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上——by两言三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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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电视放着,汤蔓发现谢立的父亲也是很寡言的那种人,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只给她倒了一杯茶,客气地坐在一旁,偶尔跟谢立说几句话,顺便顾及她,问一问她家中父母的状况。
也许谢立之前说过一些她家中的情况,谢立的父亲避开了一些敏感的话题,并没有谈及。
过了一会儿,谢立的母亲就走了出来,卸下了围裙,说饭菜都摆好了,让他们一起去吃饭。
对于中国人而言,餐桌上就是一个谈事的地方,等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谈论的话题也多了起来,主要是谢立的母亲在询问她。
在这时,她就能感觉到谢立虽然提起过有关她家庭的事,但应该并没有细说。
至少这两位老人是并不知道她的母亲杨清女士现在是怀了二胎的高龄产妇,也不并不知道杨清女士的为人,两个老人不知从何得知杨女士是一个从事艺术的文艺女性,也许是谢立的转述有些问题,造成了这种错觉。
不过,汤蔓坐在这张桌上还是有些不太自在,这种太过平常家庭的氛围让她如坐针毡,还有谢立母亲的一些问题,让她觉得有些被冒犯了。
谢立父亲的沉默又像每一个平凡的家中中父亲的角色一样,这些温暖而平常的感觉却让她很不习惯,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有一种把自己硬生生塞进套子里的感觉。
可是,汤蔓依旧克制住了自己,坐到了最后。
吃完了饭,谢立的母亲和父亲收拾餐具,没让汤蔓搭手,十分客气地让谢立带着她去房间里坐一会儿。
谢立从善如流,牵着汤蔓的手向里面走。
他们家之前并不住这里,是他毕业以后几年才在这边买的房子,不过以前的家离这边也很近,就几条巷子的距离,买在这里也是因为父母一直住在这边,人际交往也是在这边,熟悉这里的环境,如果乍一换了地方,说不定也适应不了。
他的屋子格局和以前的差不多,也就是大了一些,老人念旧,把从前的一些旧物件都搬了过来,特别是谢立幼时的一些东西,全都没有丢。
一进房间,汤蔓就看见了一排书架,就放在床前不远的位置,阳光从外面倾泻进来,大半都洒落在书架上。
书架上面已经摆满了书,大多书页都已经泛黄了,最上面摆着两排奖状,用很大的相框裱了起来,在一旁的橱柜中还放着一些奖杯。
她看了谢立一眼,走近了才发现,这些奖状最早地甚至在零几年,从左到右,几乎可以看出谢立的一个生长线。
汤蔓再一次清楚地认知到谢立应该就是其他家长口中的好孩子。
她止不住地看了谢立好几眼,然后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何模样,谢立却是有点窘迫地微微侧了侧头。
“我母亲觉得这些奖状很有纪念意义,一直留着,前几年搬家的时候损坏了几张,她觉得可惜了,所以特意用相框裱了起来。”
汤蔓不可置否点了点头,从书柜中抽出了一本书,随意地跟着谢立说了一句,“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的确是挺有纪念意义的,汤蔓有时候觉得杨女士如果也是这种父母,说不定她会长出另一副性子,但是她很少作这种假设,打从她懂事起,她好像就很难去谴责父母中的任何一方,也很难去渴望母爱或者父爱。
事实上,她好像从来没有渴求过其他人的爱意,包括汤正风的爱、杨清的爱,也许,她生来就长着秋风和冬霜的性子。
她笑着对谢立感叹了一句:“你父母一定很爱你。”
一般对自己儿子很宠爱的父母对自己儿子未来的另一半也会过多苛责,虽然谢立父母目前表现良好,并没有这方面倾向,可汤蔓还是察觉了谢立父母对于谢立成家之后的生活的一些看法。
两个老人还是希望抱孙子的,这几乎是袒露出来的一些想法,在讨论间,两位老人不可避免地谈论到了谢立几个堂兄弟家的孩子,并表示了喜爱。
这几乎与汤蔓的某些意愿完全相反,她目前并没有生育打算,就连订婚也是赶鸭子上架,更何况是生育这种事情,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性来说,这完全是一个未曾考虑过的区域。
谢立没有察觉汤蔓隐藏在这句感叹间的那些想法,而是笑着嗯了一声,低声说道,“他们是很爱我。”
所以在他提起喜欢上了一个人,有了订婚的打算,并且隐秘地提起未来的孩子可能不会从谢姓时沉默了一个晚上,还是对他的决定表示了支持,那般难以接受,父亲的脸上甚至都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出现了一种衰败。
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男方入赘女方依旧是一种令人启齿的事情。
特别是对于要面子的父亲来说,这几乎会称为未来数十年里在邻里街坊口中传言的八卦,是一件很掉面子的事,唯一的儿子要入赘女方家,外面的人暗地里指不定怎么谈论他们家呢。
汤蔓目光落在手中的这本书上,小学的语文书,她想象不出谢立房间书架上会摆放着这样的书籍,应该也是谢立父母的手艺。
书本上字迹还有些稚嫩的认真,字带着些松散,却还算整齐,已经能看见隐藏在其中的那种笔锋。
汤蔓笑了,突然觉得有趣,又翻了几页,发现虽然每一页都有笔记,但是书本很干净,每一页上都没有乱画或者其他的一些痕迹,如果不是这本书页上面边缘有些泛黄的痕迹,这本书看着应该很新。
大多数人的性子也许从幼时就已经被定了未来发展的轨迹,再怎么跳脱也跑不出特定的圈子,从一些隐秘的角落里就可以看见一些未来性格的预兆。
谢立看着渐渐地有些窘迫了,尽管他已经做好了这些稚嫩的过往袒露在汤蔓面前的准备,可还是有些不适应,或者说是害羞、忐忑这些复杂的情绪很多。
他面色不改地从汤蔓手中把书本抽了出来,自然地塞回书架,对上汤蔓的视线,他轻咳了一声让汤蔓自己先找一个位置坐着,然后询问了汤蔓喝什么,他出去端两杯果饮进来。
汤蔓说:“一杯温热的水就行,我最近不能喝冷饮。”
谢立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尖点了一下头,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出了门,汤蔓站在窗户前,趴在窗棂上,可以看见下面来来往往的人,还可以看见对面街上的一些小店,她看了一会儿就转过身靠在窗台上打量着谢立的房间,企图从这些日常的角落中找出一些谢立的笑秘密。
她坐在了书桌前,因为男主人不在,她没有动手,而是扫视了一圈周围,目光定格在书桌上的摆放的一张照片上。
从照片上面人脸上的稚气来看,应该是高中拍摄的。
照片上的少年穿着一身校服,站在一棵树下,头发不长不短,刚好露出额头,看着镜头的目光却很平淡,她甚至看见对方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好青涩的谢立。
汤蔓忍不住拿起了相框,走到了窗台边,接着外面的日光打量起相框中的人。
这是高中时期的谢立。
她难以想象出的谢立高中生活,照片上的少年一看就是个乖孩子、好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种人。
不过应该也是个风云人物,皮相好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会更受欢迎一些,高中时期的谢立就皮相来说说不定也是闻名学校的学生。
汤蔓脑海中乱七八糟地想着,最后干脆坐在了窗台上。
她看着外面,手伸出去还能感觉到一股炎热,是夏天该有的热度,这个夏季来的挺快的,看来梅雨季也快来了,他们这边到了夏天一向雨多,潮湿闷热,就连虫子也多,让人心情暴躁,不耐烦。
门很快被从外面推开,谢立端着两杯白开水走了进来,递了一杯给汤蔓,看了一眼汤蔓的脸色踟蹰一下还是低声询问道,“你肚子疼不疼?”
他还没察觉汤蔓放在身侧的那个相框。
汤蔓接过白开水,听到这句话看了谢立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一下,歪了一下头,笑着询问,“谢立,女孩子不能喝冷饮不一定是来了月经,还有可能是即将要来月经。”
“你以为我说不能喝冷饮是因为我月经来了?”
谢立耳朵尖一下子红了,他从读书时候便一心只读圣贤书,很少接触女性,恐怕接触最多的时候也是商务活动中的那些合作伙伴了,这种就算相处也有一定的社交距离,他对于女性某方面的知识可以说是缺乏的厉害。
“嗯。”不过,他还是点了一下头,并且跟汤蔓谈起了这个话题,“大学时,有一个室友的女朋友在、来这个期间好像会很不舒服,有一次半夜疼的太厉害打电话给了我那个室友,说是要去医院,所以我印象有点深刻。”
“是吗?”汤蔓抿了一口白开水,把窗户掩上了一些,才说道,“那她身体一定不太好,体寒的人在来月经期间,总是不太舒服,我有时候也不舒服,但还能忍受。”
她谈起这个话题跟自然,渐渐地谢立也自然了起来,看了汤蔓一眼,他走近了一些,看了一会儿坐在窗台上的人,然后才后退了一小步。
汤蔓笑了一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立笑道:“就想看一下你。”
汤蔓挑了一下眉梢,笑着说道,“那你可以离得再近一点。”
谢立听到这话看了汤蔓一眼,果然又上前了一步,然后在汤蔓猝不及防的抬头间就低头碰了碰她的唇,很轻,就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很青涩的吻。
没有□□。
在如此炎热的夏天,于冷气下,汤蔓竟然因为这个吻感觉到了一丝舒服的凉意。
谢立没有离开。
汤蔓眨了一下眼睛,谢立低垂着眼帘,睫毛颤抖了几下,贴着她的唇边没有任何动作。
在这一瞬间,汤蔓竟然感受到了难以描述的心动,或许是因为受到刚才所看见相框中的那个少年的蛊惑,她忍不住地摸了摸谢立有些发热的耳尖,然后是对方的后脑勺,后颈,她缓慢地摩挲着,像是在摩挲一块软玉。
她含了一下谢立的唇边,几乎是这个动作一起,她就感觉自己的腰际被环住了,谢立又上前了一些,几乎卡在她的面前,她的一杯脸颊被对方轻捧住。
这场突如其来的亲吻很青涩,却也很漫长,就像两只交颈的天鹅一样,若即若离,气息又时不时地触碰在一起。
汤蔓很长时间没有感受到这样青涩的亲吻,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上次在公寓楼下的那个拥抱,带着独属于谢立这个人的浓重色彩。
她趴在谢立的一侧肩膀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几乎都挂在对方的身上,她笑了笑,说话呼出的气息都打在男人的颈侧,下一瞬间就让男人冷白的皮肤都红了一些。
“谢立,你的吻技需要好好地锻炼一下了。”汤蔓呼吸也有些不稳,却还有兴致打趣谢立。
谢立起初没说话,一只胳膊环着汤蔓,避免对方没受力点从窗台上掉了下来。
不过过了好一会儿,汤蔓没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微微侧头看向谢立时,他察觉到了,过了几秒,在呼吸平静了一些后,眼睫毛颤抖了数下,谢立低低地嗯了一声,表示回答了汤蔓刚才的话。
汤蔓笑了起来,她从谢立身上直起身来,看了对方一眼,手撑在对方的胳膊上跳下了窗台,却不小心带动一旁的相框砸在地上发生了一声剧烈地砰声。
吓得她差点崴了一下脚,直接撞在了谢立的身上。
谢立赶紧搀扶汤蔓起身,蹲下身看了一下她的脚踝,眉头轻蹙了一下,捏了一下,“疼吗?”
汤蔓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还行,就刚才的一瞬间挺疼的,现在还好,应该没有骨折。”
谢立嗯了一声,又按了几下,看汤蔓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才放下了心,目光然后就落在了那个掉落在地上的相框上,玻璃碎了一地,露出里面那张有些年的照片。
手顿了一下,才把照片从碎玻璃中抽了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汤蔓也蹲了下来,伸手想要帮忙,却被谢立止住了,“我来就行,这玻璃一不小心就会刺破你的手。”
汤蔓哦了一声,就蹲在旁边,看着谢立把照片和相框抽离出来,然后把地上的玻璃清理干净。
到了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笑着感叹一句,“谢特助,你可真是蕙质兰心,宜室宜家。”
谢立看了汤蔓一眼,明明神色没怎么变化,可她突然就感觉到这个人似乎眉眼松展了一些,好像笑了那么一下。
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春日里迎头绽放的迎春花。
谢立站了起来,一只手拎着装满碎玻璃的垃圾袋,另一只手伸了出来,把汤蔓从地上拉了起来。
举了举手中的垃圾袋,说道,“我下去扔个垃圾,要不要一起去,我可以顺便带你在小区里逛一逛。”
汤蔓现在心情还算不错,对于谢立这个提议没有立即拒绝,而是考虑了一下,看了一眼一直看着她的男人,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好吧,我也想看一下你长大的地方。”
谢立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