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神——by迟来会逢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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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挑衅我还是在挑衅整个昆仑?”司昼问。
“有什么区别吗?”
……赤水好懂,司昼就是西境形象大使,昆仑丘终身代言人。
“你还是不长教训。”司昼斥道。
“那你大可以同当年一样毁去我的沧海神力,如果你还有这个本事,我愿赌服输。”赤水笑道。
少年顽劣不驯,训导主任司昼很无奈。
“好了,我只是想知道它好不好用,现在我知道了,你可以回你的群玉山了。再见到我,你还会这样痛。”赤水的目光从司昼紧紧捂着的左上臂扫过。
消沉的魏老四
男女之间的情感果然最不可靠的,变换无端,莫名其妙。
听说曾经的赤水对司昼那可是百般追求,痴心一片,见不得谁说司昼一句不好,听见了是要给人家兜头浇一盆海水醒醒脑的,成日里缠在司昼身边问三百遍喜欢不喜欢的问题。瞧这如今还不是眼见司昼经受切肤之痛而言笑晏晏。因爱生恨,不外如是,我忽然有些明白远山对于恋爱脑“不敬”而远之的原因辽,因为恋爱脑和疯批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不过,毕竟是司昼先翻脸无情把赤水搞死的吧,情有可原。
司月说,不哦,我们美人昼一直都这样,群玉山主,高岭之花,翻脸比翻书还快。赤水非要往上贴,怪谁哦。
远山附议。
……
说起来,我真的好想知道我们高岭之花的左上臂到底被打了什么标记,但是司昼缄口不言,我又不敢去悄悄撩司昼的衣服,倒不是因为这有些……臭流氓,而是力不从心也。
司昼见了旧相好,也打着公务繁忙的旗号先行回了昆仑丘群玉山,临走前催促我们推进一下聚神的进度。
……还不是你们开会批条子打报告耗费的时间最多。
进度一定是要赶的,不过绝不是这几天,因为我真的很累,许锦声这个王八蛋给我造成了一吨身心伤害,哪怕司昼为我治好了手指,我还是觉得阴天下雨时手指根部有些酸胀。
挨打的我很气,被埋的司月很气,司昼也很气,于是在司昼的暗示下,雷神“不小心”从昆仑长空凿了一锤子雷下来,“恰好”落在了许锦声头上。
本市的新闻人大喜,“杀妻遭雷劈”一度登上热搜条前三,冀州日报头版专门开辟了一个版面连载许锦声衣冠禽兽背后的成长历程分析,虽然有那么一丝胡编乱造掘坟辱骂的味道,不过,活该。
如果有心人能够再仔细地再看一看当日的冀州日报,就会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还有这样一条新闻,讲述热心市民魏某勇斗歹徒的感人事迹。
当日傍晚,城南郊区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在滂沱大雨中匆匆赶到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赶上给许锦声收尸。
虽然姗姗来迟,但是这可不能怪我们人民警察,都是赤水这个小混蛋在别墅区外设置了一个迷魂阵,外来的人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进出口。赤水既告诉远山我们有危险又给他设阵阻拦他的脚步,合着是考验我们能不能各凭本事了呗,还好我的微神同志比较随我,本领高强。
哦说到哪了,说这个警察在一个雨夜匆匆赶到,就被小区门口的全自动安保系统拦在了外面,派出所很愤怒,因为他们不会技术有限破解,这小区一共四户人家,两户是当事人,独身女人对国/家/暴/力机器的呼唤充耳不闻,老夫妻俩颤颤巍巍耳背不闻窗外事。
……很难不觉得这个别墅区的住户都有点问题。
派出所只能打电话给市局请求技术专家支援。市局也很生气,浪费警力。于是在当天下了明文规定,普通居民区不得安装这种安保系统。铁桶被豁开口子,派出所同志们比较容易地就找到了案发地,很明显嘛,只有这家缺一扇玻璃,正漏风稍雨,他们松了口气,这回可以直接进了。
在二楼的冰窖里,他们发现了一具艳尸,以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魏某,在隔壁的客房里还发现了两个同样鼻青脸肿晕倒的小青年。城南派出所管辖地区民居较少,荒地较多,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悚的现场,立刻和打开手机和没来的同事发一些“你都想不到我今天出现场看到了什么!”之类的感叹句。
报案人成某和司某听见警车的鸣笛,披头散发地跑回小区门口呼救,警察同志们忙扶起这个肩胳膊手没有一处好地快半身不遂了的年轻女子,以及她一身土上加水活了泥的朋友,安抚好她们受伤的心灵后,询问经过。
在本成某结结巴巴地说了“树林”“雷劈”“许”几个词之后,他们恍然大悟,立刻调集人员出警,在树林里发现被雷劈了的许锦声。
“你看看,就说不能下雨天站大树底下吧。”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
我被暂且留在别墅区,看剩下的人搜查许锦声的房子,找作案工具在哪。他们发现许妻的床下贴着数盘粗细不同的铁丝,细到头发丝,粗到铁索连舟的铁索……夸张了夸张了。
总归,许锦声这个变态有些固定的爱好,看我的手嘛。
留下来陪护我的女警姐姐们一边记录一边骂人,并共同决定暂停结婚事宜先考察一下对方有没有什么隐藏很深的心理疾病。
她们想把昏过去的魏老四弄醒,奈何这个死胖子怎么都叫不醒。
我上前帮忙。
“魏老四?老魏?老四?四哥?”听见尊称,被绑成了个米其林轮胎人的魏老四悠悠转醒,眼神迷茫,一连三个哲学问题在脑中浮现。
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姐姐三下五除二地解了他全身上下的铁索,开始问他事情经过。
魏老四和没听见一样,眼神空洞,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得,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你是被他打晕的吗?”女警姐姐指着许锦声卧室里的夫妻合照,提高了音量,问道。
魏老四木然.jpg。
……
“咳,四哥,你来见义勇为,英雄救美,本来能将许锦声一举制服,却被那个小兔崽子偷袭了,想起来了吗。”妹妹我尽力了,还特地加了“偷袭”两个字维护您不可一世的自尊心,懂了吗?
魏老四ang的一声突然醒过劲儿来似的,龟速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费劲。
我成某可是讲故事的一把好手,利利索索地早就把这件事说了个通透。
我和我的朋友司月来别墅区拜访老家的朋友老魏,回去的路上司月中暑,我们便接受了许锦声的好心帮助到他家急救。我无意中发现了许锦声的秘密,许锦声就想杀了我。我偷偷向老魏求救,老魏带着两个表弟就来砸门,我们借机逃命。没想到这个许锦声过于能打,被拖住了一会就追了上来,丧心病狂心狠手辣地不仅要在树林子里活埋了司月,还想把我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骨头都折断,太残暴了!然后就在一棵大树下遭了天谴。
女警姐姐们义愤填膺,“ 活该被雷劈!”
“是呀是呀!”司月附议。
我帮魏老四圆了我们会面的事,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自己暴露自己是个□□的事实。
倒不是单纯想帮他,就是单纯觉得丢人。一个黑/道大哥带着两个小弟上门寻仇被打得鼻青脸肿昏古七然后被捆成粽子扔在停尸房,这话人家好意思听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魏老四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他老人家的眼神又迷茫了起来,除了没有阿巴阿巴,和智障患者也没有什么差别,一脸横肉松弛下来,胖胖的脸居然有些憨。
好的√,我怎么编就是怎么回事。
案情明晰,大雨冲刷了室外所有痕迹,当事人许某已被雷劈,魏某丧失发言能力,其他无关人等表达不畅,成某独揽话语权,为冀州日报贡献了一篇天道轮回惩恶鬼的故事梗概,新闻人大喜。
93市场的摊主们也为魏老四的消沉而感到大喜,把原本要交的保护费凑一起修了地砖,坑坑洼洼的路面被休整一新,此乃后话。
太行旅馆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太行山下的一个奇形怪状的酒店前面,望着酒店闪着霓虹灯光的牌子——“太行酒店”。又看了看司月,再回过头去看看酒店的牌子,我觉得,属实是不太行。
我本是应邀前来太行山这边开一个学术会议,司月非要与我同行,说正好她想去太行山玩。
我说没钱还玩什么玩,连换季买衣服的钱都不称,还有这些游山玩水的幻想,又想去这里吃面又想去那里嗦粉。
“……所以才要和你一起啊。”
“……”好的吧。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我心中总是存着一丝愧疚,毕竟司月下凡的缘由往前倒一倒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云梯,而云梯的出现正是因为流云涣散,换言之,因为我。所以我就总是觉得我欠司月点什么,百依百顺,无有不从。
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做神还是做人都不要有良心的好。
从我们两个约好第二天8点见面的那通电话开始,一切又朝着司月奇遇记开始发展。
第二天早上7:50点,司月给我发信息说她要迟到了。
远山翻译:还在床上。
司月说等她一会儿。
远山翻译:刚睁眼。
好不容易上了火车,万幸一路平安,在太行火车站准时下车。
刚一出火车站,一个大哥就赶上前来问我们是不是去太行酒店。
“是啊。”我说。
这大哥拎过我的行李箱就跑。
一边跑一边喊:“我送你们我送你们。”
追上去要勇斗劫匪的远山:“……”
我和司月还愣在当场。
司月说,“他妈的我以为遇上抢劫的了。”
我附和,“他妈的我也以为。”
鉴于司机过于热情,我们只好坐上了这趟出租车。但是这一决定明显是错误的。
远山说他有点事先离开一会,让我和司月先去,到时候他去找我们。司机大哥有些失落,他的目标是拉满四个人,本以为是三缺一,没想到是三减一。但这个司机大哥很执着,不肯放弃,想再凑一个乘客。
“他已经离开快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带着第三个人回来。”我开始暴躁。
这个大哥也是个奇人,把车随便停了一个出租车集聚的地方,没锁车就跑了,让我俩我给他看着点车。
旁边等活儿的司机:“谁的车啊还开着门。”
……我想打开车门透透风。
“他好笨他怎么还没回来,我们不会要等到远山回来还没到酒店吧。”司月托着腮望风。
“我们就不能走吗?”
“交钱了。”司月说。
……
司月安慰我,说她也总是遇上这种笨司机,就跟她说给她少算点钱然后再带一个人走,然后他拉不着第二个人,悻悻离开火车站,开一路问一路,看见道边站个人就喊“去哪儿啊打车吗!”还总遇上那种新手区的司机,没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还问她怎么走。
……行,甭说了,我知道今天是为什么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大哥带了两个新乘客回来,他终于直接奔着太行酒店的方向去了。路上堵了一公里,他直接逆行开了一公里,似乎觉得自己开的不是一辆破帕萨特,而是一架波音747。
当我拉着行李箱站在太行酒店的大牌子前面的时候,我感动了,有生之年还能到这个酒店,可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
再和司月一起打车我就是狗!
到了酒店,刚刚躺在床上装死没多久,就接到了同事齐闻的电话,问我还没去太行山吧,与会的几个大牛提前会面聚餐吃食物中毒了得躺几天,会议取消。
我麻木地扭过头看了一眼司月,她正趴在床边翻美食攻略。
“……哈哈,我可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司月竖起耳朵听着,我这边刚挂了齐闻的电话,她就立刻对我表示同情。
“那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太行山多玩两天了。”
“……你自己去玩吧,我要在酒店做课题。”
“也不是不行,嘻嘻。”
司月背了个小包,拿张地图就溜溜达达地出门了,都不知道再力邀我一把。
“……我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这一上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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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司月在外面疯了一天,回来倒头就睡,我却因为太行酒店里回荡着的窃窃私语而烦躁。我逐渐适应了神目的存在,五感越发敏感,不说是千里眼顺风耳,听七八个墙角不在话下。那些闲极无聊的酒店工作人员在晚上窸窸窣窣的聊天记录直冲我的耳朵。
什么他妈的瓦罐不瓦罐,这家酒店的工作人员大晚上不睡觉都在说什么呢。
作为司空处好奇心榜首,我第二天摸索了一番酒店的情况,为我晚上解码瓦罐的故事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