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问:“沈医生呢,回家了吗?”
李聪扬扬下巴:“还在ICU那边。”又瞧了一眼走廊上挂着的数字表,已经快三点了,“我估计师兄应该不回去了。”
护士啧啧道:“沈医生真惨,刚说完今天不忙,可以早点下班,结果马上就来活了。昨天乌主任也是,刚换了衣服准备走,立马就出事了。以我看,不忙这句话就不能说,一说就得有事。”
“可不。”李聪叹了口气,想起什么,又看向章柠,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问,“你真的二十八了?”
她问:“什么?”
李聪道:“高师兄说你二十八了,还结婚了。”
她一愣:“我只跟他说二十八了,什么时候跟他说我结婚了?”
李聪惊讶道:“你真二十八了,我还以为你跟他开玩笑呢。”
她笑了:“我是跟他开玩笑,但他这人报复心也太重了。”又问,“他有没有什么黑料或者八卦,说来听听,没事我也黑他一黑。”
“黑料?”李聪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高师兄以前被白富美甩过,而且还骂他是个diao丝,这个算不算?”
“哦?”她来了兴趣,“怎么说?”
李聪道:“高师兄做住院医时候的事情,白富美家跟你们一样,也是难得有条件却不住国辽病房的人,而且为人还和气,高师兄当时非常喜欢白富美,为她跑前跑后,痛并快乐着,结果有一天被他无意间听到白富美说他是个diao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高师兄大受打击,从此在感情上就有点破罐破摔了。”微微顿了一下,好心道,“你可小心点,高师兄见到漂亮姑娘,尤其有钱姑娘,就眼冒绿光,我觉得他是非要泡到一个然后甩了才能一雪前耻。”
她惊讶:“高医生这么脆弱?”
护士揶揄:“岂止是高医生脆弱,我们八区的年轻男医生都玻璃心。你想啊,辛辛苦苦读了二十多年书,以为当了博士,进了知名大三甲,好歹是个精英,结果在别人眼里还是diao丝。那一阵他们可消沉了,见面都互称diao丝,还是白富美的弟弟出院后,他们才集体缓过来。”
她中肯道:“那这可怪不了别人,怪他们太傲慢,自觉高人一等,所以被骂了,不能平常心对待。”
李聪笑了:“可不嘛,你看我们现在谦逊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章柠余光里看见沈堰东从电梯上下来,顺着走廊往这边来了,于是她看了过去。
李聪也跟着回头去看。
他过来交代了一些李聪注意事项,又转头来跟章柠聊她妈妈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疲倦的缘故,这个医生显得没白天那么凶了,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温存感。而且近看,章柠发现他右颊上有颗芝麻粒大小的痣,这么瞧着特别有味道。
不过俩人没多说,简单的几句,他就回值班室了。
李聪见值班室的门关上了,立马回头对她道:“沈师兄真没打过人,你不用怕。”
她有些茫然:“什么?”
李聪道:“之前你说沈师兄长得像家暴男,我以为你开玩笑,原来你真怕他,跟他说话明显比跟我们低几个度。”
她一愣:“我有吗?”
李聪扬扬下巴:“不信你问她。”
护士只笑不语。
她也笑了,不过什么都没说,而是去了洗手间。
第4章 “女朋友呢?”
章柠供职的《深度》杂志是一本以人物报道为主的综合性期刊,周六、周日她要跟社里的老师去采访六月刊的封面人物,所以周五下午杨景钦来了之后,她就回家了。
周日下午采访行将结束,《深度》的主编胡建波来到了现场。
胡建波是章蓝的大学同学,也是多年好友。章蓝住院后,他一直没抽出时间去探望。听说章柠下午还要去医院,就跟着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