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瘾——by木羽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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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个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变了。
时鸢被他欺身压在身下,紧张到连呼吸都忘了。
和昨晚类似的姿势,只是环境更加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月光。
黑暗中,各类感知被无限放大,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不再流动。
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几乎快要将她烧着了。
裴忌低头,那双深邃幽暗的眼在黑暗中定定望着她,眼底似有什么压抑着的晦暗情绪汹涌燃烧着,几乎快要将她也吞噬掉。
“现在能想起来了吗?”
灼热气息拂耳,他高挺的鼻尖紧贴着她的,喑哑的声线里染着丝丝蛊惑的意味。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时鸢的大脑完全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她攥紧他的衬衫,下意识闭上眼。
下一刻——
啪得一声,满室光亮,大门解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房间里暧昧浓稠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时鸢浑身一僵。
看见沙发上两道交叠的身影,洛清漪手里拎着的袋子砰得一下掉在地上。
震惊半秒后,凭着本能,她迅速捂眼转身。
“我什么都没看见!!!!”
*
把裴忌送出门之后,时鸢双腿一软,差点没瘫坐在地上。
而罪魁祸首洛清漪还在进行毫无歉意的忏悔:“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和裴总去酒店了呢.......”
时鸢有气无力地辩解:“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沙发play,裴总果然比我想象得牛啊。”
“...........”
跨频聊天。
等洛清漪长达15分钟毫无意义的自我忏悔结束之后,时鸢果断起身送客。
顺带不忘把家里密码锁的密码换掉。
一通兵荒马乱结束,时鸢倒在沙发上,终于长舒一口气。
突然,余光瞥到什么,时鸢转头,看见搭在沙发上的那件,裴忌脱下来的西装外套。
他忘记拿走了。
看来裴忌也不像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连衣服都忘了拿。
这时,沙发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
时鸢把手机拿过来,解锁屏幕。
是裴忌发来的,应该是他刚刚还没来得及在她家说完的话。
「离季云笙远点。」
看见第一条,时鸢的唇角忍不住翘了下。
隔着屏幕,她仿佛都能想象到裴忌说这句话时的样子。
难为他憋了一个晚上。
她忍着上扬的唇角,很快,又一条消息弹出屏幕。
看清那行字,时鸢的脑中不受控制地跳出刚刚沙发上发生的画面,飞快把手机扔到一旁。
时鸢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烫。
一旁,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消息页面上。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能忍。」
*
发完那两条消息的半小时后。
裴忌回到环山别墅的家里。
开了灯,一室光亮,别墅是冷色调的布置,豪华却冷清,没什么人气儿。
说实话,他的心情算不上愉悦。
从下午时鸢接了季云笙电话开始,再到晚上被人打断。
裴忌压抑着的戾气和烦躁此刻几乎快升到了极点。
他随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走到书房,把下午没处理好的工作都做完后,已经将近凌晨三点。
合上电脑,裴忌揉了揉眉心,回到卧室准备换身衣服。
打开灯的一瞬,他的动作忽然顿住。
充斥着黑白色调的卧室里,下午他让周景林送回来的立牌赫然摆在那里。
裴忌正在解扣子的手停住,目光停在立牌上。
女人无知无畏,依旧笑得分外动人。
注目许久,他忽然抬脚,径直走向浴室。
裴忌打开浴室的灯,走进淋浴间。
冰冷的水流倾泻而下,瞬间打湿他的黑发。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上,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落,身上的衬衫顷刻被浸润,紧贴在身上,露出纹理分明的胸膛。
裴忌闭上眼,脑海里再度浮现出晚上那一幕。
朦胧幽暗的月光笼罩在她身上,而她半蹲在他身下,每一寸与他相贴的肌肤都细腻而柔软,乌发披散肩头,一双杏眸茫然慌乱地望着他。
只有拼命地忍,才能忍住想要摧毁的冲动。
他一只手臂撑在光洁的墙面上,另一只手收紧了些。
低沉性感的喘息声混杂在水流声中,越来越重。
第31章 他走了
次日上午,天气晴朗。
豫星娱乐大楼位于市区中心,大楼高耸入云,一楼大堂人来人往,墙壁两侧挂满了艺人的大幅海报照片,而时鸢的照片则一直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茶水间里,有人抽空摸鱼,几个员工兴致勃勃地聚在一堆讨论。
“我刚刚看群里说,时鸢今天来公司了?”
其中一人抿了口热茶,“是吧,好像是为了和厘姿的官司那事儿,刚从法务部出来,这会儿要去季总办公室呢。”
“所以时鸢和季总其实不是那种关系了?”
“我一直都觉得不是,虽然咱们季总对时鸢有意思,但时鸢看季总的眼神里显然没爱啊。两个人估计就只是朋友。”
一个新人好奇问:“那时鸢当初是怎么被豫星签下的啊,我刚入行的时候就听说她从出道开始,豫星给她的都是顶级一线资源....”
老员工压低声音:“嘘。我悄悄告诉你。其实当初签下时鸢的人是季董.......”
“好像是季董一开始看重时鸢,觉得她适合进娱乐圈。又碰巧当时,时鸢家里刚好出了事,不得已才和季董签了艺人合同,提前预支了一大笔钱,签了豫星。就变相相当于一直和豫星绑在一起了,现在合同的期限明年就到了。”
新人惊讶得合不拢嘴,又问:“那时鸢以后还会留在豫星吗?她现在的未婚夫可是裴氏总裁哎。”
“应该不会了吧,谁知道呢。”
一人催促:“好了好了,回去工作吧。”
*
总裁办公室内。
助理给时鸢端上一杯现煮咖啡,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严。
季云笙从办公椅上起身,走到时鸢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他的面容清隽俊朗,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看着时鸢道:“官司的事情法务部那边已经把资料都整理好了,后续诉讼的事你就不需要再担心了,豫星会负责处理好。”
时鸢感激地笑了下:“谢谢你,云笙。”
“和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季云笙顿了顿,唇边的弧度落了些。
他语气歉疚,嗓音里夹杂了比往常更为明显的情绪:“视频那件事,是我没有及时保护好你。”
时鸢拿着杯子的动作微滞了下。
保护这个词,对于朋友来说多少有些逾矩了。从认识季云笙这几年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稍微越界到朋友那条线之外。
她将杯子放下,面上神情并无变化,缓声道:“别这么说,作为朋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如果没有你和季伯父,恐怕当初,奶奶的手术费我都凑不齐。”
她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在朋友那两个字上微微加了重音,在他第一次主动试探之际,不动声色地退回界内,将朋友的界限划得更加分明,无论是谁都是一样。
这几年来,她一直是如此。
季云笙一直知道,时鸢只是看上去性子软,其实心里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即便是他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的那几年,都始终无法真正进入她心里一丝一毫。他不可以,别人亦然。如果能一直维持朋友的假象,也是好的,至少他是她身边信任的朋友,会选择去依靠的人。
可裴忌却是例外。
裴忌的出现,打破了季云笙这几年小心翼翼维持着的,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假象,让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徒劳。
所以他无法容忍。
季云笙握着杯壁的手指无声收紧,指节甚至隐隐泛了白。
他微垂着眼,金丝眼眶里的镜片遮挡住他眼底的幽光。
季云笙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重新抬眼看向她,眼底那抹幽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微笑着开口:“对了,时鸢,那天裴总突然公开的那件事,有提前告诉过你吗?”
时鸢弯了弯唇,语气透着一丝无可奈何。
“没有...他的性子一直是这样。”
这样的无可奈何,已经是她从未给过别人的例外。
只是她自己全无意识而已。
季云笙神色不变,唇边噙着笑:“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裴总有没有告诉你。”
时鸢抬眼:“什么?”
他答:“前阵子,奶奶突然病情加重的那段时间。我听医院的人说,有一个人在奶奶的病房外徘徊过。我不太放心,就让助理去查了监控。”
时鸢顿时紧张起来:“是谁?”
“裴总身边的那位高级秘书,姓周。”
时鸢蓦地怔住,一双杏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周景林吗?
季云笙又连忙解释:“或许是裴总让他来的吧。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裴总心怀愧疚,有心关心看望奶奶,也情有可原。”
和时鸢相处的这几年里,虽然她对他没生出情意,但对他的信任却是在的。
毕竟在她最难最落魄的那年,是他出手帮了她。
季云笙顿了顿,收敛思绪,又语气担忧道:“只是....时鸢,医生应该也跟你说过,老人家的身体不好,心情方面有很大影响,容易受到一些刺激....”
时鸢脸色顿时煞白,鸦羽般的长睫轻颤。
她的嗓音紧得发涩,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慢慢挤出一句话。
“你的意思是...是因为裴忌去过,所以奶奶才....”
季云笙神色自若,急忙又道::“不不不,只是医生说过,还是应该以老人家的身体为先,毕竟奶奶的精神状况,不宜再受刺激了。”
最后一句话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脑子空白了一瞬后,静默片刻,时鸢回过神。
她苍白着脸,冲他扯了扯唇:“我明白了。”
季云笙又温声道:“过几天有空,我再陪你回去看看奶奶吧。”
“嗯。”
时鸢应了一声,拿着包起身,笑容比来时多了几分勉强。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云笙,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季云笙起身就要送她出去:“我让司机送你吧。”
她还是婉拒,季云笙只好作罢。
时鸢前脚离开后,助理就被一通内线叫进了办公室。
季云笙从沙发上起身,慢慢整理好微乱的西装衣角。
想起刚刚时鸢离开时脸色苍白的模样,他的唇角慢慢弯起,目光幽深。
“之前我交代你的事情,今天就让他去做吧。”
助理恭敬点头,就要退出去:“好的季总,我这就去办。”
季云笙叫住他,“等等。慕思远答应回国了吗?”
“他说机票已经买好了,就在下周一。”
季云笙点了点头,神色深沉莫测。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给裴忌准备的这份大礼,离送出去已经越来越近了。
*
裴氏集团总部大楼。
总裁办公室内。
周景林有条不紊地将文件一份份摆放在办公桌上,堆叠成一座小山。
“裴总,这是需要您签字过目的文件。项目招标现在已经正在进行中了,投资部那边正在加快速度,会在明晚之前把完整的风险评估交上来。还有准备投入大笔资金的度假村项目的策划案.....预计首期计划投入资金为二十亿....”
男人面露不悦,蹙眉烦躁打断:“一份风险评估需要花这么长时间?”
周景林一噎,心里暗自腹诽,又不是谁都有像工作机器一样的变态效率。
面上,他恰到好处地微笑:“好的裴总,我让他们今晚就交上来。”
“嗯。”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剩下文件翻动的声音和钢笔尖划过纸页发出的沙沙声。
周景林再度开口:“裴总,还有一件事。”
“您让我查的,时小姐奶奶所住的那家医院里,19日的中午,也就是《沉溺》剧组试镜的那天,一个陌生护士进了时奶奶的病房,那时护工恰巧不在。”
裴忌的神情忽然冷下来。
他的唇线抿直,沉声道:“知道了,让人仔细看着。其他的继续查,动作轻点。”
“好的,我明白了。”
最后一份文件签完,裴忌正准备合上笔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