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by望旺

她俩有点愣。干净可爱的手指指着她手机问：“呃，有人给你打电话了，你不先接着？”
“……”
我操。
 
陈荔登时脸红害羞的恨不得头点地！！
 
“我我我我太激动了。”
陈荔尴尬的大声傻笑，脑袋冒烟的含糊说。
 
正好蹲着，她手掌点到地，就差四肢着地的爬到旁边接电话。
 
苏音和蒋明乐的撞撞胳膊。
 
陈荔蹲在理发店空调的出气口，把电话拨回去，小心翼翼问：“哥？有什么事吗？”
哥在那边动静很大，很嗨，不一样的喧闹的世界，两级分化，扯着喉咙问：“你在哪？”
 
“……我在叶城镇上。”
 
“现在轮到你保护你的两个哥哥了，你江从哥喝迷糊眼了，你来带他回去不？在“欢朝””
 
“……欢朝啥地方？”
 
“酒吧。市里的。”他补了一句。
 
“……不是，我去了不方便呀。”
为什么？你俩以前喝醉了找谁这次就找谁啊。
 
他不由分说，似乎也喝上头了，没听进去，他这回一开口，陈荔有心的像嗅见了他的酒气：“哥哥给你转钱，你打的来嘛，很快的。”
陈荔：“……”
 
哥，你是不是把我在当妹耍了？
 
陈荔被莫名其妙的挂断了电话。
 
低头一看。
快要熄了的屏幕一瞬亮起。
 
这位哥发来了微信。
 
微信的转账。
 
叮咚。
 
到账一千。
 
我操。
他妈。
 
陈荔：“？？？”
 
……
苟富贵，勿相忘。
 
陈荔准备把苏音和蒋明带着。
当下的想法很简单：她有点在赴龙潭虎穴。
 
没干过这事，又这么晚了，她要人陪着。
 
便老老实实骗她俩道：“我有个这里的哥哥要我去市里接人。你们跟我去吗？他转了三百，我们一人一百。”
 
没说转一千。
 
“……”苏音和蒋明意味不明的对视，然后苏音跟她为难的隐晦着说：“不是我俩偷听你们说话哈，欢朝在市里红灯区，前一阵上了微博，一碗蟹黄面天价。”
 
她俩神情，就差“你到底是干啥的啊”的那种隐晦但明眼人一看就看出的那种意思。
陈荔一下哽住。
 
她有点脸红脖子粗的，半明半暗照的她青春的小脸很无辜，小姑娘一直这张白花的脸。
不好解释，说明很麻烦。
 
“……”陈荔这些年来因为她爸她妈遭受的歧视很多，怔愣几秒后就支棱起来，保护起自己，竖起对她们偏见的保护墙，表情冷静无谓的询问道：“那你们就看你们去不去嘛，不去我自己去。”
“你去真没事吗？”蒋明问。
 
苏音把夹子给了她，自己只能时不时理腮边头发，直爽道：“你要不要把你和他，就那个人的信息发给我们看看，我们先给你鉴别鉴别。”
 
但在此刻，陈荔耳朵里，就是不大好的话。
 
一千块钱在手上了，陈荔想给他办好，有点急着走。
就道：“那你，们把我的电话号存着，万一我出事了就打电话给你们。不是，晚十一点没打电话给你们你们就报警？”
两个人噗的笑一声。
 
陈荔也努力释怀，惦念她们一下午请她吃的三冰棍，不多带刺，展着抑制本能的笑跟她们说：“如果没事我明天请你们吃糖喝奶茶。那我赶紧把电话号给你们，我先走了？！”
 
……
 
“哎哎你不跟你爸说吗？！”
她们在后面喊。
 
走前丢下书包给她们，一身轻的陈荔跑到马路的路口处，好招车。
 
风在路口盘旋，陈荔突然激动，大声回：“我在车上发消息给他！但我什么事你们给我保密！”
 
“好！”她们也大声回。
 
少女也热忱，自己嗨起来管他人目光，管自己像男孩还是女孩，不被定义。
 
这声“好”，传得像绿林好汉聚众拉帮结派，没心没肺。
 
——
 
从叶城镇去梧城市里，要一个小时。
她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给陈耀祖编辑了一条信息，然后查地图。
在这镇上鲜少第一次拉到这个大单的司机大哥在前座问她，她都胡乱找理由搪塞了。
不想说话。
一路穿过灯红柳绿的各种夜色，一点不费心的，“欢朝”到了。
陈荔乡巴佬的回神，付了一百二的车钱。
下车。
 
——是一个小酒吧。
 
和地图上长的一样，门面不大。
“欢朝”是欢乐的一朝，读zhao。牌匾不仅发光还是炫酷的闪光。
里面像潘多拉的魔盒。
 
哪怕它从外面看就有种奇妙魔幻的吸引力。
 
黑暗，透着折射灯冒出的诡谲。
 
看到两个美女胳膊抱胳膊时，陈荔的眼里只有她们的大波浪，曼妙的身材，小吊带和大长腿。
 
看到一男一女醉癫癫出来后。
——
 
陈荔被吓到了的往后退。
 
不知道退哪。
 
陈荔舔了舔唇，张望了下四周，往对面一家普通的灯火通明的面馆旁不管不顾的一站，举起手里的手机准备打电话。
在听着嘟嘟声时，
她转个头。
 
每天都做眼保健操，一点五的好视力里瞥见里面贴墙上的菜单价钱。
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看。
苏音说这里一碗面天价。
慌张失措的她感知的短短时间里，耳边的英语重复传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
还背过这段英语的陈荔荒唐的把电话挂断。
 
又打了一个。
 
开始有点无语，有点焦躁。
 
不是她办事无力吧。
 
是他们不靠谱。
 
怒气。
她这么一小刻开始生气。
 
她来这的戾气，没有一天没有。
 
电话在第二遍接通了。
 
但聊天牛头不对马嘴。
 
郭思明的声音断断续续：“哎？妹妹啊——”
“是陈荔。呀我知道是你……你往哪边等，等会发个定位，我来找……我靠……”
 
陈荔则是：“我是陈荔。”不是妹妹。
“哥哥？哥哥你们那有危险吗？”
“我要不要报警？”
 
——嘟嘟。
 
电话再次被那边挂断。
陈荔举着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
 
 
第 8 章
 
 
江从和郭思明的老铁：二头沾上事了。
 
他喜欢上酒吧新来的调酒师的学徒，这种学徒哪和外面普通正经的学徒一样啊，靠关系进来的，姑娘也辣的很，一个人能独当一面的那种。
还有保护伞！
 
但二头就喜欢这样的辣的。
 
阿乐他们给他的警告他不听。
 
完了开始追。
 
追着追着发现她妈不仅背景复杂还真有男朋友，传说中的道上的，横的很，和辣妹胳膊上的凤是情侣款。
 
二头当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现在他妈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纹龙凤啊？一点不时髦啊！
 
第二天，就被她男朋友下挑战书要揍了。
 
让他多带点人。
 
不然就离开他眼皮子底下。
 
啥眼皮子底下？
 
他女朋友眼皮子底下？
 
这是活脱脱的不爱啊！
 
二头身心俱伤，伤了一白天他妈想爱情算什么玩意儿？但他的快乐不能不找。
 
“欢朝”是他几乎每星期要去四五趟的老地方，里面所有人都混熟了，他还能怕他？
 
他就去。
 
天真的。
 
又完了的在学徒男友下战书，气焰正盛的这第一天晚上正蹲点的时候去了。
 
没当回事的也没带人。
 
更完了的她男朋友举着酒瓶来追！
 
他逃！
 
这道上的男的出来了就没拿酒瓶了。
但也没放过他。
 
身边一帮兄弟，插着兜寻他，不知道会耍的什么阴招，大概率就是今晚非要揍他一顿，不揍不罢休。
 
他走投无路了，就想着这一遭早晚躲不过去。
 
逃跑的最好方式就是跑回来反揍他们一顿！
 
他把“欢朝”里面还在喝酒的江从郭思明打电话打出来，救救他！
 
江从开始看到信息没理。
郭思明今天过生日非要来这过，他酒量不行，喝了两杯后偷偷喝了两口蜂蜜水，就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缓劲。
郭思明也是半小时后接到他连环夺命的call，开口就是鬼哭狼嚎。
 
郭思明说服江从一起，就是这货鬼哭狼嚎。
 
说要是早半小时前，他还能淡定的好好说两句话，跟他解释事情原委求他，哪怕跪地上求他他都不一定得去。
还会把他拉黑了。
……可都嚎成这样了，是个兄弟都不能不管吧？
 
江从跟他去了。
 
黑胡同里。
 
正好赶上。
 
英雄救英雄。
 
啊不，当时缩在胡同里被堵的只能偶尔露出个猴子捞月身影的二头充其量是个狗熊。
 
郭思明喝的醉醺醺，见状更不能忍，江湖豪气一下上头，带着一个兄弟，拎着钢棍就冲进去了。
 
少年平时好日子过得多，对这个十九岁也没太大感觉，被拥护着出门时还踩的拖鞋。
 
对面很黑。
 
五个人。
 
还不一定能打得过。
 
二头吓尿了。
 
郭思明凭着一股喝大了的血气，当头就给人一肩膀一棒，打的人嗷嗷叫的回头。
 
群架算正式拉开了。
 
仇家五大三粗，靠纹身和黑物事还有莽劲。郭思明不注意被连揍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彻底酒醒。用练跆拳道的招数上膛。
 
一片混乱。他当时记得自己杀疯了，几个肘击上去，他被一个兄弟弯下腰掰腿，两个人打着滚到地上，形势又开始逆转。
 
地面肮脏潮湿的一批，他被人一扭，抬脚还没踹，遮天蔽日般的江从上来帮他踹了绕他后面要踩他头顶的打混战的煞笔。
 
帮他踹了压他的煞笔，冷着脸按着对方脑袋，屈膝往上一顶，顶的鲜血哗啦啦冒——
 
郭思明肾上激素迅速飙升——
不为别的。
他江爷为兄弟出头的样子贼他妈帅！
 
腿长，人潇洒，皮带随着上衣偶尔掀开的动作性感的一批。
 
混战是影响他发挥。
 
他一个对二对三，像踢木板一样能来旋风踢。
 
力度快准狠。
 
卡着人脖颈摔地上。
 
脸上是副黑气。
 
江爷一般不揍人，江爷平常文明人。
 
他和另个哥们周任退到外面。
终于下头了，明白得看他表演。
 
再然后，不知道哪个勇士举报了这个胡同打架滋事，周任眼尖看到红□□，提醒他，他大喊江爷咱快跑！

撒欢了的跑。
 
跑半天才想起来有人没带走。
 
一回头，江从大怨种的托着二头跑，没跑掉。
 
远远的被逮住了。
 
他在尬住的感到周围万物万籁俱寂时接到陈荔的电话。
丫的在口袋里响个不停。
 
周任问他咋办啊。
 
他不想再被叫派出所里喝茶了。
 
背后处分背够多了。
 
他江爷白衣黑裤的高大修长的身影在远处的警察身边踽踽独行，没回头一眼往他这边看，显然不打算让他们下水。至于二头，二头这会瘫着都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