你可别想把我们甩了。”
颇为怨念。
他唇角勾起,看向明心台竹径深处。
他已经感应到了师兄禺长末的气息。
“哈,你小子到是知道回来。”一个一身白色布袍,容色倾城的男子,挡开头顶上的竹叶走了出来。
一到他跟前就拉住了他的手腕,“你回来的正好,师傅耍赖,棋下不过我,总是在我面前使诈,刚好你陪我下。”
炎顼揣着手,面无表情:“你怎么不让仙鹤陪你下,你又赢不了我。”
禺长末哼哼冷笑:“我现在棋艺可不同往日,仙鹤那小子已经下不过我了,没准今天你就要成我的手下败将。”
仙鹤曾是出云峰上的一只灵鸟,从化生,到化形,再到化神,只用了五百年。是现在归墟灵鸟国的高媒大人。以前仙鹤总是来出云峰和禺长末一起下棋,偶尔禺长末也去归墟找仙鹤,一人一鹤交情甚好。
炎顼被禺长末拉着到了他的居所。
两人一阵切磋,三盘棋下来,禺长末输了两盘。
禺长末纳闷道:“我最近棋艺可是大涨啊,怎么还是赢不了你呢!你小子到了中原大陆难道每天还练棋?”
炎顼扔下棋子眼神坦然:“没办法,这是天生的。”
禺长末无趣的收了棋盘,抬手给了炎顼一卷玉简,“呐,这是师傅给你留的玉简。师傅收到了你的影璧传音,现在已经去昊皇殿见仙君了。”
他偏头看向炎顼:“我听说你此行是要讨伐广灵居?只是因为广灵居把你派到仙域的仙使掠走了?”
“看来师傅都告诉你了。”炎顼淡淡一笑毫不避讳。
禺长末用手指轻端起茶杯翻翻白眼说:“去吧,你此行准能成。”
“怎么说?”炎顼问。
禺长末:“师傅已经收集了这老怪物和仙后往来的不少罪证,而且仙帝也有意除掉仙后的这个爪牙。借这个过程正好巩固他在蓬莱的权利。”
“这不刚好你就瞌睡递枕头。”
“不过,”禺长末突然奸诈笑笑:“听仙鹤说不久前少凤从你那朔丘宫回来,就缠着让少祁君做主赐婚,要嫁给你做王妃,连仙鹤都被她缠怕了,把做神媒的灵卜都藏了起来。”说完禺长末将茶盏靠近鼻尖,嗅着茶香,深表同情的喝了口茶。
炎顼看着禺长末,开口道:“我记得她以前倾慕的是师兄吧。”
禺长末一口茶差点噗了出来,说道:“哪有这事。”
炎顼喝口茶:“师父说的啊。听说少凤随少祁君来过一次出云峰,一眼就相中了师兄,后来师兄不惜丑化容貌,才使少凤改变了主意。”他放下茶杯:“或者让她再来出云峰见师兄一次,也许她又改变主意了。”
禺长末一口茶不上不下,一脸无语:“你小子要不要这么狠。”
离开了出云峰,炎顼向着方壶而去,金兆神君的玉简中说自从上次给他传音后,他已经陆续向仙帝铺垫了仙后用羽民仙丹培植势力,收买广灵老怪,并将昊皇殿中的易空镜许诺……
而广灵老怪借着仙后多年的庇护,再中原大陆大肆掳掠女修,放出爪牙袭扰四大封地……
火扇到这个份上,只等他出手了。
炎顼来之前已经用影璧向仙帝传音了,听他这位舅舅的答复,他倒是觉得少祁君很是关心沧月王女的安危呢。
呵……炎顼唇角浮起冷笑。
仙帝居住的金玉琉璃宫在方壶的长留仙山上。
炎顼直接御风到了琉璃宫,长阶上的灵将引使看到是炎顼,纷纷行礼,礼鼓敲响,传音昊皇殿。
炎顼迈步进了昊皇殿。
昊皇殿的主色是华而不耀的金色,殿中尽头是仙帝的云龙榻,龙榻两侧的紫金柱上盘有两条苍龙,这两条龙时而会抬起巨大龙首,蜿蜒游走,喷出至罡龙息,对殿中人产生极大威慑。
仙帝少祁君坐在殿首云龙榻上,风度儒雅,威严中透着春风,和煦中挂着深沉,只看长相,年轻时也必定是个满身桃花的风流世子。而他的下首右侧坐着一位凤眼微挑,满头金翠的美艳妇人,妇人正抬起嫣红指尖,指着殿下站着的白发白须的老头,凌厉的凤目中满是怒气。
“你,你竟敢污蔑本宫!”
“住口!”龙榻上的仙帝终于冷冷开口。
炎顼站到了殿前,稽首行礼。
“炎顼你来说吧。”仙帝看向站在阶下的炎顼。
仙后一双细长凤眼转向炎顼,眼中抑制不住的怨毒之色。
“庆世子来仙域寻若木之根,已得仙帝首肯。此行意义重大,既可保住庆地,亦可平息巫族对西鸣的威胁。广灵居不惧仙帝之令,不顾朔丘威严,掳走了我派往仙域的朔丘仙使。其行,目无昊天,狂妄已极。”
炎顼十分平静的凉凉开口。
“仙帝,为了个沧月余孽,何必牵连广灵居。”仙后凤目微眯,冷傲开口。
仙帝脸上突显薄怒:“讨伐广灵居和沧月余孽有何关系?你为何如此护着广灵居?”
炎顼不失时机拱手:“若要讨伐广灵居,我愿替舅舅身先士卒。”
这时金兆神君也道:“老夫的曌天镜也可以借给朔王一用,想来对付广灵老怪也不算太难。”言毕,老头抖了抖花白的胡子看着仙帝,补充道:“不过只能借一次,用完得立即归还。”
仙帝听罢哈哈大笑,一扬眉稍,气道:“你个老家伙还是这么抠!我来做保,让炎顼用完后双手奉上。”
仙后冷目微凝看着炎顼,再不发一言。
炎顼前脚刚走,少凤后脚就到了金玉琉璃宫,仙后正满腹怒气躺在寝殿阖眼小憩,听到少凤闯了进来,冷冷道:“跪下。”
一路气势汹汹闯入殿的少凤不知所以,委屈巴巴跪了下来,“母后,表哥来了怎么也没人告诉我?”
仙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跪在长榻前的少凤被仙后抬手扇了一巴掌。
少凤捂着脸,被打懵了,“母后为什么打我?”
看着眼前毫无城府,只会用狠的女儿,仙后满眼绝望:“以后你就对炎顼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少凤满眼不屈,“父帝曾说以后要让我嫁给表哥的!”
“呵!”仙后冷笑,“他哪里有半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他以后必定是我们的大敌。”
“喜不喜欢他也是我的人!”
仙后冷冷睨着和自己七八分神似的女儿,无奈一叹:“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他此行是为了那个沧月余孽来的……连仙帝……哼,死了那么久了,还念念不忘么……连她女儿都能得他青睐?这世上男子都被青神灌了迷魂汤了?”
听到仙后的冰冷自语,少凤握紧了手指:那个沧月余孽,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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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了锁灵符禁锢,青玥接下来的打算是准备先熟悉一下周围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