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仁野——by鱼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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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烟抽完,仁野知道何许一动没动,他想说点什么,但嘴根本张不开,干脆又无缝衔接,点了第二根。
第二根抽完,身边还是没动静,仁野犹豫,要出声撵她走,还是…动作没迟疑,他又去拿了第三根。
骗人不能骗己,仁野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赶走她,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或许有没有下次都不确定。
跟何许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断断续续也有一个月,仁野每次都在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每一次,何许都会想办法来找他,她说的没错,他就是婆婆妈妈,在意又不敢承认,喜欢又要推开,要赶她走,又疯狂地不舍得。
他真怕何许再搞两下,他真的会扛不住。
第三根烟抽完,仁野没法再给自己找理由,开口说:“走吧。”
身边人没动静,仁野慢半拍侧头,但见何许闭着眼,他以为她会哭,但脸上貌似一滴眼泪都没有,安安静静地,像是……睡着了。
何许呼吸特别平稳,表情也丝毫不紧绷,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仁野定睛看了半晌,不确定她到底睡没睡着,试探性的叫了声:“何许。”
房间安静,没人回应,仁野心态瞬间崩了,合着他这头已经被折磨得要死不活,她什么事都没有呗?
蹙眉,仁野刚想伸手碰她,突然后知后觉,何许的衣服还上撩着,露出半边黑色和整片细腻的小腹。
他不能看,脑海中又出现之前那个被打断地梦境,仁野黑着脸,抬手帮何许把衣摆拉下来,又扒了扒她的手臂,“走了。”
何许迅速翻了个身,面朝沙发背,背对仁野,她动作带着十足的怨气,根本没睡着。
仁野呆呆地坐在沙发边,不知说什么才好,给他整不会了。
何许侧躺着,紧身T恤裹着不堪一握的腰,牛仔裤贴着屁股轮廓,往下是一双长而细的腿,她无疑是瘦的,但瘦的有肉,该凸得凸,该陷得陷,仁野原本不是个爱打量人的人,尤其是女人,但何许就这样躺在沙发上,他家里的沙发上,他盯着她的背影,越看越气,她怎么能这样心安理得的躺在一个不熟的男人家里?
沉着脸,仁野再次开口:“自己走,我不想把事做得太难看。”
回应他的是装聋作哑的沉默,仁野等了半晌,伸手去拉何许手臂,才刚碰到,何许突然把手臂一抽,“别碰我!”
仁野吓了一跳,因为何许的声音里充斥着不满,他本能觉得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这一停,又是半天。
房间很静,静得仁野隐约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被很多人追过,但眼前的场面,他以前没见过,不知从何下手。
喉结微动,仁野试着藏住心虚,冷声说:“你这样死缠烂打只会让我觉得很烦,今天你能躺在我家里,明天照样能…”
话未说完,躺得好好地人突然翻身坐起,两人都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半只手臂的距离,何许神色如常,开口道:“原来你也不喜欢这种型,那我不装了。”
仁野一眨不眨地看着何许,不说话,因为无话可说。
被编成麻花辫的长发垂在腿根处,何许表情看着有些无奈,直白地说:“单刀直入的你不喜欢,楚楚可怜的你不喜欢,撒娇耍赖的你还不喜欢,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仁野紧抿着唇,表情冷漠,眼神锋利带刺,他在生气,气何许就这样明目张胆的骗他,还大大方方的承认,她对他的几副面孔都是假的,而他竟然每一副都相信了。
短暂沉默,仁野道:“别逼我说难听话,走。”
何许一眨不眨的回视,火上浇油:“你嘴上说着难听话,过分的事一件都没做,说睡我还帮我把衣服拉好,怕我着凉?”
仁野一瞬被戳到肺管子,脱口而出:“你欠上?”
话本就是刺耳的话,在配上仁野这副不耐烦到极致的表情,一般人早就吓得花容失了色,偏偏何许神经粗,脸皮厚,不痛不痒的回:“我从来没说要上你的床,是你总在问我。”
说完,她像是怕仁野还不够火大,淡淡地补了句:“人总会无意间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是不是很想上我?”
仁野能控制表情,但是控制不了心情,他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连带白皙的脖颈,一并充血。
何许见状,什么都没说,倾身向前,她视线落在他唇上,两人本就隔着不远的距离,她想做什么,昭然若揭,在她抬起下巴时,仁野猛地伸出手,用力一推,何许被推倒在沙发上,仁野起身,居高临下,口无遮拦:“少跟我来这套,我嫌脏!”
刚刚那一瞬,他好像闻到何许身上的味道,好闻的香,比香水味淡,又比洗衣液味浓,之前他压着她的时候就闻到了。
她又想耍他!
第28章 因为喜欢你
沙发真皮,填充物并不柔软,何许被仁野用力一推,栽倒的有些狼狈,仁野见状,心里又不可抑制的泛起微微刺痛,他讨厌被人耍,更讨厌明知被耍还是会认真的感觉。
何许平躺在沙发上,眉头蹙了下,缓了几秒,视线定格在仁野脸上,嗔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难追啊?”
仁野看着何许,她脸上有不爽,有嫌弃,还有压着火气的忍耐,她的表情太活灵活现,他不知道该不该当真。
不等仁野开口,何许自顾道:“不走了,你不让我高兴我也不让你顺心。”
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仁野俯身去拽她胳膊,何许动作很快地闪开,仁野顿了一下,又去抓,她又躲,搞了两次,仁野脾气也上来,干脆两只手同时去抓,沙发宽大,但地方也有限,何许眨眼就被仁野抓着两只胳膊提起来。
仁野力气很大,何许知道犟没用,在起身的一瞬间,干脆顺势往前一扑,果然,仁野条件反射的往前一推,又把她扔回沙发上。
何许窝在沙发一角,仁野看她像个精致地漂亮娃娃,娃娃却没皮没脸地笑,没有被践踏尊严的羞愤交加,只有奸计得逞的斗志昂扬。
两人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面红耳赤,一个喜上眉梢。
仁野刚刚做了个吸气的动作,何许就抢先道:“我说知道你想说什么,死缠烂打没用,脸皮厚,没家教,上赶着,不检点,脏,恶心…”
她每说一个就放下一根手指头,如数家珍,仁野听她越说越狠,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何许给自己一通臭骂,十根手指头都用完了,抬眼看向仁野,“我喜欢你,因为觉得你好,跟我自己差不多,有多差没关系,你总说我的缺点没用,要不说说你的?”
仁野突然有种被何许磨到没了脾气的错觉,她连骂都不怕,他还能怎么样,真能打她一顿?
两人正跟屋里黑眼对巧克力眼,你有世上最利的矛,我有世上最硬的盾,气氛是八分火药味,兑着两分暧昧。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这份异样的沉寂,何许靠在沙发上一动没动,仁野慢半拍从兜里掏出手机,接通,“喂,红姨。”
周红丽:“阿野,没睡呢吧?”
“没有。”
周红丽:“翻译找到了吗?客户临时改了行程,今晚就到,我也是刚接到通知,本想明天给你打电话,给你们组个局见面,但他们说明后几天都有安排,我猜大概率约了其他公司,要不你今晚出来一趟,我说请他们吃宵夜,你把翻译带出来聊聊。”
仁野:“你等我一下,我给大头打个电话。”
周红丽:“尽量今晚见个面,如果能定下来就最好。”
仁野应了一声,挂断后打给袁启成,袁启成接的很快:“野哥。”
仁野:“翻译找到了吗?”
“啊?”
仁野:“D语翻译,客户来岄州了。”
袁启成瞬间紧张起来,“啊?这么早?不是说过两天嘛…”
仁野心里烦躁,一点耐心都没有:“找没找到?”
袁启成吧啦吧啦解释一大堆,最后狗急跳墙:“我给小明打电话。”
仁野气不打一处来,“找不到就说找不到,你给他打电话,他能现把D语学会了?”
气得挂断,仁野黑着脸重新打给周红丽,周红丽秒接,“阿野,怎么样?”
仁野完全听不出火气,淡定道:“谢了红姨,以后有机会再看,我今晚不去了。”
周红丽:“怎么了?”
仁野:“大头他们没找到合适的翻译。”
何许出声:“我,我会D语。”
她声音不小,仁野侧头看了她一眼,手机里的周红丽也隐约听到,出声问:“你身边还有人吗?”
何许扬声道:“红姨,我是何许。”
仁野眉心微蹙,但于事无补,周红丽意外道:“你跟何许在一起?对啊,怎么忘了这茬,何许妈妈不是D国F国混血嘛,她肯定会D语,你带她来好了。”
仁野拒绝:“我不去了。”
何许故意大声说:“我们不玩了,红姨,你等我们一下,我们马上过去。”
仁野瞪了她一眼,管不了人,拿着手机往里走,何许转身趴在沙发背上看他,仁野走得远,她听不见周红丽说什么,只见半分钟后,仁野挂断,转身。
一抬眼,他看到双臂搭在沙发背上的某人,她只露出肩膀以上,分外精致的一张脸,配上两条乖顺的麻花辫,哪怕是叛逆的银白色,也会让人生出她其实很乖的错觉。
何许举起右手,好学生的模样道:“我,我D语说得跟中文一样,你就算带我去跟D国人吵架,我都不会输,你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惹事。”
仁野站在原地,定睛看了她一会儿,终是动了下嘴:“我按正常翻译给你算钱。”
何许笑道:“好!”
仁野不知道她高兴个什么劲儿,大晚上不在家睡觉,跑到他这找活干很开心吗?
拿起门口的车钥匙,仁野换鞋,何许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你是做什么的?”
仁野不看她,自顾说:“物流。”
何许脸上没意外,但也不是毫无波澜,她感兴趣地很,对于仁野身上的每一个位置,她都充满兴趣。
两人一起出家门,房门一关,何许眼前立马伸手不见五指,她还没习惯这种程度的黑,仁野已是轻车熟路,往下走了几个台阶。
何许慢两步走过去,摸到扶手,一格一格地往下走,中途出声问:“你做物流,主要运什么?”
前方只有仁野黑漆漆的后脑勺,他不出声,何许道:“我就算把D文和中文说得一样遛,也得知道你们马上要聊什么话题吧,不然我不真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翻译机器了?”
“上阵磨枪不快也光,你总得让我磨两下啊。”
仁野听到何许一个人在身后念叨,开口道:“服装,十三行的衣服批发到国内国外,我负责运。”
“这么厉害?”
何许夸赞,仁野根本没走心,不是故意不把她的话放在耳朵里,而是她之前亲口承认的,她在他面前的几种样子,都是装的,谁知道现在这副乖巧的模样,是不是另外一副面孔。
第29章 她有病
何许:“今天来的D国人是什么情况?”
仁野:“十三行总有外国人过来做生意,无外乎要进口我们的东西,或者出口他们的。”
进出口,都要走物流,何许终于知道仁野是做什么的了,打从第一眼看见他,她就知道他不是个全职的混混,他身上总带伤,但却没有全职混混的那种闲散和傻浑,哪怕在打架的时候,都像是赶时间,打完好去忙其他事。
两人说话间下了楼,仁野率先跨上摩托车,何许拉着他腰间T恤,跨坐在他后面。这是她第二次坐他的车,上一次满心欢喜,不知去向,这一次不冷不热,目标明确。
晚上人少,摩托车骑起来很快,何许盯着仁野宽厚的背,几次忍住想要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的冲动,不是不敢,是来日方长,这个车,她肯定还要坐第三次,这个男人的腰,她肯定也要搂住,至于仁野对她的态度,都说强扭的瓜不甜,那是外人没吃到,甜不甜,只有扭下来尝一口才知道。
……
仁野骑车载何许去了市中,两人进了一家老牌的岄州餐馆,仁野要了包间,周红丽他们还没到,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十人圆桌,何许跟仁野挨着坐,她出声问:“客户还有多久到?”
仁野看向她,何许说:“我穿这样是不是显得不够正式?时间够的话,我去隔壁商场换身衣服。”
仁野不想她会这样问,面色如常的回:“没有那么多讲究,做生意而已,不是外交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