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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神——by迟来会逢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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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和司月探讨了余下诸多细节问题,包括我家的家门钥匙怎么用,我的衣服啥的都在哪。但是真的到了实行的这一天,我仰头看着93市场的大牌子,颇有一种生计艰难要舍身进青楼的凄凉感。
啊好烦啊。
 
谁能想到我一个科研人员要被困在农贸市场摊一个月煎饼。
“糊了糊了快铲。”
“摊晕乎点。”
“行了行了少放点葱花。”
我又觉得我不是被卖进青楼,而是在给黑心煎饼铺当学徒。
司月此时的嘴脸就仿佛还珠格格里那个母大虫,就差没有拿着鞭子抽我了。
远山一定是成心的,说我必须全方位地融入进人间烟火中,不能在93市场里开电脑搞科研。
……事儿还挺多。
我为什么喜欢搞科研呢,不就是因为我干不好活吗?
半天已过,我的耐心耗尽,“漂亮宝贝不干了,你自己摊吧,我给你打下手。”
我把铲子一扔。
司月:“……果然是你。”
耐心极差这一点从没有变过。
 
“司月,你怎么总卖六个鸡蛋的煎饼。”我百无聊赖,开始说一些口水话。
“因为总有人说多加一个鸡蛋吃不出来多加鸡蛋的口感,那我摊六个鸡蛋总能吃出来吧。”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许……狂野。
“买六个鸡蛋煎饼的人少点,这样也不会把我累死。”
“那你到底想不想多挣钱?人家都薄利多销,你卖的……好吧是个特色。”
“呜呜我不想累着挣钱,我想躺着就把钱挣了。”
“……?是我想的那样吗?”
“……你他妈的还是继续活面吧。”
哦。
我拍着白胖胖的面团换了话题,将扯闲篇的内容转到我生生世世的be剧情中。
“恕我直言,你这些故事,更像是没脑子,而不是恋爱脑。”司月不客气地说。
……
懂了,远山让我放弃恋爱脑的时候把脑子一起扔掉了。怪不得怪不得,我到现在还是母胎solo。
“你还对活体男性抱有希望吗?我比较看好纸片人。”
……通透,如果不是过于倒霉,司月神肯定不会和我一样陷入悲催的修正轮回之中。
“那么您在这么多世的历练中磨的是什么呢?”
司月说她现在懂了,作为一个倒霉的神,如果既爱当烂好人又好管闲事,那一定会完蛋。
“太阳神本来要自己修车的呜呜我非上赶着去修,朝霞神本来没想上云梯的呜呜我往里挤了挤非得招呼她一起,昆仑长空乱了司昼肯定先去处理我他妈就为什么要先去修昆仑月。”
天哪司月数万年才明白这个道理吗。
当时我们几个怎么说都不管用,看来还是得亲身悟才悟得深刻。
唉,为什么要经历做人的痛苦,才能明白这些道理呢,我和司月执手相看泪眼。
远山:“……别装深刻了,是你俩自己有问题,愚蠢。”
……?你会不会说话
远山道,“要不你们看人家司昼怎么从不犯这种糊涂。”
司昼作为昆仑丘的成功女神代表,总是活在别人口中发挥教育示范意义。
远山继续教育示范,“人家面对赤水可是不为所动……”
?什么赤水?这个瓜我怎么没吃过?
远山自知失言:“……就当我没说过。”
好家伙,这明摆着是昆仑秘辛啊。
但是再问远山,他却不肯再说。
……说了一句又不说了,这不是故意吊着人?
我和司月在八卦之心的熊熊燃烧中努力回忆司昼的事情。
司昼确实有一点神秘,首先她的工作就很特殊。
尽管她和我们司空处十分亲近,但是却并不隶属于司空系统。听说本来有一年上面将她调到我们司空处当个统领全局的处长,她懒得干了又请辞了,故而司空处只有一帮混子科长。
司昼在昆仑丘就相当于麻将里的那个混子,此“混子”非彼“混子”,哪有用去哪,没有一个固定工作,日常就是在昆仑丘维和。需要她暂代副局长的时候就顶上,需要她帮忙开大光明阵她就去。虽然只有西王母有权给司昼派遣任务,陆吾的话……他没有这个权力,但有这个面子。总而言之就是协助陆吾管理昆仑丘,一神之下万神之上。
再说她的私生活,啧啧,确实可以算是行踪不定,虽然工作到位,但是没有神知道她平时都去哪。
我和司月越分析越激动,立刻脑补了一个又一个神秘而不看为外人道的故事。
奈何远山一副看三姑六婆的样子,不予置评。
……总有一天叫他自己说。
我漫长的三十六天就在这些七零八碎的扯闲篇中度过了
如果不用去民居借用卫生间就更好了,不仅费钱还费脸。我被伪装成一个被渣男前夫家暴逃出来后在外面躲着的悲情女人,还掏了一个月的工资。
三十六天结束的那一秒,我扔下所有东西冲出93市场。
看谁还能管我.jpg
 
是夜
三个青年男女走进洞天大厦的电梯。
三人都带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气势汹汹,很像来干架的。
电梯到了顶楼32层,我们走下去。
走着走着我的脑门突然撞到远山的后背。
远山没有再向前走,也抬手示意我和司月停下。
我和司月虽然疑惑,但立刻紧张地四周看了看,屏住了呼吸.
 
 
洞天大厦
 
 
远山低声说道,“我鞋带开了。”
“……”
“……”
吓死个人。
在远山的鞋带惊吓后,我不爽地把他拨到身后,自己在前面领路。
 
我一个月没有来上班,桌子上堆了无数的资料和报告。远山现在可是一个肩能扛手能提的好劳力,不用白不用。于是我喊司月和远山来帮我搬回家,打工人要挑灯夜读。
来的时候晚了点,快十一点半了,不过还好,洞天大厦十二点才落锁,半小时绝对能搞完。我们来势汹汹地冲上电梯,直奔顶楼32楼。
本来我还没有在这么晚来过洞天大厦,有些许兴奋。让远山一吓,都吓没了。
……
我把走廊里的灯全都打开,贴着墙壁向顶楼32楼尽头的办公室走去。
我们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啊走,一步接着一步。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我们还是没有走到走廊的尽头,哪怕那间紧闭的门就在眼前,却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越走不到就越想朝前走去,总觉得那间办公室就在不远处,再走一会儿就走到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走廊里的人越发有些神志不清,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的门,机械地迈步子。
我放慢了脚步,晃了晃头,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司月麻木地向前走着,超到了我前面,声音空洞地说到底走了多久了。
半小时过去了。
咔哒一声,十二点到了,洞天大厦的感应系统定时落了锁,整座大厦内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
洞天大厦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三个人还在顶楼像幽灵一样永无止境地缓缓前行。
远山突然从身后拽住我的胳膊,我如梦初醒,忙拽住司月的胳膊,司月从迷蒙中恢复意识,我们三人顿时一同僵在原地。
邪了门了。
我赶紧拉着远山和司月原路返回,还搬什么资料,不要了不要了。
来到电梯口,脑海里闪现无数电梯惊魂的惊悚片段。
“走楼梯。”
我们从32楼生生走下去,一层又一层地往下转。
慢慢地,司月和远山走到了我的前面。
空间感再次虚幻起来,刚刚那种马上就要到了感觉再次浮现,越过了一楼我们还在往负一层下,一直到地下三层,仿佛脚步是不能停下来的。

我从来没有到过洞天大厦的地下楼层,越来越深的阴寒之气让我打了个冷战,再次如梦方醒。
负三楼?我们要去的是……一楼!
我忙拽住远山的胳膊,远山强有力地拉住了司月,场景再次重演。
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真是邪了大门了。
我们转身又向上爬去,负二楼、负一楼、一楼、二楼、三楼……
我们爬到了二十楼。
……
实在是爬不动了,才又转醒。
……他妈的,没吓死先累死。
我只好在空无一人的大厦里高喊着“一楼一楼一楼”,拉着远山和司月飞速回到一楼,从逃生通道刷职工卡跑了出去。
夜色深沉,路面上仍旧车水马龙,只是行人不多,习习夜风扑到我的脸上,我弯腰喘气,抬头去看洞天大厦。
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年有余,但是此时却觉得这座大厦像个陌生的庞然大物。
远山也打量着这座大厦,复又看了看街面上的车辆,目光阴沉。
司月开口道,“它有问题。”
别看司月现在还是个人,但是司月女士的奇遇实在是数不胜数,她遇到过的奇事比我看过的文献还多。作为经验派代表,她断言这大厦有问题,那肯定是有点问题。
她问我以前有没有在晚上来过洞天大厦。
当然有,我经常来取一些资料或者放点东西,可没有遇上过这种灵异事件。
不过,以前最晚是晚上九点,从没有像今天晚上这么晚。
我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三个摊煎饼摊得太累了,大晚上有点发懵,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司月:“……有道理,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在摊吧,而且你活的面团都没法使。”
……
远山说要是我和司月这样就算了,勉强说得过去,他可是微神,能迷惑微神的意识,绝非凡品。
“这座洞天大厦一定内藏乾坤。”
“你们没有看出来这座大厦有什么异常吗?”远山又问。
我摇头。
司月说,“非说的话,只能说这个建筑丑的异常。”
“……知道了,回神的第一步计划,恢复神目。”
……不是说计划早就做好了吗怎么还现做呢?
我拉着司月去我家过夜。我家一共只有两个房间,一间卧室一间书房,远山变成人后,我把书房分给了他,那么司月就得和我挤一张床。
司月:“……何必呢有那么害怕?”
没过多久她倒在床上睡着了,我打开电脑查了一会儿洞天大厦的资料。
 
翌日,三只企鹅出现了。
在32楼和地下三层之间爬来爬去,会导致缺乏运动的人小腿肚子抻得疼。我们走路姿势很僵硬,像三只企鹅。远山还好一点,他比较自矜,我和司月则是龇牙咧嘴的两只企鹅。
白天我依旧去洞天大厦上班,只是天一黑不敢久留,立刻跑出来。司月则是去找了个大师算了运势,买了把桃木剑辟邪。
……
“大师说很灵的。”
……
两天后,远山给我们恢复了神目。
神目并非是在脑门上新装一个眼睛,而是一种“心观”的能力,以心观之,感受出尘之事物,犹如映在眼前,这是做神的基本素养。
“你打报告了吗?”司月率先发问。
……严谨。
远山:“……打了,司昼批的。”
感恩,不做人的第一步。
我将我这些天查到的有关洞天大厦的资料汇编,分装成了两份,发给远山和司月。
洞天大厦可以说是冀州市的地标建筑之一,落座于洞天大街,刚刚落成时,诸多重要人物出席了这场剪彩典礼。设计师凭借这一作品获得了亚洲建筑大奖云霄奖,这是第一位华人摘得此奖,一时间该设计师名噪一时。据说大厦的建筑材料上附加了一种特殊涂料,夜晚会利用白天储存的光能隐隐发光,该设计师也凭借着此项涂料申请了专利,名噪一时。
半夜一点,我们再次站在街对面仰望洞天大厦。
洞天大厦巍峨耸立,照得洞天大街恍如白昼,简直比华亭市那座被赞誉为海上明珠的建筑还要夺目。
“这……太绝了吧什么涂料啊这是,拿白炽灯泡堆的楼吧。”司月惊道。
我回忆起资料上的内容,“不对,洞天大厦的涂料只能维持两年,早已经失效,即便是刚刚落成之时也只是散发微光,绝不会这么亮。”
远山提醒道,“能亮到让神目觉得刺眼的你觉得能是普通涂料吗?”
哦,是恢复的神目让我们看到了这种灼人的光亮,怪不得远山当时问我们有没有发现异常。
恢复了神目之后的司月信心倍增,“再进去看看?”
当然,没有好奇心的昆仑神不是好的昆仑神。
 
我们绕到大厦的侧面,刷大厦的职工卡打开了逃生通道的小门。
深更半夜,两女一男,摸进大厦,啧啧,是路人会侧目的夜生活。
三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青年男女再次气势汹汹地走进洞天大厦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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