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是高岭花——by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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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不度看着她狗腿子的样子,伸手轻轻敲了敲她锃亮的大脑门,说:“好。”然后起身进屋,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小袋子,交到项禾手上,又嘱咐她回去以后乖乖听话,不许再乱跑。
项禾眼睛都快掉在手里的钱袋子上了,耳朵听着嘴上也是嗯嗯支应雁不度而已。想到明天就能自由自在,不用再理会什么将军之类,她心里一下子就乐开了花。
她捧着钱袋子,嘴角使劲儿的控制不至于太夸张,对雁不度说:“师叔你真好,我会想你的。”
雁不度摆摆手,皱着眉头说:“太假了,你快回屋睡觉去吧。”
项禾脚步飘飘的出门,在门口却遇上了方嬷嬷前来,她吓得赶忙躲在门后。方嬷嬷跟着药童进屋,项禾隐约听到公主大怒伤心什么的。她看着天色已近戌时,时间尚早,看来师叔又要忙了。
项禾悄悄盘算着要跑,没想到惹怒公主的顾之时却还真没有忘记她。
顾之时也没想到本来和母亲温馨和睦的一顿饭,因为一句话又起波澜。
母子二人吃过晚饭,闲聊琐事。顾之时说起边塞风光和趣闻,公主听得笑意不断。说着说着,公主目光逐渐担忧,她心疼的看着儿子,说道:“我儿哪里都好,就是婚姻着实让娘担心,你都二十六了,这满京城哪有这么大年纪不成婚的呢?”
顾之时一听话头,脑壳就开始疼,婚姻大事成了他回京必谈话题,今年来的更早。
安平公主说完,他满脸不在乎的说道:“娘担心什么?你儿子向来优秀,还用担心娶不到媳妇?”
公主听完,轻轻点着顾之时的脑门,嗔道:“那你还不早点成婚?可有心上人?”
顾之时说道:“心上人没有。能娶的人那可多了。”
公主捂着嘴乐,说:“这将军当的,还学会说起大话来了。”
顾之时笑着说:“娘别不信,你要是想要儿媳妇,明天就给您娶一个,如何?”
公主笑得不行,看着儿子在跟前耍宝,她担忧的说:“娘不是要儿媳妇,娘是想着得有一个一心一意照顾你的人。况且,你这年纪的公子,哪个不是有儿有女,你还孤零零的一个,娘也心疼。”
顾之时恍然大悟,原来他娘是羡慕人家有孙儿了。他心里一琢磨,便说:“娘是要小孙孙小孙女了吧?”
公主一脸孺子可教也。
顾之时大笑一阵,说道:“这还不简单。我早有一女名唤小麦,过了年四岁,正是懵懂可爱的年纪,回到边关,就着人将她送到娘身边承欢膝下。如何?”
公主听了一惊,立刻坐直身子,追问道:“当真?”
顾之时点点头。
公主想了想,又问道:“为何不曾听你说过?她母亲是何人?可是你在边关自行成婚?”
顾之时摇摇头,笑着说:“母亲健在,儿子哪敢悄悄成婚呢?”
公主端坐起来,脸色逐渐凝重,她正色问道:“可是传闻中,你身边的那个宠妾所生?”
顾之时没点头也没摇头,小麦当前确实由那个妾室抚养。
公主看他不回答,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越发难看。顾之时看着母亲脸色不好,正要解释,却见公主抓起手边的茶盏,哐当一声狠狠摔向他的脚边。
公主红着眼睛说道:“为什么要无媒苟合暗自产子?”
顾之时看着母亲动怒,上前一步说:“母亲听我解释,这里面有内情。”
公主盛怒之下,过往事情一幕幕闪现,她目光猩红,狠狠的说道:“你是世子,也是将军,身份尊贵。伦理尊卑,难道不懂吗?为什么要这么做?镇国公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顾之时看到公主盛怒之后目光涣散,又似陷入过去的伤悲,他赶忙扶住公主,急急解释:“不是的,娘亲,小麦母亲是崇山书院掌院之女,父亲是……”
可是心神涣散的公主已经听不进去,神情悲痛的模样让顾之时不知所措。幸好方嬷嬷进到屋内,跟他一起扶公主躺下,拿出一个药瓶,取出丹丸,让她服下。不一会儿,公主情绪安稳睡下。
这时方嬷嬷才说:“世子稍安,公主心情动荡,今天您就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再过来。我去请雁大夫过来,您不用担心。明日公主神志清醒,您再解释不迟。”
第4章 切磋
顾之时看着母亲虽然歇下,但是眉头紧皱不得安稳,心下暗自后悔,早应该跟母亲说明原由,而不是让风言风语都传到京城让她误会,不然如何一提这话茬又引母亲伤怀?
守在母亲床前,看着她容颜雍容却也有细碎皱纹爬上眼角,顾之时眼眶微酸。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雁不度跟着方嬷嬷进来。
顾之时向他行礼,雁不度还礼之后,悄声来到公主跟前,将揣在怀里的手轻轻搭上公主的手腕,仔细诊脉之后,对方嬷嬷和顾之时摆摆手,三人出门,雁不度才说:“公主并无大碍,情绪激荡引得心情沉郁,睡一觉明日便可恢复过来。”
说完,给方嬷嬷留下一小撮熏香,交代用法之后,飘然离去。
雁不度看着他潇洒的身影,想到母亲多年孤身一人,近些年状态日益好转,多亏了这位一直照顾她的雁大夫。回头又看看习以为常的方嬷嬷,本来想说些什么,又咽了回去。
方嬷嬷点上熏香,和顾之时一起出门,笑着说道:“世子的房间,公主早早就着人收拾好了,书房卧房都放上您喜爱的瓜果,还说省得您晚上贪嘴,又找不到。”说完,还揶揄的瞅着顾之时,仿佛小时候那个淘气的孩子还没长大。
顾之时也想起自己半夜起来翻箱倒柜找吃的糗事,也不能怪他,十多岁的年纪长身体,也确实容易饿。他忘记听谁说的不能吃糕点,容易积食,就到处找瓜果吃。想想小时候,还真是傻乎乎的。
他的住所离公主的馨和居一壁之隔,说话之间也就到了。
院子不大,处处透着清雅自在。公主为了能让顾之时少些疆场戾气,特意将他的院子装扮得好似一位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模样,不过每次他没住几天,就给弄得面目全非。
此时,院子灯火明亮,方嬷嬷进来,见婢女英琪等人将屋子各处收拾妥当,便跟顾之时行礼告退。
顾之时坐在花厅软乎乎的紫檀木广塌上喝茶,想着今天的见闻,突然想起进来的时候遇到那个“高手”了。虽然他知道这人是护着公主府的,但是还得了解一番才能放心。
伸脚踢了踢歪在另一侧的顾念,他问道:“西门那个‘高手’是谁?”
顾念坐直回答说:“名叫项禾,是雁不度雁大夫的师侄,半个月前来到府里,请雁大夫回武宗山过节。雁大夫不回去,他就在府里住下了。”
顾之时放下茶杯,说道:“武宗山地处东南,她一人来的吗?”
顾念点点头,说道:“就他一个人。”
顾之时嗯了一声,有些赞叹道:“小小年纪千里独行,确实有些真功夫。”
顾念看着顾之时有些荡漾的神色,谨慎的问道:“世子,您不会又要跟人家比试一番了吧?”
顾之时心驰神往的点点头。
顾念小声的劝解道:“世子,这位是雁大夫的师侄,年纪又小还是客人啊。”
顾之时摆摆手,说道:“高手之间,何须在意年纪。”
然后,他皱皱眉头,突然想起来似乎这位师侄是个姑娘家,这可就犯难了,他虽然喜欢切磋,但是他的规矩是不打女人,可是高手较量又非常吸引人,这可怎么办呢?
他还在琢磨怎么跟人家切磋时,顾念又提醒他:“世子,给苏四爷下帖子约的是明日午时初,您别忘了。”
顾之时点点头,抬手将茶水饮尽,顾念起身告退,一天的辛劳也就结束了。
第二日晨光熹微,顾之时来到公主房前,却见方嬷嬷从卧房里出来,低声说公主还在沉睡。顾之时点点头,来到花厅吃过早饭,跟她交代说自己先回镇国公府,傍晚再回来跟公主请安。
他一身月白锦袍,头戴金冠,足蹬云靴,温润如玉。仿佛一夜之间褪去风沙,浑身浸染雍容华贵,身后跟着一身玄衣的顾念,二人从大门出去打算骑马回镇国公府。
出门时,正巧侧门有管事带着仆役出门采买,一个背影高高个子的侍女跟在人群中渐渐走远。
骑在马上,顾念指着那个高个子女子跟顾之时说道:“世子还说京城女子多妩媚,瞅瞅,这不也有魁梧的吗?”
顾之时瞅了一眼,点点头说道:“还有点黑。”
一阵冷风吹过,远处的项禾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心说:可千万别得伤寒,我还要回家呢!
沿着京城绕了一大圈,二人看了好一会儿风景才慢悠悠的转回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门前青石板路宽旷,当他们回来时候,门前的下马石上已经拴着好几匹骏马,还都是边疆的好马。
顾念看着那些马,有些担忧的跟顾之时说:“莫不是某些将军又来求见镇国公?”
顾之时抬头看看镇国公府的大门,门楣将近一丈高,朱红大门上黑黝黝的铆钉铮亮,无处不彰显煊赫二字,就连门口的两尊石狮子都格外神气。
他默默的看了一会儿,说道:“随他们便。十几年了,哪回述职不来看看?”
说完,二人下马,门童赶忙过来将马牵走,大管事顾谷贵带着仆从远远的从门口迎过来,边走边说镇国公已经在东苑书房等候他。顾之时点点头,将手中的马鞭交给他,直接往书房走去。
顾谷贵跟到书房门口就停下脚步,拉住也想跟着进去的顾念,说道:“别进去了。回来一天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你娘和你妹妹都想你了。”
顾念没再进去,跟着顾谷贵走到书房二门,回头看看书房还在视线之内才停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父亲,父亲是镇国公府的大管家,出门在外甚至比一般的官吏都风光,可是他还是一副干瘦模样。顾谷贵也不管儿子沉默,问道:“今天晚饭回家吃吗?”
顾念摇摇头,说:“不知道。”
顾谷贵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跟你探世子的行踪。你娘盼着你回家瞅瞅,你妹子家的孩子都五岁了,天天嚷着见舅舅。”
顾念说道:“忙完我就回去,告诉她们不用挂念。”说完,便不再言语,父子静静的等在二门。
陆续送走几位来探望镇国公的老将军之后,屋里的父子同样陷入沉默。
镇国公坐在邻窗的紫檀木雕祥云桌子后面,顾之时坐在靠墙的高脚椅子上,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照进来,细细碎碎的洒在地毯上,空气里都能看见跳跃的几缕灰尘,父子之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
沉默许久,镇国公端起早就凉了的茶,饮了一口,慢声问道:“你母亲可安好?”
顾之时抬头看他,脸上不见任何神色,淡淡回答:“甚好。”
慢慢饮下一杯冷茶,镇国侯又说道:“今天几位老伙计过来,夸你越发稳重,希望你再接再厉不可骄傲。”
顾之时站起来,抱拳行礼,口中应诺。
镇国侯放下茶盏,说:“告诉孟时过来,我回去了。”
顾之时转身出去,顾念和顾谷贵进屋将镇国公推出书房,顾之时顾念在门口目送顾谷贵推着他走远,到书房的大门处,等候在那的顾孟时对顾之时拱手拜礼,推着镇国公离开。
顾之时冷眼看了一会儿,跟顾念说:“走,咱们去九江居。”
九江居在城东,临湖而建,市集交错,客商往来稠密。白天湖光山色碧水蓝天,夜晚灯火掩映绯红挂绿,正是京城逍遥的好去处。
拿到帖子早早等候的苏四爷苏纤尘,此时有些焦急。无他,因为他儿子苏城月刚刚追着一个人跑出去了。
昨天看到顾之时的帖子,他就跟夫人项流苏研究这顾之时的意图,他猜想无外乎是顾之时借他表达不想联姻的想法,他认为顾之时这个想法正常,要联姻早就联姻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本来他们四房也是不同意联姻的。但是,顾之时这个帖子一到,他夫人和儿子却不乐意了。
因为,以前涡阳侯苏家派出的女子一位是他姐姐,一位是他侄女,皆失败,但是至少有个过程不是吗?这次出马的是他的女儿,还没正式出马,就被人给挡了回来,苏四夫人觉得镇国公世子欺人太甚!
苏纤尘的儿子和女儿是双胞胎,二人虽然长在不同地方,但是自己胞妹这么被人嫌弃,苏城月也是很恼火,他今天跟来就是要看看,曾经崇敬无比的镇西将军顾之时,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么高傲?
父子二人依约前来,早早等在客房里。
突然,在窗边看风景的苏城月表情奇了怪了,原来他看到东边骡马市上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正在招摇过市。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胞妹——侯府称六小姐苏见月,武宗山称大小姐项禾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