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如果她不插手,赵文斌和米秀秀很有可能顺利结婚,他们的婚姻哪怕磕磕绊绊也一直持续到了八三年。
八三年,黄花菜都凉了,那时候她还能分上一杯羹?
不行,这绝对不行!
书里赵米两家婚事能成是因为赵文斌对原主始终处于暗恋未明的状态,缺乏解除婚约的动力,而米家也不清楚赵文斌心有所属,否则任何一对爱护女儿的父母都不可能同意这桩婚事。
前一部分剧情她已经改了大半,如今就轮到打消米家人的念头了。这样一来,她其实也算做了件大好事,变相改写了米秀秀的凄惨命运。
至于她后面争不争气,会不会再跟那个奸夫搞一块,就是米秀秀自己的选择了。
想到这儿,方安娜把自己劝服了。
当真觉得自个儿佛光普照,是罕见的有良心的穿书者。
对待米秀秀的冷淡竟没动气,而是继续用着柔柔的嗓音说:“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方安娜,是秦城军区的文艺兵。”
听到“秦城军区”四个字,米秀秀怔了怔,预感接下来会是让她不高兴的话。
果不其然。
“去年部队里的春节联欢晚会,我结识了赵文斌同志。赵同志英勇无畏,我对他很有好感,也试着舍下女孩子的矜持主动向他表达了我的仰慕……”
米秀秀皱眉,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故意给她下马威吗?
就听方安娜话锋一转:“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自认条件不差,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我的表白,没想到他坚定严肃地拒绝了我,说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后来,禁不住我的纠缠,他将关于你的事告诉了我,我不甘心,这才冲动地跑了过来就想见见你。”
“凭什么呢?我难道比不上乡下的你吗?”
说着,她自嘲地笑笑,眼角似有晶莹滑落。
话里满是酸涩。
“……我知道我不该来,但感情就是这么不受控制,明明被拒绝了却依然放不下,你可能会笑话我没分寸,不知廉耻吧。”
这一番剖白声泪俱下,米秀秀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震惊于她对爱情的疯狂卑微,也感慨赵文斌的忠贞负责。
除此以外,心中还生出了隐秘的开心。
这种开心不是因为她对赵文斌存着男女间的喜欢,而是乍听有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偏心自己,那种感觉总是蕴藏着无限的美妙与惊喜,换个人她兴许也会这样觉得。
因此,方安娜示弱,又是自嘲又是悲愤,她本就不硬的心肠也跟着软了下来。
向来伶俐的口舌也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来:“嗳,你别哭呀。”
“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人了。”
方安娜的哭是很安静的,默默流着泪,有一种她很可怜很可怜的感觉。
那精致英气的妆此刻在米秀秀眼里也仿佛成了伪装坚强的盔甲,令她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更不知道要如何终结这个尴尬的话题。
还是方安娜先开了口:“让你见笑了,没想到第一个倾听我心声的居然是我的情敌,他说你是世上最好最仗义的姑娘我还不服气,见了才知道……如果没有赵文斌多好啊,我真想成为你的朋友。”
米秀秀脸刷地一下红成了猴屁股。
她经常被夸,但被有敌意的同性这么直白地夸奖还是第一次。
她看着方安娜盈盈的眸光,不知道回什么好。
红着脸含糊道:“……你也很好的呀,他不接受你是他的损失。”
这一刻她哪儿还记得对方刚才的讨嫌,又不像后世人饱经各种爱情神剧的洗礼,满脑子都是她条件这么好居然爱而不得,真是大写的惨啊!
太可怜了,文斌哥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