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枪法不行换我来——by池木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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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后来,更加不可理喻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桑榆被校园暴力,孟川澜印象很深。桑榆回到家时,校服上全是污渍,洁白的脸蛋有一边还红着,手臂上还有多处擦伤。
整个人狼狈不堪。
等孟川澜检查时,才发现她腿上也有不少伤口。
全是新的。
沁血的伤口跟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刺眼得很。
于是孟川澜眉头蹙起,冷声道:“明天放学我去接你。”
桑榆当时沉默了好久,一直没说话,只是等他上完药后,低声说了句——
“对不起哥哥。”
这句话不知道是点中了孟川澜什么穴位,他猛地站起来对着桑榆,恨铁不成钢地大骂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他们骂你,你就骂回去,打你也不知道还手?!你是傻子啊仍由他们欺负?”
桑榆抬头盯着他看,等他噼里啪啦骂完,才默默地说道。
“我还手了,但她们人有点多。”
迎上桑榆平静的眼神,孟川澜心中的怒气瞬间清空。
也是直到这会,孟川澜才知道。
桑榆跟情感淡漠症搭不上半点边,她只是习惯把人分成两类:一类自己在乎的,一类不在乎的。
那些桑榆不在乎的人,不管对方怎么对她,她都不会放在心上。
甚至可能看都不看一眼。
这种性格对桑榆来说没有任何不好,反而活得更轻松。
但对他们这些家人来说,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害怕她被人欺负,担心她大多数时候会太过孤单。目前来看,他的妈妈桑温榕显然就担心过度了,明明桑榆已经成年了,却还把她当小孩儿看。
这不,自己带高三冲刺班都忙成什么样了,每周还必给桑榆打个视频通话。
一口一个小乖,嘘寒问暖的程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也不嫌腻歪得慌。
孟川澜无奈地扯了扯唇,他回过神来,把那句话给迟妄发了过去。
说起来,他跟他妈也是半斤八两。
一开始阻止桑榆进电竞圈就是因为这个。电竞圈对女选手歧视很严重,而且长期坐在电脑前很多病也接踵而至。
关于后面这点,孟川澜深有体会。
所以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外界环境,孟川澜都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管桑榆。
放任她住进男人窝里,然后再被排挤孤立吗?
这些暂且不论,一些网友对桑榆的嘲讽、人格侮辱呢?
他也放着不管吗?
孟川澜眼神冷冷,桑榆不在意,他还在意呢。
他这个做哥哥的平时都没骂过她几次,轮得到那些傻逼动嘴了?
想起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言论就来气,孟川澜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走到阳台上,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谁知道外头天冷,风还大,点了好几次都没点着。
孟川澜眉头紧蹙,握着的手机震动一下,迟妄连着发过来了两条信息。
【你亲妹妹?】
【那个初中经历校园暴力的?小乖么?】
孟川澜翻了个白眼,打字回复:【不然呢?】
【我还有几个妹妹?】
-
接受到孟川澜的信息时,迟妄正好走到经过桑榆的房间门口。
房门虚掩着,没关紧。
迟妄表情一愣,目光在妹妹这两个上停顿了足足好几秒,然后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接着门缝,他能看见桑榆洁白的小脸,和没什么情绪的眼眸。
迟妄的思绪飘远,脑子里一下回想起当初的场景。
那年他十九岁,跟孟川澜在网上认识蛮久了。
一开始孟川澜要他帮忙照看妹妹时,迟妄以为是小孩儿,欣然答应了。
直到语音电话打通,孟川澜出门后迟妄尝试叫了一声“小乖”,当清脆干净的少女音响起时,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于是给孟川澜打了个手机电话。
那会,孟川澜的声音混杂着车辆的喇叭声,清楚地传到了迟妄的耳朵里。
他说:
“小乖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前不久刚经历了校园暴力,我不想……让她一个人在家待着。”
在这件事之前,迟妄一直以为孟川澜是个那种糙老爷们儿。
毕竟他脾气那么暴躁。
平时一点就着,骂人语录都可以写一本书出来。别人是得理不饶人,他不得理也不饶人,谁能想到他对妹妹能这么细心温柔。
挂断电话后,迟妄跟桑榆相处时发现,这小孩儿确实有点特殊。
特别不爱说话。
迟妄根本听不着她开口说话,只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翻书声。后来实在忍不住,就带着她打了几把游戏。
他也分不清是这小孩儿天赋高还是受哥哥孟川澜的影响,总之桑榆的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让迟妄惊艳了好久。
事后,他还跟孟川澜调侃了几句,但孟川澜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心上,甚至还骂他带坏小孩。
这么想着,迟妄正要给他回消息,手机却突然弹出微信的语音通话。
他看着上面来电显示着‘孟狗’两个字,转身进了自己的房子,关上门才懒懒地接起。
“喂?”
“是我。”孟川澜说:“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迟妄嗯了一声,“说,我听着。”
孟川澜结结巴巴,颇不自在道:“你,平时没事多帮我照看一下桑榆。对了,她是单独住一间房吧?你们战队的门有应该有反锁吧?她晚上睡觉反锁了房门没?”
迟妄挑了挑眉,面对孟川澜这一系列的问话轻笑道:“你这么担心桑榆,一开始怎么没想着把她招进你们战队去。”
“好意思说呢。”
孟川澜冷哼一声,“我本来也不同意她打职业,还有你是怎么回事?选手提交资料上去家里信息不应该都有吗?不打电话告诉我是什么意思?狗吧?”
迟妄眼神一滞,头疼地扶了扶额,“我说没看你信么?”
孟川澜气笑了,“你身为队长,队友的资料没看?怎么,我看起来像是个智障?”
“……”
迟妄无奈地扯起唇角,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反正这件事你负全责。”
孟川澜继续嘱咐道:“谁叫你一开始不告诉我,现在桑榆进你们战队了,都签完合同了,已经晚了。”
“先说好她不记仇,被人欺负了也不会还手的。但我可记仇啊,你知道我小心眼,万一桑榆被你们战队哪个狗男人针对啊,排挤或者冷暴力什么的,我逮着那人骂,到时候你可别护犊子。”
说到这,孟川澜顿了顿,冷笑道:
“你要护着,我连你一起骂。”
闻言,迟妄挑了挑眉,想起桑榆试训时他恶心人的那波操作,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迟·狗男人本男·妄
明天上夹子,更新会晚,可能要十点往后~
第十九章
“喂?人呢?”
电话那头的孟川澜以为他网卡住了, 轻啧一声,嘟囔道:“你们基地什么破WiFi,花钱换个好的吧。”
迟妄笑了笑, “你出钱?那我替PDS先谢谢你,老板大气。”
“滚吧,你身价那么高要我出钱?”孟川澜说, “不要脸这块还得看你,我确实比不过。”
闻言, 迟妄扯了扯唇,他没怼回去, 反而话锋一转,打趣道。
“都在微博公开骂人了,您财大气粗的,差这点儿钱?”
“……”
听着迟妄阴阳怪气的话,孟川澜无语了,“有你我是真的服气。”
迟妄眉梢微扬,他正了正神色, 问:“所以路沉打算罚你钱么?”
“没吧。”
孟川澜想了想,“路沉叫我打死别承认, 然后没收了我的小号所有权,还把我微博给卸了。”
说到这,孟川澜似乎还有点不服气, 他冷哼了一声。
“这破规定, 我又没骂人凭什么卸载我的微博。”
“你没骂人?”迟妄挑了挑眉。
“没骂啊。”
孟川澜故作震惊地啊了一声,“原来它们有人脑可以正常思考呢?我还以为是单细胞生物, 只会喷。”
迟妄无奈地摇了摇头, 孟川澜这嘴真是……
“行了, 我挂了。照顾桑榆的事情你记得啊,我睡觉去。”
“等会。”
迟妄想起训练赛的事情,出声拦住孟川澜,“所以你训练赛鸽掉我们就是因为桑榆?”
“不然呢?”
孟川澜嗤笑一声,“以为我下不去那手打你啊?”
“谁打谁还不一定呢,桑榆比你有天赋多了。”迟妄笑了笑,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比你年轻。”
“废话,那是我妹。”电话那头的孟川澜骄傲不过三秒,愤怒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不是,说TM谁老呢?!”
迟妄轻咳一声,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开口问道:“桑榆那一万多的电竞椅是你送的?”
“你少TM转移话题。”
孟川澜顿了顿,忍不住回复:“对啊怎么了?不然还有谁能对她这么好?我自个儿都没抢着,第一时间填了她的地址。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倒好。”
说着,孟川澜就来气,“忘去领就算了,跑你们那垃圾战队打电竞,全家人都知道了,你猜怎么着?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亏我对她这么好,真是个小白眼狼。”
对于孟川澜这小学鸡的表现,迟妄感到无语,却又禁不住笑出了声。
“笑屁啊你!”
孟川澜越说越来劲,“也不知道你们给她灌的什么迷魂药,我那么费尽心思地给她坦白的机会,她不说,还袒护你们,骗我跟朋友在外面玩。”
迟妄眉梢微抬,“有没有可能她并没有袒护我们,只是不想告诉你。”
“……”
孟川澜默了默,反问:“有区别吗?我一样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迟妄扯了扯唇,差点忘了,这货是有点无理取闹在身上的。
回想起桑榆那天晚上在庭院里打电话,通话结束后面色不虞,最后独自搬行李的事情,迟妄顿了顿最后说了句:
“你最好还是主动联系一下桑榆,她挺在意你的。”
“她在意我?”孟川澜嗤笑道,“在意我能不告诉我去你们战队打电竞了?”
“这是两码事。”
迟妄说:“她那几天心情很差,我想,大概是因为你。”
对面的孟川澜啧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
迟妄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孟川澜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知道了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啰嗦了?”
“……”迟妄默了两秒,直接掐断了两人的电话。
通话刚结束,手机便一震,孟川澜给他发了个问号过来。迟妄笑哼一声,没搭理他,直接退出了微信。
这天晚上,迟妄的睡眠质量不太好。
也许是出于对小姑娘的愧疚,也许是因为别的。
总之他早早就起床了。
十二月的天愈发寒冷,基地里还没什么人。
院里的树木光秃秃的,最后停留在枝丫上的叶子也彻底掉光了。
呈现出一副萧条冷清之景。
迟妄打开手机看了眼微信,删掉大部分无关紧要的消息后,抽了几条重要的回复。
走到训练室门口,他看到弟弟迟烈回的那条信息——
【哥,外婆已经出院了,别担心。】
迟妄脚步一顿,皱眉多嘱咐了几句,便出去往迟烈的银行卡里转了笔钱。
等他再次抬头时,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训练室里的桑榆。
她带着黑色的头戴式耳机,坐姿笔直地在练枪。
目测是在训练场里。
迟妄神情一愣,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时间。
6:12。
起这么早么。
想起昨天晚上孟川澜对自己说的话,迟妄轻抿唇角,抬手挠了挠下眼皮,有些头疼。
他应该把那份资料看完的。
现在这个‘白脸’是无论如何也唱不下去了,再唱下去他倒成为孟川澜口中的那个欺负桑榆的狗男人了。
这么想着,迟妄微叹了口气。
他正要开门进去,楼角却上了一个人。是战队内的烧饭阿姨,她手上捧着一杯豆浆,径直走了过来。
烧饭阿姨一看见迟妄,眼神微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