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妾身没有被他们玷污。”乔娇张开手心,露出握了一晚上的东西,一支只剩下半截的金簪,断裂处带着褐色的血迹,凝固在上面。
“妾身幸得贵人相救,逃了出来。”
见裴湛久久没有反应,乔娇仰起头,水雾雾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拉了拉裴湛的衣摆,“王爷?”
裴湛的喉结滚动半晌,伸手遮住乔娇的眼睛,而后迫使自己移开视线,盯着那根簪子。
裴湛拿起簪子,乔娇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气声,他才发现,乔娇的手心满是细密的伤口,和被簪子压出来的凌乱红印。
裴湛心里突然燃起一股无名火,“怎么不去处理伤口,是王府养不起你了亦或者想对本王用苦肉计?”
乔娇微愣,牵着裴湛衣袍的手蓦然松开了。
裴湛心里突然一空,但这点儿异样很快就被更为浓烈的妒意填补了,尽管他知道,乔娇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裴湛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好自己生生咽下这口气,冷漠地转身:“外面的流言蜚语本王已经处理好了,但若再有下次……”
乔娇没有听见再有下次的后果是什么,奔波了一天一夜,在裴湛说“不计较”的那一刻,她才真正地松懈下来,紧接着,四肢传来阵阵的脱力感,眼前一片漆黑。
乔娇再次醒来,天还是黑的。
自己睡了多久?
乔娇撑起半边身子,如往常一般唤了一声桂枝。
“给我倒背水来。”
黑色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乔娇这一觉睡得连骨头都酥了,就着桂枝的手喝了一口,温热的热流流淌全身,好像才把她逐渐唤醒。
乔娇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就连同身边的这个人……也不对。
乔娇眨了眨眼睛,接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王爷?”
裴湛觑了她一眼,蹙眉:“还渴?”
“不是,只是王爷为何不点灯?”
裴湛似乎觉得乔娇问了一句废话,“你不是还在睡吗。”
乔娇唇角弯了弯。
……
乔娇这一病就病了好多天,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在静养的这段时日,裴湛守着她寸步不离,可惹得后院里面的女人眼睛都气得通红。
她们不知道乔娇在外头发生了什么,但都知道,这是接近王爷的好时机。
宋秀秀一早就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对着铜镜给自己的眉心点上一点朱砂,问身旁的婢女:“你觉得我比起乔娇如何?”
“自然是小姐更美。”丫鬟奉承道。
这话听得舒心,宋秀秀心情好地赏了她一锭银子,吩咐丫鬟带上一旁炖好的补汤,接着探望乔娇的名义去裴湛面前露个脸。
乔娇受了风寒,本来打算闭门不见客好生修养几天,可裴湛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非得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放到院子里晒太阳。
乔娇还没来得及穿罗袜,小巧玲珑的脚趾头羞耻地蜷缩在一起,显得可爱极了。
裴湛一把抓住乔娇的小腿,威胁道:“别乱动。”
莹润的指头缩了又缩,就在好似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时候,外头传来喧闹的声音。
“乔姐姐,听闻你染了病,可把妹妹急坏了。”宋秀秀端着木案而来,胸膛还有着尚未平息的微微起伏,看起来还颇有心急如焚的模样。
但乔娇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这是气的。
乔娇朝她勾唇一笑,略显浅淡的唇色没有以往张扬艳丽的模样,却凭空多出几分脆弱的美感来。活像个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宋秀秀眉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