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死对头的白月光——by小菜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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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就苦了韩却,他也知道此时此刻不该有那些绮丽的心思,所以努力收敛心神,把注意力往伤口上引。
“找到了!”
这话一时间让两人都轻松下来。
阿梨“啪”地点燃火折子。
两人这才发现他们是掉进了地缝之中,而照不到的前面黑漆漆的,不知道还有多深。
好的是这地缝隐蔽不易被发现且下来刚好可以避雨,坏的是地上有积水,这雨再这么下下去不知会积多高。
阿梨扶着韩却站了起来,环顾一圈,兴奋道:“那里有块凸出来的岩石,我们先过去。”
韩却点头,他见那石头上,似乎还有不少枯野茅,也不知道有没有蛇什么的,但是没办法,总比这湿地强。
火折子的火光坚持不了多久,两人爬上这石头惊喜的发现这上面竟然有好些枯枝,果然天无绝人之路,阿梨试了下这地缝是有风的,趁着火折子未灭赶紧点了个火堆。
韩却就坐在野茅上看着她做这些,他有心想问她些什么,话一开口又变了味儿,“我看你不管是杀人还是逃生都还挺有一套的。”
阿梨正在埋头铺草垫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野茅,本想回刺他两句,回头见他伤口还在渗血,也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撕了片裙角烘干。
“你这样光压着不行,等它干了我替你重新包扎一下。”她抿唇继续做事情。
韩却看了下身上的伤,确实还在渗血,见她不理他,他只能无趣地闭上了嘴巴。
其实他自己清楚,这伤只是看着吓人没伤到要害,不然他也不会跟着阿梨走的,陆续一直在附近。
没错,就是被公子琮派去送信却失踪了的陆续,韩却的亲信,一直在暗中保护他。
阿梨见韩却乖了,扯了布条就给他包扎起来。
手臂上的伤口不深,出血也少,阿梨随意包扎了一下,麻烦的是腹部的伤口。
“你要不把衣服脱了?不然不好弄。”阿梨蹙眉。
韩却偷瞥了一眼:少女一本正经眉头微蹙,毫无羞赧神色,看着像真的在忧愁怎么包扎的好。
一时间他说不出来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带着三分羞赧七分无奈斜躺野茅草上两手一摊,“你来吧,我怕弄着伤口再出血。”
来就来,阿梨以前在军营,随行都是男性居多,很多时候受伤什么都是她自己解决,这些事对她来说不过是小意思。
她木着脸小心翼翼揭开他的外裳,因为渗了好多血,衣服已经粘在了一处,甚至粘在了伤口上,好在伤口不深只在表层,并未伤到脏腑,阿梨小心的用湿布将它润开,将伤口旁边多余的血痂清理干净。
她在认真清理着伤口,从韩却的角度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跟鸦青的眼睫,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咳咳……我袖袋里还有金创药。”他终于想起了事儿。
阿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再说“怎么不早说”,韩却有些心虚,不自在地将头撇开。
阿梨也不知他在别扭什么,借着火光很快就找到了药,她素手边为他上药边排淤血,韩却忍不住一声闷哼。
阿梨心中开心,面上不动声色回敬他,“我看你不管是杀人还是逃生也挺有一套的。”本来也是,不管是火折子还是伤药,他都一应俱全。
韩却怀疑自己听错了,倒不曾想向来正经乖觉的她竟然还有这样一面,看来她也并不似表面上那样波澜不惊的嘛,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泛起了点点涟漪。
他忍不住蹙眉控诉:“你这怕不是上药,是谋杀。”
阿梨无辜地擦干净手,“这淤血不排出来只怕伤口不易长好,我是在帮你。”
她话说得天衣无缝,韩却半信半疑地看向她,却看见她正小心翼翼的擦着大拇指上那枚白玉扳指,他的眼睛不觉眯了起来,“你很喜欢它吗?”
阿梨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她有些心虚,嘴上有点支支吾吾,“没……没有啊,只是那会儿张弓恰好有用……”
“送你了。”韩却开口。
“什么?”阿梨以为她听错了。
韩却幽蓝的眼眸微转,让人看不真切,“我看你戴它颇为合适,且你还靠它救了我,我愿意成人之美。”
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手上,阿梨不欲与他多言,也懒得解释,只敷衍道了声“多谢”。
见她这副样子,韩却心中说不出是失望多些还是诧异多些。
阿梨被韩却看得心里发毛,面上却尽量不动声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坐起来一下,我帮你把伤口捆扎好。”
韩却也不表示了,任她将他扶着坐直了。
阿梨将烘干的裙角撕成条状,顺着他的伤口将它缠在他的腰上。
火堆“哔啵”响着,火势虽然旺,她的头发却还是湿的,她也还没顾得上,只忙碌着替他包扎。
韩却忍不住垂下了眼睫,打他出生,还未曾有人如此对他。
他下意识觉得危险,想转移注意力,“你不仅会包扎伤口,还会骑马射箭,甚至我猜你还能看懂我桌案上的军报。”
听了他这话头阿梨头也不抬继续做事,“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凭着本能做的。”
失忆真是个好借口,一切事情都会变得合情合理起来,阿梨想。
听她这耍赖的话,韩却心头微动,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回来救我也是本能吗?”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你明明可以自己跑的,干嘛还回来?甚至你后来也可以随时抛下我……”韩却盯着她的头发,眼睛一眨不眨。
他相信通过一个人的眼睛能够看到她的内心,可惜她一直未曾抬起头来。
阿梨也不知道为何那个时候会回来,刚一开始苏醒过来的时候她明明想过拉着韩却垫背的,甚至调转马头的时候她都没来得及去看看丙翠她们,直接就去了他的营帐……
她想像之前几次那样,面不改色的说因为心悦于他,可是她张了张嘴,终究无法再说出口了……
“这是我欠你的,你救过我,我不能忘恩负义。”话一出口,阿梨松了口气,对,就是这样,有恩必报是她做事准则之一。
“好了。”
她的手将多余的布条在他腰上打了个结,伤口被固定起来,韩却也觉得舒服很多,“你其实不用谢我。”
“嗯?”
韩却看了眼她的手指,“这扳指于我有特殊的意义,你救了我,这是谢礼,所以你不用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阿梨真想呵呵:这人果然是个没脸没皮的,拿别人东西做顺水人情。也罢,他救了她好几次,就当大家两不相欠吧!
她脸上神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努力维持了一个笑脸,“也好,就当咱们两清。”毕竟是有国仇家恨的。
韩却倒没注意那么多,他的目光都在阿梨的手上,她正拆着乌鸦鸦的湿发,染了红的白玉扳指在青丝间翻转腾挪,像乌黑天幕里的一颗明星,他一时间有些失神。
“我不跟你去上京了。”阿梨终于想好了怎么开口,当初本也是她不惜撒谎也要缠着他要去上京,如今大概于他也算解脱,只是走之前出于礼貌还是先跟他说一声。
“什么?”韩却紧攥了衣角。
第25章 地缝里2
“你说什么?”韩却疑心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阿梨想这人莫不是开心坏了,她伸手摊开未干的湿发好让它们离火光更近些,“我近日想起了一些家里的事情,我想……”
她话未说完就被韩却打断了,“不行。”
这拒绝来得猝不及防,阿梨反应了好一会儿,他当初本就说过放她自由,带她去上京也是不情不愿的,为何这会儿“不行”了?她涨红了脸想跟他理论。
见她这反应,韩却也发现他太心急了,遂想缓和一下。
他眼珠一转,尽量语气平平问道:“当初是你说心悦于我,想跟着我走的,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听他如此质问,阿梨有一瞬间脸红,那会儿为了跟沐芳一起,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不得不巴着他,可是现在沐芳走了,又知道卫央在朝歌,她是定要去的。
可是该怎么跟韩却说呢?沐芳已经跑了,这件事他只要一回去就能发现,到时候只怕不好说,她还想请他帮忙办点事,现在总不好得罪他,不如先主动交代占个先。
“沐芳她走了……”阿梨看着韩却,见他并无特别大的反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她说与其去上京一路被追杀,不如自此跑了天高海阔任她行。”
“所以那时候是她跟你一起的?但是你又回来了?”韩却挑眉,下意识看了眼暗处,想来是陆续还没找到机会告诉他。
阿梨点头,她想暗示他她是真的有机会跑的,却特意回来救了他,可不要为难她不让她走,最好是承了她的情,以后给丙翠跟小石头找个出路。
可惜两人根本就不在一条道上,韩却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想起了往事。
上一世沐芳倒没有这么做,直接就跟着他去上京作证了,倒没想到这一世她竟然如此有本事,他看了眼阿梨,很难说跟她没有关系。
他不急着答应她,回缓问:“你说你想起了家事?是知道你是何人?家住何处了吗?”
他的话锋转得太快,阿梨一时没有跟上,但她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说的,“倒也没有,只是有些模糊的记忆,想找找看。”
她话语含糊,想来是不愿意透露一点信息。
“你不是答应了梁婶儿要帮丙翠找她父亲吗?这么快就要食言了?”韩却又找到了新的借口,捂着伤口挪了下位置,坐得直了些。
阿梨倒未曾注意,专心烤火,“我确实是答应了梁婶儿,只是情况有变,还希望公子能帮我这个忙。”
“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要帮你?”
耳朵边传来他冷峻的声音,阿梨冷不丁吓了一跳,侧过脸见他不知何时坐直了正冷冷地看着她。
“虽说这次你救了我,但仔细算来,我救过你不止一次两次了吧,溧阳军营,云州马车,要说两清,这些恩,你是不是得先还了?”
“再者说沐芳是我抓的刺客,也是指认世子璟的证人,她这一跑我回上京了又要怎么交代?”
韩却的眼神如鹰隼,牢牢盯着她,跟之前徐徐回缓判若两人。
阿梨本以为救了他就还了他的恩,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去找卫央了,以后再见了他也不必手软,可是他这样一说,她直觉也没有毛病。
不,还是有的,她抿唇回视他,“你救我两次,我确实还差你一份恩情,但是沐芳是沐芳,她跑不跑跟我没有关系,又不是我放跑的。”
韩却当然知道不是她放的,他也不想跟她纠结这个问题,只要她承认还欠他一份情就好,看她明明跑了还回来就知道人是特别耿直有恩报恩那种。
他突然心情愉悦起来,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也行吧,那你说欠我一条命怎么还?”
阿梨斟酌再三终是开口,“你想怎么样?”
“冒充刺客,跟我回上京作证,指认世子璟。”韩却就等她这句话。
“可是我并不知道沐芳跟世子璟的密信在何处,我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凭什么指认。”阿梨心下犹豫。
这是松动了,韩却掸了掸身上的灰烬,“这些你不用管,到时候我自会处理,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不过就是多去一趟上京,跟原计划也没什么差别,阿梨动摇了,“那我做了这些事之后就算跟你两清了?我可以自由了吗?”
“自然。”韩却望着火堆,故作落寞,“我们也算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何曾欺骗亏待过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倒是你……”
他话说一半,言下之意阿梨怎会不明白,倒是她骗了他一次又一次。
她心中忽然充满愧疚,以前觉得韩却厚颜无耻阴险狡诈,可是她这个自诩正直有原则的人却才是骗人的那一个。
更何况还要还梁婶儿的情,帮丙翠找她的生父,还有路上捡的小石头,这些都是她承下来的事情。
“行吧,这次若能平安出去,我就先跟你去上京作证。”既然他请她去搞事情,她也不必客气。
事情又回到了预期,韩却扯了扯衣角,微笑,“好。”