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阳光——by花若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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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师笑咪咪地点点头:“还要多休息啊。”看夏玲玲热乎地抱着诗琪,就和姚天民坐在一边聊,王若云给张老师倒了水,又端了一杯放在柜子上给夏玲玲,夏玲玲赶紧说:“谢谢阿姨。”
这次事故学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学校全程在跟进,垫付所有费用,每天也有派老师到医院探望三人和了解情况,可喜的是,三人现在都已没有大碍,学校正在与景区协调后续赔偿的事情,护栏老化脱落,景区也有维护不当、未能保障游人安全的责任。
对于小孩在学校郊游中发生意外,家长们内心都是很愤怒的,王若云和王嘉轩的家长一开始都曾质问过学校,蒋星外婆倒没说什么,因为诗琪和王嘉轩是意外摔下去的,蒋星是自己不顾劝阻跑下去的(考虑到若不是蒋星,说不定诗琪会受伤更重,学校也大包大缆地承担了所有费用)。
学校态度非常好,校长亲自跟大家道歉,又把各种事宜安排得妥妥当当,小孩们也都脱离了危险,家长们一时也不好再发作,而且小孩还要在学校上学,K市一中教学质量很好,马上高三了也不可能转校,所以虽然心里还有气愤,但大家表面都和和气气的。
这边夏玲玲还在抱着诗琪哼哼嘅嘅,她也是真的被吓到,她当时没有诗琪在一起,听到景区响起了警报,通知所有游客到山门口紧急集合,还解释说,是有一处护栏滑落,怕大家出现安全事故,所以要大家集合,景区已关闭进来的入口,她站在队伍中,看到景区出动了所有的搜救人员,她意识了不单单是护栏滑落,可能还有人出了意外,老师们紧急清点人员,但她不是诗琪一个班,所以当时没发现诗琪不在,学校先安排一部分老师们带其他同学返校,回到学校,她听同学们讨论才知道摔下去的是诗琪和王嘉轩,说蒋星也不见了,打闹的4个女生是她们学校的,前前后后也还有一些学校的学生,就是这些学生通知了老师,老师立马又通知了景区,所以救援行动展开得还比较快,然而林中树木高大葱郁,无人机也看不太清楚里面具体的情况,三个小时之后才先是找到了躺在那个平台上的王嘉轩,又根据王嘉轩的描述往下搜索到了蒋星和诗琪,王嘉轩说诗琪刚好站在平台边上,哪知道土又塌了,蒋星刚好赶到,想拉住诗琪,哪知道没拉住,反而两人一起掉下去了。
学校安排其他学生放假回家,要大家假期在家注意安全,夏玲玲自从知道是诗琪之后,就抓住老师不放,老师没办法,就要她先回家,一有情况就告诉她,但要她保证不许到医院去添乱,所以她这两天一直与老师保持联系,今天才被允许来看诗琪。
诗琪拍拍她的背,知道她担心自己,很感动,不停地安慰她:“你看,我已经没事了,医生都说再观察观察可以出院了呢。”
这边,王若云也在跟老师说:“医生说再观察看看,说至少再住几天,主要是看一下脑震荡有什么不良反应不。”
张老师连忙点头:“是的,应该多观察一下。”张老师之前其实已经去了一下医生那,医生也感叹,三个学生都已经脱离危险,又没有大碍,真是大幸,可能是最近总是下雨,山上草厚泥土又软,护栏重,一开始落得快,中间被直接弹开了,滚落中一直有树木缓冲,所以情况才这么理想,张老师当时真是松了一大口气,要知道三个学校都是他班上,他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了。
王若云去洗了一盘水果出来招呼大家吃,夏玲玲从旁边拿了一串葡萄一粒一粒摘给诗琪吃,诗琪有点好笑,就着她的手吃了。
夏玲玲其实有点好奇,为什么最后诗琪跟蒋星摔在一起的,同学们明明看见诗琪是和王嘉轩一起摔下去的,但家长和老师都在,她没好意思开口,想着等诗琪好了再问也一样,现在最重要的是诗琪没事。
怕打扰诗琪休息,张老师寒喧了一下,就带着夏玲玲走了,夏玲玲是还想多呆一会儿,但因为诗琪父母都在,又不好意思强留下来,就一起走了,两人说要一起去看看其他两个同学,过两天再来看诗琪,王若云和姚天民送到门口。
后来医生又过来查了房,跟诗琪做了检查,说:“恢复得很好,可以适当走动走动,帮助恢复。”
姚天民赶紧道谢:“谢谢医生。”高兴地把医生护士送出去。
下午两人就带着诗琪在花园中走了一圈。
又在医院住了三天,中间张老师和夏玲玲来看了诗琪一次,而王若云和姚天民则每天一早就来看诗琪,傍晚回去,姚天民好像突然之间生意也不忙了,大家都只是说一些病情上话,基本上还算平和地相处着,为什么说基本上,因为诗琪感觉得到,王若云和姚天民都是因为她生病在克制忍耐,而不是真的能平和相处了,月月每天都在诗琪门外遛达,但看她病房一直有人就没有进来,月月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除了诗琪外,对其他的不熟悉的城里人有些本能的畏怯,特别是有钱人,诗琪因为已经知道了蒋星的情况,为了不节外生枝,也没有再去看蒋星,她内心对于爸妈可能会有的造俱风波能力也是畏怯的。
整整在医院住了6天。医生终于说诗琪可以出院了,这天一早姚天民就开了车到医院,王若云在病房陪诗琪收拾行李,姚天民去办手续,张老师因为学校已经放假完上课了,就没有过来。
姚天民办完手续,她俩已经收拾好在等他了,王若云看他进来,问他:“办完手续了?”
姚天民说:“嗯,都办完了。”
王若云转身提行李:“那我们走吧。”
姚天民不动,看着诗琪说:“诗琪,那个…”
王若云奇怪地看着他,诗琪也抬头看着他。
姚天民犹豫了一下,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搬去我那里住。”这次诗琪出事,姚天民发现自己虽然这么多年未曾见过这个女儿,内心深处还是很挂念这个女儿的,他一直觉得王若云无法照顾好诗琪,所以想再争取一下,亲自照顾女儿,甚至他已经在找人看房,怕诗琪不习惯,他想另外给她置一套房产。
“不可以。”诗琪尚未回答,王若云已经跳起来了,她把手上的袋子放下,愤怒地说:“你不是已经有儿子了吗?为什么还要抢走女儿,我连你有儿子都容忍,姚天民,你不要太过份。”
“我们不吵可以吗?我在问女儿。”姚天民冷静地说。
王若云一惊,转头紧张地看着诗琪,诗琪轻轻皱了一下眉,叹了一口气,说:“要不我们都先坐下来吧。”转身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坐下来。
王若云和姚天民看她这样,也各自拿了一张凳子坐下来。
诗琪看着姚天民,叫他:“爸爸。”
姚天民看着她,这是诗琪这次见面以来,第一次叫他爸爸,他觉得眼眶有点发热,王若云不知道诗琪要说什么,紧张地看着她。
诗琪停了一下,又看了一下王若云,尽可能把口气放平和,叫了她一声:“妈,”王若云马上点头,眼眶浮上眼泪。
诗琪看了看王若云,王若云很紧张,诗琪转过头看着姚天民,尽量平和自己,语气诚恳说:“我马上就要高三了,高三会很紧张很忙碌,我暂时不想有任何改变。”
王若云松了一口气,姚天民抹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诗琪让他们缓和了一下,接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高三期间,你们像原来一样,不要打扰我,毕竟我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贸然的改变对我未必是好的,高三需要安静的学习环境,也需要平和的心境,对不对?”
王若云想说话,姚天民按住了她的手。
诗琪看着他们,说:“我想你们一定也希望我考个好学校的。”
王若云张开的嘴,无声地闭上了,俩人一齐有些愧疚地点点头。
诗琪站起来,笑了笑说:“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若有什么,都等到我高考完,你们觉得可以吗?”
这是诗琪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对他们笑,脸色虽然还有点苍白,但笑容干净、柔和,他们呆了呆,觉得这份笑容是如此的珍贵,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
姚天民开车,王若云坐在副驾驶座,诗琪坐在后座,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姚天民和王若云还沉浸在感动与愧疚中,诗琪则闭着眼睛在休息。
很快车子就到家了,王阿姨和小江都过来帮忙,诗琪说:“我有点累,想先回房间休息。”
王若云赶紧点头:“好好,你先上去。”
姚天民说:“那我也先回公司了,诗琪,我过两天再来看你,有事给爸爸打电话,想吃什么也可以给爸爸打电话。
诗琪点点头,姚天民就走了,诗琪也转身上楼回房间了,王若云则在张罗着中午要给诗琪煲汤,说要好好给她补补。
诗琪躺在床上,静静地闭上眼睛,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还是躺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最舒服,她一动不动地躺了一阵子,才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给蒋星:【我出院了,明天去上学。】手机发完信息,慢慢地黑屏,安静下来,诗琪静静地躺着,等了好一会儿,手机响了一下,发出收到信息的提示音,诗琪点开。
蒋星:【嗯,医生说我过两天也可以出院了】。
诗琪勾起唇角,把手机放开,抱着被子沉沉地睡去。
梦里阳光灿烂,诗琪正坐在教室里上课,一回头,蒋星正坐在后面认真地听讲。
第16章
16、与其让你从别人那听到各种各样的版本,我更愿意亲自讲给你听王若云在家变着花样的让王阿姨给诗琪补这个补那个,诗琪不吭声,第二天诗琪到学校,老师和同学们都关心地问她好些没,她一一应了,开始把落上的功课和作业补上。
王若云折腾了几天,发现诗琪只偶尔在家吃早餐,其他时候都在学校吃,晚上回来只吃点水果,也不让接送,王若云觉得没劲,又不敢烦诗琪,就又回到她的酒杯中去了,中间姚天民给诗琪打了两个电话,诗琪调静音没听见,回过去干干地聊了几句,诗琪表示自己想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中,姚天民后来就没再打电话,只是隔一段时间会送一些补品和水果什么的给她,她照单全收,自己吃一点,拿一些给外婆和月月,其他的就给王阿姨。
王嘉轩比诗琪还早出院,过两天蒋星也来学校上学了,郊游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为了不影响孩子们的学习,赔偿什么的,大人们都默默地去商量了。
高三是个除了学习,还是只有学习的日子,蒋星、王嘉轩两人因为在诸多比赛中获奖,学校要他们递交了保送A大的申请,A大是教育部直属的全国重点大学,K市一中每届都有一到两个保送名额,元旦后,蒋星接到了保送通知书,这届只有一个名额,王嘉轩没有,外婆和月月可高兴了,拉着诗琪热热闹闹地在小屋庆祝了一顿。
过年的时候,学校只放了一个星期,姚天民送了很多东西过来,王若云也买了很多衣物什么的给诗琪,诗琪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学习,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学习。
过年后大家回到学校,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学习,但慢慢地学校就传来一些议论,诗琪偶尔听到,有几次提到了蒋星,又提到了杀人犯什么的,诗琪有点疑惑,但没放在身上,有一天下午,夏玲玲突然跑到班上,拉着诗琪跑到操场上,夏玲玲难得严肃地跟诗琪说:“诗琪,你知道吗?大家都说,蒋星的父母不是出车祸,他爸爸是被他妈妈杀死的,说的跟真的一样,还说他妈妈是用一把药锄把他爸爸杀死了,他妈妈是杀人犯。”
诗琪一脸震惊:“什么?”接着反驳:“不,不可能,你一定听错了。”
夏玲玲一脸难过地看着诗琪,诗琪甩开她的手,回到班级上,发现班上的人都在对蒋星指指点点,也不停偷瞄她,毕竟上次蒋星不顾安危去找她,很多人都听说了。
诗琪去看蒋星,蒋星低着头,正在认真看书,诗琪转回头,深吸几口气,也开始看书。
这时,后门进来一个男生,叫道:“蒋星,你妹妹和人打架了,你快去。”
蒋星一听,撒腿就跑,诗琪也跟着跑。
到初中部一看,蒋月与一个同班的的女生正互扯着衣服在地上滚来滚去,旁边很多学生在起哄,看热闹。
女生嘴里叫着:“你妈妈就是杀人犯,你妈妈就是杀人犯。”
月月非常生气,愤怒地大声反驳:“不是,我妈妈不是杀人犯,不是。”
蒋星脸色一白,上去分开两人,老师也刚好到了,老师扯住那个女生,蒋星按住月月,月月还在激烈地挣扎,蒋星大声地吼她:“蒋月。”
月月停了下来,扑到哥哥怀里嚎啕大哭:“她们说妈妈死了,还说妈妈是杀人犯,呜呜…”蒋星抱紧她,把她的头压在胸口,眼眶发热,为了怕月月难过,家里一直骗她说妈妈出远门打工了,这么多年没来,月月虽然也有怀疑,追问过,但都被他们糊弄过去了,却没想到今天突然以这样残忍又狼狈的方式听到。
老师叫大家都散了,看月月哭得伤心,又很激动,知道蒋星是蒋月的哥哥,跟蒋星说:“也快放学了,要不你先带她回家。”
蒋星点点头,老师就带着那个女生回办公室了。
诗琪站在旁边非常难过,双眼含泪,蒋星看了她一眼,说:“我先带月月回去了,你帮我跟班主任请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