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姐要去收租了——by泉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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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音浑身的血液停止了加温,她慢慢收起脆弱,思绪一点点抽离,片刻后回归了理智。
洛音拂开他的手,动作轻柔,似乎只是想整理一下自己的仪态。
趁着顾衍没反应过来,她成功脱离掌控,窜进了房间内。
锁上了门。
——
因为顾衍的突然发疯,她一天没敢出房门,连吃晚饭都是在屋内自己泡了碗泡面。
顾星月倒是来叫她两次,可她都以累了要睡觉搪塞过去了。
好在,顾衍没再来找她麻烦,第二天一早正常出门去公司了。
洛音将收拾好的两个行李搬下楼,等叫来的车一到,便迅速去了出租房。
用了一个小时,洛音终于把两大箱的行李摆放好了。
还把之前买的蓝色窗帘挂好,桌子铺上新桌布,床单被罩都换洗整洁,窗前放置一块深灰色毛绒地毯,把卫生打扫得一尘不染,还在屋子里点了一瓶香薰。
收拾好后,她靠在椅子上,望着明亮整洁的窗户,嘴角不自觉上扬。
至少,她暂时有家了。
刚休息一下,房门被敲响。
洛音不得不起身去开门。
她站在门口,在门镜中看到了风尘仆仆的房东阿姨。
她打开了门,房东阿姨一头小卷发有些凌乱,神色稍有颓废,眼眶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微微有些泛红。
“景阿姨,你怎么了?”
景阿姨看着洛音,嘴唇动了动,又抬眼看了看被装扮一新的房子,脸色比之前还颓丧。
洛音直觉不对劲,请她坐下,用刚烧开的热水沏了杯茶,放到景阿姨身前的桌子上,并提醒她烫。
景阿姨心不在焉地拿了下杯子,被烫得缩回了手。
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洛音更加疑惑,她问道:“景阿姨,是有什么难事吗?”
景阿姨看着她,下唇微微颤抖,“小洛啊,我儿子确诊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我,我可能要卖掉这个房子。”
洛音脸色微变,她想起上次景阿姨说,她儿子说身体不舒服,自己又不去医院看病。
却没想到,竟然病得这么严重。
才大一的学生,跟她同龄,真是世事无常。
洛音惋惜地沉默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景阿姨。
还是景阿姨朝她苦笑了一笑,示意她不用安慰。
景阿姨叹了口气:“小洛,阿姨知道房子刚租给你就要转手卖掉,对你很不公平。而且,你这么用心布置房间,阿姨知道你也很珍惜这里,可是阿姨也是没别的办法,不仅这次的手术费,还有日后的医药费,不卖房子,阿姨真的负担不起……”
洛音思考了半晌,还是问出口了:“景阿姨,您打算卖多少钱?”
景阿姨也没隐瞒:“650万。”
洛音在心里算了算。
这里是二环边靠近三环的位置,老旧小区未来10年内还没有动迁的计划。
50平的面积,合着13万一平,急卖的话,价位还算合理。
她其实很想把这里买下,不过,就要暂时跟顾爷爷借钱用了。
这个房子倒是很有投资前景。
她在考虑这件事是否可行。
景阿姨又开了口:“其实这里是我的婚房,我很舍不得。我觉得你是真心爱护这个房子的,我才想要租给你……只能说,天不遂人愿。”
话音刚落,景阿姨的电话响起。
没说几句话,她的突然声音拔高:“什么?你可不能跟我开这种玩笑,这可是救命钱啊!我……”
说着,景阿姨身形突然不稳。
洛音疾步上前,扶住了有点晕的景阿姨。
电话那边还没挂断,一个男人的声音自里面传来:“三姐,我不知道是救命钱吗?那是我亲侄子啊,但股市这东西,它突然暴跌,就是一夜之间缩水15万啊!我不比你上火吗?”
景阿姨颤抖着手举起手机,脸色惨白:“所以,前天就要你把钱转出来,你为什么不转?”
电话那头:“那我不是一直亏着,我得到个信儿,我握得这只有利好消息,我不是合计多赚点吗?这就是你,我亲姐,不然谁能把股票清仓帮你凑钱啊?”
景阿姨声音哽住,嗓子已经沙哑,眼神空洞洞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了什么:“那你让我去哪借这15万?明天就要交手术费了,我手里房子明天能卖出去吗?你让我去死吗?”
电话那头也担心起景阿姨的状态:“姐,你别这样,我在我朋友那拿了五万,我再去给你借还不成吗?”
景阿姨还要说什么,被洛音突然按住了手机。
软软糯糯的声音,极其动听:“景阿姨,我这张卡里有十万,你先拿去交手术费。”
景阿姨愣怔了片刻,接过了银行卡。
她紧紧握着洛音的手,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放声大哭起来。
洛音知道,她肯定不会被这10万难住。
她只是因为这场巨大的变故弄得焦躁,失了冷静的心态。
压垮成年人的,看起来只是一根稻草。
那是因为,他们身上已经承受千金之重了。
洛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任由她抓着自己,发泄着憋闷的情绪。
——
送走了痛哭了足足十分钟的景阿姨,洛音打开同城交易app,翻找了本小区的所有售房信息。
这个小区卖房子的不多,出租的倒是不少。
一共只有三户出售,价格还都奇高,差不多的楼层,单价定在二十万。
这说明,该小区的地段会升值。
或者,可能已经有住户有了动迁的消息了。
洛音又去了附近的中介打听。
中介里同小区,乃至这个小区附近的小区,卖房的价格都很高。
13万这个价格,在中介看来就跟白送一样。
还问洛音,是不是亲戚急着用钱?
洛音接着又在附近转了转,做了个决定。
她要买下这个房子。
顾爷爷卡里的钱应该够用,她决定用跟顾爷爷合伙的方式,按照房子的日后收益分配利润。
而且,她打算把房产证写顾爷爷的名字。
在卖掉房产之前产生的所有租金都给顾爷爷。
毕竟,她一分钱没出,顾爷爷可是真金白银付出了六百多万。
想好了一切,她先给景阿姨发了信息,让她先别定别的买家,她马上去说服家里人,买下她的房子。
景阿姨很高兴,她直接发了语音过来:“小洛,你家里人真的同意买阿姨的房子啊?如果你买,阿姨卖给你600万,感谢你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还那么信任阿姨。”
洛音没推却景阿姨的让利。
道谢后,她坐车回到了顾衍家,直接回了房间去取卡。
她想赶紧把房子定下来,以免再生变故。
拿到了银行卡,她先给顾爷爷打了电话,说明了她的想法。
顾爷爷中气十足,语气却一如既往的亲切:“那张卡就是给你用的啊,你想买什么都可以。我答应过你爷爷,如果他有一天不在了,我会替他照顾好你。你没有嫁妆,钱就是顾爷爷能给你的唯一保障了。”
洛音抿住唇,她既感动又有些愧疚:“顾爷爷,那,如果我不嫁给顾衍,您会不会生气?”
顾爷爷变了语气:“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了?”
洛音赶紧否认:“不是,是我不想嫁了。”
顾爷爷那边没了声音,停顿了一会才又开了口:“孩子,不论你嫁给谁,顾爷爷都会风风光光把你嫁了的,是那小子没福气。”
洛音眨掉了眼里的泪,很想像跟爷爷一样,跟他撒撒娇。
可话一出口,又咽了回去。
她还是不敢。
除了爷爷和爸爸,应该没有人能完全包容真正的她。
那个不单纯,有心机,自私又利己的她。
哪怕是顾爷爷,也只是看到了那个单纯虚伪的她而已。
说实话,这张卡里的钱,哪怕换个人,她都会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不会有什么道德上的负罪感。
洛音悄悄抹掉了泪,假意咳了两声隐掉哭腔,声音平稳地说:“顾爷爷,我会拟好协议,您签字同意了我再动用里面的钱。”
顾爷爷:“我说了,钱就是你的,你再跟我提什么合同,我就生气了。”
洛音知道顾爷爷的脾气,只能先安抚下来,挂断了电话。
她打开电脑,拟定起合同来。
她只要默默按照合同来执行,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洛音付费在一个律师那里要到了合同模板,大致改了第一遍,手机短信响了。
是银行来的短信息。
顾爷爷的那张卡,当初是用顾衍的身份证办理的,但银行短信留的是她的手机号。
银行提示,顾爷爷的银行卡异常,提示她暂时不可交易。
洛音怔了一瞬,立刻给银行打电话。
得到的回复是,该卡片已经被本人挂失冻结。
是顾衍。
昨天她才说离开,今天他就冻结了卡。
考虑得真是周到。
第15章 倒计时1天
他始终以为她是为了钱才死赖在这的,站在他的立场上,确实应该收回卡。
其实投资七分在眼光,三分在运气。
她现在或许就是没有财运的时候。
虽然非常遗憾,但洛音坦然接受。
该争取时努力争取,该放弃就果断放弃,一直是她保持平静心态的秘诀。
她给景阿姨发了信息,告诉她,先不买了。
发完这条信息,洛音长长叹了口气。
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游泳池发呆。
刚以为暂时有了个家,现在又要被迫搬出来。
她收回思绪,看着有些空荡荡的卧室。
当初住进这间房时,她也以为,自己即将有个家了。
她放弃过的事不多。
顾衍应该是这其中最困难的一件事了。
带了点执念。
果断放弃,做决定时可以很清醒,很果断。
执行起来却会患得患失,耗费心神。
好在,她挺过来了。
房子不买就不买了,人生要允许有些遗憾。
洛音把其余的东西都收拾好,准备去找下一个出租房。
在这之前,她想跟顾星月和顾伯母告个别。
虽然,她们平时跟她关系一般,但人不坏。
出于礼貌也好,感情也罢,她理应说句再见的。
——
顾伯母难得在家。
她是个女强人,顾衍的爸爸去世后,她在顾爷爷的扶持下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
所以平时很忙,洛音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洛音下了楼,本想去跟她道别,却被客厅里隐隐传来的对话声止住了脚步。
顾星月愤怒的喊叫着:“为什么你总要拿我跟别人比?我难道一点优点也没有吗?”
顾伯母冷静的声音不带感情:“比如呢?你跟谁比能比得过?叶絮胭,只比你大两岁,现在是大提琴家,你呢?”
顾星月似乎想说什么,又被顾伯母冷漠的声音打断。
“叶絮胭你不服气,那洛音呢?洛音的学习成绩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跟你哥当年比也不逊色。她是出身不好,可人家心智成熟,智力超群。你不用成天瞧不起人家,凭她的心智和顾家的平台,未来不会逊色于我。”
洛音眉头轻挑。
她没想到,顾伯母对她的评价这么高。
而且对她这么了解。
果然,她身居高位是有原因的,一个人不会随随便便成功的。
顾星月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对,我谁也比不上,我是最没用的废物,你总说我学习不好,情商也不高,我达不到做你女儿的标准,你找叶絮胭和洛音做你女儿吧!”
周虞似乎不喜欢她这种自暴自弃的样子,从沙发上起身,淡淡说了句:“除了放狠话你还会什么?自己情绪都控制不好,废物一个。”
尽管周虞最后一句话声音不高,可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
洛音都觉得刺耳,可想而知顾星月此刻的感受。
洛音把身子藏在柱子后,看着周虞进了电梯她才现身,慢慢走去了客厅,看见了背对着她,肩膀抖动的顾星月。
顾星月抹了把泪,想起身,却失手打破了茶几上的玻璃杯。
她弯身去捡时,割破了手指。
伤口有点深,鲜血滴在玻璃碎片上,灯光下折出殷红,看着有点渗人。
顾星月隐忍的哭声突然绷不住,抽泣出声。
突然一道阴影遮住了光线,挡住了那道殷红。
纤细的手指,肉粉色的指甲不长不短,干干净净的,拿着一支沾着碘伏的棉签,和一个纱布。
她从小到大,受伤难受时都是自己独自舔舐伤口,从来没人来帮她疗伤。
可这个人,偏偏是讨人厌的洛音!
她的手用力往回一收,没好气地说:“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