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by一纸烟火

　　哪怕我现在这样躺着，全身都疼，但我只要看到吴老师，心里都是欢喜。吴老师，谢谢你来看我。”
　　简耀这心如死灰的模样，就像是那电影里主角临死前的最后交待一样，煽情是一回事，主要还是戏好。
　　吴姗姗也算是看过不少演戏的，但眼前这一出，她还真分不出真假来。
　　特别是简耀这番话，不但没有一点怪她的意思，而且以怨报德，最后还狠狠地表白了一波，这台词，这情绪，若要真是假的，那可就是影帝级的演技了。
　　“我……”
　　吴姗姗这会儿也想说句对不起，毕竟打人不对。可是，那话到了嘴边，就是倔犟得不肯出口。
　　“吴老师，听说警察把你带走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真的，我没事。你看……”
　　简耀努力想坐起来，结果很勉强，秘书更是阻止了他这「不要命」的举动，“简少，你可不能乱动，万一再伤到骨头，可怎么办？”
　　“他们……他们没有为难我。”吴姗姗伸了手，却不敢去扶，主要还是怕砸在手里。
　　“别为我难过。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以后走路瘸一点，背可能驼一点，没以前那么帅而已。不算大事。”
　　简耀这云淡风轻的不在乎，可是把吴姗姗弄得有些无地自容。
　　她本以为，这一回简耀一定会死咬着她不放，哪知道会是这么个路数，她现在有点懵，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折腾一天了，应该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我这边有医生，没事啊，别担心。”
　　简耀不只没有借此把她留下，还一个劲地安慰她，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吴姗姗愣愣地出了病房，然后给许沐白打了个电话。
　　“苏白，我把简耀打残了，你说，会不会坐牢啊？”
 
 
第188章 嫂子母亲去世了，刚刚
　　“姗姗，我妈死了！”
　　吴姗姗原本还有点懵，但在听到许沐白这简单的几个字后，脑子顿时被炸得彻底清醒。
　　“苏白，你说什么？”她停下脚步，祈祷着刚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我说，我妈死了！刚刚！”
　　许沐白抱着已经没有生气的母亲，她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双眼紧闭，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许沐白知道，她不会再醒过来。
　　“苏白，你现在在哪里？”吴姗姗在电话里叫喊着，许沐白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就那样拿着手机，呆呆地，呆呆地，仿佛时间静止。
　　母亲离开了，在这个午后的漫天雪花里。
　　“苏白，你别吓我，你说话呀……”吴姗姗的焦急快要从电话里溢出来，许沐白挂断了电话，双手抱着母亲的头，把它紧紧地护在胸前，“妈，你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母亲的脖子上还围着那条大红色的围巾，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满足的笑意，她这辈子终于走到了尽头。
　　虽然这一生过得并不光彩，庆幸的是，最后那一段时光是自己的孩子陪着，或许人生也就没了遗憾。
　　吴姗姗彻底慌了神，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联系谁，只得折回病房，正好看到简耀坐在病床上跟秘书说话。
　　简耀也没想到吴姗姗还会扎返回来，先是一慌，但很快入戏，“不行了，快让我躺下，我这腰……”
　　“简耀，你知道苏白妈妈在哪里吗？”吴姗姗直接扑到简耀的病床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苏白？怎么啦？”简耀本来以为她是扑过来揍自己，毕竟这戏有点垮。一听她问苏白，也是有片刻地愣神。
　　“苏白妈妈刚刚去世了！”
　　“去世？”简耀立马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他也不演戏了，快速拿起手机，给商奕然打了电话。
　　此时的商奕然刚刚把车开进商家大宅。许沐白让他回大宅里去睡，今晚他也不加班，所以很听话，吃过晚饭就开车往大宅那边走。
　　“你说什么？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显然，商奕然不相信简耀的话。
　　“嫂子母亲去世了，刚刚。”简耀重复了一遍。
　　商奕然立马挂了简耀的电话，开始拨打许沐白的手机。
　　“接呀，你快接呀，沐白……”商奕然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许沐白的电话，但是电话那头一直没有人接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商奕然坐在车里，急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然然，怎么坐在车里不下来？”商岚敲了敲车窗，商奕然似乎都没有听见，只是一遍遍地重拨那个号码。
　　直到，那个号码的另一头有人接听。
　　“商奕然，我妈走了。”许沐白的声音里有一种让人意外的平静，就像她只是把母亲送出门，过几天还会回来一样。
　　“沐白，你别着急，别怕，我马上过去。”
　　“商奕然，我不怕。她走了，便是解脱。她解脱了，我也就解脱了！”
　　解脱？
　　商奕然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是要做什么傻事吧？
　　“沐白，你听我说……”
　　电话那头，突然挂断了。商奕然立马又把电话打了过去。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声音，“商先生，许小姐刚刚晕过去了。应该是伤心过度，没什么大碍，您别太着急，我们会安排好她的。”
　　“这么大的事，你们疗养院都不在第一时间通知家属的吗？”商奕然有点火大。
　　“商先生，我们也是刚刚知道。今天，许小姐一直陪着病人……”
　　在那位华裔女医生的讲述里，商奕然才知道，许沐白一直抱着母亲的尸体，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
　　如果不是他们发现监控里有些不对，这才让人过来查看，都不知道病人已经去世。
　　“然然，怎么啦？”商岚隔着车窗看着商奕然的神情几经变幻，就觉得一定是出了事。
　　“姑姑，沐白的妈妈去世了。爸爸在吗？”商奕然放下车窗玻璃，应了一句。
　　“大哥今晚有应酬，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你先去处理沐白母亲的事，等大哥回来，我会跟大哥一起赶过去的。”
　　商奕然点了点头，立马调转车头出去，商岚见他有些急，怕再出什么意外，又追着车子吼了一声，“别着急，好好安慰安慰沐白！”
　　许沐白母亲去世的消息，很快也传到了老许同志的耳朵里。
　　“爸爸，还是我去处理吧，长途飞行对您来说，实在有些辛苦。”许沐枫此刻倒是一副孝顺的模样。
　　“你去？清水湾的项目必须给我拿下，你若走了，中途再出什么变故，损失就不只是一星半点了。让沐云去吧！”老许同志想了想道。
　　“爸爸说得是。不过，我已经好些天没有看到沐云了，他跟他那个小女朋友在老街那边过上了小日子，恐怕已经不想管家里的事了。”
　　“什么女朋友，不过是个图钱的女人，过两天，等沐云不在国内，你去把那女人给打发了。”老许点了支烟，抽了两口。
　　“知道了，爸爸。不过，要是沐云回来跟我闹，怎么办？怎么说，那也是他喜欢的女人。”许沐枫又问。
　　“喜欢？喜欢算个屁。那个小明星，你也不挺喜欢的嘛，还不是说扔就给扔了？”老许这话有点戳许沐枫的伤疤。
　　庞煜那个龟孙儿，不只花了她的钱，还他妈男女都不忌，想到这个，许沐枫就觉得恶心。
　　最可气的是，这件事还让许沐云在总公司给她捅出来。她知道，背地里不少人都在看她的笑话，但越是这样，她越要把许氏捏在自己手心里。
　　老头子年纪大了，折腾不了几年，而她许沐枫为了许氏辛辛苦苦打拼了十几年，凭什么要把这成果让给许沐云？
　　就凭他是儿子？
　　是儿子也不行，她的东西，一分一厘都不会让。
 
 
第189章 商奕然，你来啦？
　　商奕然搭乘凌晨的航班出发，见到许沐白的时候，当地时间正是早晨。她一身孝衣，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
　　商奕然上前抱住了她，什么都没说，就只是那样紧紧地抱着。
　　许沐白和母亲在这里都没有任何亲友。所以，这灵堂也是冷清得厉害，除了她，再无别人。
　　“商奕然，你来啦？”许沐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嗯，我来了！”商奕然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把她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商奕然，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没关系，有我。”
　　夫妻二人就这样跪着，抱着，而灵堂里那放张大的照片上，母亲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笑。
　　商奕然来之前听那位华裔女医生说了，许沐白醒了之后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待着。昨晚，她更是一个人在灵堂里守了一夜。
　　她的双手有些冰凉，一张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呆呆看着母亲照片的样子，像是灵魂也跟着出了窍，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
　　“沐白，我在附近定的酒店定了房间，你要不要先过去睡一会儿，这边有我守着。”商奕然看着不忍心。
　　“不用，我想再多陪她一会儿。”
　　“那你先起来休息一会儿，这样跪着腿会受不了的。”商奕然说着便扶她起来，而此时，她的双腿早已跪麻了，根本起不来。
　　“来，坐一会儿。”商奕然一边扶她坐下，一边替她捏了捏腿。
　　“爸爸和姑姑晚一点会赶过来，这边的事，我会看着安排，你就别操心了。”商奕然又说。
　　“麻烦你了。”许沐白像是机器一样应答着。
　　“不麻烦，应该的。”商奕然鼻子有点酸。如果他们夫妻感情特别好，她便不会说这样的话。
　　夫妻俩坐在地上，静静地。
　　许沐白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她昨晚一个人守在这里的时候，把有记忆以来的关于母亲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
　　母亲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不然老东西也不会看上母亲。
　　老东西不过是逢场作戏，而母亲却把他当作了一生的事业。
　　从前，她一直觉得母亲就只是想做许家的太太，想嫁个有钱的男人。但母亲咽气之前的那句话，又让她改变了想法。
　　母亲说：“小白呀，我怕是等不到你爸爸了。”
　　那么一句叹息之后，母亲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到了生命结束的那一瞬间，她在心头惦记的是那个男人。这不是只想做许家太太，而是把那个男人当成了爱情。
　　可惜，那个男人并不爱她。
　　夫妻俩彼此依靠，仿佛时间静止。
　　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商奕然先起了身，然后扶了许沐白一把。
　　来人是个年轻小伙子，但许沐白不认识，商奕然也不认识。
　　他走到了灵位前先点了香，然后又鞠了躬，夫妻二人看着，亦不知道此人是不是许家派来的，也没作声。
　　待他祭拜完毕，回身对许沐白说道：“许小姐、商总，节哀！”
　　许沐白点了点头。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尽管开口，我在这边还有些朋友。”那人又道。
　　“请问，您是？”许沐白确实不认识此人，看样子也不像是许家派来的人。
　　“我是成霜先生的朋友，我姓赵。他现在拍戏走不开，让我过来祭拜一下伯母。所以，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许小姐和商总都不要见外。”
　　成霜的朋友？
　　成霜怎么知道的？
　　这么远，还让朋友过来祭拜？
　　这份关心真是润物细无声。
　　许沐白的心头划过一股暖流，她与成霜不过是工作关系，甚至都谈不上朋友，只是成霜一天一个「小白姐」的叫着，没想到会这么上心。
　　“辛苦赵先生特地赶过来。”许沐白忙道。
　　“许小姐不要太伤心了，注意身体。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上面的电话给我就行。”赵先生把名片递上。
　　许沐白双手接过，倒是没有细看，而旁边的商奕然扫了一眼，名片上赫然有「良骏」二字。
　　这位赵先生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便要离开。许沐白与商奕然一同送了他出去，回来时，许沐白仔细看了一下那张名片。
　　良骏汽车赵士诚。
　　赵士诚？
　　这名字有点耳熟。
　　“商奕然，你听说过这个人吗？”许沐白把名片递给商奕然看。
　　“人倒是没听说过。不过，看他的长相和气质，应该是赵家的那位少爷。良骏是家族企业，在国内做摩托车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