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夫证道后我跑路了——by程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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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雪自然是不清楚沈决这些心思的,她对终于“恢复正常”的沈决非常满意,小脑袋贴着他的心口,蹭了蹭。
她后知后觉,脑袋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便干脆扒开沈决的领口,左右摸索,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簪,上面镶了一颗晶莹通透的珠子,好看极了。
温宁雪微怔,问他:“这是?送给我的吗?”
沈决正犹豫着,却见她自己将镶着皎月鲛珠的簪子翻了出来,暗叹这也许就是天意。
他顺势点了点头,“这玉色温润,与你很配。”
沈决眼神微微有些闪躲,出口的夸奖之词离,下意识地避开了那鲛珠,只提玉色温润,适合她。
得到他的肯定,温宁雪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笑得娇媚。果然还是梦里的沈决好,不仅会送她礼物,还是一支这样漂亮的发簪。
“那,夫君替阿宁戴上吧。”她将玉簪递给沈决,转过了身。
他接过玉簪,轻轻拨弄了下温宁雪的碎发,将它稳稳地簪在了她髻上,原本黯淡的鲛珠在触到她的瞬间,恢复了初见时的耀目光芒,像是吸饱了养分,熠熠生辉。
那光芒笼在她身上,仿佛九天的神女,下一刻就要飞升而去。片刻后,光芒消散,见温宁雪的身体似乎毫无异状,他的心莫名的落了地。
亮晶晶的东西,也算送了,这就是哄好了吧。
岂料面前的人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他看不清表情,却敏锐的察觉出她是在哭。
那声音不大,宛如一只被抛弃的猫咪,口中念叨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沈决的耳朵里。
“如果你真的是他,那该多好。”
这话,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仅有的两分清醒在告诉她,沈决没有错,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他只是路过,顺手救了被钉在棺里的她,被她缠上拗不过娶了她,给她锦衣玉食也从不拈花惹草,做足了相敬如宾的样子。
他从不接受她的礼物,不在乎她的感受,也几乎不与他有任何肌肤之亲。
他何错之有,只是不爱而已。
若是有半分爱意,便应该会像梦里的他这样,舍不得让她生气,顺着她哄着她吧。
“从前他不在的时候,如果太想他,我就会像这样喝好多好多酒,之后就可以在梦里这样相见。虽然我知道你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幻影,但如今我要同他和离了,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顿了顿,扭过头看向他。
“我不想后悔。”
她说着,一步一步逼近。
沈决只觉得自己胸膛中那颗道心几欲碎裂,恍惚中,他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低语。
“别拒绝我。”
沈决眼中的清明不在,艰难的问道:“你不后悔?”
“不悔。”她笑着答。
灯盏被熄灭,月光照映着两人的身影,娇羞的躲进云层,沉沉睡去。
温宁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支起身体,只觉得一阵目眩,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她艰难的睁开惺忪的睡眼,想下床倒杯水来喝,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攥住,动弹不得。
嗯?!怎么旁边还睡了一个。
温宁雪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忙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才发现里衣早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她闭眼祈祷,希望事情不要是她猜测的那样,然而在看清身边之人的模样时,温宁雪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哄我!””“不要拒绝我。”“不悔。”
昨夜醉酒时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她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心绪复杂。
她还记得,他眼神变换的那一刻,仿佛高高在上的天神,被拉下了神坛,送了她一场漫无边际的好梦。
如今既然知道不是梦,她自然失去了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逃!这是温宁雪现在唯一的念头。
她不介意当个丢盔弃甲的逃兵,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全都做了,再多这一件又有什么分别。
温宁雪轻轻的掰开沈决握着她的手指,生怕动作太大惊醒了他,更不敢出声,只能在心底暗数。
她太过专心,却没发现面前的人已经幽幽转醒。
“你在做什么。”他语调慵懒,眼神幽暗的望着温宁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人醒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沈决右手一个用力,干脆将她拉进怀里,眼神灼灼的问她。
“怎么,想跑?”
心思被窥了个干净,温宁雪又羞又恼,别过脸不去看他。
沈决见她这副耍无赖的样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昨夜说不悔,现在却翻脸不认了?狡猾。”
温宁雪听他提起昨夜,一时羞愤难当,脱口而出:“明明答应了和离,却用结界把我拦在这宅子里,究竟是谁比较狡猾?”
沈决没想到她还在记仇,缓声道:“不是送了你礼物赔罪吗?怎么还在生气?”
礼物?温宁雪这才想起昨天那枚玉簪,摸了摸发顶,心道这人簪的真是结实,一晚上兵荒马乱,这玉簪居然还安安稳稳的戴在她头上。
温宁雪将玉簪取下,言语里带着些醋意:“谁知道你这簪子买来是准备送给谁的,我才不稀罕!”
她还不了解沈决这个人么,他几时主动买过东西送她,还镶着这么漂亮的一颗珠子,她才不信这是要送给她的。
想到这,温宁雪负气般的将玉簪丢在了一边,一副不想和他多聊的样子,作势就要下床。
怎料沈决缓缓将那玉簪拾起,为她戴上,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珍宝。
被他眼里的珍惜摄住,温宁雪一时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阿宁,这簪子上的鲛珠,是我费尽心力才得来的。它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把它送给你。”
沈决这话在她原本心如止水的心里掀起了狂风巨浪。
他把费尽心力得来的重要物品送给她,是不是说明,在他心中,她也有一席之地?
本就没有燃尽的爱意,在这一刻将温宁雪吞没,她脑子里只有沈决那句,“它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将它送给你。”
“阿宁,不走了好吗?”
沈决语气平静,但落入温宁雪的耳中却满含爱意。
她点了点头,拥住沈决,像是拥住失而复得的宝物。
沈决确定眼前的人再没有和离的心思,勾唇一笑,暗中捏了个法决,撤去了宅院周围的结界。
灵力运行的太过轻松,这让沈决有些意外,识海里响起的声音让他再没了其他的心思。
“我先回归一轩,你好好休息。”
说完便用法术穿衣净身,匆匆离去。
第十三章
沈决一刻不停,进门便直接盘腿坐在榻上,眼眸微阖,尝试着调动四肢百骸的灵力,运转了一个周天。
他惊喜的发现,原本停滞已久的修为,竟然无形中有了一大截的突破,道心也更为稳固。照这个趋势看,原本要数月之后才能应的九天雷劫,恐怕是要提前了。
奇怪,明明之前还因为道心不稳不得不让顾吟霜帮忙施术治疗。
难不成,是因为昨日的事?
正在沈决凝眉思索之时,识海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恭喜主人,离渡劫又进了一步。”
“我有事问你。”沈决将丹田处汇聚的灵力,拧成一道精神锁链,将识海中的归一剑灵的虚影牢牢束缚住。
归一剑灵身为灵体,且不说和沈决本就有着血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精神锁链一绑,只觉得神魂不稳,痛苦不堪。
“主人,你这是做什么!”他下意识地挣扎,可是每挣扎一分,锁链就收紧一分。
沈决手指抚摸着锁链,面无表情:“你不必害怕,只要你说真话,这锁链便不会伤你分毫。”
归一剑虽是他的本命灵剑,与他有着主仆血契,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但难免也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保险起见沈决还是用了精神锁链缚住了他。只要锁链有灵力波动,就说明他说了谎。
归一剑灵自知抵抗无用,认命的不再作声,等着沈决发问。
“之前你说的无情剑决第七层的修炼要义,要无情无欲,无爱无恨,道心可成,此话是真是假?”
“不假。”
锁链出现任何的灵力波动,证明归一剑灵没有撒谎。
沈决眉头微皱,如果真如他所说,自己这第七层突破的也太过蹊跷了,一定还有些什么别的。
“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灵犀宗的剑冢里,还有两把比你更好的剑。说!还瞒了些什么!”
沈决的怒气,顺着锁链一丝不漏的传到了归一剑灵的身体中,霎时,他宛如置身与黑暗冰冷的地狱。
层层恐惧传来,强大的威压之下,归一剑灵招架不住,只得瑟瑟发抖的出声道:“无情剑决...第七层,先生情,再斩情,道心可成。”
“果真如此。”
沈决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先生情,再斩情,方可谓之无情,这样一来,这所有的一切就说的通了。
他不得不再次心惊于无情剑诀的精妙,当初师尊将无情剑决传授给他时,并没有教他何为无情剑义,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让他自己体会。好在他醉心修炼又心无旁骛,加上本就天资聪颖,前几层都能悟的七七八八,这第七层的剑义他体会了足有十年之久,未曾想今日能一朝参透。
“那又为何瞒我?”沈决实在想不通,这对一个剑灵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归一剑沉默了一瞬,幽幽的回道:“情斩不断,必生心魔。情之一字,最难捉摸。倒不如无情无欲,虽修炼的慢,却是最为稳妥的法子。”
毕竟,他上一任主人,就是死在一个情字上,在无妄秘境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一剑穿心。
他在无妄秘境等了足足六百多年,才等来沈决。得知他修的是无情剑道时,他还暗自窃喜。
这些年随着沈决的修为精进,他作为本命剑灵,神魂也日益稳固。怎料作为局外人,竟更早的参透了无情剑决第七层的剑义,这才起了些小心思,没想到还是让沈决发现了。
“呵,情字又有何俱?若生心魔,我必一同斩之。”
沈决眼神坚毅,轻轻抬手,束缚着归一剑灵的锁链齐齐消失,“我一向不喜欢有人自作主张,下不为例。”
此话一出,算是对这次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归一剑灵摆脱束缚,犹如重获新生,连忙称是。
停滞已久的修为有了突破,沈决顿时心情大好。
现下他只要先和他的小妻子继续生情,就可以不断的提升修为稳固道心,直到那一日。
“如何同一个女子,迅速生情?”
归一剑灵意识到沈决是在问他,硬着头皮答道:“或许,可以看看书馆里面的那些话本?”
沈决微微颔首,“倒是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那边沈决一时兴起,可苦了这边的温宁雪。
“夫人夫人,主君让我给你送礼物来啦。”银珠怀里捧着大大小小的锦盒,还没进门就嚷开了。
温宁雪听了这动静,揉了揉眉心,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不是她不想理银珠,而是这已经是这几日的第八次了。自从那天沈决回了归一轩之后,便天天让人这么送东西来。
从金银珠钗到锦缎绫罗那都是成箱的送来,就连门口的糖葫芦也未能幸免,成筐成筐的往她屋子里送。她食量小,又怕浪费,刚开始还图个新鲜,各个院子分一分,一起慢慢吃。后来牙实在是酸得不行,跟沈决明令禁止这才罢休。
“哎呀,夫人你开门呀!快放我进去,我手都要断了。”
温宁雪捂住耳朵,满眼的抗拒。
不是很想开门怎么办?
银珠双手脱不开,只得用膝盖叩门,嘴里还不住的念叨:“夫人你跟主君生气,也别牵连我呀!我这小身板儿,抱着这些礼物一路,都快被压垮了。好夫人,你就放我进去嘛!”
耐不住银珠的撒娇,温宁雪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打开了房门。
“夫人快让一让,让一让!”边说着边将手中的大小礼盒都抖落在了桌子上,擦了擦汗,气喘吁吁。
银珠见温宁雪没什么反应,忙按着她坐下,“他送都送了,拆开看看嘛夫人!”
好不容易主君开了窍,夫人应该开心才是,怎么还不如从前那相敬如宾的时候了,她不理解。
温宁雪指着被各种箱子堆满的角角落落,没好气的说道:“拆不拆的有什么区别,左不过就是些随便买来的东西,没用什么心思,一股脑的送来了,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摸了摸头上戴着的玉簪,心想如果真要说起来,这一屋子的礼物加起来,还不如这一根玉簪来的珍贵。
温宁雪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夜他看她的眼神,又觉得面红耳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