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by两言三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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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点都看不出已经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
那个女人永远年轻地像二十岁才出头的姑娘,就连样貌也一样,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那样天真地能陷入爱情。
可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却被汤蔓这一句话气的要死,脸色青白,又骂了好几句不孝女。
最后又颓废下来,说道,“可是,我爱你妈。蔓蔓,你妈妈是我这一生爱过的唯一一个女人。”
汤蔓吃了一瓣橘子,忍住再翻一个白眼。
“是是是,你爱我妈,天底下你最爱。”
老汤被自家女儿这语气气的直接把床上的枕头扔了下来,嘴里骂不出几个字,只能不孝女不孝女的叫嚷。
其实对于这段婚姻杨女士感觉到恶心的一点是,汤某人虽然当时出轨了,可依旧说自己爱她,坚持不肯离婚,并且纠纠缠缠这么多年。
汤正风当年结婚时出轨养小三,结果离婚了,反正变得正经起来,禁欲养生起来了,说是要为杨女士守身如玉。
可是也不想想,他那个身早就不是玉了,不知道在污秽场里翻滚了多少遍,谁还稀奇他禁欲。
有时候汤蔓都不太明白她爸的思想,让经年的事闹地如此难看,没有落下一个可以和平收场的境地,杨女士至今不肯来见这个男人一面。
所以汤蔓说老汤的一生真切地概括了“出轨在一时,半生却于火葬场中被扬灰了”这句话。
也许对于男人来说,性和爱是分离的,她只能这么理解老汤这么多年的行为。
不过,汤蔓对她老爹是一点都不可怜的,该损的地方使劲损。
老汤坐在床上如同古时候的深闺怨妇一样自怨自艾,汤蔓左耳进右耳出,吃着水看着综艺,等过上片刻感觉自家尽完了孝心后,老汤应该不至于变动早先立好的那本遗嘱时便准备离开。
过了一会儿,老汤好像从过往的情绪中挣脱开了,恢复了以往的睿智,至少在汤蔓看来如此。
病床上的男人看着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女儿许久后,突然出了声:“你不是要毕业了吗?要不要我让谢助给你先在公司安排一个职位?”
汤蔓惊奇地看了老汤一眼:“你得绝症了?”
“怎么说话的?诅咒你爹呢!”老汤中气十足地吼了汤蔓一句,让她放下了心。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找了一家会计事务所的工作,已经上了好几天的班了,目前不想换工作。”
老汤却是说:“这次我出了车祸,公司一些事务要交接,你总不想你爸公司最后落到其他人的手里吧,趁着我还有力气管,你回来慢慢接过我手中的位置。”
其他人自然说的是汤家的那些堂叔堂伯们。
除了老汤下面只有一个汤蔓女儿,她的其他堂叔们生了不少小崽子,堂哥堂弟一大堆,这还不算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们,打从汤蔓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权利倾轧了,甚至提出了过继的事,当时可把老汤气的要死。
汤蔓没出声。
她默默地看完了一小集综艺,吃完了手中最后一小瓣橘子,用纸巾擦拭好手后对着老汤说了几句好好养伤就准备离开。
汤蔓觉得她不是那种当领导的料。从学生时代起,她就是得过且过的那种人,从性格上来讲,她更像杨女士,也许是因为这方面的关系,老汤爱屋及乌,对她颇为惯着。
老汤躺在病床上还在劝说着,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却振动起来。
来电显示杜和年。
她跟床上的人说了一声,拿起手机就向外面走。
老汤见此不由嘀咕几句,“接个电话,搞的鬼鬼祟祟地。”
汤蔓不理。
老汤只好在她要关上门至少说了一句,“让谢助进来一趟,我跟他交代一些公司需要交接的事务。”
汤蔓嗯了一声往外走,一边接了电话,才出了房门就看见谢助在前方的窗户前站着正看着楼外。
她顺势欣赏了一番这个男人的身材,一边听着杜和年在电话那端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对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时,她没出声只是指了指病房的方向,示意对方老汤有事找他,然后就站在谢立之前站着的方向接起了电话。
谢立点了点头,往病房的方向走去,在进门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窗前的女人靠在窗台上,半侧着脸看着窗外,眼帘低垂,耳鬓的碎发散落在羊脂般光滑白净的皮肤上,竟然显现出一股柔顺慵懒来。
可他知道,这是一种错觉,他待在汤总身旁多年,处理过这位大小姐的不少事,在他刚到汤总身旁时,处理的第一件事务就是有关这位大小姐的。
那时候的汤蔓还在读高中,汤董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说大小姐在学校打架斗殴,惹了大麻烦。
汤董当时事务忙碌,抽不出身,问清楚自家女儿没吃亏后便很心大的让第一天就上班的谢立去了那所私立高中。
在那所私立高中读书的都是富家子弟,以谢立的阶层来说,他以前是接触不到这里的。
进了学校,找到办公室。
里面混乱一团,老师站在一旁束手无策,好几个男生拉扯来拉扯去,口中时常吐出一些脏话来。
那时的谢立才恍然感觉到,原来上层阶级受过教养的那些孩子骂起人来与他们这些从破筒子楼出去的人并无分别。
“你是老汤派来的?”那时靠在窗边穿着一身校服裙的女孩出了声,唤起了这里的失神。
他看过去。
“是的,我是谢立,汤董派我过来处理大小姐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那天的阳光太灿烂了,透过窗户照进室内,都带着无限的光晕,让那个女孩笼罩在一层日光中。
可是那时不过才十几岁的女孩眉眼冷淡,只在他身上停留了那么几秒就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目光,看向窗台上的一束花盆,似乎上面种植的那些枯枝败叶也比眼前混乱的一切来的有趣。
“既然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处理吧,我等下还有课要上。”
她说完这句,就施施然地离开了,留下办公室内还因为她争吵起来的男孩子们。
正值青春的他们为了争夺女孩子的一眼而大打出手,口出恶言,把小三诸如贱人之类的粗鄙之语按在同窗身上,年少的嫉妒和占有欲让他们压抑不住体内的怒气。
可是直到最后,那个女孩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时尚且年轻地谢立站在办公室内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词——薄情,用来描述自家老板的这个女儿似乎有些过于早熟和片面,可却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站了几秒,他才收回了视线,走进了病房。
汤蔓并未发现谢立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她的目光被楼下的一个人吸引住了。
从楼上看的并不太清楚,可是她仅仅看见那人的背影,便知道那就是他,身体瘦削的单薄,腰细的她一只手都能环起来,在像她撒娇时背脊的蝴蝶骨都会轻轻颤动。
毕竟在一起两年多,她曾经那么地喜欢过那个男孩,年少时期的热恋让两个人恨不得时刻待在一起,蜗居在狭小的公寓中一天都不出门,亲亲热热就可以当做身体的肥料。
她起初还漫不经心用敷衍且随意的话应付着电话那端的男人,看见了楼下的男孩后,思绪停滞了那么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一双泛红的猫眼,就那么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好久了。
当年的事情之后,汤蔓再也没有见过对方,有时候是想念的,可是当时关系在那样不堪的境地中结束,她便一直没有去联系对方。
因为她也不确定这个甚为她前男友,哦,现在是前前男友的人是否还想要见她。
在一种不可说且莫名其妙的感觉下,汤蔓目光落在下方那个单薄的身影上,缓慢地对着电话那端说出了一句话。
“和年,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端一时静默下来,或许是没有反应过来,正当汤蔓已经默认对方接受了她的提议准备挂断电话时,杜和年出了声。
声音冷静,却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为什么?”
汤蔓眯了眯眼,手轻轻地搭在窗棂上,背靠在冰冷的墙上。
她笑了笑:“和年,我以为你知道。”
杜和年没出声,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告诉她,那个人依旧没有挂断电话。
汤蔓说:“那天下午,我的手机你动过,我知道。”
她一向注意隐私,讨厌别人擅自去动她的东西,杜和年不会不知道。
这种被捆缚的生活汤蔓其实早已经厌倦,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而已。
等看见了司嘉禾这位故人,她才仿然察觉现在的她已经不太像她。
对面的男人似乎被这句话惊到,许久无声,汤蔓她其实不太想把话说的太死,这样不够体面,让对方难堪不是她的本意。
楼下的那个人还在打电话,汤蔓见杜和年不再出声,她也不给杜和年思考和反驳的机会,最后温柔地说了一句,“和年,我希望你好好生活,不要困在我一人身上,以后不要再见了吧,否则只会徒增尴尬。”
说完这句话毅然挂断了电话。
但她也没有回到病房,而是进了电梯向楼下而去。
电梯的速度很快。
她到楼下的时候司嘉禾还没有离开,对方正在打电话,汤蔓没有上前去,而是站在几步远的位置,看着对方。
许久未见,这个男孩似乎瘦了很多,整个人越发单薄了,似乎风一吹就会被掀倒一样,微微低头,便可以看见背脊上凸起的骨头。
她看了好久,直到对方挂掉电话转身过来。
男孩看见她时那双明亮的眼眸都因为惊讶而瞪大了一些。
片刻便通红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整个人都有些慌乱无措,脚动了几下,也没舍得先迈开步伐。
整个人措不及防。
汤蔓的心莫名松了一下,对方看来还是忘不了她的,她笑了笑,语气温柔:“嘉禾,好久不见。”
第5章 这男人太不大气 因为她这一句……
因为她这一句话,几步远处的男孩眼睛红的更厉害了,不消片刻,眼尾都泛起一阵红晕来。
似乎整个人都要哭了一样,眼泪马上就要掉了。
可就是这副要掉不掉的模样更招人疼。
司嘉禾用手背狠狠地揉了眼睛几下,想要离开,却又不舍得。
他其实也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
有时候只能在梦中才可以看见对方,也是离得远远的,面容被模糊,他只能一遍遍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像是最后的倔强一样,一双红彤彤的眼直直地瞪着女人。
汤蔓张开了手,看着面前的男孩总是心疼的,她语气又柔和了几分,就像在哄着小孩子一样,笑道,“嘉禾,要不要抱一抱?”
这一句话彻底让男孩破防,他眼泪落了下来,一颗颗地滴落在地上,如乳燕归巢一般一下子扑进了汤蔓的怀抱中。
忍不住唤了一声蔓蔓,语气软和,还带着泣音。
真是我见犹怜。
汤蔓的心一下子软到了极点,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擦拭司嘉禾脸上的泪水,一边轻声哄着。
“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她摸了摸男孩的眼尾,说,“眼睛都哭红了。”
“蔓蔓,我很想你。”
过去的两年里他很想念对方,可是明明不大的一座城市里,两个人硬是没有碰过面。
不幸地让他都开始怀疑他们两个人是否没有一丝缘分。
他们两个人站在大厅门口,虽然这时候人不多,可是人来人往地,总是避免不了被打量。
汤蔓不喜这种目光,准备放开环在司嘉禾腰部的手,想要后退一步,就被对方拉住了手腕。
男孩抿了抿唇,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汤蔓只好安抚一下对方,俯身在男孩的嘴角轻轻亲吻了一下,手摸了摸对方的后脑勺,“这里人太多,说话不太方便,我带你上楼。”
司嘉禾耳朵尖这才一下子红了,埋着头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汤蔓的包还放在老汤的病房里,她现在浑身上下只带了一个手机,虽说在如今社会,手机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可是——
汤蔓侧头又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边,一只手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男孩,还是叹了一口气,领着人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这时,司嘉禾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他的手紧了一下,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蔓蔓,你怎么会在医院,你生病了吗?”
汤蔓拉着人进了电梯,一边按楼层一边随口道,“我没事,是我爸今天出了车祸,右腿骨折了,我今天过来看看他。”
“你呢,怎么在这里?”汤蔓说完自己,才看向司嘉禾。
她其实对对方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是单亲家庭长大,家境不是很好,剩下的就知道的不多了,她不喜欢去发掘别人的私事,只记得放在表面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