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花——by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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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把被子一扯,蒙住脑袋,收回被她牵着的手,企图把自己藏起来,压抑着那几分不耐烦。
这样的陆嘉钰极少见,她不由生出几分笑意。
最后没办法去问了小迷。
-cc:陆嘉钰生病的时候怎么办?
-mint:他会说自己没病。
-cc:……
-cc:他发烧了,不肯吃药。
-mint:别担心,我去找陈言深。
尤堇薇不认识陈言深,想来是陆嘉钰的朋友。她去浴室拿了湿毛巾,简单替他擦了擦,又轻声细语地哄了几句。
陆嘉钰不高兴再听,随手把人一拽,摁在胸前不许她再动,哑声道:“不睡走了。”
尤堇薇叹了口气。
这样差的脾气,哄人的话都不爱听。
方才她因为秦晚玉的事出神没察觉异样,此时被惊觉他体温的异常,平日里总是微凉的手透着一股热意,强硬地横在腰间不许她动,小幅度挣扎着去看,他的脸色更是难看。
冷白的面容上泛起点点潮红,本就凌厉的五官因他皱着眉更显攻击性,整个人散发这一股子靡|艳。
尤堇薇拧起眉,思索着怎么让他吃药。
稍许,她轻咬了下唇,抬手往他颈间搂去,仰起下巴,不甚熟练地去亲他的唇。
热的,有点烫。
脾气再差,唇也是软的。
闭着眼准备入眠的男人一顿,睁开眼看过来,狭长的眸间一片暗色,本就滚烫的体温隐隐开始沸腾。
“要亲?”
陆嘉钰低眸,哑着嗓子问她。
话音落下,他翻身覆上来,蛮横地将她挤到柔软的枕头上,两人间的空间被压到极致。
他的吻来势汹汹。
尤堇薇险些以为发烧的是自己,昏沉沉间去推他的肩膀,他吮了一阵,微微松开,喘息着问:“够了?”
“…想喝口水。”
她的语调软的不成样子。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着她倾身出去喝水。
尤堇薇喝了小半口,趁机将药塞进了嘴里,刚放下杯子,转身又去亲他,趁机把药送进去。
混乱间,陆嘉钰终于尝到苦涩。
平时对他躲避不及的舌尖主动来探,其中的意图显而易见,不过是为了哄他吃药。
陆嘉钰蹙着眉,心头火起,再无温柔的动作,发着狠吻她。
等尤堇薇逃脱出来,唇上满是齿印,耳朵上都被他泄愤似的咬了几口,凶的像狗。
因为发烧和药物作用,陆嘉钰睡着了。
她重新拿了冷毛巾给他降温,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额头和颈侧,直到院子里又响起敲门声。
她这小院,一年都没几个人来敲门。
今晚倒是全凑一起了。
尤堇薇匆匆去开门,开之前喊:“陈言深?”
门外的男人“嗯”了声,门开后问了陆嘉钰的状况,径直朝房间走去,边走边解袖口,问:“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尤堇薇说了大致时间和他吃的药。
原本忙碌的男人忽然顿住,转头看她:“他吃药了?”
尤堇薇一怔,急问:“他……过敏吗?”
陈言深掩下眼底的讶异,平静道:“不过敏,他从来不肯吃药。我会给他打一针,今晚我留在这里。”
尤堇薇闻言,松了口气。
当时租房考虑到尤靳虞会来,她才租了有两间房的小院,今晚看来用处还挺大。
-
隔天清晨,陆嘉钰睁开眼。
昨夜昏沉间的记忆收拢,嫌弃地拨了拨被汗打湿的发,刚坐起身,对上一张冷峻的面容。
“你在这儿干什么?”陆嘉钰低骂一声,不爽道,“又给我打针了?陈言深你这个畜生。”
陈言深凉凉地看他一眼,自顾自拿了测温计在他额间“滴”了声:“以后喝酒前吃点儿东西,注意作息规律,你不是十八岁了。”
陆嘉钰嗤笑:“想当爹自个儿去生。”
陈言深:“昨晚吃药了?”
言语间暗藏笑意,难得见他吃瘪。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陆嘉钰就烦。
他轻啧一声,掀开被子就要找人去算账,脚刚落地,门口进来个女人,黑发散落,白净漂亮,见他醒了,杏眼便乖巧地弯起来。
“还难受吗?”
她柔声问。
“……”
操,这他还怎么发脾气。
陆嘉钰的面儿不能丢,随手捡起一只拖鞋往陈言深脚下丢,看向尤堇薇,微眯了眯眼,算账般地问:“什么人都往家里放?”
尤堇薇弯唇笑了一下:“衣服放好了,去洗澡吧。陈医生,要不要吃个早饭再走?”
陈言深颔首道谢:“不用。”
他看了眼没有半点脾气的男人,眼里带着了然,有些事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只希望陆嘉钰不要迷失太久。
陈言深没多留,有些话陆嘉钰不听他就说给尤堇薇听,两人在门口轻声说了会儿话,惹得陆嘉钰又丢来一只拖鞋。
陈言深侧身避开,对尤堇薇道:“应酬的事管不住,但这几天晚上让他好好休息,他不听就由他去。”
尤堇薇点头应下。
“陈言深,你走不走?”
陆嘉钰不耐烦,他看见尤堇薇和别人多说一句话就烦。
陈言深最后看了他一眼,拎着医药箱回去了。
人一走,陆嘉钰光着脚径直走向尤堇薇。
趁人没反应过来,把人拦腰扛起,往单人沙发上一放,膝盖压上边沿,躬身压下,把人困在角落。
“昨天欺负我?”
他俯身逼近,拇指覆上她的唇,用力刮擦着未消的牙印。
尤堇薇一顿,默默挡住他的手,小声道:“你用手扔拖鞋了,还出了一身汗,现在不适合耍帅,去洗澡吧。”
陆嘉钰:“……”
欺负他上瘾了。
这一天是陆嘉钰难得的悠闲日,上午抱着人看了会儿书,下午又抱着人睡了午觉,转眼一日就过去。
天色暗下来,尤堇薇在院子里捣鼓她的那些宝贝花。
陆嘉钰在屋里打电话,低懒的笑顺着门缝传出来,一直落到院子里,听得人耳根发麻。
不多时,陆嘉钰走到院里,倚着墙看她忙活儿了一阵,问:“晚上出去吃?带你见几个朋友。”
尤堇薇轻抿了下唇,回头看他。
“不可以喝酒。”
夜色里,她白得像是落雪,俏生生地蹲在一群花间,像是误入森林的小花精。小花精轻声细语地说不可以喝酒,他怎么能不答应。
陆嘉钰勾唇一笑:“知道了。”
-
洛京已入春,尤堇薇出门前慢吞吞地挑着裙子,还没来得及选一件试穿,陆嘉钰随手挑了件最长的。
“这件……”
尤堇薇欲言又止。
陆嘉钰瞥她一眼,问:“不好看?”
尤堇薇接过裙子去换,陆嘉钰去门口拿车,昨晚他喝了酒,司机送他来的城北,今晚不喝酒,他自个儿开。
三月夜里还冷,尤堇薇在裙子外披了件短外套,陆嘉钰起初没看出什么异常来,直到两个人进了暖气十足的餐馆,服务员来接他们的外套。
陆嘉钰随手把外套丢给服务员,回了条信息,不过一个低头,发现周围静了一瞬,视线聚集,他掀开眼皮子,视线顿住。
裙子是长没错,但有长就又短。
领口低敞,胸前大片雪白几乎要晃人眼睛,偏她戴了一条长链子,闪耀的挂坠一直垂落至诱人的沟壑间。
“……链子摘了。”
陆嘉钰走到她身后解项链,一眼瞥见她背后欲振翅飞走的蝴蝶骨,精致又纤瘦的背脊一览无余,整个人漂亮得不像话。
他眉心一跳,道:“以后试过再出门。”
尤堇薇浅浅地弯起唇:“是你没耐心。”
陆嘉钰将链子装进裤兜,牵着人进了包厢,一进门,桌上的人齐刷刷朝他们看来。
“哟,陆公子带女人来了?”
“别胡说。人说了,女朋友。”
“赶紧来坐下。”
桌上的几个男人接连打趣陆嘉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尤堇薇,心说确实是那天晚上看见的那个,漂亮成这样的少见。
这群人聚在一块儿,不免让人想起那晚在island的赌约,赌了十天那个显然已经出局,接下来就是一个月。男人们见陆嘉钰那霸道劲儿,低声琢磨着,说一个月也难。
闹了一阵,陆嘉钰给尤堇薇介绍桌上的人,介绍完,长臂搭着她的椅背,懒声道:“我女朋友,尤堇薇。”
左柏揶揄道:“够正经的。”
尤堇薇温声向他们问好。
陆嘉钰松散地靠在椅背上,懒懒地看她和他们聊天。
这些男人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和谁都能聊,他亲口承认的女朋友,自然不会在她面前说上不了台面的事,尤堇薇平日里安静,知识面却广,刚和那个聊完茶,又和这个聊起画来。
在她第三次对着左柏笑的时候,陆嘉钰倾身过去,当着众人的面贴着她的耳垂低语,几乎要亲上去。
“你再笑一下试试。”
淡淡的嗓音里没有笑意,倒像是要生气。
尤堇薇抿抿唇,立即肃起一张小脸。这动静惹来几个人骂陆嘉钰,说他有病又发疯。
不知谁多嘴,忽而说了句:“思弥来了。”
席间几人交换了下眼神,心说有好戏看了。
林思弥喜欢陆嘉钰的事儿他们这没几个人不知道,不知道的就是在装傻。别说,林思弥和尤堇薇气质还挺接近,温温柔柔的,瞧着温和没脾气。
说到林思弥,场内又有了新话题。
“听说林斯昀回来了?”
“再不回来林家就倒了,没一个中用的。”
“那项目最后到谁手里了?”
说着话,众人的视线又一次聚集到陆嘉钰身上。
去年,洛京中心地带的一片旧楼拆了,拟建最高、最繁华的商业楼,不少人为了这个项目打得头破血流,包括陆氏内部。
年初,陆嘉钰使了阴招搅黄了他叔叔陆正原的项目,这就算了,前几天文件下来,这项目居然到了陆嘉钰手里,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陆氏阴沟里翻了船,名声都毁在陆嘉钰手里。
这几天陆家鸡飞狗跳,陆嘉钰也没个消停。
他们说着正事,尤堇薇却愣了一下,从包里翻出那张茶楼里的林先生给她的名片,上面写着三个字:林斯昀。
林斯昀,林思弥。
这两个人听起来似乎是兄妹。
她几乎瞬间便明白了,是林思弥让林斯昀来找她的。她不认识林斯昀,又是合作人介绍的客户,她很难拒绝。
可是为什么?
“林斯昀是谁?”
尤堇薇轻声问陆嘉钰。
陆嘉钰随口道:“林氏做建设起家,这几年经营状况一般,底下几个子公司都合并了。林斯昀他爸和你老师是兄妹,林家虽然不行了,但林诗佟嫁得好,外面多少会给她丈夫一个面子。”
林斯昀是林思弥的表哥。
尤堇薇理清其中关系,想起那盆紫藤来。
“怎么问起他?”
陆嘉钰侧头看尤堇薇,她第一次问起别人。
尤堇薇悄声把邺陵茶楼的事说了,陆嘉钰微一蹙眉,道:“你做的你的,其余的不用管。”
尤堇薇点点头,无聊地捏着陆嘉钰的手指玩,她本来也管不了什么,只是做自己的工作,其余事和她没关系。
席间说起正事,便有人点了烟。
陆嘉钰答应了不喝酒,可没说不抽烟,左手得喝茶,右手被她拽着玩儿,压根点不了烟,看得心痒痒。
陆嘉钰一个眼神,边上便有人递过烟。
他咬在嘴里没动,没说抽,也没说不抽,倒让点火的人拿不到主意了,看他这模样明显意不在此,于是收回手去。
陆嘉钰漫不经心地咬着烟,耐着性子等着人来管,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往边上一看,她忙着吃新上的点心。
“好吃?给我点个火。”
陆嘉钰随手把打火机抛给她。
尤堇薇停下来,安静地注视他片刻,想起他在胡同口说的话,她问他是不是抽了烟,他说:再有下回,知道怎么做?
她想了想,忽然挖了一口栗子打牛乳递到他唇边,顺手拿下那支不会被点燃的烟:“尝一口。”
神色淡淡的男人倏地一笑。
他将甜糯糯的麻薯吃得一干二净,低笑着问:“我听话吗?”
坐在陆嘉钰左边的男人闻言顿时酸掉了牙,感情这人扭捏半天,就为了能让女朋友管管他,被管还挺高兴。
这下不得了,陆嘉钰本来就疯,这会儿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