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之湄/愿教青帝常为主——by令朕还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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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被仙门掠走,原来只因先一步成了朔丘的俘虏。
而肩上的符文,也不是什么追踪符,竟然是主仆契!
她想起那天被捕时她亲口说了我愿意,愿意既是契约……
被种了主仆契的人可以随时被种符人控制,连自陨的权利都没有。
她简直有一种被掐住脖子的绝望。
方时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忿忿道:“就因为她是沧月女修,便任人劫掠□□?”
朔王一个凉凉眼锋扫过,手指一动,方时绿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要我冷却灵火壁,便祛了这主仆契。”她想做最后的挣扎,却看到自己的嘴巴一开一合,像个鱼。
炎顼竟然给她禁声了。
全场只有他能听到自己再说什么,可炎顼对她的话毫不在意。
庆颉淡淡笑道:“朔王,这假名白散的姑娘,灭虫大战也立了功,便是主仆契,功过相抵也应有资格祛了罢。”
炎顼唇角一勾,眼眸幽深莫测,凉凉道:“正是因为立了功,她才有机会入朔丘。”
他一挥黑色广袖,一只冷白修长大手携住她,一卷入怀。
转眼已掠到了阵眼中。
炎顼用自身的灵力场托着她,站在阵中心。
阵眼中很平静,灵火壁就静静飘在半空中。
朔王的手从她背后伸过来,修长的手指捂住了她的嘴巴,站在她身后,颀长的身躯散发出一阵雨后空林的木灵香气,他默默凑过头,声音低哑而冷漠:“怕我以主仆契挟制你做炉鼎?”
他狭长的寒眸微眯:“我并不需要炉鼎。”
松开手,禁声诀消失。
青玥回头,看向身后的朔王,如此近的看着此人,让她不由得心头一震,这人生的实在是过于好看,五官精致的勾人,气质却冷冽的杀人,她结巴了两句:“那、那你需要什么?要拿我炼药?”
炎顼垂眸将手下移,握住了她的手腕,声线温凉:“即便拿你炼药,你又能如何?”
青玥呆住了,是啊,她此刻哪有什么资本和对方谈条件,而且她现在还被种下了主仆契,只能乖乖听这个人的摆布。
“我不会用水灵球帮你冷却灵火壁。”她虚弱的拿出了这枚唯一的筹码。
“哦……?”炎顼淡淡一笑,眼中毫无波澜。
他双手握住了她两个手掌,运起灵力。
金属性灵力通过她的身体变成了水属性灵力,这股灵力在她身体中几个循环,最后从她两只手掌间凝出了一团至纯水灵。
他将这团水灵向前一推,水灵立刻包裹住了灵火璧。
“……”青玥看着自己的手,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这么好用的吗?
如此好用的灵体,自己不能用,而别人可以随便用?这是那个狗贼才能想出来的损招?
灵火璧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
转眼间她连这唯一的筹码也没有了。
炎顼慵懒的神情中漫出一丝凉薄的笑意:“你比普通沧月女修要好用百倍,不入朔丘,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
经过这次灭虫大战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要想自主命运,除非可以自行修炼。
她既是先天灵体,不斥五行,那若是能修炼,一开始就等同于顶阶,而顶阶修士在中原大陆就是最强王者,又有哪个修士敢打她主意。
“可入了朔丘又会是什么下场?”
她声音微颤,看向炎顼。
炎顼那双狭长漂亮的锐目微微弯了起来:“至少不会死,也不会做炉鼎。”
……这似乎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
“庆世子,三天前巫族血龙神木渡劫未成,庆伯只怕已经陨灭。庆地若需要西鸣卫,朔丘会慷慨相助的。”
天空回荡着炎顼冷漠而极具威势的声音。
炎顼带着她从众人头顶一飞而过,一道长长的金色尾迹划过半边天空,她还来不及向着下方看一眼,转眼已经被炎顼带到了朔丘。
炎顼的金光冲破朔丘制空禁制时,玄圃台满殿宫娥侍从已经俯身跪了一片。
整个朔丘灵境,也就只有朔王可以随意瞬移或飞行。其它人只能靠步行,或着凭借朔王亲赐的云梯符,才能飞行,不然就会被朔丘禁制放出的紫光天雷给劈个外焦里嫩。
炎顼脚步刚一落到玄圃台,一个中年胖仙使便殷勤而至,笑得灿若莲花,上前躬身道:“主上,舞姬们都准备好了,只等召唤。”
在躬身的那一瞬间,青玥发觉这胖子拿眼尾扫了她一瞬。
炎顼抬了抬手,眼神清冷:“招。”
胖仙使立刻点头,笑笑吟吟哈腰去安排了。
炎顼坐到了玄圃台正首的一张宽大松软的榻上,身体倚上榻背,神色松懒。
他动了动手指,示意她坐旁边一张小独榻。
看着乌亮的软塌,青玥只用后背就能感受到满殿宫人惊诧的目光。
她老大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时,胖仙使引着一群衣着华美,身姿翩跹的丽人涌入了殿中。
青玥定睛看去,觉得这些舞姬身上的衣服很眼熟……竟和她花巨款买的那件倒霉裙子一模一样。
她心中一亮,碧纱阁舞姬。
这些舞姬倏一进殿,个个都恍惚了神色,看向坐在炎顼旁边的青玥。
接下来便好看了……
愕然的,忿忿的,佯装不屑的……满殿盛着水的玻璃珠子,似都齐刷刷的向她这边扫来。
众舞姬分成了两排,从中间款款走出一个美貌的宫装女子来,盈盈一拜,眼睛看着炎顼,暗里却扫视着她。
这时站在殿侧的胖仙使抖着脸上的赘肉,谄媚道:“主上,洛妃带着碧纱阁的仙子们新排的水宓舞,献给主上。”
青玥看向殿中宫装女子,哦……洛妃。
女子抛出一个柔情似水的哀怨眼神递给炎顼。
炎顼勾起唇角,笑得懒散而凉薄:“开始吧。”
这洛妃脸盘美而素,身段却是极为凹凸的人间尤物型。放在修仙界,绝对是可以持靓行凶的那种。
她清冷冷一抬手指,丝竹之声响起,纤腰摆动,众舞姬开始翩翩起舞。
既然称洛妃,那自然是炎顼的女人,他的女人再殿中给他跳舞,而他安排一个毫无身份的女子坐在他旁边,和他一起看。
这事是个女人都忍不了。
这是把她当靶子竖啊。
满殿舞姬都在使出浑身解数给朔王放电,而炎顼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默默饮酒。
以朔王这般样貌形容,宫闱斗争可想而知……
她这一屁股必然坐碎了不少玻璃心。
接下来危矣。
想到此处,连桌上的西瓜都没心情吃了。
缓缓上来了两位小宫娥,撤走了她面前的西瓜,放了酒壶玉盏在桌上。
炎顼向她举了举手中银盏,唇角微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拿起面前的玉壶,打开来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香冲到了鼻前,她的酒史不算短了,以前在山中常用猎物和采药人换酒喝,兴致高时,南瓜大的酒坛子,也能喝一半。
她端起酒壶,倒了一杯,瞟向炎顼,发现他看戏般倚着身子,正挑眉看着她。
这时就听到:“若不能喝,就不要喝了。”是炎顼悠长淡漠的声音。
呵,这朔王惯用眼角看人,岂能叫他压了气势,眼一闭,她也一杯酒下了肚。
一股热辣辣的感觉。
然后香洌甘甜,这酒,不错啊。
“朔丘的酒不同于其它的酒,虽然好喝,却也醉人。”炎顼眸色幽暗,轻笑了一声。
此时她已经倒上了第二杯。
一来一回,便面若桃花了,她却还频频倒酒。
朔丘的酒果然很上瘾。
殿堂中众舞姬看着青玥这番模样,每个人的舞似乎跳的都有些心不在焉,毕竟她这番形容,直叫跳舞的舞姬们也看的肝颤。
第八章:吸血怪
炎顼的眼神深沉淡定,嘴角噙着纵容的笑意看着青玥,只是独自慢慢饮酒。
众舞姬看到朔王并无半点责怪,还这幅表情。
这舞跳得更是落寞。
青玥显然有些醉,但脑子还大约清醒。酒过三巡胆子也有些壮了,便端端看向朔王:“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炎顼端起桌上银盏,一双狭长漂亮的锐目微垂,饮完了杯中酒:“不急,一会你便知道。”
青玥心中发虚,下意识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嘴巴刚抵住酒杯,就听炎顼的声音蓦然响起。
“酒量不错,但也该醉了罢。”
他身体靠在软枕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支着他那颗风流脑袋,眸色清寒而冷漠。
“这一壶还没喝完,我岂会……”
搁了酒杯,正想用手臂支撑一下越来越沉的脑袋,结果执酒杯的手已被一只凉凉的大手握住。
她依稀听到心里一个声音说:“醉酒坏事……醉酒坏事啊……”就彻底伏在了一个黑沉沉的臂弯里,醉倒了。”
炎顼拖着厚重的长袍,当着殿内众人,抱起了醉倒的青玥,留着一众还在跳舞兼看戏的舞姬,离席了。
众舞姬脸上色彩丰富,层次变幻,一支舞毕,满厅寂寞,匆匆鱼跃离殿后,尽是轻言低语哀怨之声……
看到炎顼抱着个女子入了后殿寝室,几个侍从满面惊异,立刻知趣的退到了殿门口。
他将青玥扔到一张长榻上。
嫣红未退,发丝散漫,青玥抱着个绣龙软枕睡得四仰八叉。
“到确是一副双修的好皮相。”他似乎微微一叹,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不冷不淡。
伸手抽走青玥怀中软枕,撇到一旁。
他指尖携着一抹淡淡绿色,迅速点向青玥前胸和眉心。
片刻后,收回手指,狭长眼眸微微弯了弯:“果然是……”
这时胖仙使的声音传来:“主上,木垣亲卫已经到了。”
炎顼起身走出寝殿,将一粒褐色丹药交给门口侍从:“将这枚醒酒丹用温水泡了,分三次喂于她。”
然后径直离开后殿,去了书房。
木垣已经候在那里,看到炎顼来了,急忙进前,嘴角微沉,低声道:“主上,影卫说三江城看到了广灵居修士的身影。”
“来的倒是很快。”
炎顼冷笑:“看来青玥的身份已经传到仙域了。”
木垣目光忽闪,踌躇问道:“那仙域那边……?”
“嗯?”炎顼瞥向木垣,淡淡笑了:“既然想知道,自然要放在她们眼皮子底下。”
木垣点头:“我这就去布置影卫。”
朔丘的酒真的是很醉人,它是用各种灵花灵果,由朔丘的制酒师秘法酿制,修士喝了且要大醉三天,若没有炎顼的醒酒丹,青玥估计要醉一个月。
她醒来时已经后半夜了,门口的侍从正窝在门边打盹,她就如同一只轻巧的猫,无声无息的走出了殿门。
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双金琉璃似的眼瞳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那双眼瞳越看越漂亮,似乎纠缠着她心中最痒痒的地方,挠啊挠啊,让她陶陶然就跟着它,赴汤蹈火,哪里都去得。
她虽醒了,却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正光着脚,走在朔丘宫广寒的庭院中。
她幽魂一般穿过回廊,踩过一片荆棘的草地。
最后到了距离玄圃台很远的一处湖心亭上。
四面开阔的亭榭下,湖水漆黑如墨。
青玥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直到整个人已经沉入湖底,她才猛然清醒过来,
慌乱中,身上的水灵球突然变成水泡罩住了她全身,将她稳稳托上了水面。
她浑身湿漉漉的坐在水泡中,映着月光,仿佛琉璃中的一条人鱼。
这时肩膀上的印记符亮了起来。
炎顼凌空出现在了湖面上。
看到水泡中的青玥,他毫无情绪的脸上难得出现瞬间的失神,抬手将她从水泡中抓了出来。
看着炎顼的手十分容易的穿过了她的水灵泡,青玥哑然。
以她的经验,她的水泡还没人能将其破开,就连爷爷虚枝也不行。
炎顼放她到岸上,面无表情看着她:“若是水灵之体被水淹死了,那还真是个笑话……”
青玥突然想起了脑中那一双金色瞳孔。
她抽着嘴角:“我看见了一双眼睛,金色的眼睛,然后随着那眼睛迷迷糊糊就到了这里。”
一股钻心的疼让她看向脚掌,这才发现脚心处扎入了根长长的木刺。一双脚被划得满是伤口。
炎顼沉默的看了她两眼,薄唇微勾:“想让我救美,顺便让我心疼?下次话尽可编的圆一些。”
浓浓的夜色中,青玥的脸黑了又黑,斩钉截铁:“我、自己、可以走。爬也能爬回去。也没让你救我。”
说完她嘴巴倒抽一口气,忍着疼站了起来。
炎顼薄唇微勾,淡淡道:“既然美人做足了戏,我岂能辜负。”
广袖一卷,已掠身将她打横抱起。
青玥被噎了几秒,突然眯眼笑道:“朔丘宫多少女修都等着向朔王投怀送抱,若不是朔王竖我做靶子,想来此刻我还得不到这一抱呢。伤得很值呢。”
炎顼瞟了青玥两眼,突然不发一言,默默的腾空直至玄圃台。
玄圃台的后面是炎顼的寝殿,外面是灵将守卫,内里有几个侍从,却看不到一个宫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