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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霞——by巧克力流心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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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明奶奶看起来松了口气,却没有完全放心下来,“你方便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吗?这孩子父母多在海上漂着,她又特别懂事,生怕家里人操心,连家长会什么的都从来不跟我们说……我就怕她报喜不报忧,省钱不肯好好吃饭。”
  陆离铮把自己的号码报给明奶奶,再三表示会帮忙多注意钟浅夕。
  小朋友们到了午休时间,明奶奶和明姑姑都去楼上哄睡,福利院彻底安静下来。
  陆离铮大剌剌地坐在桂花树下,想起刚才那条边缘磨白的黑色牛仔短裤。
  钟浅夕是套麻袋都会明艳动人的那种貌美,足够让人忽略掉大多数细节,起码在他看来,少女从没有露出过半分因为在奶茶店打工被新同学撞见过的窘迫。
  凭努力赚钱,不丢人。
  因为自己有个亲妹妹的缘故,陆离铮也完全可以理解明奶奶的忧虑,自家小孩子父母不在身边,又没有多强的背景靠山,未必没有弱智会嚼舌根得空欺负一下。
  他摸出手机来,给徐鸣灏又发了条消息,单刀直入:[学校有人欺负钟浅夕吗?]
  灏子:[有啊。]
  陆离铮磨后槽牙。
  有事直说:[谁?]
  灏子:[你。]
  有事直说:[……你想死?]
  徐鸣灏这次不敢再怠慢,认认真真的发语音过来讲:“要看你怎么定义欺负了,你要说校园暴力,那没有。因为钟浅夕不好欺负,我们学校特不做人,高一没开学就先搞入学考试,按姓名首字母随机排考场。钟浅夕当时座位旁边坐的是国际部一个声名在外的二流子,想抄她的卷子,要求她别翻面自己抄完再继续写背面。钟浅夕直接掀了自己桌子,说自己不考了。”
  “老实说,入学考试成绩对钟浅夕来说没影响,她给不给别人抄,她都是第一,做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没必要那么过激,可钟浅夕就是出离得刚,和她贼乖的外表截然不同。大家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和中考筛选,虽说人多的地方总会有傻逼,但能考进咱们学校,脑子都没大病,就跟没人会惹你一样,谁都不知道急眼了能干出什么大事,所以没人想去触钟浅夕的霉头。”
  陆离铮出福利院坐进车里才点烟,烟圈四散。
  他完全能想象出钟浅夕掀桌时该有多利落,毕竟是见血不移视线的带刺小玫瑰。
  “所以另一种定义又怎么说?”陆离铮精准的抓住重点。
  徐鸣灏支支吾吾,“就……铮哥你明白吧,钟浅夕那么好看,难免有傻逼口嗨,我打球时候就听到过。”
  陆离铮音色陡然一冷,打断他,“我又不是傻逼,我明白个屁,这么喜欢口嗨开玩笑,可以回家试着对他家人试试,下次碰见你指给我看。”
  女孩子想要平安无事的长大是看运气的,美貌单出有时更是种悲剧,总有不好的眼神会觊觎窥视。
  陆离铮烦躁地咬着烟,愁绪难当,他放低座椅,升起车顶篷,直接望向福利院的窗户。
  玻璃折射着阳光炫目耀眼,并不能知道哪一扇才是钟浅夕屋子的。
  他给钟浅夕发了条短信,足足等了小半盒烟的功夫都没能得到回复。
  抓了只鸭舌帽扣低挡眼睛小憩,花了点儿时间才睡着。
  梦境的最初美轮美奂。
  参天的香樟树下铺着黄白格餐布,鲜花簇锦、餐点精致。
  日光斑驳陆离,映在女孩子星眸中,穿蓬松公主裙的闻越蕴双手撑着还是幼儿的陆芷萝站直,低头去蹭她的脸,“小芷跟我喊,姐姐。”
  “节……节。”陆芷萝奶音模仿着闻越蕴的音调。
  母亲笑容温婉,看着几个孩子们,回身高声催促在远处湖畔垂钓的丈夫,“你钓几条了啊,还能不能够顿烧烤啊。”
  “再等等再等等,实在不行我车载冰箱里装鱼了,问题不大。”父亲没底气的大声答。
  “陆哥哥。”闻越蕴软糯唤他,“我想吃夏威夷果。”
  陆离铮任劳任怨得拿工具去为她剥,他剥一个喂一颗,女孩子小仓鼠似得低头叼走。
  鲜艳亮丽的场景一点点褪色,风云突变。
  母亲在一点点的消失破碎,陆离铮奋力伸手去抓,手穿透母亲的躯体,他什么都没握住,父亲收起了鱼竿向河里走去,水已淹过半身,未曾回头。
  青梅竹马的闻越蕴已然面目全非,陆芷萝正嚎啕大哭。
  陆离铮惊恐万状,他仿佛只冲撞不停地猛兽,嘶吼咆哮着质问天地。
  疾风不答话。

  暴雨化作刀刃,他躬身竭尽所能的去护住妹妹,任由刀锋在躯体上擦出数万血痕,多到分不清哪道最深最痛。
  ****
  “陆离铮。”清甜的嗓音扯破阴云,光洒了进来,一切都停了。
  陆离铮给窗户开了条缝,又开着空调睡的,并不隔音,听得清明。
  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车外,大概是窗户贴了防窥膜的缘故,她站在车前,半弯着腰,柔顺长发披散在肩头,背后温暖的夕阳给她白皙肌肤渡了层光晕。
  陆离铮翻掉盖眼睛的鸭舌帽,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她,急促的呼吸满满平复下来。
  钟浅夕就喊了声,似是苦恼于扰人清梦,带着点儿羞怯,没有再催。
  旖丽霞光渐渐被暗红云蔼蚕食,夕阳近黄昏。
  陆离铮无端忆起给闻越蕴和陆芷萝都念过的日本传说绘本,非日非夜的黄昏时段在日语被称作“逢魔时刻”,日语的黄昏是由“您是谁”这个词演变而来。
  日落时四周光线暗淡,人在路上擦身而过时,总要问候对方,以取得彼此间的交流。后来就演变成了传说,人们坚信这是一个特殊的时段,所有的妖魔和幽魂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1]
  其实亡灵未必可怖,当至亲的人离开后,无神论者总开始幻想世有灵犀,亦作“黄昏时可见不可见之人”的说法。
  此刻两人透过玻璃凝视彼此,俱是心绪万千。
  “你。”
  “你。”
  钟浅夕和陆离铮异口同声的敲碎沉默,又再默契的让步,“那你先说。”
  “外婆让我问你,要不要留下吃晚饭,今天中秋,吃饺子。”她小碎步挪到降下的车窗边,不情不愿讲。
  这地方偏僻,平时除了大张旗鼓带媒体来捐赠的,少有豪车出没,陆离铮这辆骚包的绛紫色法拉利一摆,想忽略都难。
  陆离铮用力掐鼻梁,喑哑问,“你包的?”
  钟浅夕没好气答,“我包了一部分吧。”
  “所以为什么不回我消息?”陆离铮手肘撑着窗檐,懒倦问。
  钟浅夕如实道,“我下午在午睡,手机在充电,起来以后就去厨房帮忙了,没空看。”
  “要你答你就答,这怎么乖啊?”陆离铮迅速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所以……你要留下吃饭吗?”钟浅夕自动过滤掉他的揶揄,追问道。
  她其实没抱希望,毕竟是中秋节,讲究团圆,回家过才是常态,奈何外婆非要她来问一声,总不好为了这点儿小事骗她老人家。
  陆离铮眼尾微扬,“你包的当然要吃啊。”
  ****
  一轮黯淡的圆月与西斜的太阳共存天际,陆离铮踩着钟浅夕的影子跟她往福利院走,路过花坛时莫名其妙的摸出手机,拍了张背影。
  他手机没静音,相机的“咔嚓”声导致钟浅夕回眸。
  于是机缘巧合的抓拍之下,又多了张逆光侧颜轮廓。
  金光透过飘逸的发丝,梦幻又温柔。
  “我好看吗?”钟浅夕悠悠问。
  陆离铮把手机滑进裤兜,正色答,“特别好看。”
  钟浅夕嗤笑,轻慢问,“那要不,我站这儿再给你多看会儿啊?”
  “……”陆离铮隐约觉得这剧本好像在哪儿演过,直到落座才终于想起来。
  那年八月未央,他漫不经心地调戏初见的钟浅夕,其实一开始就是错的,报应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这只小狐狸超记仇的。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陆离铮扫了下来电人,停下脚步,带着几分局促叫住已经迈上台阶的钟浅夕,尴尬问,“你能帮我接个电话吗?我妹妹周四在校门口看到你以后……特别喜欢你,每天准点给我打电话,问漂亮大姐姐可以陪她玩吗?”
  “……”台阶致使钟浅夕能够平视陆离铮,她背着手黄昏载进眸底,揶揄讲,“那你求我啊。”
  陆离铮挑眉,伸长手臂做递姿,慵懒尾音缱绻,“求你了浅浅。”
  钟浅夕取过闪烁着“小芷”昵称的手机,滑动接听,“喂。”
  小女孩惊喜又迟疑的“唉?”了声,不再讲话。
  陆离铮打了个手势,示意长话短说。
  钟浅夕眨眼收到,温柔讲,“是小芷吗?你哥哥跟我说了你的喜欢我的事情,有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玩的。”
  “好、好的。”陆芷萝磕磕巴巴答,然后就挂线了。
  钟浅夕看着仅28秒的通话时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爱莫能助。”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妹没。”陆离铮想给她解释些什么,却不知从何提起,唇齿间周旋两圈,又囫囵吞回腹中。
  或许真的存在永恒不变的感应,明明他还是端着那副游戏人间的浪荡模样,偏偏钟浅夕读出孤冷清绝的寂寥,让人于心不忍,想哄一哄。
  钟浅夕想要去揉乱他的头发,手滞在半空停了片刻试探。
  陆离铮没躲,就那么笔挺地立着,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大有种任君宰割的意思。
  手指顺入发茬,冷白与墨色交错,比想象中的要坚硬许多,无论钟浅夕怎么努力,都还是会在扯开后恢复原状,她收回手,瞪了陆离铮一眼。
  陆离铮喉结滚动,笑得肩膀颤动,周身的寒霜随之碎裂,哂笑问,“你到底几岁了?没把别人头发揉乱就气成这样?”
  ****
  福利院有规定的开餐时间,没有小朋友们等他俩的道理,陆离铮和钟浅夕进餐厅,大部分小朋友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去到游戏去坐着被明姑姑带玩成语接龙了。
  餐厅正常高度的桌上就剩下他俩,明奶奶端饺子出来,馅有两种,猪肉圆葱和韭菜鸡蛋。
  白白胖胖的躺在盘里,皮包馅大,左侧盘的隐约透着翠色。
  凉菜是白菜拌粉条,额外加了胡萝卜丝和银耳碎,口感丰富,爽脆解腻。
  “多吃点儿,管够。”明奶奶乐呵呵地嘱咐,桌上的醋瓶空了,她去矮桌拿了瓶,刚准备往靠近陆离铮的调料碗里加醋,就被钟浅夕叫住制止,“外婆别给他倒了,他不吃醋。”
  陆离铮眼皮一跳,诧异地看向钟浅夕。
  他的确是不喜欢吃醋的,不过长到这岁数,再很少在外面表现出饮食喜好了。
  少女坐在对面,恬静的吃饭,红油裹满饺子外皮,先小口咬掉半只,细嚼慢咽后又吞另外半只。
  陆离铮唇角翘起,跟着夹了只白菜的,好像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不回消息可以、喊别人叫哥也行吧,以后不叫了就好,毕竟她连我不吃醋都关注到了呢。
  两人的家教都极好,食不言。
  最后一只饺子被吞咽下腹,陆离铮才握着水杯开嗓,“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醋的?关注我啊?”
  “……”钟浅夕哽住,四两拨千斤答,“你连话梅都嫌酸,吃什么醋?”
  过分合情合理,正常人的推理逻辑。
  陆离铮眸色一沉,轻描淡写地夸,“我们浅浅真聪明。”
  ****
  厨房的灶台和洗碗池、放菜区分隔开来。
  洗碗池长长的一条,卡在窗台边,水声稀里哗啦地响着,钟浅夕戴手套利索地刷干净,又竖着顺进沥水柜。
  动作熟练得让陆离铮感到有点儿难过,十几岁的年纪,别人家孩子连水果都有人切好喂到嘴边,他的小狐狸就什么都会。
  “钟浅夕。”陆离铮没忍住喊了句。
  她回眸看他,“怎么了?”
  明月高悬,清寂的月光横斜进屋,笼着两人的影子,折到墙上,像是在相拥。
  陆离铮摇头,“没怎么,我就是喊喊。”
  “有病吃药。”钟浅夕叹气,拨开他的阻挡,去外间的冰柜翻出一大包的鸡爪、半个身子探进去,又扒拉出半袋子鸡腿和鸡胗,“你不回家吗?”
  陆离铮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平静答,“我家里没人。”
  钟浅夕系好围裙,莞尔问,“那你刀工怎么样?”
  陆离铮痞气回,“一般,就陈浩南得喊我叫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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