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墨云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腰间利刃的刀柄,又是马贼么?
他唯一一起处理过有关“马贼”的事务,便是因为乔娇。
天子脚下,哪来那么多马贼横行霸道,若不是一些不成气候的流民,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借着马贼流寇的名义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乔娇就是个例子。
他受王爷的命令重新调查乔家一案,待出了结果后,自然是把当初下手之人抓出来灭了个干净。而那所谓连官府都抓不住的,行踪莫测的马贼,不过是几个赌坊里面的地痞无赖,还有……某户人家圈养的家臣罢了。
墨云还记得那天,去府邸讨要人,在把人交出来之后,手起刀落,血流了满地,所有人都面色煞白,却无一人敢出言。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青楼的妓子会有如此能耐。
墨云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怎么就从一个词想到那些事。
墨云带着沈思雪来到仪芳宫,对沈思雪道:“小姐进去吧。”
沈思雪朝墨云温声道谢,进去了。
墨云候在外面,召来手下,叫他们把今天沈思雪路上遇到的那两人好好查一查,若真的是什么有心之人,那依照过去的例子,都得清理干净。
不过这些脏污的事就不必让沈思雪知道了。这是裴湛亲口吩咐过他的。
墨云一边候在宫外,一边等待属下复命,可足足过去一个下午,不单止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他的下属一个也没有回来。
墨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他底下的这群人办事的速度越来越差劲了?
直到他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一个下属才匆匆忙忙回来禀报,墨云的眉非但没有松开,反倒皱得更紧了。
墨云是裴湛的贴身侍卫,没有宫人敢阻拦,墨云一路入到了仪贵妃的殿中。只是刚一入门,墨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裴湛面色阴沉得宛如滴出了墨汁,仪贵妃端坐在主位,看不出什么情绪。
唯独沈思雪一脸茫然,眼眶泛红:“湛哥哥是不想见到雪儿吗?雪儿已经让湛哥哥厌恶至此了么?”
墨云不知他们在唱什么大戏,不敢多看,只是尽职地完成自己的职责,把方才属下传来的消息尽数低声禀报给裴湛。
“啪!”瓷杯被用力地投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仪贵妃蹙眉,“湛儿是在给母妃我摆脸色吗?”
裴湛起身,一双漆黑的眸子盯住仪贵妃,仪贵妃对上这双漆黑不见光的眸子,竟然在心底忍不住寒颤。
即便她清楚,这是她的孩儿。
终是裴湛开口打破这僵直的气氛,冷硬道:“若母妃闲来无事,可以多邀请姐妹赏花闲谈,儿臣的后院就不劳母妃费心了。”
这话可以说是毫不客气。
“裴湛!”
又是一声脆响,仪贵妃也气得摔碎了一只瓷杯。
这一声动静,彻底惊得沈思雪的低泣声消失殆尽。
裴湛看了碎片一眼,接着又把目光转回仪贵妃上,面无惧色,恭敬地行了一礼:“若母妃再无他事,儿臣先行告退。”
“裴湛你敢!”
身后传来仪贵妃不死心的声音,但裴湛已经分不出丝毫的心神。
待彻底避开宫中的耳目,裴湛才彻底撕下冷静自持面具,双目赤红,腕上的青筋狰狞地鼓起:“乔娇她——可好?”
裴湛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墨云大惊,他从来没有看过王爷如此失态,但他很快便收敛好心神:“乔姨娘已经平安到府。”
听到这个结果,裴湛心底几不可闻地松了一下,恢复以往的些许冷静:“立刻封锁消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