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天也最偏爱我——by寒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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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吗?很快能回来的。”舒静怡企图说服卫灵儿。
卫灵儿微微一笑:“下一次罢。”
不能一起去求签,舒静怡觉得遗憾,却没有勉强,辞别卫灵儿后,和舒静柔一道去往前殿。
卫灵儿目送她们二人离开才折回厢房里。
后来海棠和宋嬷嬷在外面守着。
卫灵儿半靠半坐在床榻旁想了会儿事情,思索间不觉困倦袭来,悄然中也渐渐睡着了。
这一觉忽而做了个噩梦。
挣扎中自梦中醒来,卫灵儿猛然睁眼,看清楚厢房里的布置,记起自己在北灵寺,慢慢缓过神。
偏头看一看仍在睡觉的卫昭,卫灵儿抬手摁一摁胸口,缓过一口气,她用帕子擦去额头冷汗,起身走出厢房。让宋嬷嬷和海棠留下看着卫昭,没有走远,她只到院子里去走一走、静一静。
之前随那沙弥到厢房时,卫灵儿注意院中有一方池塘。
似乎是方荷塘,只现今时日尚早,不说荷花,连荷叶也瞧不见多少踪影。
水面上有风徐徐吹来。
卫灵儿倚栏而立,任微凉的风拂面,人却对着荷塘走神了。
舒瑾从前殿忙过些事情回到后院。
他本欲回厢房,但望见院中卫灵儿的身影,停下脚步。
站在原地凝视卫灵儿几息时间,复朝厢房的方向看过去一眼,舒瑾脚下步子调转方向,抬脚朝卫灵儿走过去。他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因而靠得近了,卫灵儿也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便回了下头。
舒瑾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卫灵儿转过身来,微笑说:“小憩时做了个不是很好的梦,所以出来吹吹风,不走远,就没让人跟着。”
“大表哥是从前殿回来?”
“怡表妹和柔表妹应该也在前殿,她们之前说想去求签。”
舒瑾微微颔首道:“我在前殿瞧见她们了。”
顿一顿,他又问一句,“怡姐儿说原本是想找你一起去的,既来了,为何不同她们去求一签?”
卫灵儿笑问:“大表哥刚刚也是去前殿求签吗?”
舒瑾道:“不是。”
卫灵儿也问:“那大表哥为何不求上一签?”
没有等舒瑾回答,她自顾自说,“定是大表哥不问神佛、不求神佛,所以对此不感兴趣。”
又如何是在说他?
这话分明在说她自己之所以不去是对神佛不问也不求。
舒瑾便觉得那个问题问得很不好。
沉默一瞬,他对卫灵儿说:“是我失言了。”
卫灵儿笑意不改,歪了下脑袋问:“所以大表哥是去前殿做什么?”
舒瑾抬眼看一看卫灵儿,视线又从她脸上移开,落在水面上一片才冒出来个尖尖的嫩绿荷叶上。
半晌,他说:“下一次你来北灵寺求签,再告诉你。”
而她根本不打算再来求签。
他也不想多提刚刚到底去做了什么。
卫灵儿垂眼一笑,点点头:“好,那我和大表哥说定了。”
舒瑾也笑,不紧不慢走上前,隔着两步距离,同卫灵儿一样立在栏杆前。
两个人一时都未说话。
周遭陷入安静,远处树上的鸟叫声清晰可闻,而眼前的池塘依旧什么景致也无,偏得了他们青睐,都盯着看。
似过得许久。
卫灵儿听见舒瑾的声音,问她:“表妹是不是对明镜门很感兴趣?”
听清楚舒瑾这一句话的瞬间,卫灵儿心口突突跳了跳。
随即心底生出几分懊恼。
她面上却未显露,只微讶转过脸:“大表哥怎么晓得我对明镜门感兴趣?”
“难道大表哥会读心之术吗?”
卫灵儿讶然望着舒瑾。
舒瑾淡淡一笑:“我若会读心之术,便不必问表妹了,不过是见表妹似乎感兴趣,随口一问。”
卫灵儿嘴角翘了翘,没有否认,但问:“大表哥是不是很了解明镜门?”又道,“我之前听说过,大表哥原本是可以入明镜门任职的。论起来,明镜门确实盛名在外,我幼时在江南也听说过它。”
舒瑾道:“我对明镜门所知与你所知并无不同。”
“虽然师傅负责掌管明镜门,但他公私分明,从不与我说明镜门的事。”
卫灵儿了然颔首,笑着说:“徐大人看起来便像是公私分明的人。”
轻唔一声,她又似好奇问舒瑾道,“大表哥小时候跟着徐大人学武,会不会很辛苦?”
舒瑾点了点头:“确实辛苦,但不吃苦也学不成。且那时我和徐庭耀、徐庭耀的妹妹是一起习武,徐庭耀的妹妹尤其刻苦,我和徐庭耀便也不愿输出她。”
卫灵儿道:“我也听说过徐家这位小娘子同在明镜门,巾帼不让须眉。”
舒瑾却没有与卫灵儿多聊徐嘉敏的事,而是说:“这世上,每个人的因缘际会本就不同。”
话里隐隐的宽慰之意。
卫灵儿对舒瑾莞尔一笑:“嗯!”
舒瑾默一默,继续对卫灵儿道:“下次有什么想知道的、想问的,可以直接来问我,不必担心给我添麻烦。或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也可以与我直说。”
卫灵儿眸光微闪。
她弯一弯眼睛,笑容很甜:“好,多谢大表哥。”
……
更晚一些,舒静怡和舒静柔相携从前殿回到后院,两个人都如卫灵儿吉言求得上上签,很是高兴,又顺便为大家求了平安符。卫灵儿、卫昭、舒瑾以及留在府中的舒霖和舒静欣全都有份。
下午山中天气生变,不似上午风和日丽。
未免下雨,届时下山不便,舒静怡和舒静柔回来之后,他们收拾过一番,准备离开北灵寺回府。
往前殿去的时候,寺中骤然响起一阵孩童的朗朗读书声。
卫灵儿奇怪张望两眼。
舒静怡瞧见了便说:“表姐,你没有听错,是有孩童在读书。这些孩童都是孤儿,暂被北灵寺收留,寺里的大师每天会教他们读书习字全当结善缘、积功德。”
卫灵儿问:“暂时被收留?那以后呢?”
舒静怡继续解释:“等他们长大些,或被有缘人收养,或被送去学手艺,便不会常留寺中了。”
“原是如此。”
卫灵儿应一声,又朝读书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眼。
到底未继续多留。
他们很快离开北灵寺下山了,待回到郑国公府已是天将黑未黑之际。
一行人先去正院与薛念兰请安。
恰吕姨娘、王姨娘和舒静欣都在这里,舒静怡把从北灵寺秋来的平安符拿给了舒静欣,也把舒霖的那一份交给吕姨娘。
“替霖哥儿谢过二小姐。”
吕姨娘接过平安符,复笑着对舒静欣道,“欣姐儿,快谢过你二姐姐。”
低头摆弄平安符的舒静欣扬起小脸,乖乖说:“多谢二姐姐。”
舒静怡笑一笑,轻捏了捏舒静欣软软的脸颊。
然而吕姨娘带着从舒静欣从正院出来,脸上的笑刹那消失不见。
回到莺柳院,她拿走舒静欣手中的平安符,让奶娘把舒静欣抱下去后,又叫大丫鬟拿来了炭盆。
吕姨娘冷着脸把舒静欣的平安符连同舒霖的齐齐拿火折子点了。
平安符被扔进她炭盆,火苗转眼将它们吞噬成灰。
“姨娘这是为何?”
彩月在旁边瞧着,有一些吃惊。
吕姨娘冷笑:“他们给的东西,我可不敢留给我的孩子。”
说着又问,“霖哥儿今天如何了?”
彩月说:“按大夫开的方子在吃药,就是人不舒服,难免闹了闹脾气。”
吕姨娘叹一口气:“我去看看他。”
那一日,舒霖被舒衡在祠堂罚跪罚抄家训,熬着哭着抄完家训,人便病倒了,吕姨娘如何不心疼?她派人去请舒衡来看望舒霖,舒衡来过一趟,对她态度冷冷的,也没好话,只让她把舒霖照顾好。
她晓得终是那日舒瑾的话起了作用。
而事情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皆因舒瑾这一位世子、舒家大公子非要为卫灵儿和卫枣儿讨公道。
本以为那次老爷对大公子动家法,父子关系变僵。
谁知,老爷竟仍纵容着大公子!
事情已是十分严重了。
老爷没有真的对大公子失望,明知大公子是为护着卫灵儿,也照样要罚自己的儿子……
短短时日,便发展到这般地步。
她若再坐以待毙,往后是真的不要活了。
本不想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可不是他们步步紧逼,她何以至于要如此呢?
“姨娘,老爷说今天事情多,先不过来了,让少爷好好吃药歇着。”
丫鬟的回禀让吕姨娘收起思绪。
吕姨娘皱着眉:“老爷可还说了别的?”
丫鬟摇摇头。
“姨娘,爹爹不来看我吗?”躺在床榻上的舒霖虚弱问。
吕姨娘伸手摸一摸舒霖的脸,又是心疼又用言语宽慰:“你爹爹今天事情多才抽不出空,明日一定会来的。”
舒霖扁一扁嘴巴:“爹爹不喜欢我了。”
“胡说,你爹爹不喜欢你喜欢谁?”吕姨娘说,“好啦,霖哥儿乖,别胡思乱想,先喝药,姨娘喂你。”
给舒霖喂过药、喂过素粥,守着他睡下,吕姨娘才回去莺柳院。
她坐在窗下想得半天,吩咐彩月:“去把吴妈妈找来,我有事交待她。”
彩月应声出去了。
吕姨娘看一眼光线昏暗的院子,抬手扶一扶鬓发间的一支赤金步摇。
动不得舒家的大公子,一个卫灵儿她却不怕什么。
他们既这样逼她,便休要怪她。
……
按照之前和舒瑾约定好的,卫灵儿仍送卫昭去扶风院习武。
但她不再如过去那样留下给他们做早膳。
舒瑾对此并没有多言。
卫灵儿便也未特地去解释什么。
如是过得数日。
这一天,送卫昭去学堂后,得姨母薛念兰首肯,卫灵儿带着海棠出门了。她先去买了不少该添置的东西,包括卫昭平日要用的纸墨笔砚,之后去珍味酒楼。
在外人面前,卫灵儿仍当与钱嬷嬷不认识,要了二楼雅间。
她同小二点了几个菜,在菜上齐之后,借着菜品味道不对让喊掌柜的过来。
钱嬷嬷过来之后,让小二先去忙,自己进去雅间里面。
虽不关门,但有扇大屏风挡着,哪怕外面有人也瞧不见雅间的情况。
没有叙旧的空闲。
卫灵儿口中说着今日的菜味道和往日不同之类的话,把一张提前写好的字条拿给钱嬷嬷看。
钱嬷嬷一面看一面同卫灵儿一唱一和。
只看明白字条上的内容,她却不怎么明白这是什么安排。
小姐让她收养一些孩童?
男孩女孩都要,但只要六岁以上,十岁以下?
酒楼的进项目前不错,单说多添几副碗筷的事,倒没有养不起。
但为何突然……
卫灵儿声音压得极低说:“此事极为重要,请嬷嬷务必慎重对待。”
钱嬷嬷听言,当即点了头,应下。
卫灵儿微笑。
事情交待过钱嬷嬷,她将字条撕碎,用茶水晕染开字条上的墨迹,彻底模糊上面写的内容。
“何人闹事,非说我们酒楼的菜做得不好?”
卫灵儿才和钱嬷嬷说过正事,雅间外又响起一道不陌生的声音。
卫灵儿无声一笑,抬眼望向屏风:“只是觉得和以往味道不一样而已。”
那道声音又说:“哪里不一样?”
话音落,一个精瘦干练的年轻男人从屏风后显出身形。
正是卫灵儿之前和舒静怡、舒静柔同来珍味酒楼时碰巧不在的林松。
自从和钱嬷嬷先行启程来邺京,林松和卫灵儿已有半年多未见面,林松瞧着卫灵儿什么都没变,卫灵儿却觉得他似更比过去稳重了一些。绕到屏风后,林松与卫灵儿行了个礼,低声道:“小姐。”
卫灵儿点一点头,看一眼钱嬷嬷。
钱嬷嬷扬声道:“这位小娘子,请稍安勿躁,我们马上让厨子重新做。”
“好。”
卫灵儿应她,“麻烦掌柜的了。”
钱嬷嬷端起其中一碟菜,拉一拉林松衣袖,示意他随自己出去。
林松没有马上走,而是低声说:“小姐,似乎有人在跟踪你,请务必小心,保护好自己,晚一些我会暗中护送小姐。”
卫灵儿惊讶中颔首,也低声与林松道:“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