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懒洋洋地道:“我是真没觉得还缺什么,去年额娘给我置办了太多衣裳了,穿到今年也依旧没穿完。首饰嘛,珠光宝气得看着也不轻巧,料想如果入选了,宫里也不差那些,何苦费了那个钱还平白惹人笑话,再华贵能贵过皇家?”
她抬了抬钓竿,发现依旧没有鱼咬钩,有些兴致缺缺地把钓竿递给一旁的小丫头,如意在一旁给她摇着扇子,她看了一眼把扇子拿过来自己动手扇了扇。
“本来还想能把这个选秀跳过去,没想到三年以后我还在名单上,时也命也,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宫里的娘娘那么多,也没见近些年有谁升了高位的,皇上是个念旧的人,现在选进宫的嫔妃,不过就是为了祖例摆在宫里而已,十几年后还说不准有点儿出头的机会。”
“小姐!您现在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您可不能随便说这话!”锦绣和如意都吓了一大跳,两个人惶恐地扭头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时春道:“我知道了,再也不会了。”
她抿抿唇,有些烦躁地皱起了眉,走进屋里,在侍女们端进来的盆里洗了洗手,才呼出一口气在软靠上坐了下来。
顿了顿,她招手唤如意过来附耳道:“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有谁家的夫人急着相看闺秀的,记着千万别让府里的人发现,尤其是我阿玛和额娘,不确定也不要紧,只要有个信就回来告诉我。”
如意显然费了一点点时间来消化她听到的内容,然后诧异地看着时春,时春摆摆手,没有解释,只是加重了口气道:“快去!”
锦绣看着如意跑出去,小声道:“您不愿意吗?”
纳兰时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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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清朝历史废,只针对《延禧攻略》中的情节写衍生,撑死查查资料做点调整,恳求历史好的朋友放过我,这不是一篇严肃的清代文。
对延禧攻略较无感,只是b站看富察傅恒的剪辑戳到,用爱发电,请勿催更。
第2章 法源寺
“淳雪呢?近日怎么总是不见她?”
时春坐在软靠上,看着两位妹妹拿着绣绷子绣手绢,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
“大概是又在额娘院子吧,她最近想是不知道又受了什么撺掇,非要去法源寺,额娘不想她到处乱跑,但耐不住这几天她天天去主院撒娇。”纳兰家三姑娘、纳兰夏芍说。
“我看啊,额娘最吃她那套了,保不齐过两天就得同意。”四姑娘纳兰庄云摸了摸帕子上绣好的戏水鸳鸯,一边说道。
“法源寺,”时春嘴里过了两遍这个名字,抬头瞬间目光和如意交接,只是短短片刻,“不错,正是时候。”
“哟,我这四妹妹绣得什么呀?鸳鸯?快给姐姐我看看。”
她忽地直起身子探过去,看着那碧水鸳鸯的帕面欢声笑道。
“二姐。”四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她是订了亲的,爱新觉罗家的宗室子弟,愉郡王弘庆,故而等闲在家不外出,闲暇时常常绣绣香囊荷包,却每每被姐妹们抓个正着,取笑半天。
“说真的,二姐,”三姑娘放下手里的绣活——她也订亲了,对方是阿巴泰裔孙希布禅,是个有为青年,“如若你十三的那年不生那场病,不说入宫怎样,这会儿功夫你也早该出嫁了。”
四姑娘睨了三姑娘一眼,只抿嘴笑起来:“三姐,你还看不出来呀,阿玛和额娘就是指望着二姐入宫光耀门楣,不然何苦这三年放着那么多蒙满勋贵不要,卡着二姐十六的这个时候放二姐去选秀?”
三姑娘细心打量了一眼坐在软椅上若有所思的时春,试探着说:“我倒觉得二姐志不在此,倒是淳雪有些热衷。”
四姑娘笑意加深,捂嘴笑起来:“这叫什么?正主不放在心上,倒是陪选的上了心。”
时春回过神来听到这话,淡淡一笑,手里的团扇轻摇,素手倒是被殷红的玛瑙坠子衬得白得耀目。
“你们这话可不能再说第二遍了,什么叫正主?什么叫陪选?传出去像什么话,不仅在府里听着不成体统,到了宫里,让皇后娘娘听着刺耳,我们纳兰家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淡淡一句话,最后一个字刚落在空气里,屋子里的几个人面上都是一变,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是两位小姐惨白的脸色和弯得有些过分的脖颈。
“好了,”时春打量过她们的神色,不想过分吓到两个妹妹,只不过这碎嘴的毛病得改改,不然嫁到宗室人家,可有苦头吃,“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但是今后说话也得过过脑子,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淳雪也是你们妹妹,你看你们说的那些话像样吗?咱们纳兰家姑娘,个个都是水灵文秀的,淳雪要是入了宫,那在宫里也说得上话了,将来和弘庆、希布禅互相帮助,岂不更好?若是你们的话让那丫头听见了,可要狠狠地给你们记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