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柿——by不似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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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金銮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见,笑着挥挥手,“再见!”
叶枕戈大步离去,月下的秋千摇来摇去,岳金銮敛起笑容,呆呆抱着肉饼盒子坐了会。
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哎,又饿了——
她最近为了练舞,中午光啃冬瓜萝卜黄瓜海带,饿得眼冒金星,看月亮都想把上面住的大肥兔抢来切丁红烧。
芝芳斋的饼子排队一天都未必能买上一盒,不吃也是浪费。
岳金銮偷摸掀开食盒盖子,咽着口水拿起一块温温的肉饼,嗷呜一声咬了下去。
刚才当着叶枕戈的面她不好意思吃太猛,现在没人,她可以敞开肚皮吃。
肉饼真香袄!
岳金銮吃得正开心,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猛斥。
“把肉饼放下!”
她一口饼子呛进食道,差点吐出来,整个人被秋千晃起,失重往前栽去。
太丢脸了,这什么世道哇,吃口饼子也要被人骂!
岳金銮掉进一个人怀里,死死搂着他,“秦恕你王八蛋,我吃饭的时候你瞎叫唤什么,我差点噎死!”
惊魂未定,岳金銮哭叽叽靠在他肩头大喘气。
刚才听声音她就听出是秦恕了。
秦恕冷脸抱着她,一只手抚着她背帮她顺气,“谁让你偷吃人家的肉饼?”
“那我饿能怎么办,你又不给我肉饼吃。”岳金銮气呼呼,“我又没偷人,吃口饼子还犯法了?”
秦恕唇角一扬,“我又没说你偷人。”
岳金銮唇瓣一热,贴上两块热乎乎的用油纸包的肉饼,不是叶枕戈送的那盒里的,比那盒更热,真的刚出炉。
秦恕皱眉看着她,“我到的时候,芝芳斋只剩最后两块了。不是要吃肉饼,怎么不吃了?”
岳金銮捧着油纸包,脸埋进去啃了一会,抬头时嘴角沾着油光,像偷腥的小狐狸,“人家给我送了一盒呢,你这儿才两块,小气!”
秦恕深呼吸:“明天我把芝芳斋买下来。”
岳金銮拍拍他的肩,让他放她下来,“不用了,有你就够了,我又不和肉饼过日子。”
直到秦恕把她放下来,岳金銮才突然有了种一下从山顶掉到山谷的落差感。
她蹭着秦恕问:“要不你还是再把我抱起来吧,我看不见月亮了。”
秦恕:……
他认命将她抱起来,托着她两瓣腿,低低道了声:“小祖宗。”
岳金銮:“嘿嘿。”
她搂着他的脖子,把咬成半月状的肉饼喂给他,“小祖宗喂你吃肉饼。”
秦恕就着她咬过的痕迹吃了半块,听见岳金銮贴着他的心口问:“你什么时候启程的,我看你衣服还没换,怎么不先回宫拜见姑父?”
“三天前。”秦恕温声,“大部分人还在后面,我等他们一起入宫。不着急。”
三天能入京,这速度堪称恐怖,估计秦恕只带了随身侍卫快马加鞭赶回来,否则带着一大帮子人,没七八天都摸不着京城的门。
岳金銮惊叹一声,“你跑这么快干什么,路上多危险?”
秦恕身上披风还没解开,怕她冷,扯下披风围着她,“赶着回来给小祖宗买肉饼,芝芳斋的肉饼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也不赶这几天呀。”岳金銮佯装生气,“说实话。”
秦恕亲亲她鼻尖,“说实话,为了回来见你。”
“晚一天都等不了,我每日晚上梦见你,你猜我梦见你在干什么?”
岳金銮心生好奇,“我在干什么?”
秦恕似笑非笑盯着她,等她来问,却一个字都不说,薄利的唇扬起的角度恰到好处,尤其意味深长。
岳金銮隐隐约约懂了,用手指戳他心口,“登徒子、臭流氓——”
秦恕用手裹住她手指,轻叹道:“是襄王想神女,神女清静圣洁,我求而不得,神女倒也真心狠,不可怜可怜我一片痴心。”
岳金銮附在他耳边,“回宫再可怜你,马上我就让你知道,神女有没有情。”
秦恕嗅着她颈上淡香,略有几分失神,将她拥入怀中,“好。”
外间人声鼎沸,岳金銮抱着秦恕久久不说话,忽然想起上回他故意在她后颈留下的吻痕,张开小尖牙往他脖子上啃去。
秦恕疼得微微眯眼,但也不动,“你又胡闹了?”
岳金銮啃出一个小爱心,才满意收手,“谁胡闹了,一报还一报,你明日就顶着这个去上朝,这样京城传你好男色的谣言便可不攻自破了。”
月色下,秦恕白皙脖颈上的小红印鲜艳如红豆,他纵容一笑,“好。明日我顶着这个去上朝,若是有人问我,这是谁留的,我该怎么回答?”
岳金銮嫌弃,“这还要我教你?”
“那你教教我吧。”秦恕道。
岳金銮摸摸那枚小红印,骄傲地眉飞色舞,“当然说是你的未婚妻了,除了她敢,普天之下还有其他人敢享用你?”
秦恕不说话,只是笑。
岳金銮看着他笑的特别好看的脸,忍不住沿着他的眼睛一路吻下去,最后啄了啄他的嘴巴,“你的嘴巴真软。”
“秦恕,”岳金銮的眼睛闪闪发光,“我们告诉姑父姑母他们吧,告诉他们,明年你要娶我,我想和你做夫妻。”
第50章
“表妹呢, 你们可曾见过我表妹?”
卫兰颇逮着人便问。
他此次随岳家人一道来越国公府赴宴,本来岳家是不愿意带他来的,然而卫兰颇一听见今天岳金銮也从宫里出来, 死活也跟去。
不让他去,他就要上吊。
岳昭和温采采巴不得他上吊, 但岳金吾觉得他在家里上吊未免太晦气。
卫兰颇真想寻死的话, 下次专门找个风水宝地给他吊,再找道士做法, 免得死了还要化作厉鬼搅弄的人间不宁。
于是只能先带他来。
宴会过半,人家洞房里红烛都快烧完一半,卫兰颇也没见着岳金銮。
如今岳金銮已经及笄,那般地位与容貌, 天下都寻不出第二个, 卫兰颇早已视她为囊中之物,生怕她被人抢走。
岳家有个极品侄儿的事大家都知道, 被卫兰颇撞上的人无不摆摆手, 即便见过岳金銮,也只说没见过。
谁也不想惹上这烂摊子。
这儿男宾这么多,想到岳金銮的“放浪”性子, 卫兰颇火冒三丈。
别又去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勾勾搭搭了吧?
不三不四的男人指的便是岳金銮身边那几个玩伴, 如今卫燕礼大婚,他的眼中钉少了一个,可还剩好几个。
叶枕戈从后院回来,正同几个世家子弟饮酒笑谈,刚好被卫兰颇撞见。
卫兰颇铁青着脸, 上去便劈头盖脸责问道:“你又将我表妹带去什么地方了,她生性单纯, 铁定是你怂恿她,你对她心怀不轨,当我看不出来吗!”
叶枕戈对着朋友面上带笑,转头看着卫兰颇沉下脸,浓云蔽日般沉肃道:“我没有见过她,你也不用找她。”
“你怎么可能没见过她,你把她带去后院了?打小你就缠着她,你如此轻浮放浪,还肖想吃天鹅肉,我既是她的表哥,断不会坐视不理!”卫兰颇旧疾未愈,方窄额间笼着浓浓黑青病气,“我现在便去找她,等找到了她,我定要让她离你远远的,免得叫你这等粗莽武夫玷污了她的干净!”
卫兰颇轻蔑刻薄地扫过旁边几位无辜公子,尖酸道:“一群酒囊饭袋,不思进取之辈,把这儿的空气都弄浑了,真是浊气、浊气!”
叶枕戈:“你有病?”
卫兰颇:“呵!”
他拉满仇恨,负手大摇大摆往后院而去。
叶枕戈走到岳金吾面前,勾住他肩,“你真不打算管管你表哥?”
“我有表哥?”岳金吾想了半天才想起卫兰颇,烦不胜烦地往嘴里扔花生米,“他又怎么了?”
叶枕戈:“他要去找阿柿。”
岳金吾吓得手一抖,花生米差点掉鼻孔里,“快快快去拦住他!”
卫兰颇第一回进越国公府后院,本来是外宾止步,但家丁婢女都去前厅帮忙了,管事儿的也去喝酒为主家贺喜,后院没怎么留人。
他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后院,直奔花园而去。
叶枕戈真傻,以为瞒着他,他就不知道岳金銮藏在何处?
他亲眼看着叶枕戈从花园的方向回前厅的!
他的亲亲表妹一定在花园里,如此美妙的良夜,本该他与表妹共度才是。
不愿让岳金銮久等,卫兰颇加快步伐,期待一会岳金銮看见他时露出的欣喜甜美的笑容,陶醉地提起嘴角。
表妹我来了!
草丛里突然跳出两个大汉,吓得卫兰颇屁滚尿流,坐在地上尖叫,“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
岳金吾杀气腾腾,“杀你!”
卫兰颇听出岳金吾的声音,大惊失色,“岳金吾,你居然要谋害表兄!”
“行。”岳金吾朝另一个黑影道:“叶枕戈,我来放血,你来杀,我俩今天就把他办了,让他以后再也没法骚扰我妹妹!”
叶枕戈:“来了。”
卫兰颇涕泪横梁,在地上爬,“救命、救命杀人了!”
岳金吾捂住他嘴巴,和叶枕戈一头一尾将卫兰颇拖进了草丛,不一会,草丛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岳金銮亲着亲着听见了那诡异的叫声,抬头四处看。
“谁在鬼叫,怪难听的。”
“有吗?”秦恕气定神闲地把她的小脑袋压下来,“可能有人喝醉了,不妨事。”
岳金銮低头想继续亲亲他,嘴巴还没碰到,远处又是一声鬼叫,“可是真的很难听。”
秦恕:……
他闭眼等了半天,等了个寂寞。
忍着被破坏良辰美景的怒意,秦恕把岳金銮塞进披风里,扎好带子,抱在怀里往外走,“那我们回宫亲。”
岳金銮在披风里拱来拱去,“也行。”
外面都是人,若是一道结伴,岳金銮被亲的红通通的嘴巴肯定会被人看出端倪,倒不如这样藏娇。
岳金吾和叶枕戈打了卫兰颇一顿,才从草丛里走出来。
撞上从后花园而来的秦恕——和他怀里一小团披风遮住的东西。
秦恕步伐一滞,抱着岳金銮的手收紧,从容颔首,“表兄、叶公子。”
岳金銮瞪大眼睛,“是哥哥哎……”
叶枕戈看向他怀中的披风。
秦恕将手搭在披风上,隔绝叶枕戈的目光。
岳金吾茫然踩着草丛里的卫兰颇,“三皇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在南边治洪?”
“刚回来的。”秦恕淡淡答:“听闻国公府喜宴,便来了。”
岳金吾:“这样吗……”
卫兰颇听见秦恕的声音,呜呜叫着想求救,被岳金吾狠狠一踩,没声了。
秦恕若有若无的将目光投向看似平静的草丛,“表兄与叶公子这是在——”
岳金吾道:“打狗。”
秦恕看破不说破,“好雅兴。”
岳金吾拱拱手,“让三皇子见笑了。”
秦恕:“不会。”
岳金吾和秦恕接触不多,摸不准他性子,只知道这位殿下当初是自家姑母捡漏捡了个王者,是个狠人,故而言谈间十分拘谨客气。
他看着秦恕那团披风特别好奇,总觉得有东西吸引着他。
虽然没见过这披风,但他直觉披风下的东西他一定见过,而且很熟悉。
“三皇子怀里这坨东西,是什么?”岳金吾好奇道。
岳家两兄妹好奇的天性一脉相承。
岳金銮害怕被兄长发现她和秦恕的私情,两只金黄绣木樨的小绣鞋紧紧贴着秦恕腰间,大气不敢出。
秦恕低头看看此时安分下来的披风,淡然答道:“令妹——”
岳金銮掐他腰。
秦恕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抱紧她,改口道:“令妹的爱宠。前些时候寄养在越国公府,我替她带回去。”
岳金吾吃惊的比划着他怀里的东西。
他还以为是个盆栽什么的,要是宠物,这该是个啥?
“这么大一只,我妹妹养鳄鱼了?”
岳金銮:???
秦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